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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雀 作者:作者:绊倒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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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荷阳刚解锁单元门,傅珣忽然又喊住他,大步走了过来。
傅珣在陆荷阳面前停住,用后背顶住半开的门,将对方环到怀里来,一只手绕到他的腰后,浅浅地贴在腰窝处。
脸上的热度开始攀升,像是刚刚过敏时的反应再度来袭,陆荷阳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身后那只有力的手掌上。
就在他试图挣开的时候,傅珣向下扯了扯他的风衣衣摆,随即松开手:坐得太久,这里有点皱了。
陆荷阳微微一怔,后退一步走进门里去。
谢谢。
在电梯缓慢爬升的过程里,银色的金属门板映射出他的形象,面无表情又过分冷清的一张脸,却有着与这气质毫不相融的淡红耳根与双颊。他抬手,用微凉的手背触碰颧骨,那里呈现出高于正常体温的温度。
他现在的模样,像是个病人。
又或者说,他就是个病人。
傅珣,是他一生无法避开的过敏源。
直到看见陆荷阳房间的灯亮起,傅珣这才折返。
连轴的工作和一夜的奔波,使他倒在床上的时候已足够疲惫,但奇怪的是,他失眠了。
十三年前,他投放完蜂蜜的那个夜晚,少年陆珣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真切的失眠,懊悔,和对懊悔不屑一顾的气恼,两者反复博弈。
十三年后,他再次为他失眠,这一次,是为了一个没勇气落下的吻。
之后的一个月,陆荷阳重返讲台,他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理论加案例,也很生动,连笑容都和以前一样不掺杂质,像是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他。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台下忽然举起的手机摄像头感到心悸,看到窃窃私语,还是会隐隐觉得他们在谈论的正是自己。
同时他也很清楚,作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成年人,他理应将这些情绪掩藏好。
傅珣有时会来接他下班,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和他相处,并且自认为会起到很好的疗效。不过,一切进展在那次老房的争论之后戛然而止,这之后陆荷阳依旧不咸不淡,无爱无恨,没有再给予他更多改善的征兆。
但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傅珣已经熟稔与陆荷阳的相处之道,他会将车停得足够远不至于给陆荷阳带去困扰,但是又保证能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截获他。
傅珣为他打开车门。为了阻止傅珣一路跟行,陆荷阳不得不坐进去,且趁傅珣未上车之前,自己系好安全带。
晚上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傅珣开口。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都很寻常,就像是一个向妻子请假的丈夫。
这忽而又提醒他想到徐令妤,陆荷阳不适地改变了一下姿势:你不需要向我报备。
傅珣轻笑,有些自嘲的成分:是没这个必要。
心脏一沉,陆荷阳垂落目光,避开车玻璃上倒映出的傅珣英俊的面孔,可就在这时,又听到他追加一句。
但是我想。
一入秋,夜风骤然变得很凉,金桂树的花与叶日渐凋零,所剩无几。
陆荷阳简单吃过,便盖着空调毯窝在沙发上,遥控电视机。屏幕里出现动物世界节目的画面,他倏地停下正在蓄力即将按下下一个频道的手指,他忽然想知道在社区医院的那个夜晚,他睡着的过程里,动物世界究竟放了些什么。
他对生物学并无太多兴趣,只是觉得傅珣似乎因此掌握了一部分他未知的时间,为此而感到惴惴。
直到十一点,他站起身打算上床睡觉,就在这时,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甘棠的名字。
这个几乎人人入眠的时间点让这通电话显得不寻常。
他的指尖划到接听。
喂。陆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甘棠的声音很焦急,过了电后变得愈发急促和失控。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或许是陆荷阳冷静清朗的嗓音给予她安慰,她深吸一口气:冯媛媛刚刚打电话跟我讲,他们寝室的宋芸说晚上去深蓝酒吧玩,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担心出事,给我打了电话。
冯媛媛和宋芸都是心理学院的学生,在陆荷阳的印象里,冯媛媛在应用心理学上很有天赋,至于宋芸,大概率念完本科就会出去找工作,翘课是常事。
