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闲(21)
落笔即是画你 作者:作者:终日闲
终日闲(21)
舒年思考着让秦荀穿钟小荣的衣服钟霸霸肯定也不会拒绝,但还是得跟人家说一声。他拿出手机,正好同一时间,钟小荣先给他打了过来。
舒年接通来电,还没开口,对面钟小荣简洁明了道:喂,舒大大,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苟哥他来找你啦,你今天他睡我那张床就行。
嗯?舒年还真没料到这一出,你早就知道他要来?
啊。钟小荣说,他说他临时想来看看我们怎么校考的。我看这边没多的房间了,就委屈一下自己,跟梅梓挤一挤,把床位让给他。
谁委屈?梅梓在那头插嘴,让苟哥过来,你回去!
舒年张了张嘴,脑子有点乱:那他干嘛不直接跟我说?还有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哎呀,钟小荣的声音跟没睡醒似的,我搞忘了嘛。放心,那么大个人了,又丢不了。
舒年:......
说实话,要不是那么巧刚好被舒年碰上,或许那么大个人还真就丢的了。
这堆猪队友。
他为什么不跟你说,那你得去问他。钟小荣接着道,说不定人家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呢。
舒年冷笑一声:确实很惊喜。
惊喜地像极了恐怖片。
舒年反手挂了电话,从钟小荣行李箱里拉出新的衣服裤子,开门往洗漱台上一扔。等秦荀穿好衣服出来时,舒年已经拿着自带的吹风机坐在床边等了一阵了。
舒年抬眸看了秦荀一眼,冲秦荀简洁明了道:过来。
秦荀一愣,走到舒年身前坐下,舒年便自觉打开吹风机给秦荀吹头。
秦荀洗完澡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甚至还仰起头朝舒年开了个玩笑。
舒大大,霸道总裁啊?
舒年朝他露出一个假笑,又瞬间变成冷漠脸,使劲地拍了下秦荀的后脑:别乱动。
秦荀只好老实一点。
舒年给秦荀吹完头,下床打开之前打包的夜宵,朝秦荀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秦荀说还没有。舒年将炒粉塞秦荀手里,直接道:正好买多了,帮我吃点。
秦荀便觑了一眼舒年的颜色,有些机械地吃了起来。
舒年自己也喝了一杯热水,拿出有些凉掉的烧烤啃了一口。说吧,舒年平静地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之前几天没联系,一联系就是脸贴脸,来之前还不跟自己说一声,只跟钟小荣说。钟小荣知道个屁啊,跟他说有什么用,是会来接你还是会照顾你吹头发吃饭?而且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舒年在心里骂娘,又不想做出一副逼问的样子,只好静静地等待秦荀的回答。
秦荀缓缓吃了半碗炒粉,放下筷子,冲舒年没心没肺笑了一下,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突然找不到地方去,就想来看看你......你们。
舒年不淡定: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事发突然......也可能是我那时候不太清醒吧。秦荀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如果直接跟你说,你可能会劝我回去......所以先问了下钟霸霸地址。
舒年冷静地想想,确实是自己会做的事。
不会。但他嘴上肯定是不认的,只又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
真不是什么大事。秦荀说,你知道了该说我矫情了。
秦荀还在笑,但从他脸上看不出分毫的愉快,舒年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拉秦荀的腮帮子,硬是把嘴角给拉平了。
秦荀:疼疼疼......
和着你觉得我是一点同理心也没有的铁人吗?舒年放开他,有些不满地说,值不值得你难受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这些事你要说我就听着,你要不愿意说,吃完饭就睡觉。一觉醒来,就不要再管昨天的事,只着眼于今天的事就好。
今日生,昨日死......吗?秦荀喃喃地说,既而抬手揉了揉舒年的头发,不愧是舒大大,你比我活地通透。
舒年躲了一下,问:所以你现在要睡了吗?
