by匿名咸鱼by匿名咸鱼微博(2)
月光白与红 作者:作者:匿名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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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是林家的地盘,定位虽然不重要,但遍布着林家边边角角的产业,比方说吴论包下的酒吧,背后的老板就是林舒的便宜姐姐林盈。林盈和这群纨绔子弟的恩怨情仇是林舒一向极力避免掺和的,他和林盈在家里见了面都不带打招呼的,人前更是连装都懒得装。吴论一直在讨好林盈,这次居然连和林盈不对付的林舒都没放过。林舒怎么也想不通吴论的动机,但是他不打算深究,和林盈井水不犯河水的拉扯了这么多年,他相信他们俩还有的是时间。
林舒下午翘了两节课,从学校所在的平城到云城走高速也要两个多小时,他搭了吴论堂弟的顺风车。堂弟和他同校不同级,是艺院出了名的风流校草。开上高速时堂弟看着林舒的侧脸说,你和你姐姐一点儿都不像。
吴询不是故意的,他家在吴家说不上话,还是上大学后搭上了堂哥这几年才在圈子里有了点儿存在感,对禹城二代圈里的恩怨情仇一无所知。
你认识林盈?林舒垂着眼没去看他。
去年圣诞节,在沈哥的场子里远远看过一眼。她很漂亮,但是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像。吴询一脸真诚的说道。吴询是时下最受欢迎的奶油小生长相,白净喜人,凭着一张帅脸见人就撩,一撩就成,但是每一任都谈不长久,林舒本来以为是他玩儿性大,现在看来是智商低。
林舒不想和没脑子也没眼里佳儿的傻狗计较,但是想起林盈阴阳怪气的样子又是一阵胸闷气短。林舒靠在椅背上和自己较劲,吴询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问林舒是不是晕车。林舒摇了摇头,说,你别说话了。说罢就头一仰彻底不理会吴询了。吴询连忙闭嘴,专心开车。
到达云城时正巧赶上下班高峰期,车堵在高速上出不来也走不动,吴询烦躁的屡次拿出烟,看看林舒又收了起来。一个小时后林舒朝他伸出了手,烟呢?
你不是讨厌烟味儿吗?吴询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堂哥冒着风雪躲在沈家的园子里偷偷吸烟,被林舒和沈清乾撞了个正着,沈清乾当初发了好大的火,因为林舒闻不得烟味儿。吴询被拎出去领人的时候,吴论已经被骂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在沈清乾比雪还冷的目光里领着瑟瑟发抖的堂哥进屋。吴询想着想着感觉周身都冷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今年的圣诞节是不是也快到了。
林舒起身去拿他手里的烟,吴询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想起这次聚会的由头,就由着林舒抽走了烟和打火机。他看着林舒不熟练的点火,猛吸一口被呛的疯狂咳嗽,早就预料到的吴询配合的拍着背给他顺气,林舒喘了一会儿,忍着痛把一支烟稀里糊涂吸完了。吴询看着他发红的眼角,清淡而脆弱的红色给原本艳丽的眼睛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看起来倒不如之前扎人了。吴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敢盯着这双眼睛说话的,太过好看太过风情,叫人心思忍不住都放上去。
吴询飞速的抽完两支,打开车门没散多久气,前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路通了。
两人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吴论一边骂骂咧咧的教训堂弟,一边给林舒陪笑。林舒倒没什么,从前他出门要么沈清乾跟着要么大哥陪着,那时的他从来没遇到过麻烦事。后来他独自去平城上学,脱离了大哥的羽翼,这才知道,这几年过得好并不是因为日子好起来了,而是因为他姓林。
他想起在小巷子里和许稚远做邻居的日子,饿了便去邻居奶奶家找东西吃,累了就有许稚远背着走,似乎也不曾为生活烦恼过。林舒轻握了一下拳头,既然曾经可以在没有沈清乾的日子里过得很好,那现在也行。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刻意的笑容,搭上了吴论的肩膀友好的和人称兄道弟,吴论极为上道的回搂着他,嚷嚷着燥起来燥起来。
