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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为何还不和离 作者:作者:薄坞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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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朝中要务繁多, 边境也不大安生, 他已然许久未好好休息了,今日午后才小憩了一刻钟不到就又起来看折子,现在才看完几本, 外面却闹将起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殿外放肆。
片刻后,凌泉步伐轻缓的进了门, 随后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景晏帝扔下折子, 气极反笑道, 你是说嘉裕将老大打了一顿, 后者不满竟直接告进了宫?
真是反了他了!
景晏帝冷哼一声, 你去未央宫将贵妃给朕请过来, 再吩咐人把慧妃唤来。
是。
凌泉刚要转身, 就听见景晏帝又叫住了他,他回首悄悄看了陛下一眼, 就见后者眸光中似有暗影浮动,连忙又低下了头。
太后最近身体抱恙, 你亲自叮嘱着下面的奴才们要谨言慎行, 好好当差, 勿要将此事传出去, 明白吗?
凌泉的头又低了两分, 低声应道,奴才明白,请陛下放心。随后他便慢慢退了出去。
殿外候着的小东子见师父出来,连忙迎上去,师父,陛下有何吩咐?
他瞥了眼新收不久的徒弟,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不远处梗着脖子的大皇子,忽然开口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茬,前两日你不是说想回长春宫看看你那新认识的弟弟吗?今日师父就允了你半日假,现下就去吧。
小东子一怔,悄悄看了眼面色坦然的师父,随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立即拱手笑道,那敢情好,小东子多谢师父宽谅,奴才这几日正愁这事呢,那徒弟就先告退了。
凌泉唔了一声,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直至消失在廊边,这才转身重新点了个小太监去翠微殿,自己则是亲自去了未央宫。
等到慧妃急匆匆赶来时,便见到自家皇儿跪在下首,而嘉裕郡主眼角通红的坐在汪贵妃一侧,彼时后者正在温声安慰她,瞧见这三堂会审般的处境,她犹豫了片刻,随即慢慢走上前跪了下去。
臣妾拜见陛下、拜见贵妃娘娘。
薛绾绾见她进来,虽是肃着一张脸,却仍是起身冲她行了个礼,之后就被满脸不赞同的汪贵妃拉了回去,瞧见此景,慧妃的一颗心不断下沉,大抵明白又是煜儿闯了祸事,目前来看还不小。
起来吧。
慧妃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眼身侧低头耷眉的人,忍不住问道,陛下唤臣妾来是有何事?煜儿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说!
景晏帝闻言一把将手中茶盏甩了出去,靛青团纹的茶碗贴着衣角擦过跌成一地碎片,她的下摆很快被温热的茶水浸湿,属于太平猴魁那独特的清幽兰香慢慢晕染开,径直往人鼻子里钻。
慧妃骇得连连俯首,嘴里却哭道,臣妾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陛下就算要治我们娘俩的罪,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景晏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冷声道,你看看你教的好皇儿,不尊姊妹,罔顾人伦,还对朕的旨意颇有微词,朕瞧他表面上是在打段家儿郎的脸,实则是想对朕表以不满吧?
这话可着实严重了些,不尊不悌之人,以后焉能再有向上之道?
容煜登时膝行到景晏帝一侧伏身大哭,告饶道,父皇!父皇容禀,儿臣绝无不敬之心啊,先前说的那话实在是一时头昏,儿臣这就去给嘉裕赔礼。
随后他连忙看向了薛绾绾,正色道,是皇兄的错,皇兄喝多了酒一时脑子糊涂,竟对你们这般无礼,还望嘉裕海涵,皇兄是真的知错了。
薛绾绾冷眼瞧着他,一言不发,段时渊也是无二模样,立在她身侧低垂着眉眼,像是受辱颇大。
慧妃这才知晓发生了何事,她心里暗恨煜儿没眼色,招惹谁不好去招惹薛峥的女儿,没瞧见陛下近日要对北境用兵吗?
现下有谁还能拂她的面子!
郡主,今日之事是煜儿的错,他实在是无礼,竟行如此恶举,臣妾替他向你赔礼,可好?
慧妃上前想拉住她的手,下一瞬却被薛绾绾躲了过去,见此前者也不恼,仍是温声细语的致着歉,容煜闻弦音而知雅意,顿时也站到两人身侧,软语相对,一番话讲下来,两人脸都要笑僵了,薛绾绾的面容却无半分变化。
慧妃心知这是陛下给薛峥做脸呢,即使心中再不悦,也咬牙说了下去。
卖惨谁不会呢,汪贵妃同慧妃打过这么多年交道,早就深知后者的脾性,于是她给薛绾绾递帕子之时悄悄看了眼上首那人,果然瞧见了陛下那缓和了许多的神色。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随后借着手下动作默不作声拧了薛绾绾一把,后者一愣,随即会意过来,早就红通通的眼角顿时扑欶欶的往下掉着泪,不远处景晏帝的目光其实就没有离过这儿。
毕竟是疼惜了十四年的人,景晏帝犹豫了会儿,还是冲她招了招手,薛绾绾便慢慢靠了过去,伏在了他的身侧,景晏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汝阳是他嫡亲的妹妹,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边,后来他开了府,有心想为她寻个知情意的郎君,谁知后来先帝竟将她许给了身家干净的薛峥,他虽不喜,却无丝毫办法。
后来两人成了亲,汝阳身子一向孱弱,又因生产时亏空,没几年就这样去了。
从前他一心宠爱嘉裕,也有此缘故,纵使如今他有心要清理前朝,也从未起过动薛峥的念头,只是薛峥现下在朝中实在太过煊赫了些,威势震天、一呼百应,虽满心为君,却让他不得不防。
莫要再哭了,舅舅瞧你这般模样心中着实心疼不已。
景晏帝慢慢拂去她脸上的泪,温和道,他这样折辱你未来夫婿,你径直入宫见舅舅便是,朕还能不见你?你又何必同他亲自动手?
