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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雀 作者:作者:绊倒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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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珣有些无可奈何,反身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我陪你一起去找侍应生。
刚步入走廊没几步,刺耳的鸣笛声瞬间响彻整个游轮,七短一长,给人以强烈的紧迫感受到惊吓的陆荷阳脚下一滞,被身后傅珣的脚尖绊了一下,直接失去平衡。傅珣伸手扶住他后仰的脊背:不用紧张,这是起航前的救生演习。
果然,广播里紧跟着响起柔和的音乐和训练有素的女声:现在是紧急救生演习,在警报响起时,请穿上放置在床底的救生衣在指定救生集合区集合
会害怕吗?傅珣问,这艘游轮是全新的,技术也很先进,不会有问题,很安全。
自然。陆荷阳站直身体,恢复神色如常,浅浅勾起唇角,毕竟是徐家的产业。
这话里带刺,被蛰了一下的傅珣笑笑,没有要较真的意思。
最后在入口处找到侍应生,倒真的有空房,只是舱位普通,远不如傅珣的大套间条件好,而且是双床房,单看一个床的话,睡起来会有些局促。陆荷阳并不在乎,执意要了一间,立刻搬了进去。
陆荷阳把着房门把手立着,将傅珣挡在房外,一副想要立刻逐客的模样。
这里离我那太远了,人比较多,会很吵。你傅珣环顾四周,贴近陆荷阳以避让背后一个拖着行李箱的旅客,话停在一半。
我觉得很满意。陆荷阳打断他。
随着一声高亢的汽笛声,海浪奔涌,窗外蔚蓝景色徐徐倒退,轮船起航。
陆荷阳揉了揉眉心:我想休息一下。
本来带人上船疗养就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的,傅珣不好再坚持,只得低眸看看腕表:傍晚我再来找你。
傍晚的光线没那么刺眼,落日瑰丽,投下满眼碎金在海浪上盈盈荡漾,天边呈现淡淡的玫瑰色,海鸥逆光展翅,留下一道线状的残影。陆荷阳不得不承认,这样壮阔的景色消散了他许久以来郁结的心气,以至于在傅珣敲响他门的时候,只一声,他就欣然打开了。
下午睡饱了觉的陆荷阳,气色很好,趿拉着棉质的拖鞋,发柔软微乱,看起来有几分慵懒,穿一身深蓝睡衣,衬得他白皙得如一块羊脂玉,又因为布料是薄薄的冰丝质地,每个动作都会使它绽出流光。
傅珣抱着手臂,像观赏一副名画似的看着陆荷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睡前顺手脱下的衣衫,或是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逐一掏出来摆到正确的位置上去。
晚上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
中餐西餐,还有越南餐。傅珣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本详尽的介绍手册,随手翻动着,修长的手指最后在其中一张彩页上落定,墨西哥餐看起来也不错,餐厅在顶楼甲板,环境很好,Taco看起来也很可口。
可以,你定。
话说到这里就是要更衣出门,陆荷阳打开衣柜,手指停在里面悬挂的白色针织毛衣和灰色休闲裤上。
傅珣从手册里抬起眼,佯装不知对方要自己回避的意图,交叠起双腿,彻底靠进椅子里。
他本以为陆荷阳会不依不饶,让他滚蛋,却看见一大半身体掩藏在柜门后的那个人,迟疑片刻,随后缓缓将睡裤褪下,裤形太过宽松以至于直直垂落覆住脚背,他提起脚踝,再将匀称赤裸的小腿交替伸进休闲裤内。
布料将柜门下露出的一截紧致的脚腕遮盖住,腰处的皮筋很好地适应他的腰围,勒出一圈浅浅的下陷。下一刻,他从腰间攥紧睡衣下摆,向上掀起,用皓白的牙齿咬住一角,露出一抹平坦紧凑的小腹和纤薄柔韧的腰肌。
绊倒铁盒
#珣:靠,这谁扛得住啊
第46章 爱人永伴身侧
仅仅从柜门边缘露出窄窄的一小部分,都足以让傅珣难以移开目光。
陆荷阳却心无旁骛,垂首仔细将裤上的系带辗转系紧,然后扬起脖颈,将睡衣完全扯了下来。
陆荷阳。傅珣的喉头重重碾过,嗓音不自觉地有点哑,这三个简单的字被他念出情难自已的复杂成分。他放弃好整以暇、游刃有余的姿态,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朝碍眼的柜门走去。但只眨眼的工夫,白色的针织衫被套了上去,妥帖地包裹住陆荷阳的身体。
柜门关闭,春光转瞬即逝,陆荷阳衣衫整齐,双手插兜,疑惑地望向傅珣:怎么了?不走吗?
