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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饕餮今天也在努力种田 作者:作者:秃了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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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怎么回事!
那些被他们驯服的畜牲怎么突然发疯了,怎么突然失控了?
那少主惊慌中,朝天空望了一眼,只见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心神震碎。
不可能,他怎么能控制这些妖兽!
那少主惶恐连连后退,只觉得望着白黎便心惊肉跳,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巨齿血口中。
众弟子见少主被吞,吓得丢下御兽环,面色刷白慌张而逃。
不受控制的妖兽们,各个目露凶光,锋利的长爪在街上墙角投下巨大的阴影,随着惶恐尖叫噗嗤声,墙壁上出现一道血渍。
没多久,夕阳落山之前角色对换,哭喊惨叫的人换成了这些御兽宗的人。
他们一个个被撕咬吞食,几十人的血流染红了长街。
如此惨绝人寰的惨况、妖兽暴走失控的场面震慑住了长街上的每一个人。
修真者也好、百姓也好,纷纷吓得顿在了原地,哆嗦不止。
冒着气泡的血流,肆意地在长街青石板上游走勾勒,似要描出一副震惊修真界的丹青巨作。
血蛇流在一个修真者的脚下时,他才猛地惊醒,祭出法器大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出手我们都得死!
这声惊喊确是有用,冷漠旁观的修真者纷纷祭出法器,朝那些妖兽攻击去。
但是一切只是徒劳。
瞬间他们便被定在了原地,连空气都被凝固了。
唯一能动的,是分食咀嚼的凶兽们,是肆意流淌的千万条血蛇们。
风微微吹动,血腥翻涌,但片刻后,连风也凝固了。
空中出现丝丝缕缕的血气,乖乖地看着惊慌的人们,也学着一动也不动。
长街上,人人面色惊恐,不论是高高在上冷漠的修真者还是艰难求生的芸芸众生,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他们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妖兽,吃完御兽宗的弟子后,慢慢朝他们走来。
赵之曦同样也被定住了,他看着那头嘴角血肉模糊,留着涎水的灵白虎,它鼻尖微动,朝他慢慢走来。
他顿时背脊如贴在寒冰上,头皮发麻,鸡皮似针竖起。
与他一起陷入恐惧中的,还有长街上的众人。
在颤栗的同时,此时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敢杀御兽宗少主。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号人物一样,此前完全没有消息。
这是陌生人与御兽宗的纠纷,和他们这些围观者毫不相干,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倒霉到家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赶来救他们就好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恶的妖兽,如饥似渴地走来,却连闭眼都做不到。
只得在心内祈祷好心人出手相救,即使他们知道这种几率很小,就如同他们之前一般。
而这在场唯一的好心人,赵之曦,此时万念俱灰,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赵之曦惊悚的眼神里,满是恶虎嘴角肉末拉丝的画面,心中一阵呕吐翻涌却又挤在喉咙不能吐出。
只希望他等会死的时候能爽快点。
刹那间他想到了白黎,他还是太天真了。
凶兽就是凶兽,怎么可能对人有怜悯之心。
此时死在白黎手下也是一种解脱,起码他不再有一种世界崩塌的无力感。
为什么慈祥的紫袍长老会专门让他们进秘境送死,还有那黑衣人
想到那黑衣人不小心露出的侧脸,赵之曦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出神间,突然被一个尖刺的脑袋拱翻,一屁股翻倒在一旁。
只见那灵白虎满眼嫌弃的瞅了他一眼,而后舔了舔他脚下的血流。
与赵之曦一般,本以为生死之际,却被凶兽脑袋拱翻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追着血流舔舐。
原来是他们挡道了么。
原来这些妖兽只是想要吞噬掉御兽宗的血?