偌大的场子里三三两两散落着吴论千挑万选的玩家子,他们带来的人瑟缩着脖子,小心的啜饮着一杯杯价值千金的酒品。因为被提前警告过,今晚的东家心情不太好,虽不知道原因但心里都有了数。他们谨慎又大胆的起着哄、玩着游戏,配合的营造出醉生梦死的氛围。
吴论看着林舒来者不拒的喝酒,以前哪怕是在林家自己的酒会上,林舒都是象征性抿一口就离场的。没想到林舒这么给自己面子,吴论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大方的给怀里的小情儿许下乱七八糟的诺言。看着越来越热烈的现场,林舒带着满面红晕眼色迷离的看向吴论,吴论这个时候还是清醒的,他酒量好又是今晚的东家,没道理这么早就倒下。林舒朝他举起酒杯,用口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捶了怀里的男人一下。胸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男人疼地瞬间清醒,立刻起身搂着林舒摇摇晃晃来到安排好的房间。
搁前几年,林盈的地盘打死林舒也是不会来的,但是自从去平城上学,林舒逐渐感受到了自家人好说话的道理,哪怕林盈依然没给过他好脸色,但是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梁欣荣就是这个白给的东西。
林舒随手拽下缠在身上的男人,把他丢在铺着层层叠叠地毯的地上。摔了这一下,男人疼的浑身瑟缩起来,但是很快就熟练的爬起来跪着给林舒按摩,把林舒批在身上的外衣剥下远远丢开。
梁欣荣自两年前一来到这儿就被这个低调的林氏二公子包下了,二公子长得好看人还常年神出鬼没,要不是还有张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合同,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有没有签下那本不平等合约。两年里林二公子找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打给他的钱足以让他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全款买下200多平的大平层。梁欣荣不由得感慨起世家公子的花钱如流水,又庆幸当年走投无路的自己忍耐住了羞辱和毒打,终于跪着求来了林二公子的包养。
但是林舒着实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这点梁欣荣比谁都清楚。他抱着昏昏欲睡的林舒轻轻把人放在床上。人后的林舒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梁欣荣为数不多的反思都献给了这个艳丽却混乱的病人,但是他既不是医生,也没有能够窥视人性的聪明大脑,他只能用身体小心翼翼的取悦着对方。男人修长矫健的身体上逐渐泛起了粉红色,平日里他注重锻炼和学习,因为他知道公子哥的眷顾不会是长久的,在被丢开前他要想办法攒出能够独立生存的资本。但是他并不知道,想要甩开深渊远比依附深渊要困难的多。
林舒在柔软轻快的云海里沉浮,意识随着身体的放松逐渐变得不再清明。他感受到了男人泛着热气的躯体和更加炙热的内里,精神在极度松弛下恍然回到了少有的无忧无虑的时刻,那时的他什么都不需要想,未来过去家人亲人那些模糊但无孔不入的概念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累积成三个字。
沈清乾他无意识地在梁欣荣耳边呢喃着,吐出的热气像是跳动的火焰,把靠近自己的人灼烧的体无完肤。梁欣荣的身体颤抖起来,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一定程度上,林二少从未带他踏足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圈子,他只是个需要在加把火时助兴的工具。但是当林舒用充满情欲的柔和语调,像是在和情人私语般念出那个名字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不再属于自己,它沦陷在了别人的爱情里。
林舒在极度的舒适中达到了顶点。这个他叫不出名字的男人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和上进心,即使身处下位也能摇摆着腰肢极大的取悦着林舒的身体。抒解后的林舒连手指都懒得动,他眯着眼看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轻轻按压着他四肢和身体,双手抚摸到肩膀上时,他把人拉到眼前,摁着后脑勺和自己接吻。他想起了中学时,篮球比赛后沈清乾也是这样给他按摩的。
明明他们那么合拍,为什么还要拒绝自己?
