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全文-凉容(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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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爱上杀猪佬! 作者:作者:凉容
    全文凉容(62)
    若是喜欢叫他,起个名字又有甚么难的?
    若是喜欢,起个名字又有甚么难的。
    叫燕逍好不好?谢秋石气喘吁吁地问,彼此松手之时他脸上都沾了墨痕,这时候果真像小脏猫了,只是他大概再难发现眼前摆的册子虽仍是守正不阿的正道名迹,他满心却早是怀里逍遥戏中那月影暗香。
    燕赤城没多说半句话,只随手将散乱的墨发撩至脑后,露出侧脸的鬓刀眉锋,动作随性散漫,姿态却天生三分庄严。
    他揽着谢秋石,将他们的两根食指并在一起,贴着纸面,银钩铁划,笔迹如流水般顺下来,燕逍两个墨字跃然纸上,写毕之时,名册泛起微光,接着那两个字便如烙印般,凹凸不平地镌刻在册中。
    燕赤城轻轻动了动袖中的左手,枯裂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燕逍。谢秋石笑嘻嘻地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悄悄把烟灰也蹭到他脸上。
    嗯。他低声应道,伸出手臂,两只手把谢仙君揽在怀里,许诺道,我现在可以跟你离开了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第115章
    谢秋石被手把手写下燕逍二字后,瀛台山便有了燕逍。
    他没给燕逍仙位,也不让燕逍做事,甚至没给燕逍住的地方。最初三日他们从早到晚挤在偏殿的窄榻上,抵着手足,只穿着单衣楔在一起。谢秋石研究秦灵彻新赏他的一批功法玉器兵刃,燕逍则教他怎么练功,怎么赏玉,怎么拭剑怎么亲嘴。
    直到紫微宫一道御令硬喊走了匆忙披挂的谢仙君。
    谢秋石走后,仙界便开始众说纷纭瀛台平白出现一位仙人,没有名分,没有来历,从不见任何人、不与任何人说话,只偶尔和谢仙君待在一处,好像除非谢仙君带着,便离不开瀛台山一般。
    有人猜他是一棵千年古树,根系都生长在瀛台的泥土里;又有人猜他是瀛台山海所化之灵,早已寿数万千;更有甚者,猜他是瀛台仙君养在金屋的弄臣佞幸,毕竟瀛台仙君何其不知廉耻,竟能随心纵欲而不染孽煞。
    他从早上便站在那边的竹林里,一散仙小声问门口的仙童,你可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会儿怎么个个都关心起我们仙门来了,仙童略施一礼,笑道,过去倒没见仙人们近前来过。
    那散仙讪讪:你这小童也听说了。传说燕仙人不仅风姿绰约,身上还有股清心沁人之味,不知是苍山化灵还是碧海中来,我等自然也会好奇你快和我说说,他平时是如何修行的?你瀛台山的竹林,莫不是真有什么不凡之处?
    怕是要叫你失望了。仙童叹道,他在那里,并非为了修行。只不过是那儿看得到山脚下,他在等仙君回来。
    散仙闻言惊呼,又沿着嘴急急看了看四围:谢谢仙君要回来?
    仙童摇头:这种日子,他一般夜里才回来。
    散仙略松了一口气,末了语气又古怪起来:这燕逍竟能等他这许久,可别真应了外头那些荒唐话,是他养的娈宠。
    仙童一愣,苦笑道:依谢仙君的性子,纵使真养几个娈宠,又有甚么奇怪的?
    怪不得旁人都说,近了你这瀛台山,半只脚跟踏进鬼道也没什么区别了。散仙刮了刮脸,嗳,他动了!
    二仙凝目远眺,只见燕逍漆黑的身影略微一晃,既未掐诀也未念咒,便凭空消失了,再出现时,身旁已跟了一个红衫散发的俊美少年。
    仙君!
    谢秋石!
    二仙无声大叫,都往后退了步,怕竹林里的人发现,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头谢秋石刚从厉鬼丛中爬上天庭,脚还没站稳便跌在燕逍怀里,眼神直愣愣的,袖子角上还在湿哒哒的滴血,他拧了两下,绿眼睛才亮起来:燕逍。
    燕逍皱着眉,摸了摸他的脸:被人打了?
    等我了吗?谢秋石仿佛没听到一般,挽着他的手臂自顾自说道,说好了等我,你若偷懒了一息,我便当你是骗子。
    没有偷懒。燕逍随口应道,谁打了你?