秦荀哈哈笑了两声。
昨天我爸回来的时候。秦荀淡淡地说,跟我说今天要出去,有应酬。
我本来也不管他的事,我和他向来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他也就在我成绩出来或者闯祸被抓现行的时候敲打敲打我而已。但是今天他出去的时候,收拾地格外整齐,我刚好昨天回来的晚,早上上洗手间的时候撞见他喷古龙水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荀难得得了一天空,用来跟踪他老子去了。
秦俊清出门开车,秦荀出门打了个的跟在后头,一路尾随到了一家餐厅。秦俊清进去后,秦荀也在他附近落了坐,带着兜帽和口罩,将自己伪装成一位与之毫不相关的人。
就在秦荀内心疯狂吐槽自己没事找事的时候,秦俊清等的人来了。
我囤一点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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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难过时会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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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纪应该还未过四十的漂亮阿姨,带着一个初中生样子的小男孩儿坐在了秦俊清的对面。
那一瞬间秦荀的情绪其实没有太大的波动,更多的应该是释然,因为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挠秦俊清的感情生活。秦荀一直觉得,既然父母已经离婚,拥有新的感情生活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秦俊清在扮演父亲的角色之前,更应该先做他自己。
但在秦荀偷窥到秦俊清一脸慈爱地为坐在阿姨身旁的男孩儿夹菜,并耐心询问两人近况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经不住破防了。
今天应该是这小孩儿的生日,秦俊清还亲自为他买了生日礼物。秦荀小心地伸头去看,礼物包装拆开,盒子里头装的是一个航模,光长相就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秦荀没买过不太懂,但一看就不便宜,男孩看到礼物也是一阵惊喜,虽然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十分宝贝地收了下去。
说谢谢叔叔。女人说。
谢谢叔叔。
男孩很腼腆。秦俊清温和地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眉眼带笑。
不远处暗中窥视的秦荀愣了愣。
上一次秦俊清这么温和地对待自己,是哪一天来着?
秦荀心里没由来冒出这样的疑问,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他仔细思考了半天,竟然没有答案。
有些可笑。明明他俩才是亲父子。
尽管秦俊清在这几年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对自己不闻不问,尽管两人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那终究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人。
可现在这些又算什么?
或许是秦荀的目光过于犀利,秦俊清最终像是发现了他,秦荀心里咯噔一下,最后连外套也忘了拿,几乎是逃跑般的离开了那餐厅。
可秦荀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内心不断回想。发现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和秦俊清的关系不知为何就变成了现在这般紧张的样子。但是在很久之前,只是记不清多久之前,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也是很耐心温和的。
就像对那个阿姨的儿子那样。
秦荀心里的感觉很怪,说不上太难过,但觉得很空,胸口像漏了似的,冬日刺骨的冷风呼啦啦地往里吹,吹得他遍体生寒,心脏悬着半天没有着落。
然后他就想起了了舒年。
他想见见舒年,看看他全神贯注、一心为梦想努力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他先去了画室,在画室里逛了一圈,没见到校考的那帮人,想起来舒年他们已经离开了,于是毫不犹豫地定了最近的一班高铁。秦荀上高铁后本来想通知舒年一声,但转念一想,又担心以舒年这样一丝不苟的性格会劝自己回去,便先告诉了钟小荣,并从他那得知了旅馆的地址,一路找来。
也难为秦荀一个路痴,手拿诺基亚独自在陌生的城市里问路寻人了。
秦荀的故事很短,他也没用过多的辞藻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大多细节就是一笔带过,舒年能从中感受到一点苦涩和迷茫,但他毕竟不是秦荀,不能感同身受,无法给予他开导。
抱歉,舒年低着头,真心实意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你道什么歉。秦荀躺倒在钟小荣床上,来这边是我自己想来的,就当散散心。
你为什么想来找我?舒年问,我和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关联。
秦荀看着天花板,神思有些恍惚:我不知道......很多时候我其实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
舒年也躺倒,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他。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很多事,都会改变,人总是变得很快......今天喜欢的,明天就不喜欢了,今天想要的,明天又不想要了,像我父母......婚姻或者感情,似乎也能轻易改变。但是我觉得你不太一样,你喜欢画画,所以你一画就是很多年,你还有目标,还想让绘画成为你的终身事业。秦荀转过头看舒年,这些都是我和我周围的人都没有的东西。我觉得你很厉害。
舒年难得听秦荀这样正经地讲些观念上的东西,而且还通篇都是夸奖自己内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舒年拘谨道,所以呢,这就是你连夜坐高铁跑来找我的理由?
秦荀歪了歪头,竟也有些不自然:不全是。
舒年:不全是?
秦荀这次却没有回答,他打了个哈切,将被子拉起来蒙住脸。
我要睡觉了。秦荀说。
舒年:?
这怎么还兴说话说一半呐?