我打算去深蓝酒吧找找看,但这么晚了,我担心自己一个人去也不是很安全,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陪我走一趟?甘棠继续解释道。
没问题。陆荷阳立刻从衣架上抄起外套,半小时后,深蓝见。
第42章 意外会面
陆荷阳到时甘棠已经在深蓝的门外等待,出入有名流,也有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玩咖,甘棠正在极力避开街角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在她身上游移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甘老师。陆荷阳站定在她身前,替她隔开目光。
甘棠长舒一口气,露出局促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陆老师。
学生的事,是共同的责任,你不用这么客气。陆荷阳拉开门,两个人踏进去,混乱的声浪带着热度迎面袭来。红蓝交错的灯光,调酒时冰块与金属杯壁碰撞的脆响,谈笑声与接吻时的水渍声,摇晃的音乐和激烈的鼓点,还有浓烈的酒气与烟草气。应接不暇的感官体验让人在陌生和畏惧里很快生出亢奋。
甘棠往陆荷阳身后躲了躲,面露难色道:我不知道她在哪。
陆荷阳没有听清,竭力将耳朵凑过去,于是甘棠又提高音量说一遍。
陆荷阳这才说:你去大厅看看,我去看一下包厢。
到了二楼,声音没有那么嘈杂,像是被吸音海绵吸去了大半,侍从在走廊上来回穿梭,手中托着剔透的酒杯和名贵的酒瓶。
他拉住一个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的侍从询问,是否有见过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
对方体面又礼貌地回答:这是顾客的隐私,不便相告。
陆荷阳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放眼望去,一扇扇门紧闭着,时有被稀释过的欢笑声从包厢里传出,此时已接近零点,宋芸是醉是醒,有没有被人欺负,处境愈发未知。
他咬了咬牙,朝第一扇门走去,他将门极轻微地推开一小道缝隙往里窥视,里面的酒局已近尾声,桌上杯盘狼藉,有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怀里搂着一个女人,身侧立着的瘦高男人,西装革履,手中抱着一纸合同,眉开眼笑,似乎谈成了一笔不菲的生意。
陆荷阳松开手,再打开第二扇,黑黢黢的没开灯,是空的。
然后是第三扇。
这一间包厢内部空间很大,一眼望去似乎有男有女坐了不少人。他扶了扶眼镜,竭力将每个人都看得清楚些,可偏偏有一个人影陷在沙发的转角里,交叠着腿,为墙壁的阴影所吞噬。但看轮廓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没太在意,正要再将门掩回,忽而那个男人倾身,浴进光里,猛地跌进陆荷阳的眼底。
薄挺的鼻梁,利落的下颌线条,一对欲笑不笑的瑞凤眼。
这个男人,正是傅珣。
陆荷阳喉头滞涩,他舐了舐干燥的嘴唇,按捺住过分剧烈的心跳,悄悄观望。
只见傅珣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将桌上装着棕色酒液的酒杯往对面推了推:徐总,你知道我开车来的。
没关系。那个姓徐的男人爽朗地笑起来,我让令妤来接你。
话说到这里,陆荷阳已然猜出这个人正是徐氏的掌门人徐涧中。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随声附和:对啊,傅总,你们都是一家人,还这样见外。
傅珣不说话,两只手腕搭在膝盖上,指尖抵着指尖,他的视线钉在那杯酒上,仿佛要他咽下的并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杯别有用心的毒药。
以陆荷阳对他的了解,他已然感到不耐烦,且耐心即将耗尽。
小傅总这样不给面子,那笔单子我还是签给傅乔羽好了。坐在沙发最右侧的男人开口,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的笑意,顺手搂紧了身侧的一个长发女人,她的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部,任男人的手在那里肆意摩挲。
陈总。徐涧中用夹着雪茄的手按住了他的臂膀,这种玩笑不能乱开,伤感情的。
他说着给傅珣递眼色,一对卧蚕盈着笑,却带有警告的意味,令人胆寒。
有人适时地将酒杯端起来塞进傅珣的虎口,他端着酒,腮紧了紧,抬手扯松自己的领带。
陆荷阳忽然发觉,眼前的傅珣,并不是平常出现在他面前时的那么光鲜,也不如他想象的那么久经沙场和应付自如,而更多的是高压之下的窘迫与狼狈。他像是一只即将失去领地的狼王,正在悲壮又殊死地搏斗。
气氛一时凝滞,整个包厢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傅珣喉结动了动,他托起杯,迟疑片刻,旋即仰头一饮而尽。
他将空荡荡的酒杯重重剁回到桌面上,撤回手的瞬间,似乎将骄傲和尊严一并抛弃在了那里。这一认知引起陆荷阳心头细微的刺痛。
徐涧中抚掌,说了一个好字。包厢里的众人同时松了口气,凝重的空气重新变得活络。
就在这时,陆荷阳的脊背狠狠一僵,他听到他的身后无比清晰地传来甘棠的声音。
陆老师,我找到她了!