林舒吻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进枕头里。梁欣荣舔了舔流到嘴唇上带着咸味儿的液体,抬眼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染了的眼睛,欲望不合时宜的脱离控制疯长起来,像条饥不择食的毒蛇。
他小幅度的向下探着手,轻声问道,再来一次吗?偷偷支撑起身体,惧怕过分的接近暴露自己。林舒连眼都没睁,伸出长腿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梁欣荣胸口上。男人承受不住这一下,再次摔倒在地上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疼痛蔓延开来,梁欣荣抽搐起来。林舒跳下床赤脚踩上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梁欣荣的心顿时跌入冰冷的冰窖。
身体诚实的发生了变化,这是职业素养也无法掩饰的致命伤。梁欣荣搜肠刮肚的寻找理由,却在开口前被林舒踢翻在地,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时候,他想,林舒又要犯病了。
林舒发疯时精力仿佛无穷无尽,他似乎要摔碎视线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人。梁欣荣在林舒力气用光筋疲力竭时抱着他上了床,将人搂在怀里,避免他被满地的狼藉划伤。玻璃杯和花瓶的碎片到处都是,掺杂着揉碎的花瓣和零落的叶子。梁欣荣任由林舒在自己背上又抓又挠,各种疼痛混杂在一起却无法让他清醒半分,林舒身上带着清淡的某种水果的甜味儿。梁欣荣将双手搂在林舒纤细的腰上,胸口与林舒雪白却极瘦胸膛紧贴着,神识在肉体的触碰摩擦中越飘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时,林舒已经累消停了,乖乖躺在梁欣荣怀里艰难的喘着气。梁欣荣不知道林舒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就医,他曾在林舒清醒时旁敲侧击的提起过,但是林舒只是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太过流转,让他做了好几天春梦。终究是个玩物罢了,梁欣荣想。他俯下身,双手顺着林舒的背,安抚的为林舒顺气。他细细亲吻林舒的身体,很克制的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抬起屁股缓缓吞进林舒的欲望。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林舒还没有完全清醒,此刻是属于他的。
林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浑身舒爽,身体轻松的仿佛刚度完一整个长假。心情愉快的他带着恶劣心思抬脚把身边的人踢下了床。尚未苏醒的男人在天旋地转中瞬间清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但是前一晚被折腾的太惨,隐晦的伤口在动作中被牵扯到,剧烈的疼痛起来。梁欣荣咬着牙忍痛帮林舒穿衣服。衣服都是全新的,是吴老板一早差人送来的。房间也被清理过,为了不影响林舒休息,这些都是在林舒睡熟后梁欣荣悄悄做好的。
林舒睡着后很是安静乖巧,迷惑性极强,但如果被吵醒梁欣荣在林舒看不到的角度揉了一下酸痛的腰,上面还有林舒留下的深深浅浅的抓痕。他想起林舒生气时凌厉的目光和冰冷的表情,仿佛脆生生的巴掌又一次扇在了他脸上,连火辣辣的疼痛都真切了起来。
那时候的林舒是六亲不认的。他默默想到。
第4章
上午没有课,林舒便没着急回学校。他和吴家两兄弟在云城有名的酒店顶层看江景,午餐是林舒哥哥的同学安排的,虽然昨晚他并没有到场,但是消息灵通如他,林舒一下高速他就知道了。他没跟自己的同学打招呼,自作主张决定要好好接待一下这个不常露面的二少爷。林舒对他印象还好,告别吴家兄弟就单独赴宴去了。
同学姓宋,叫宋辞,母家和林舒哥哥的母亲沾亲带故,所以也以兄弟相称。林舒挺买他的账,因为从小跟着哥哥出去玩儿,他能看出来,宋辞这个兄弟哥哥还是认的。他当着宋辞的面儿给他哥打电话,汇报了这两天的行程,提到宋辞时把免提开了,宋辞乐呵呵的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顿夸,林舒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林和静静的听他夸完,待声音彻底没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下午早点儿送他回学校,快期末了不能再这么玩儿了。