傅珣止住步伐,腮紧了紧,目光锁定眼前的人,盯了足足三秒,就在陆荷阳觉得这目光似乎穿透毛衣将皮肤烫得灼热时,傅珣敛下眼睫,浅浅笑了一下,回答道:嗯,走。
他转身率先踏出房门,房间内的灯忽然暗下去,陆荷阳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插卡取电槽,跟上对方的步伐:房卡还我。
房间门在身后缓缓关闭落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傅珣的手指间夹着那张薄薄卡片,揣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他偏过头:我暂时保管,你回来的时候还你。
顶层的餐厅风景确实好,天色又暗下去几分,呈现出广阔而又深沉的靛蓝色,遥远的船灯零星亮起,像是闪耀的星子落入水中。吉他声跃动,手鼓与摇铃清脆,甲板上有一个墨西哥女郎正在尽情舞蹈,女郎宽大的赤红裙摆随着音乐舒展,如怒放的玫瑰。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间或传来一阵阵清凌凌的笑。海风微咸,湿度对秋日来说刚刚好,每一缕气息都丰蕴得足以佐餐,傅珣让侍者开了一瓶昂贵的白葡萄酒,来搭配晚餐的龙虾。
两种不同口味的Taco盛放在盘子里,红色美丽,绿色鲜亮,以及浓稠喷香让人无法拒绝的酱料和脆口的卷饼,在陆荷阳拿起第二个时,傅珣举起了杯,澄亮的酒液在高脚杯中微微晃动。
气氛恰好,陆荷阳从善如流,举起杯盏,就在要相触之前,傅珣举杯的手往后退了退,避开了触碰:没有祝酒词?
陆荷阳抿了抿唇,发觉上面有无意沾到的番茄酱,于是又更用力地舐一下,唇瓣松开后,他说:身体健康。
说罢,他主动迎上傅珣手中的酒杯,玻璃相撞发出悦耳声响,傅珣看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滑动。
傅珣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又再次为他添满:换一个。
那你来。陆荷阳无计可施。
为家人傅珣细微地停顿片刻,和爱人,永伴身侧。
陆荷阳持杯的手悬在空中,直到傅珣抬臂过来碰过杯,他在恍惚中再次饮尽。
待龙虾吃完,饭局结束,陆荷阳已经有了不浅的醉意,他自觉有些头晕,去了一趟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每一根线条都是柔软的,双颊晕着淡淡的红,眼睛愈亮,嘴唇被酒与香料刺激得艳红,白色毛衣包裹住他,衬托他酒后愈发柔和的五官。
但这些纷繁颜色在他的面孔上并不显眼,就如同降临在梨花上的晚霞,一切都那么自然,融合得恰到好处,只在他斯文冷冽的气质里,不动声色地加入一抹勾人心弦的成分。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这是一种资本,并可以用来交换。
但这次他想交换什么呢?真心换不换得来?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傅珣正靠在栏杆边抽烟,夜色温柔地笼罩他,音乐声和人声愈发显得迢迢,船尾有一对情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他指缝间的烟已剩下不多,烟尾燃着一点火星,在风中明灭。他吸进的时候,眼皮会微微朝下,吐出时,眼尾会微不可察地扬起,呈现出一种格外慵懒的神情。
这些细节让陆荷阳常常纳罕,在他看来又苦又辛辣的烟,为何在傅珣口中,就像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他盯着傅珣手中微湿的烟嘴,刚走近一步,傅珣转过来:还好吗?