听见这话,下首的慧妃脸色一瞬间苍白的厉害,却一句话也不敢说,身旁的容煜闻言眼中划过狠辣之色,却被母妃死死扯住右臂无法起身。
薛绾绾听了这话,眼中的泪掉的越发多,只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前些日子景晏帝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伤了她的心,那日京郊南苑舅舅脸上的淡漠神情,她始终无法忘却。
景晏帝叹了口气,看向了不知何时跪下的那两人,冷然道,慧妃有误教统,不堪为后宫表率,责令其为太后抄经一月,由贵妃监管统率;皇长子容煜不尊不悌,责其即刻出宫闭门思过三月,无召不得再入宫。
这算是非常严厉的责罚了,后宫本就与前朝息息相关,如今皇长子还受了斥责被逐出宫,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非议,于容煜名声上,也会受到极大的损碍。
行了,你们都给朕滚。
慧妃浑浑噩噩的起身,神色郁顿萎挫不已,周身萦绕着股从未出现过的郁态,容煜瞧见自家母妃如此模样,也顾不得自己的事了,连忙上前扶住她。
母妃,今日都是儿臣的错,您勿要因此而心生悲戚,儿臣以后绝不会再去招惹嘉裕了,您别气,小心您的身子。
容煜看着自家母妃心伤的模样,心里焦急不已,只比他自己受罚还痛心,他小心翼翼的又说道,儿臣在府内一定会静心秉思,早日让父皇
你瞧。
慧妃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临出门之际顿住脚回望着英华殿,指着身后巍峨的宫殿喃喃道,当日淑妃一遭,是不是也如咱们这般心境?
容煜如遭雷击,一瞬间默然了良久,才轻声回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是啊,慧妃凄然一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恩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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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薛绾绾也终于收了泪,只是那双眼已然彻底肿的如核桃般,景晏帝本想允她去太后那儿歇一夜,如今倒是不成了。
舅舅的处置,你可还满意?
薛绾绾狠狠擦了下眼睛,点点头道,是绾绾打扰舅舅了,若是我再忍耐些,也不会闹成这样。
景晏帝摸了摸她的头,这才看向当事人段时渊,态度十分和煦,今日你受委屈了,难得你是个好孩子,如今看来,朕这桩婚事倒做的不错。
段时渊上前跪下平静道,草民不敢。
景晏帝挑眉,忽然道,朕依稀记得你似乎是今科的学子,如今还有五日左右便放榜,你可有把握?
草民已然倾尽全力,得失尽由天意罢了。
景晏帝静静的看了他几眼,眸中似有幽色划过,半晌后又对着薛绾绾温声道,成了,快回府去吧,何时有空就来宫里看舅舅。
薛绾绾颔首,最后看了眼端坐在侧的汪贵妃,才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一路上薛绾绾都未发一言,等到两人即将出宫门时,她却猛然间停住了步伐,偏头看向了身侧那人。
今日之事,你可曾后悔?
薛绾绾定定地看着他,因着刚刚止泪,她脸上仍是一片红意,喉咙也沙哑的很,短短一句话嗓子便似刀割般的疼,但她犹如未觉,又补充了句道,如若不是与我定亲,你今日也不会受他折辱,所以你可曾后悔?
不曾。
段时渊一瞬不瞬的回望她,眸中浮现出一股浓烈的情绪,轻声道,绾绾,今日之事本就不在你,所以你无需愧疚,更何况,就算真是你的缘故,我也不会怨恨你半分。
薛绾绾罕见的没有躲藏他的目光,反而直直的迎了上去,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良久。
最后还是段时渊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府吧,我让福伯给你炖些汤喝,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马车
薛绾绾一怔, 没想到都到如今的处境了,段时渊竟也一心挂念着自己,她动了动嘴唇, 还未开口就被后者止住了唇边的话。
段时渊看着她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问你相信我吗?