胸腔里心脏震荡,攥住门把手的手指先松了,门被从内部大力打开,先看到一双锃亮皮鞋,视线上移,是刚刚那个什么所谓陈总的阴沉的脸。
陆荷阳尴尬地退后两步。
对不起,我找人。
阴影里的傅珣紧接着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秘辛被窥破的难堪,隔空与陆荷阳对视。
视线细密,如刺如芒。
就在这时甘棠架着醉得几乎站不起来的宋芸靠近,并未察觉这里由自己引发的骚乱,并补充说明:她喝多了,差点被人带走。
陆荷阳回头,帮助甘棠把人架稳,又对怒气冲冲的陈总说一句已经找到了,抱歉打扰,然后立刻转身朝楼下走去。
他似乎听到傅珣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但杂音太多,听起来太过渺茫,又或是他下意识想忽略掉刚刚本不该发生的意外会面,以至于没有回头确认。
他太了解傅珣,自尊心强烈,胜过性命,被他这个宿敌目睹这些,无异于让他下油锅,煎炸烹煮,足够煎熬。他没必要再加剧这个痛苦的过程,及时离开会让下一次见面时,彼此仍然保留体面。
他步子很快,尽管架着人,但对他这样的身形来说,仍然不算难事,可甘棠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却很吃力,到了一楼,才喘着气抱怨了一句:陆老师,你走得太快了。
恍然悟出自己怀揣逃跑的隐秘情绪,没有顾及别人,陆荷阳略带歉意地放慢脚步:不好意思。
零点已过,但正是酒吧附近人车最多的时候,打车并不困难,很快一辆出租停在了甘棠面前,甘棠将宋芸塞进去,对陆荷阳说:我先送她回学校,辛苦你了,你赶快回去休息。
陆荷阳颔首,目送车辆远去。他抬手,想再招一辆,忽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捺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匀称,并不伶仃,但也极为精致,突出的腕骨恰好被那只手环在虎口处,一掌握住。
第43章 很难受吗
傅珣,你先放开我。陆荷阳的手腕隐隐作痛,他不明白他怎么会不管不顾地丢下徐涧中的酒局追下来,如果徐涧中察觉他们的异样,他的联姻、事业都会受到重创。
可他的挣扎让傅珣愈发断定,这个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误会他流连花丛,和狐朋狗友应酬,误会他抛弃自尊,堕落至此。他知道陆荷阳洁身自好,一向无法接受这种行径。
陆荷阳,你听我解释。
傅珣用力地将这个挣扎着要远离他的人禁锢到身前来。陆荷阳的力量远不及他,被猛地拉近,两个人的小腹碰撞在一起。
傅珣的呼吸滞顿,掐住他的腰固定他的身形,额头贴近哄着他:别闹了。
他看到周围有人频频回眸,投来好奇的目光,又压低声音:我们去车上谈。
没什么好谈的。陆荷阳将头部后仰拉开距离,再次艰难地拧动了一下腰部,突出的胯骨部分再次擦过对方的腹部,你还是赶快回去。
别乱动!傅珣低声呵斥,他语气焦躁,好像咒骂了一句什么,随即手上加大力道。陆荷阳痛得抑制不住地呻吟起来:傅珣!
高大的男人不回应,强制扭着他上车。在深黑色的夜里,他看不清傅珣的神情,只能听到耳边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声,察觉他逐渐升腾的体温。
傅珣将他扔到后座上,自己也坐进去然后落锁。
关门的一瞬间,耳膜出现鼓胀的感觉,陆荷阳做出下咽的动作,随即搓揉着泛红的手腕,狼狈地轻喘着,额发散乱不堪,遮住上半眉眼,从眼镜内部刺痛眼睑。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他的眼睫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颤动的阴翳。
傅珣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深黑色的领带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扯,松垮垮地系在脖颈上,若有似无的禁锢加深了这个人身上难以言喻的危险与性感。他深吸了一口气,藏在阴影里半晌没有说话。
陆荷阳缓缓将手探过去,摸到了傅珣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和细密的汗水。
那只手立刻躲开了。
你怎么了?陆荷阳察觉有些不对,倾身就着月光细细观察他。
傅珣身上裹挟着浓郁的烟酒气,颊上透着不正常的淡红,腮紧绷着,是暗自咬牙忍耐的姿势。
你他视线下移,紧接着看到那里的变化。
徐涧中给我的酒里加了东西。傅珣不无尴尬地忿忿回应。他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狡猾到连自己亲妹妹都算计,这样的场合,他根本没有设防。
也难怪徐涧中说,要喊徐令妤来送他回家,原来主意打在这里。不过陆荷阳很难不感到惊诧,按理说,傅珣与徐令妤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契约在身加之二人感情不错的话,做哥哥的又何必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陆荷阳沉默片刻,喉结滚了滚:很难受吗?
只是一点调节气氛的药,有些发热,倒也不太要紧,倘若他身边的人不是陆荷阳,他也没有在他怀里肆意扭来扭去的话,大约也不是太难克制。
可是。
傅珣没说话,艰难地将灼热粘稠的目光从陆荷阳闪烁微光的唇珠和圆润的喉结上移开。
狭小的车内,两个人的呼吸缓慢加快,胸膛起伏,逐渐同频,皮肤上蒸腾起相似的汗意。
那些挑动人情欲的分子好像会随着汗水四散到空气里,它们别有用心地转移,从傅珣的身体里,钻入陆荷阳的身体,再分裂、增长、强大。
下一秒,车门锁被打开。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在谈生意。傅珣别开脸,谈及刚才,几乎有几分屈辱。
对他来说自尊固然重要,但现如今,守下江山更重要。这不仅是傅老爷子的重托,更是他孤注一掷的背水之战。他不一定需要金钱,但他需要这个身份,说到底他姓傅,他必须直面自己的命运。
为此,他可以牺牲。但这里面,并不包括陆荷阳。
傅珣无奈地闭了闭眼,朝向窗外,像是自顾不暇,终于放弃与对方的较量:你先回去。
可傅珣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陆荷阳打开车门的声音。
又过了两秒,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皮革车座轻微下陷,傅珣感到一双手攀上了他的皮带,随后下移。他下意识伸手握住那只手,随即诧异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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