没事。他说话的语速比平常要慢一些,是醉酒带来的影响。
傅珣半搂住他的腰,他没拒绝。
众所周知,拒绝需要很多力气和勇气,可他现在神思惫懒。
去哪里?
随便逛逛?
两个人都扔出的是问题,可最后也没有回答。在沉默中,两人默契地并肩而行,在走过太过拥挤的狭长通道时,陆荷阳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傅珣的肩膀上。
不远处忽而腾起一片喧嚣,傅珣将烟蒂掸进垃圾箱,扬起下巴:去玩玩吗?
陆荷阳茫然抬眼,看向傅珣面朝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
刚刚驶入公海,赌场开放了。
倘若在陆荷阳清醒的时候,他大概率会拒绝,但现在他头昏脑涨,精神高亢,倒也有了进去看看的欲望。
一开始只是玩老虎机,后来傅珣拉着他直接上了21点赌桌,手把手教他。陆荷阳对规则一无所知,又头晕,也许是屋内太热,他又喝了侍者端来的一杯冰威士忌。结果一连爆了两轮牌,自己手中的筹码见底,亢奋的情绪微微冷却了些,陆荷阳也觉得自己愚蠢,哑然失笑着摆手说不玩了,离席欲走,傅珣将他重新揽回到座位上,自己在他身后坐下,是将他环抱进怀里的姿势:用我的筹码,这次能赢。
因为用的是别人的筹码,再开局时,陆荷阳就有些不自觉地紧张。
傅珣唇瓣间含着一根新点燃的烟,从他颈后伸出手臂,胳膊的侧面轻蹭过他的发尾和颈边,陆荷阳看到他将全部的筹码丢进去,然后将下颌顶在他的发顶亲昵地磨蹭:你来决定还要不要拿牌。
一掷千金的快感带来荷尔蒙的飙升,陆荷阳脸有些热,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再要一张?
傅珣勾起唇角,捏着他的手背伸出去,拿了一张。
开吧?
傅珣垂下头,眼里掺杂笑意:随你。
再开果然就赢了,筹码垒在一起的声音像震耳欲聋的轰鸣,喝多了酒的陆荷阳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在这样陌生又荒诞的场景里,他笑起来,整个人仰躺进傅珣的怀里,睁不开眼。
你是财迷吗?傅珣也跟着轻笑,膝盖间将陆荷阳夹紧,任他从下至上地仰视他。他吸进一口,吐出飘渺的烟,增加了周围一切的不真实感。
陆荷阳眯了眯眼,眼里盛着晶亮的碎钻,心脏跳动得厉害,他抬手,将那支烟取下来,含进嘴里。
傅珣的烟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辣、那么苦,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他能够耽溺于此。陆荷阳的注意力全凝在些微湿润的烟头处,细细琢磨如何能将自己的齿痕和傅珣的印在一起,也未能察觉傅珣观察他抽烟时的神情,是多么沉迷和危险。
到傅珣用手指将烟夹下来的时候,陆荷阳猛地呛了一口,在剧烈的咳嗽到来之前,他再次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这一杯下去以后,热度攀升,他是真的醉了,踩在云上颠三倒四走不了路,又不甘寂寞地抬手去握夜空里低垂的星子。傅珣搀着他回去,凉爽的海风也没能吹醒他,只使他愈发强烈地感受到隔着软糯毛衣握紧自己腰肢的那只手,在持续散发难以忽视的热度。
最后在一扇门前站定。陆荷阳垂着头,发散在额上,难掩通红的眼尾,他迷迷糊糊地讨要房卡,傅珣平静地回答丢了。
怎么会丢了?陆荷阳不信,将手伸去傅珣的裤兜。
乱七八糟地摸,好像来不及触底,也不知道摸了什么,坚硬的、柔软的,一概不知。只知道傅珣沉默良久,眼底发黯,在他即将放弃之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反扣在了门板上。
绊倒铁盒
#啊魔法,是魔法!
第47章 要你
不知道门是怎么打开的,陆荷阳倒退着跌进门里去,再次被冰冷的墙壁托住后背,惹得他轻微颤栗。
不是说丢了?
