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千江-全文阅读(58)
摄政王只想种田[穿书] 作者:作者:染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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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看着眼前年轻的弟子,老怀大慰道:不错,没有枉费这许多年的苦读。但亦不可骄傲自满,需知学无止境,你还年轻,莫要辜负韶华,万万不可松懈。
计蕴心中敬慕老师,对苏墨的话自是认真对待,弟子谨记先生教诲,这些年全赖先生教导,弟子叩谢先生大恩。
他说着就对苏墨行了个大礼,苏墨待他叩了一个头之后,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唏嘘道:好了,咱们师徒之间,莫要在乎这些虚礼了。当初若不是王爷将你推荐于我,也没有现今的师徒缘分,找个时间,也去谢谢王爷吧。
计蕴恭敬应是,神情不见丝毫勉强之态,想来去向摄政王表达感激之意,也是心甘情愿的。
苏墨知他与摄政王之间有矛盾,但当初计讯之死确实不能怪罪到摄政王头上。然而对于做儿子的计蕴来说,他恨不恨摄政王都有其合理之处。
想当初,计蕴刚到他身边求学之时,虽极力做出沉稳的姿态,但苏墨还是看出其偏激之处,为此没少指点计蕴如何摆正心态,几年下来,他眼看着计蕴一步步长大,变得平和,成为一个翩翩少年郎。
如今他前途似锦,若没有摄政王当初的推荐与帮助,也没有计蕴今天的成就。
苏墨知道,这些年他们虽一直居住在王庄内,但计蕴和摄政王却极少交流,他不知计蕴对摄政王是何种心态,只希望能让计蕴放下过去的心结,主动对摄政王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苏墨是这样想的,计蕴的母亲娥娘同样如此认为。
你有今天,不能忘了王爷的恩情,王爷对咱们母子可谓是仁至义尽,就连我现在做工的纺织厂,也是因王爷支持才建成的,咱们这些年吃喝不愁、衣食无忧,都是仰赖王爷。
纺织厂没建成之前,娥娘一直靠做绣品维持生计,只不过这个太费眼睛了,后来纺织厂招女工,娥娘觉得那边离王庄近,看望计蕴也方便,于是就去了纺织厂。
她本来就是读过书的,因为当初摄政王出面的及时,也保住了一部分家产。
只不过她不愿坐吃山空,这才一直在做工,因此这些年并未多受磋磨。
在一众纺织女工之中,娥娘很快脱颖而出,现今已是纺织厂的一名管事,她被人信重,靠自己的本事立足,现在精气神都与几年前不同。
计蕴是看着母亲一点点变成今天的模样的,当初他差点就失去了母亲,每每想到都心惊胆颤,现在看母亲精神健旺,只有欢喜的份,对母亲的话也是无有不应。
先生已经说过此事了,我明日就去王府拜谢王爷多年的恩情,母亲放心吧,儿子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计蕴对母亲保证道。
娥娘这才放下心来,她见计蕴神情并不作伪,知道他没有说假话糊弄自己,于是感慨道:幸好你没有钻牛角尖,娘一直担心你放不下此事。
计蕴沉默一瞬,叹道:儿子越是读书,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恨王爷。这些年下来,儿子心中早没有恨了,王爷的一言一行,我全都看在眼里,起初还觉得他在装模作样,可百姓爱戴他是真的,他全然为了百姓着想也是真的。
娥娘拍了拍计蕴的背,她道:娘早就跟你说过,你父亲的死不能怨王爷,只那时你实在年幼,偏偏认定是王爷害了他,娘当时就怕你冲动之下做出冒犯王爷的事,所以才时时去看你,又请苏先生多引导你。
经娥娘一说,计蕴突然想起一事,不是我偏要认定的,是有人挑唆。
第91章
◇
提议
对于计讯死前的那段时光,计蕴这辈子都忘不掉,先是邻里之间不断有人提起计讯得罪摄政王一事,接着就是摄政王在战场之上如何杀人如麻的传言每日都在耳边。
满朝文武都惧怕这位摄政王,凡是得罪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类似的事情说的有模有样,不只计蕴时常听到,被免职在家的计讯也经常听到一墙之隔的邻居议论此事。
于是,计讯愈加惶恐害怕,每日提心吊胆,终至行为怪异。娥娘那么柔弱好性子的一个人,那段时间也常与街坊口角,最后紧闭房门,免得计讯再听到刺激他的言语。
这些事的发生好似都在情理之中,但计蕴现在却琢磨出点不对味的地方,他记性素来很好,至今还记得,那日他下学的路上,遇到有两人在谈论此事。
一个说冲撞摄政王的计讯必死无疑,摄政王已经下了命令,要严惩计讯渎职之罪。
一个附和道:先前摄政王入洛城时被人挡了车架,当时就给了那人一个狠的,要不然你以为他的那些传闻都是从哪来的?还能是别人凭空捏造不成?
