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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殿下少年时 作者:作者:越小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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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刚离京不久, 傅芸终于出府, 暗中会见了一个人, 并且还在隐秘的地方交谈了很久。
    那人是信王的侍妾, 姜齐。
    高悦行攥紧了信, 手心开始冒汗。
    信王。
    到底是他的侍妾姜齐的问题, 还是信王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高悦行在驿站的房间里, 等到李弗襄办完公事回来,一进门,就命人严密守在了门窗外,甚至房梁上也站了锦衣卫,禁止任何人靠近。
    李弗襄一边解衣服,一边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高悦行将信铺在桌面上,给他看了。
    李弗襄一双眉毛也越皱越紧。
    高悦行有条不紊地将自己这大半年的筹谋和探查徐徐道给他听。
    李弗襄没想到,他的娘子在京中竟然无一刻安睡的时日,望着她,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都是我不好。
    高悦行冷静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情,西境的战事并不比京城里的该诡谲更好对付,家里有我,你不用多花心思只是这件事,已经拿到了证据,我们需要早做防备了。多少端倪都浮出了水面,如果再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你我皆是废物。
    李弗襄安抚着她,道:我知道,交给我。
    当天夜里,四名锦衣卫兵分四路回京,各自身上都带着送往京城各处的信。
    高悦行总算稍感安心。
    他们一路南下,赶在初夏时,走到了淮河一带。
    上次到的时候,他们没能特别注意孔世戍在此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一次,高悦行刻意留了心,果然在路上碰见了好几座专门给孔世戍立的长生庙。
    高悦行望着那高堂之上的长生牌位,再望了望头顶的三尺青天,无奈叹气。
    同行的官员里,有一位名叫薛山晖的官员,任职户部主事,不知何故,跟在高悦行的随行护卫里,见她对着孔世戍的长生牌长吁短叹,忍不住上前:王妃可是在叹天道不公?
    高悦行不答反问:你因何做此揣测呢?
    薛山晖微微一笑:因为臣正是如此想的。
    高悦行转头看他:你是户部主事,你孔世戍麾下的人。
    薛山晖足够年轻,身上还有那属于年轻人的傲气,不卑不吭道:臣是大旭朝的人,是黎明百姓的臣。
    高悦行含着笑点了点头,道:像你这样的读书人,我在京中倒是没见几个。
    薛山晖调侃道:您是没上过朝堂,我朝的那几个言官,参起人来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
    高悦行闻言笑得更真心了一点。
    薛山晖目光又回到孔世戍的长生牌位上,说道:当年,皇上想手里握紧了孔尚书的有力罪证,且以下了决心要将人就地正法他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于是连夜鼓动的淮河一代的百姓,上奏了万民书,请皇上看在他救无数百姓于饥寒的份上,饶恕他。孔世戍也跪在殿前,痛陈自己的过失,誓改过自新,永不再犯。
    高悦行只能说:孔尚书好有手段。
    薛山晖道:当年在淮河一带,百姓们群情激昂,说什么朝中贪官千千万万,凭什么只办孔世戍一人,要么将天下所有贪官杀尽,要么别想动孔世戍一根汗毛鱼肉百姓的人,将自己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油水再还一部分回去,便成了大善人,救命恩人,呵,简直令人气的发笑。
    高悦行淡淡道:百姓们懂什么,他们也只是受了煽动而已。
    薛山晖闷声道:王妃当真胸怀大度。
    高悦行听出他的不满,道:不辨是非,不读圣贤书,一心只顾家小的温饱,你不能说他们不配为人,因为我们的王朝正是这些勤勤恳恳的百姓们撑着的,你为着这些人,气这么多年,不值当的。
    薛山晖认真品味:您说的确是有理,可是我们不能任由他们颠倒黑白啊,孔世戍的先例一开,长此以往,我们的百姓恐怕要认为贪污受贿并不是重罪,朝堂之上那些别有心思的臣子,难保不会在这种鼓动下铤而走险。到时候国不国,民不民,当如何处置啊!
    高悦行:那些百姓们是记恩不假,但他们更能记仇,人的忘性是很大的,时过境迁,甚至不用你动手,孔世戍把自己捧得太高了,迟早都会摔下来。他救得人多,可他害的人更多,有多少人感激他,就会有更多的人憎恨他。
    薛山晖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将散未散,还差最后一把火,需要自己回去悟,原地恍惚了一会儿,转头已经看不见高悦行的身影了。
    继续往南走,再经过江萝镇。
    高悦行又睡不着了。
    李弗襄命人去买了当地的红糖饼,见高悦行又瘦了一圈的小脸,试探着问:你还在想当初那个梦么?