薛绾绾闻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后者眸光顿时漫溢出点点笑意,那不就是了,我亦如绾绾之心。
眼瞧着对面那人脸上逐渐升腾起热气, 他心中就蓦地一动, 当即有心想亲近,却碍于宫门前眼线众多, 只能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
好了, 那咱们快些回府吧, 天色已然不早了。
薛绾绾点点头, 率先出了宫门, 等到上马车时, 段时渊不顾青芜频频朝他使过来的眼色, 径直也入了车厢。
外面文竹拉住一脸急切的她, 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郡主和少爷还在里面呢。
正是因为郡主和表少爷待在一处,我才要进去的!
看着文竹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青芜恼的一跺脚, 算了, 我同你这呆头鹅说什么!说完便气呼呼的上了另一辆马车。文竹看了看她, 又回首看了眼帘子后的静谧, 十分坦然的跳了上去,赶起车来。
马车上,薛绾绾正从暗匣中取出之前早就备好的点心递与后者,今日午后同容煜纠缠到如今,两人皆是饥肠辘辘,段时渊接过来立即就咬了一口。
目光却一直落在对面的人身上,薛绾绾垂着头不说话,心中却在暗暗思忖着先前的事来,忽然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段时渊现在好像不再口称她为郡主了,反而唤她绾绾。
她也从未反驳过。
虽然明白若无意外,两人这亲事必然会成,但她却知晓段时渊心中实则是有心上人的,如今这般待自己,不知以后两人该如何自处?
心中如此想着,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了两分来,段时渊见她吃着吃着非但没有满足,反而不高兴起来,还以为她是不喜手中吃食,连忙换了别样递过去,薛绾绾却并未伸手,脸也瞥向了一旁。
这是怎么了,可还在生气?
薛绾绾自知心绪难言,见此摇摇头也不说话,段时渊登时一个焦急就坐在了她的身侧,小心翼翼的看着前者,软语相对道,莫要气了,明日我陪你出去散心如何?之前你不是想去御宝斋吗,明日我就同你一起去。
自从两人赐婚后,薛绾绾便发现很难再拒绝段时渊,尤其是如今见他如此态度,她心底也生了几分欣喜,面上却故作无意,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去好了。
见她露了笑,段时渊再接再厉道,不如等咱们到了府内,我亲自给你煮碗润嗓子的清梨糖水,以慰今日的晦气,你可愿意?
薛绾绾闻言瞪大眼,好奇道,你还会下厨?传言不是尽说君子要远庖厨吗?
这着实太令人惊讶了些,她还从未见过男子洗手做羹汤呢。
这有何难,等咱们到府里,你亲自在旁瞧着我做不就行了。
薛绾绾点头应是,心中也起了不少好奇,甚至还出声催了声厢外赶车的文竹,等到马车终于停下之时,薛绾绾浦一下来就在府门前瞧见个熟悉的背影。
苏谚?你为何在这?
那人听到声响回过身来,正是许久未见的苏二公子苏谚,不过后者此时却满脸阴郁之色,打眼一瞧薛绾绾便知他是有事寻自己,正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袖口。
段时渊漠然的看着不远处那人,语气清冷,这么晚了,苏世子来薛府有何贵干?
我不是寻你,我来找郡主的!
如若有得选,苏谚才不愿大晚上巴巴的赶到薛府这来!
一个时辰前,他才从翠微殿脱身,午后自己原是陪着妹妹入宫的,没想到却被慧妃劝慰一下午之久,在她口中,自己是苏府世子,大皇子妃的生身兄长,必然是要立于容煜那条大船上的。
当务之急,他的任务就是要让薛绾绾的婚事无法结成,最好啊,是让她嫁进苏府才行!
段时渊闻言脸色愈发黑沉,笑话,绾绾是我未来妻室,乃陛下圣旨赐婚,苏世子大晚上来寻她,不觉之万分冒犯?
难不成国子监祭酒大人就是如此家教?
苏谚不理他,只对薛绾绾道,那日你曾对我允诺过一次,如今可还作数?
算。
薛绾绾自段时渊身后走出,给了后者一个安抚的神色,嘴里回应苏谚道,其中限制我也同你说过,只要不超过那些,你尽可以提。
先前她于宫中御花园处偶遇苏谚时,曾同他做过一个交易,便是让他在仲秋当日赴薛府与自己同度节日,目的嘛,薛绾绾暗自瞥了眼身侧之人,虽然并没达到预想。
不过这诺言,她却一定会守。
好,郡主果然大气,那我明日就来接您一起同游南门大街。
听见这话,薛绾绾第一感便是觉得苏谚癫了,如今朝中勋贵谁人不知她刚被赐婚于表兄段时渊,尤其当日他也在现场,如今倒还做出这般荒唐举措来?
她看了眼身侧的段时渊,思忖片刻,果断同意道,好啊,那明日辰时你来府门前等着便是。
苏谚闻言拱手致礼,再不看两人一眼就翻身上马径直离去。
薛绾绾这才有时间来看身旁一言不发的那人,上前来回看了看,段时渊皆是面无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恼我吗?
段时渊却道,明日你出门,是不是要带上我一起?
薛绾绾登时眨了眨双眸,笑问道,哦?你看出来了?
段时渊一边同她朝着府内去,一边无奈道,刚刚也就是苏世子一时头昏了,不然也不会看不穿你这点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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