    不记得了。谢秋石嘿嘿一笑,笑意很快又收起来,他抓着头发想了片刻,又道,真不记得了,我打扮成乞丐在吞天道喝酒,结果被人认出来了,有几个混小子拿石头砸我。
    燕逍默然。
    哼哼,丢了石头,也丢了性命。谢秋石抱着手臂,啧啧摇头,脑门上的淤青格外明显。
    不知道要躲么?燕逍轻轻地说。
    他们一路从竹林踱向偏厅,两个偷听的小仙几乎倒退进了后院。
    躲什么?不痛不痒的。谢秋石摊了摊手,听说凡间讲究有借有还,我很快要借他们的命,他们还我两个石子,也是应当的。只是我吃了两个石子,也算是挂了彩挂了彩,我就好想早点回来找你。
    燕逍停下脚步,似有片刻的恍惚,过了会儿,他才道:你该让我陪你去。
    我才不。谢秋石笑道,我再好看,砍人脑瓜子的模样也比不过村口耍猴戏的,你瞧我,我嫌丢脸。更何况偶尔还要挨他们两下打,要是被你看了去,岂不毁了我一世英名。
    燕逍盯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来:下回我跟着你。
    不。谢秋石瞪他。
    燕逍摇头。
    不!谢秋石急地挤眼睛,不不不不!
    燕逍仍然不言。
    哎你这人
    他越解释,燕赤城的眉毛反倒蹙得越紧,好像从他轻飘的几句话里听出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坏事,无论他如何言之有理,这人头一回说什么也不愿意妥协。
    偷窥的两仙就眼睁睁瞧着,只见堂堂谢仙君从扒着人的手臂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拽人的小腿,最后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天理难容,而燕逍只是习以为常地抱臂瞅着他,待他一通戏唱完,轻飘飘地命令他擦掉硬挤出来的眼泪。
    散仙看得嘴角直撇,覆在仙童耳边小声道:我说错啦,你家仙君才更像当娈宠的那个。
    谢秋石眼巴巴拿手指揩了揩眼眶,嗔道:我们再不提这事好不好?
    燕逍仍不为所动:你以前从不为了这些事受伤。
    谢秋石耸了耸肩,撇开头,声音里终是少了几分底气:好罢,临尧之事过后,我自觉功夫大不如前
    与功夫无关。燕赤城低声说,你让自己受伤了。
    胡说八道。谢秋石被他气笑了,脱口骂了句,又话锋一转,叫道,谁在那里?!
    二仙连滚带爬从柱子后跌出来,一连道了好几声歉,谢仙君脸上仍带着意犹未尽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只好接着赔罪,一张开嘴,就听一旁燕逍忽然冷冷地斥道:滚。
    二仙目瞪口呆,也顾不上看谢秋石的表情,拔腿就逃走了。
    谢秋石收起了笑。
    瀛台山山头刮起一阵凉风,他们谁也没说话,适才的嬉笑怒骂都烟一般散去了,燕赤城抬起手,接到一滴雨珠。
    山头积起阴云,似在筹谋一场怒雨。
    我不逼你。他长叹一声,拂袖转身,我等你愿意。
    第116章
    谢秋石躺在石凳上歪着脖子耷拉着手脚,用秦灵彻的话来讲就是坐没坐相。
    他安安静静地听秦灵彻浅谈两句近日趣事,也不知有没有进脑子里,光顾着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
    你呢,听说你最近日子不太好过? 秦灵彻忽然把话茬抛还给他,道,三天里头两天赖我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谢秋石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燕赤城对你不好?秦灵彻冷不丁来了句。
    谢秋石瞪他,仍没开口。
    秦灵彻失笑,也不再说话了,招来座驾,拽着谢秋石便要送他回瀛台山。
    谢秋石扑腾了两下,最终被捏着脖子提溜上了车,干脆小孩似的地上一滚,后脑勺枕着秦灵彻的脚背。
    秦灵彻垂目看他,好像在等什么。
    谢仙君总算开了尊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秦灵彻大笑。
    你笑什么?谢秋石气得鼓鼓囊囊的,你也和他一样,不是什么正经人。
    秦灵彻忍笑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谢秋石吸了口气扳着手指,好像有无数宗罪状不知从何数起般,隔了好一会,才拧巴巴地说:他管我。
    秦灵彻假作惊讶,道:这世上竟有人能管你。
    管我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玩什么,去哪里寻欢作乐、打架喝酒,好像只要他不知道,我便哪儿都去不得似的,真是岂有此理!谢秋石骂道,我当了成百上千年石头,又做了好多年神仙,这世上有哪些东西称得上一个好字,理当由我说了算才是,他又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秦灵彻呷一口茶,毫不留情地说破:先前你提起他时,却不是这么说的。
    谢秋石张口欲辩,他抬袖打断了,慢悠悠地拢着茶盖,一边看着杯中,一般悠然道:你说他总能带你去吃最香的点心,摸最软的缎子,上最老的酒馆,赏最好的风光,好似你遇到他之前,都是白活过了一样。
    谢秋石顿时脸色涨红,急道: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更何况人性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我对他上心时和他做什么自然都是最好,如今我,我嫌了他,不要他了,自然做什么都是错了。