宋辞一听就明白了,电话一挂赶紧拉人吃饭不敢再多做停留。宋辞其实挺想打听一下昨晚陪林舒的人是谁。但有些话轮不到他来说,便只能压抑住好奇心。林舒上了车就闭着眼小憩,他有午睡的习惯,挺到这个时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宋辞把车一路开到宿舍楼下,看人上了楼给林和发消息,很快他就接到了林和的电话,明天晚上十点,来禹城。
宋辞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感到不安,也太过容易了些。他看着林舒背影消失的地方,拍了拍脑袋,摇摇头离开了。
林舒躺下又睡不着了,于是他放弃了原本翘课的打算,和李问一起去上课。宿舍里另外两人和他们不同专业,两拨人上课时间对不上,除了晚上,白天几乎很难遇见。
林舒在课上百无聊赖玩儿手机,许稚远从昨晚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奈何他玩的太疯没看到,现在闲了下来,他随便编了个借口,说和朋友出去玩儿了。其实也不假,只是这朋友是谁是万万不能讲的。林舒在城北的朋友许稚远只认沈清乾一个,因为他总觉得那些天天只会玩儿的二世祖们没安什么好心。但是昨天和谁都不可能和沈清乾在一块儿,林舒编着编着犯了难,索性不再理会。
李问给他发来了游戏无缝衔接的活动预告,极力向他推荐那张策划藏了掖了很久的新卡,林舒没细看,随手把活动转发给代肝,附一个字,搞。代肝秒回。
时渐一直在盯活动预告,那张新卡从挂上卫星起就被他盯上了,如今终于落地,他攥紧了自己的小金库,决定倾家荡产也要实现夙愿。金主爸爸看起来也对这张卡充满了兴趣,简单一个搞字让时渐仿佛听到了金钱哗哗作响的声音。
时渐在游戏里有自己的号,是个侧重pvp的微微微氪战力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金主爸爸,要不要加一下游戏里的好友。
林舒心情不好,脾气也格外暴躁,回复的内容只有一个好字,极尽高冷。
时渐没有感受到隔着网线的低气压,欢天喜地加了好友。时渐的号创在竞争最激烈的水月镜花,氪佬遍地,处处都是神仙打架,专攻pvp的平民时渐在公会里专门负责帮助大佬测试调整队伍,可谓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带脑子玩儿游戏的太少,时渐在他们区名声还不错,知道他开始接代肝后,不少人来找他有偿调整队伍。时渐没有找工作的压力,就彻底放飞自我埋头赚外快。
然而策划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时渐,有些人是不配有执念的。新卡卡池没有保底,一直稳定黑的时渐氪穿卡池也只能用送的碎片拼个本体。虽然拿到本体就能用,但是看着十连出货的代肝号,时渐悲从中来,一度想辞职。
稳住稳住,不要和钱过不去。时渐退出了代肝号,因为金主发来消息说要上号氪礼包。时渐提醒他,新卡已经拿到本体了,满破也不需要把礼包拉满,他把自己的计算过程发过去,摆事实讲道理,力求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金主在他刷屏讲解的时候,丢了一张全图鉴截图过来。
时渐彻底无话可说,不再多管闲事,登了自己的号去打公会战。
大佬们一般都蹲点儿抢前排的人头,像他这种中流选手没有蹲点儿的必要,所以他直到下午才慢慢悠悠登陆游戏捡漏。然后他就乐了,匹配到的公会居然有熟人,他代肝的那个土豪一枝独秀守在第一个位置。
这个号有多棘手时渐比谁都清楚,他翻了一下对战记录,看着一列红色的翻车符号,在群里发问,这么硬的骨头怎么就直接莽了呢?
立刻有人回复,号看着很新,以为是虚张声势。
时渐不屑的笑出了声,我调的队伍能虚到哪里去。
他私聊还没打的同公会前排,教他们如何针对硬骨头编队,其实那个号的阵容是没有破绽的,时渐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不会留小心眼儿。但是吃亏在等级太低,慢慢磨的话磨到最后靠等级碾压都能拖死对方。在他的指导下他们终于拿下了最后一个据点,取得了胜利。
李问刚好在线,收到失败提醒时他有些懵,因为对方主力已经打完了,他寻思剩下的那些老咸鱼怎么看都是不能打的样子,没想到老咸鱼居然也能翻身成功。李问差点儿在课上骂出了声。他登上林舒的号不死心的又检查了一次,没有问题,于是彻底放弃思考,百无聊赖的戳着屏幕,一不小心戳开了好友列表。看着列表前排在线的头像,他怎么看怎么眼熟,想起上次记下的ID,李问拿出来对了一下,还真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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