    高悦行认真道: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它令我感觉到了真实的不安。
    李弗襄道:六城的河防已经重新加固了,你已经做了你所有能做的,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高悦行从来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嘴上说归嘴上说。
    心里不可能不想。
    闲下来的日子,高悦行命人去寻来了江南六城的水利图,命人去宣了孔让尘。
    孔让尘到的时候,仪容有些脏乱,衣摆上既沾了水又沾了泥,他停在门外不肯进,请高悦行允准他回房更衣沐浴。
    高悦行直说不必了,招手要他进们一起看那图纸。
    她说:你应该去坝上了吧。
    孔让尘拘谨地说:是。
    高悦行道:江南如今不是汛期,想必看不出些什么?
    孔让尘摇头道:王妃错了,汛期才是最看不出东西的,想要修建河防,规划水流,还是得枯水期下去瞧。
    高悦行道:那你瞧出什么了?
    孔让尘无奈摇头:有什么可瞧的呢,自古天灾难防,河防修得再坚固,也只能防小汛,防不了大水。
    高悦行叹气:说的是啊。
    孔让尘又道:唯有一处,岷江上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那才是神迹,无坝引水,护佑了当地百姓几百年,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有那般的天纵之才啦。
    高悦行抬眼瞅他:怎么没有?你不就是?
    孔让尘吓得当场想下跪。
    高悦行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马上又正色道:既然水上防不住,那就从人上想办法,如果将来某天再有水患,以你看,如何将百姓的伤亡尽量减少到最低。
    孔让尘低头认真看着面前的这张图纸,几乎没有多少犹豫,想必也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他指出:河床高出堤岸,挡水闸在真正的洪水面前,几乎不堪一击,那么,我们就要把心思放在泄洪和控流上,亦或是,提早疏散当地的百姓,损了田地是次要的,保住人命才是最紧要。
    高悦行摇头:百姓们把田地看得比命都重要,没了田,他们宁可去死。
    孔让尘也叹气:是啊。他又伸手指了一个位置,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江萝镇,他说:此处的地势最为低洼,如有必要,可以借此地泄洪,引流,以保周边的城镇尽可能少的受到损害。
    他的意思是挖了江萝镇上的堤坝,用此地的地势拦住向东的漫溢的水。
    高悦行道:能拦住吗?
    孔让尘:至少能争取到时间。
    高悦行起了别的心思:若是我们现在就将江萝镇的百姓迁出去,挖了这块地呢?
    孔让尘沉默了一会儿,道:江萝镇的人家远超周边的村镇三番有余,是个大镇,您若是这么做,他们大约会举起锄头造反也未可知。
    高悦行只好作罢。
    孔让尘问:王妃怎么也对这些玩意感兴趣了。
    高悦行只说:我两次经过这里,望着江上东流的水,都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其中必有缘故,我不敢大意。
    孔让尘点头,赞道:王妃是女中英豪。
    他们在江萝镇带了几天,顺着长江,又往西去了,时值入夏,高悦行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才一个夏天而已,才几个月而已。
    他们大旭朝的劫难马上要来了。
    七月初,他们马上在多山的云南呆了一阵子,长江南六城始降了第一场雨。
    南巡的队伍已经在修整兵马,准备回京了。
    高悦行有意无意地借着李弗襄的势,加快行进的速度。
    李弗襄都知道,但什么也没说。
    江南六城淅淅沥沥小半个月的小雨,河水已经开始有所上涨,当他们南巡的队伍再次回到江萝镇时,第一场暴雨瓢泼而下,一夜未见停歇。
    孔让尘一到江萝镇,披了蓑衣便去查看水势。
    当地的州府一听襄王在江萝镇落脚,连夜冒雨带着所属的官员们,在驿站外跪请襄王移驾。
    此地的危险,他们心里都有数。
    洪水一犯,首当其冲淹的就是江萝镇。
    有些有远见的百姓已经收拾行李投奔亲戚去了,但那实在是少数,大多数人仍守着家里的地不肯离去。
    高悦行在驿站里等孔让尘。
    暴雨不停。
    孔让尘在天亮时分,落汤鸡一样狼狈的回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不好了。
    高悦行问:还能撑几天。
    孔让尘说:照这个雨势,五天已是极限。
    高悦行对李弗襄道:让江萝镇的百姓撤吧。
    上游已经有良田被淹,江萝镇涌进了一批逃难的人,那些人深知江萝镇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讨了几口饭,不做任何停留,又一窝蜂的走了,官府冒雨,一家一户的叩门,说服百姓撤离,外地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无处可去的由官府统一先迁往安全的所在,但并没有什么用,多吃了闭门羹。
    孔让尘气得跺脚: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高悦行在房间里踱步:我倒是听说有几个秀才,已经招呼他们的亲戚邻里迁走了。
    孔让尘:要么说读书人明事理呢!