那时年纪尚小的计蕴听了这些话,心中惴惴不安,回了家就去找父亲。计讯那时已有些疯癫的症状,整日呆在书房,娥娘不许计蕴多靠近书房,计蕴是自己偷偷去书房看望父亲的。
计讯一见到计蕴就惊慌失措极了,口中不断说着求摄政王饶命之类的话,最后又道: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别动我的家人。
计蕴泪流满面,上前抱住计讯不断安抚,心中却埋下了是摄政王逼迫自己父亲的种子。
直至他随着苏墨住进王庄,和王庄的仆从交流多了,在刻意打探下,才知道当初是误会摄政王,所谓给拦路人一个狠的,并非是摄政王,而是为初次进城的摄政王引路的羽林军。
而当初计讯惊慌失措之下掉了手中的青箱,王爷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反而安抚了两句,只不过计讯的上官见他办事不力,狠狠责罚了计讯,让他回家自己反省去。
既然如此,那当初的流言为何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能让计讯说出保全家人的话。
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界的开拓,计蕴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他第一想法就是当时与摄政王相争的左相一党故意散播流言。
计蕴眉头紧锁,他再也坐不住,对母亲道:我去原先的邻居家拜访一下,晚饭不用等我了。
娥娘见他神色匆匆,只叮嘱几句就让他去了,她还是怕计蕴计较之前与邻里之间的矛盾,担心他如今功成名就就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等计蕴神思恍惚地回来之后,娥娘连忙问他:是哪家挑唆你记恨王爷的?看你模样是问出什么了?
计蕴不想这些事牵扯到娥娘,于是答道:不是,是我想起之前帮助过咱们的人,为免有人说我忘恩,所以才亲自上门拜访一二。
娥娘又问道:那你说的挑唆?
就是当时的流言极广,若没有那些流言的挑唆,我也不会记恨在心。
唉,若他们知道你父亲身患疾病,想来也不会在他耳边传出那些流言的。娥娘叹道。
计蕴默默不语,他走访之前的邻居,细问当年之事,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经常有陌生面孔在街头巷口议论此事,他们经过时常常能听上一耳朵,于是众人才议论开来的。
这使计蕴的想法更加坚定,那些陌生面孔就是挑唆之人,他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王爷,即便时过境迁,但也该让王爷明白,有人曾对他不利。
翌日,宴云河听闻计蕴拜访之时甚为惊讶,他不曾料到计蕴会专门来拜访他。
毕竟因为当年之事,计蕴好似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也就是个恭敬而已。
计蕴见了宴云河之后,先是拜谢了宴云河这些年的照顾,又奉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宴云河看他确实不似初见时愤世嫉俗的模样,甚是欣慰道:这次考得很好,证明你这些年确实有在好好读书,今后也不可松懈,当更加勤勉才是,要知道,功名利禄这些都可能离你而去,唯有记在脑中的知识,是能跟着你一辈子的。
计蕴亦想起摄政王那时让他好好读书的话,现在方知他的苦心,面红耳赤之余,也将自己对于当年事情的一些猜测告诉了宴云河。
宴云河不曾想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听完之后,心中一时愤怒,一时无力。杀人于无形的流言,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律法能够解决这种事情,就算在后世,这种没有证据的流言也很难定罪。
孤会让洛城令整肃民风,你父亲的事一直使孤非常遗憾,孤知道说再多也无用,这件事牵连了你们家,再多的补偿也难及一条人命,以后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孤。孤实在愧对难安,不敢奢求你们的原谅。
宴云河说着竟对着眼前的少年行了一礼,为朝堂倾轧牵连无辜而愧疚,虽然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但计讯又何尝不无辜?