是丢了。傅珣气息滚烫,单手将陆荷阳的双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从他的毛衣底端长驱直入,声音很沉,你房间的丢了,我房间的还在。
陆荷阳缓慢地哦了一声,像是在领悟其中深意,天旋地转间发觉自己身处傅珣的豪华大床房。腰间忽然有点痒,他绽出一点软而绵的笑意,侧身躲避了一下。
傅珣的手指离开腰部,攀上来,重重地碾他的唇瓣。指腹残留小青柠的味道,在吃龙虾前,他用这只手挤过柠檬汁,此时又将酸甜馥郁的气味沾染上陆荷阳的嘴唇。
他问:今晚喝够了吗?
陆荷阳又笑,眉眼醉得很漂亮:喝够了。
赢够了吗?
也够了。
来不及开灯,傅珣盯住他眼底反射出的窗外点点灯光和海面粼粼的波光,两个人四目相视,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还要什么?傅珣问。
陆荷阳胸膛起伏,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沉下去:可以要吗?
说来听听。
要你。
烟草味迎上来,将他的尾音掐断变为闷哼。
烈酒与烟,果真是绝妙的搭配。陆荷阳的嗓子里像着火,整个人狠狠攀住傅珣,哼哼唧唧、迷迷糊糊地又喊他宝贝,仿若他是能扑灭烈火的不竭水源,是经年求而不得的宝藏。
接吻的时候,陆荷阳执着地睁着眼,想将近在咫尺的傅珣刻入得更深刻些,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又或是没醒,他再一次不计后果,把一切归咎于酒精。
他想,就这一次,疯一次,最后一次。
傅珣摘掉他的眼镜,抬手捂他的眼睫,掌心像拢着一只蜻蜓扇动的翼翅。
再撤手,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睁着,甚至蕴起水光。
傅珣低低笑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压上去,扯过衣架上的领带,遮住了他的眼。
莫测又甘甜的黑暗里,陆荷阳听到他说。
这一次,我来让你舒服。
其实今晚的酒大多是傅珣有意让陆荷阳喝的,作为饭前他故意脱衣钓他却不让他咬钩的惩罚,所以他明知他酒量不好,也没拉着,还一添再添。只是没想到对方照单全收,是有意迎合,还是没有设防,傅珣并不清楚。
浴缸里,陆荷阳坐在他的两腿间昏昏欲睡,两条颀长的腿浸在水里,露出膝盖的部分,像是两座水上岛屿,然而它们刚刚裹着褪至小腿的休闲裤被他轻而易举地架在肩上。此时陆荷阳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些,但仍存在,傅珣不时撩起温水替他清洗。他身上的红痕似樱桃,不光是视觉层面的相似,而竟能勾起人酸甜的味觉。
傅珣喉结攒动,又低头吻他的耳廓。陆荷阳发出细碎呢喃,在水面以下,勾住了他的小指。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但足够绵长。
海洋上过分明亮的日光刺破蔚蓝色的窗帘,将陆荷阳紧闭的眼皮里照得血红一片,他用力闭了闭眼,洗手间里传出淋漓的水声,他偏过头,视线逐渐清晰,看到近乎透明的淋浴玻璃里透出傅珣的身体。
玻璃上布满细密的雾气和水露,里面的轮廓隐隐绰绰,但足以看清每一个部位或隆起或平整的曲线。他看到傅珣抬起手将自己湿漉漉的额发向后抹去,在由上至下的水流中露出雾蒙蒙的眼睛和英气逼人的眉峰。
他尴尬地移开眼神,在另一侧的床头柜上,瞥见了傅珣脱下的手表和戒指,在阳光下于顶端凝结出一抹微光。
他靠着床背坐直身体,盯着与自己那块极为相似的腕表,片刻之后目光移开,对准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倾身,捏起来。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拉扯开发出巨大的弹响,陆荷阳心里一惊,戒指圆滑地脱手,重新跌回至托盘中。在回头前,他似乎瞥见内壁上刻着三个字母,其中一个是H,或许是什么品牌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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