    高悦行目露杀气:有些事还是得读书人干才行,一张好嘴比什么都管用,江萝镇是个大镇,既然有秀才,就一定有进士,派人打听,江萝镇祖上出过什么官,如今太学里是否还有江萝镇的学生,锦衣卫去办,立刻马上办,找到了人给我带回来。
    孔让尘:恐怕来不及。一来一回就得半个多月,更何况雨季到了,到处都在下雨,路更难走。
    高悦行一想在理,果断换了思路:那就在当地找几个口才好的秀才,读书人,他们若能劝得动百姓迁出镇子,一户人家赏黄金十两。
    孔让尘直接惊呆:整个江萝镇少说也有二百来户人家,这可是大镇,王妃,咱可不兴诓人,您到哪弄这些钱啊!
    一直甚少表态的李弗襄开口:怎们最大的钱袋子不就在眼前,把你爹小金库里的地砖撬两块足够了,孔尚书高风亮节,赈灾济民的恩德做的手到擒来,想必心里乐意得很。
    孔让尘一张俊脸通红。
    偏偏李弗襄一瞥他,还极为认真地解释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安下心。
    孔让尘顿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州府的官员再次来请襄王移驾。
    襄王对着自己手下的一批官员说:谁若是想离去,可以直接跟着州府的人走,让他们在安全的地方安置你们,但是本王和王妃,不会跟着一起走,只要江萝镇还有一户人家未撤,本王便不会动。
    跟着一起南巡的官员们一个一个的站出来,并无多余的慷慨陈词,只道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绝不会在这种时刻抛下即将受灾的百姓,独自享乐去。
    官府很快纠集了一帮秀才,向他们传达了赏金的事,读书人重气节,官府的人遵照高悦行的嘱咐,话说的很含蓄,反复强调这是为了百姓民生考虑,在场的人行的是善,积的是德,才让这些秀才们心甘情愿的去办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诱之以利。
    百姓们哪能经得住这样的轮番游说,等到高悦行再将一些补偿他们的银两拿出来,镇上很快空了一大半。
    只是,终究是有更固执的人,要死守自己的家和土地。
    他们根本不畏惧死亡,也不求什么银钱。
    他们反倒向游说的秀才们下跪,请求成全。
    说实话有些难搞。
    整整三天。
    高悦行没怎么合眼。
    第四天凌晨,西境的军报传到了李弗襄的手里。
    须墨尔已悄无声息地越过了胡茶海,在襄城外不足二十里的地方扎了营,军报离开襄城的时候,他们已经短暂地交了一战。
    襄城防守吃力,请求支援。
    第124章
    124
    战报的发出时间是四天前。
    须墨尔挑这个时候动手, 是打着趁人病要人命的主意。
    李弗襄手中拿着战报来找高悦行。
    高悦行本不知战报的内容,可是一看那方方正正的匣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李弗襄眼睛里的情绪太复杂,一时看不清。
    高悦行道:你放心去吧, 我守在这里。
    李弗襄说:情况不妙,郑帅病了。
    高悦行心里一惊:在这个时候病了?
    郑帅身体那么硬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了?
    李弗襄道:京中事有蹊跷,但是我顾不上了, 我的骁骑营, 还有郑彦和郑绎带着十万的郑家军向西行军, 我与他们约在铁水崖汇合。
    高悦行听得心惊胆战:粮草呢?
    饶是她什么都不懂, 也知道粮草先行的道理。
    若是缺了粮草,一切都是笑话。
    李弗襄笑了笑, 道:国泰民安十几年了, 我们的储粮不算少, 但是时候不好, 眼看着江南六城的情况不妙,我们还要留着粮赈灾,我只带一小部分走。我争取速战速决,保证不恋战,也不穷追。
    他说得倒是轻松,但是高悦行知道, 其中必然有沉重之处他不肯宣之于口。
    高悦行联想到上一世。
    江南在受灾, 西境在苦战, 而国库粮仓中的粮食尽数流到了信王和孔世戍的口袋里, 便恨得咬牙切齿, 那两个人果真死有余辜。
    高悦行让他走, 李弗襄怎可能真的放下心。
    当天夜里, 李弗襄便做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举。
    他亲自出马,带着锦衣卫,揣开了那十几户死活不肯搬离的人家,命锦衣卫将人强行押走。
    那些百姓们嘴里唾骂着,李弗襄如常听了,见有人想不通,意欲自寻短见,当场撞死,锦衣卫自由办法堵了人的嘴,将人绑了带走。
    他镇在那里,如一尊修罗般,冷着脸,活像要人命,比水患都要可怕。
    通常当好人比当坏人要难得多,因为好人要守规矩,总是束手束脚,将自己捆缚得狼狈不堪。
    李弗襄从没有当个好人的执念,他可不耐烦这些罗里吧嗦的束缚,更不在乎自己的身后名。
    后世太远了,他顾不上。
    他只顾眼前,也只看着眼前。
    高悦行得知这些事的时候,已经迟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李弗襄已经在雨幕中上马,头也不回地向西奔去。
    等高悦行牵出马,人早就没影了,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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