计蕴惊慌失措,闪身避开宴云河的礼,他忙道:王爷折煞我也,此事怨不得王爷,我们母子二人这些年幸得王爷帮扶,对王爷唯有感激,不曾有丝毫怨怼。此事要怪就要怪那传播流言的始作俑者,王爷也是被加害之人,岂有为加害者道歉的道理?
事情到今天才算真正的说开,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心结就此解开,计蕴只觉心中一片轻松,他一直想要真诚对宴云河道谢。
但却因先前的偏激怨恨觉得无颜面对王爷,所以不敢接近宴云河。
如今我即将入朝为官,定会查明当年之事,以告慰亡父的在天之灵,所以,请王爷莫要因此事愧疚,错的是那有心污您清名的人。
你有此心,孤要支持,只不过若是查不到什么,也不要心灰意冷,凡事尽力就可,你的人生还很长远,莫要陷入牛角尖之中。宴云河想到原著之中计蕴的性格,不由关切道。
计蕴不曾想王爷竟如此了解他的脾性,将缺点暴露人前使得他面上发烫,连忙一一应下。
殿试结束之后,宴云河终于有机会将海军一事向众位大臣提了出来。
孟柯一早就知道宴云河有此心,所以此刻再听也并未多言,只一味沉默不语,看左右二相的脸色。
问题还是那些问题,宴云河将对孟柯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最后他指着舆图道:大郑如今就像一块肥肉,其余三面地形就能阻了大部分敌人,且那边都是弹丸小国,唯有这面海域还是空空荡荡,若敌人从海上而来,大郑可有招架之力?
户部尚书邹近同为难道:远忧近虑无可厚非,但这份支出太大了,王爷之前也提过要减百姓的税,哪来的钱去养这些海军?
路之言道:邹大人所言极是,王爷只说海上敌人强大,但据下官所知,咱们大郑的船只在海中无人能敌,不知王爷的结论从何得出?
路之言就差没把宴云河是在危言耸听这件事直接揭露出来,那海外的强敌,总不至于两三年内就超越大郑,从海面上冒出来吧?凡事总有征兆,摄政王所说的结果,现在可是没有看出一点苗头的。
宴云河淡淡道:人家的船都能远航去发现新大陆了,大郑可有这样的船?可有能出海这么远的船员?大郑的船横行无忌的时代早就过去了,闭目塞听,一味沉浸在大郑世界最强的幻想中无异于坐井观天。你没出去看过,怎知别人是真的比不上你,还是别人都不如你只在你的想象之中?
路之言面皮抖动一下,只道:既然别人强于我们,那王爷也拿出些证据,才好证明别人有真本事。不然您何必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宴云河指指挂出来的舆图,示意众人去看,海外的舆图朝廷都几十年不曾更新过了,你们觉得,这份清晰的舆图是从何而来?正是孤这些年收集到的资料完善而成,只这份舆图还不足以表明,咱们的海上能力落后别人许多吗?
路之言亦道:这份舆图的真实性尚待考证,难道王爷也曾出海亲眼去看过海外是什么模样?不能因王爷的一面之词,就耗费国库去养海军吧,大家怎么看?