    唔,秦灵彻一捻手指,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说你是不要他了。那你还烦什么?你把他赶出瀛台山,他便哪儿都去不得了。
    谢秋石啊了声,仿佛吃了个苍蝇般噎住了。
    你把他赶出去,我再请他到我紫微宫来,秦灵彻凑近他一寸,密谋般低声道,他贵如天地法则,往日里我都不大能给他脸色看。你若不要他了,我倒挺想叫他效仿凡间礼法,冲我三跪九叩。
    谢秋石愕然,瞧向秦灵彻时又觉这人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呆了一瞬才道:你这又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也不会变成你的。
    那你丢吗?紫薇帝君笑吟吟地追问。
    谢秋石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丢吗?帝君仍问他。
    他动了动嘴唇,就听得座驾落地之声,轿帘徐徐拉开,未见风光,瀛台山的香火已飘进来,谢秋石下意识回头,却见燕逍一袭乌黑,清冷高挑地站在那里,好似一棵劲松般,自古天然生在此地,但他又知道,那人站在此地,不为别的,而是在等人等的也不是别人,等的自是他谢秋石自己。
    谢秋石心头的火苗又跳起来,他好像忘了前些日子和燕逍在山前的争执,忘了这些天的冷战,只想扑下去,用肩膀和额头蹭蹭他,让他把自己带回去,放在软乎乎的床褥里,然后和他依偎在一块儿。
    然而燕逍真正走到车前时,他又后怕了,像只前爪被茶水烫到的猫一般,圆溜溜的眼珠转了圈,然后蹦着脚尖一个腾身,越过燕逍径直逃往山门后面去了。
    那边燕逍却没有追过去。
    他定定地站在车前,双目冷凝,斜眉紧蹙地看着御座上的秦灵彻,秦灵彻冲他一举茶杯,悠然道:赤城有什么话要讲?不如上来,坐下慢慢谈。
    燕逍头也懒得摇,只沉声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秦灵彻笑道:我与秋石,虽是君臣,亦是好友,茶余饭后浅谈两句,没什么要叫你牵肠挂肚的。
    燕逍盯着他,抱起手臂:你不该再让他做那些事。你知道他已经做不来了。
    秦灵彻笑意略淡,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掩了半张脸上的神情:此话怎讲?
    你知道我的意思,燕逍不耐道,你叫他去做的那些脏活,叫他难受。
    嗯?秦灵彻眼角一抬,问诊似庄重道,怎么个难受法?
    凡间之事,天界之事,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眼睛。燕逍答非所问,你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便愿让你把他当做一把刀来使,甘愿为你变钝,一报还一报,至此便了了。你又如何能、你又如何敢叫他为你折断?
    赤城在修罗道呆的太久了。秦灵彻摇了摇头,仿佛没有觉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威慑,仍是不紧不慢地道,你在修罗道中试炼众鬼,不是叫他们得道,便是使他们陨灭,他们生死,全凭你的一念喜好。
    燕赤城抿唇不言,山风拂过,他雪墨交织的长衫飒飒鼓动。
    只是如今,你离开了孽道,谢秋石离开了山崖,你们有了情情念念,有了是是非非,世间一切,又怎可能只凭喜好了断?秦灵彻微笑,你气势汹汹来找我,不过就是怕他继续为我征战,染了孽煞,如那血海尸山里的众鬼一般殒身,可是如此?
    燕赤城哑声道:你知道便好。
    难道我叫谢秋石停下,孽煞便不会找上他了?秦灵彻叹道,赤城啊赤城,此地不是修罗道,不会因你的喜好而颠倒乾坤。你喜欢的,世道偏要夺走,你害怕的,世道却非要降祸呢。
    分明是你亲口下令做的事,竟敢口口声声世道,燕赤城眸中盛怒,他一抬眉,银光闪过,天地怒响,一柄长枪凭空出现,白缨雪花般拂过,枪尖正对着秦灵彻的咽喉,我此时此刻若杀了你,这世道又该如何?
    不愧出身孽道,如此妄为纵意。秦灵彻却面色不改,只哂道,你为谢秋石杀了我,只会加重他身上的因缘,有朝一日化为他肩上的重孽,叫他与我作伴黄泉。
    燕赤城目光极冷,手上却极稳,那枪停在秦灵彻喉间,擦着皮,一点也不见血,但也一分不曾移开。
    谢秋石是块天生地长的石头。秦灵彻端坐得纹丝不动,他早年间便有了灵识,爱美爱娇,好奇好胜,索求无度,贪得无厌,既想坐拥世间一切被人誉为美好的东西,又想被人喜欢,被人捧在怀中,贴着心口佩戴。
    他随手拨开颈前枪尖,徐徐道来:纵使再活灵活现,他也只是块石头,他如雷劈雨销、风吹日晒般经过人间、摧毁生灵,又如雷、雨、风、日般,自然离去,无所忧虑不知善恶对错,自不畏孽煞罪咎。
    燕赤城握着枪柄的手微微发白。
    我对他的知遇之恩,不过是在他像个得不到爱的小孩一样在街头嚎哭时,把他带回紫微宫,我告诉他,在这里,天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会永远给他留一个位置。这是旁人终其一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只会给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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