舒年问:你不难受了?
秦荀在被子里摇摇头:都说了刚才我只是不太清醒,淋了场雨又跑了远路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一看到你就彻底痊愈了。
这人又开始瞎侃,看来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了。虽然他来这一趟莫名其妙的,但能调整好心态也算是有收获。
舒年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确实也差不多该休息了,他需要保证相对充足的睡眠来应对第二天的考试。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另一张床上,关了墙上的开关,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晚安。舒年知道秦荀还没睡着,问道,你明天要回去了吗?
秦荀想了想说:应该是。
年前的最后一场考试得再过几天,舒年要等到那时候和大部队一起回去,之后就是春节。但秦荀不能等,春运期间票不好买,离家太久还容易被秦俊清发现。
舒年只好说:我明天要考试,就没法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些。
放心吧,我找钟小荣送我一段就打的直达高铁站,快得很。秦荀应着,脑子在一瞬间蹦出了个想法来,他说,要不我......明天送你去考场吧?
啊?干嘛?这个提议太跳脱,舒年有些没反应过来。
帮你提画箱,拿水桶什么的。送你进考场后,我就回家去。秦荀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舒年不解道:好奇?你好奇什么?
校考。秦荀说,虽然我不校考。但是也因为我不校考,所以才好奇,你们校考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的。
舒年:你没有准考证又进不去。
我知道,我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秦荀坚持。
舒年还是不理解,校考能有什么好看的。一大帮子人在门口等着,考试时间一到就直奔考场,上午画完下午画,每次都累的气喘吁吁,跟打仗似的,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意思。
但是秦荀想看......这回能见到他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了,舒年私心不想那么快分开。何况是他执意要送自己去考场的,就算不让他去估计他也不会听,那还不如直接答应,和秦荀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好吧。舒年说。
第45章难过时会想到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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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秦荀和舒年从宾馆出发。秦荀帮舒年背着画板走在后头,和四面八方赶来的考生一起,慢慢汇成一股校考的洪流。
哇,人还不少啊。秦荀忍不住感叹道。今日考试的学校除了湖美还有另外两所学校,考生人数还是比较客观。
一会儿到了考点就得进去找考场,到时候才是一场硬战。舒年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豆浆油条,和秦荀一起边走边吃边聊,你把我送到门口就行。你能原路返回的吧?
当然,离得那么近。秦荀说,你们住的地方位置还不错。
舒年点头:和老师抢的好。但凡定酒店定地晚了点,可能就得住一公里开外的地方去了。到时候考试还得走过来。
那么远?秦荀有些惊讶,不能坐个车?
舒年:这里不让开进来,考试的时候人太多路太窄。
秦荀环望四周,这些人中不少如舒年所说,是一公里开外步行而来的考生,甚至有的来自更远的地方。但他们每一个人都背着画板,提着画箱,怀揣希望,眼中有光。一步一步走的分外扎实,仿佛前方大开门的不是考场,而是光明的未来。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追求,当然,也许也有迷茫和未知的部分,但是在踏入考场的这一刻,每个人又都是全力以赴的。
秦荀在联考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感觉。联考的人太杂了,其中不妨有混日子混分数的,比如秦荀,也曾是这其中的一份子。而校考,大多则是具有强目的性的考生,他们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需要更多的勇气与热忱。秦荀现在只是一个局外人,也正是当他以旁人的视角观看这一切时,很多东西才会变得如此清晰。
舒年也是这群人中的一部分。舒年一直都很强。
秦荀将舒年送到考点门口,把画箱画板递给舒年。
加油舒大大,秦荀拍拍舒年的肩,信心满满地说,要把这些学校全部拿下啊!
谢谢。
舒年点点头,朝他道了别,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看。
秦荀还站在原地,见舒年回头,又朝他招招手。
舒年又快步走回来。
秦荀!舒年带着点拘谨说,我会加油,我会考上我想考的学校。你,你......你回去以后,也要努力。
舒年有些紧张,他预感秦荀会敷衍,但他还是忍不住。
谁知秦荀顿了一下,没说不好,也没立马答应。如果他一口就应了,反倒是假的。
我,我试试。秦荀似乎是深思熟虑道,回去之后,我试试。
舒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你好好考。
或许是受到周围考试氛围的感染,秦荀真的有种自己也可以尝试去达成目标的错觉。像这些人一样,像舒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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