楚海德睁着眼睛看,他知道摄政王还有一事尚未提及,那就是成立军事学院此事。
而这件事是要交给他儿子负责的,所以,他现在尚在左右摇摆,未下定决心支不支持摄政王此举。
工部尚书祁阳舒早就知道摄政王一直在关注海外,且对其非常提防,当初他去王庄请见摄政王时,摄政王就因一本书上记载的海外的武器而费神研究,最后的成果,大家也都见识过了,就是如今大郑的最强神兵,青铜大炮。
所以他是站在摄政王这边的,且这些年和摄政王合作,他亦知道摄政王不是无的放矢之辈,他既然要求建立海防,必然有他的道理所在。
邹近同一开始就表达了反对的意见,这时礼部尚书付成邈亦道:并州虽已平定,但那一场战争所耗不菲,穷兵黩武非一朝之幸,大道在和,还请王爷三思。
去除持中立态度的尚书,此时赞成与反对的双方竟恰成势均力敌的局面,对于建设海军这件事,一时竟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一道尚且稚嫩的声音响起,朕可以开内库养海军。
第92章
◇
通过
一直以来,宴君熠虽旁听朝会,但未曾在过程中发表过什么看法,这是他头一次在小朝会中表达自己的态度,且还是涉及军事的要事,不只宴云河略显诧异,在座的大臣无不大惊。
众人虽不会刻意忽视这位小皇帝,但也知道现阶段的皇帝做不了什么主,商议一些事时,并不会主动询问他的意见,要是真的让一个孩子全权做主,那在座的人才是疯了。
正是因为宴君熠也知道这点,有自知之明,又知道自身地位高于众人。
所以也不曾在这种朝会之中轻易发言,这是第一次,且这次他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能不让诸人惊讶。
路之言震惊之余,又有一种愤怒。他知道摄政王在教导皇上,却不知摄政王都教了些什么,皇上年纪尚小,易受人蛊惑,这不能怪他,只能怪摄政王居心不良。
他满腔怒火直冲宴云河而去,摄政王,陛下尚且年幼,你何故挑唆陛下开内库?难道花光陛下的钱能让你达成什么目的吗?
宴云河锅从天上来,但不用他反驳路之言,宴君熠就已开口道:右相误会了,开内库是朕自己的想法,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说与朕听,此事与皇叔毫不相干,你何故要发难皇叔?
路之言有一瞬的心灰意冷,但想到先帝,他很快振作起来,起身对宴君熠大礼跪拜,陛下恕罪,不是老臣有什么意见,也非是要故意刁难摄政王,建设海军一事事关重大,非是陛下的内库可以解决的,且新建海军就要在民间征兵,到时百姓必定怨声载道,此事不只事关一人一地,而是大郑千千万万的百姓,当谨慎决策。
宴君熠起身走到路之言身前,亲手将他扶起,右相何必如此,朕并无责怪右相的意思。朕虽年幼无知,但有件事却也清楚,落后就要挨打,咱们没有海军,别人看见咱们家富,又门户大开,就必定要来抢咱们的,到时候受苦受难的百姓将会更多。即便他们不会打来,难道咱们就要眼睁睁看着海上连个门都没有吗?
这个诸位大臣不意皇上竟会说出此番话,明明年纪还小,但说起这番话来却头头是道。
即便是坚决反对宴云河决议的路之言听了之后,都仿佛看见一代明君正在眼前长成,不由心下震动。
宴云河唇角含着欣慰的笑意,宴君熠再次给了他惊喜,他从国外局势想到了建海军的重要性,不得不说,有些人能做主角是有原因的。
此时,宴云河又提出招安海匪一事,他将海上势力调查的一清二楚,此时娓娓道来,道出有哪些人可供选择,最后对路之言道:右相放心,孤会尽量不在民众之间引起恐慌招致怨声,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别人妄图入侵之时,至于钱财,节流不如开源,咱们再想些营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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