等长街上的血迹都被舔舐干净后,妖兽们才心满意足地飞向了白黎身边。
白黎解开众人禁止,却无暇顾及下方劫后余生,仍不敢置信望着他的众人们。
此时他被众妖兽包围着,一个个歪着头伸出脑袋要他摸。
这种天然血脉的亲近妖兽们克制不了,谁叫白黎一开始摸了灵白虎。
四百年了,它们从反抗被虐待打杀,逐渐麻木顺从。
心中仍有微弱的希望,它们知道秘境之灵不会放弃它们的,总有一天会接它们回家。
白黎每抚摸一头妖兽,它们所经历四百年的地狱折磨便通过手心传到他心里。
他感受到妖兽们心中澎湃激动的情绪,似流落在外的孩子在长久的黑夜里守着一丝亮光,终于等来了黎明,盼来了回家路。
悲悯之情在白黎心间酸涩肿胀着,他的指尖溢出生灵之力,一遍遍地抚摸着妖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黎一头头抚摸完后,有些退至边缘的妖兽又插了进来。
白黎沉浸在浩瀚的怜悯情绪中,等日辉散尽,红线没入天边时,他才发觉过来异常。
咦,我刚刚是不是摸过你呀。白黎道。
但是妖兽们摇头,一脸温顺惬意地摇着尾巴,又将脑袋朝白黎手心拱去。
寂不恹,快帮我啊。白黎无奈苦笑道。
他被妖兽群脑袋拱着,一边摸头安慰一边后退,企图逃离妖兽中心,背却抵在了寂不恹坚硬的胸膛上。
寂不恹单手揽着白黎,抵住白黎后退的步子,还将人往妖兽前带了带。
谁叫你心软,不制止。
你的心软都给了它们。语气淡淡还带着一丝不满道。
白黎闻言耳朵一红,转身就将寂不恹丢进妖兽群里。
你们都拱他!
寂不恹你不准抵抗。
昨晚,寂不恹又不停索取逗弄他,要不是他艰难制止,差点就失控了。
第110章 复仇◇解惑
这半个月来, 白黎和寂不恹两人将御兽宗老巢灭的干净,动作悄无声息又声势浩大。
御兽宗灭宗的消息连同山城长街的动静,白黎有意封锁, 所以外界还没有察觉。
赵之曦原本恐惧白黎二人,但是经过长街妖兽暴乱后, 他默默地成了二人的跟屁虫。
白黎问道:我没强制你自由吧?
他看着一路低头跟着他的赵之曦,明明怕他们却又一言不发地跟着。
赵之曦立马摇头,我, 我就想跟着你。
他找不到方向, 过往信念颠覆,冥冥中觉得,跟在二人身边才能找到他要的答案。
赵之曦现在整个人像受到严重打击一般,如同脱线的木偶,颓丧没有生气。
白黎开始见到赵之曦的印象, 还是一个热情天真的少年,想来这段时间有很多新的领悟, 只是缺一个理顺的出口。
你亲眼看到我二人灭了御兽宗, 你还有胆子跟?不怕我吞了你?
白黎故意吓他,还故作冷漠地摇头,像是准备变饕餮一般。
寂不恹瞧了白黎一眼,看着摇头晃脑哄小孩儿的白黎, 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他抬手撑住白黎后脑勺,头不晕?
赵之曦想到白黎之前摇头突变饕餮的画面,顿时吓得后退;
但瞧着寂不恹扣住白黎脑袋,两人嬉闹的模样, 又缓下了紧张情绪。
你不会伤害我。赵之曦嘀咕道。
但是我知道, 你再跟下去就危险了。白黎道。
赵之曦见白黎神色认真, 问道,为什么?
白黎轻声咳嗽一声,看了眼寂不恹,斟酌道:因为他不喜欢被人跟着。
可我没跟他,跟你也不可以吗?赵之曦不解道。
寂不恹只是一个眼神扫去,迟钝的赵之曦立马意识到危险。
不是,我,我没别的意思,虽然白兄生得顶好,修为也极高,但是人妖有别,我根本没想过啊。
赵之曦结结巴巴诚恳地解释完,寂不恹脸更阴沉了。
倒是白黎难得地露出了尖尖虎牙,他看着粗神经的小兄弟,笑道:别说了,再说我都救不了你了。
寂不恹看着赵之曦,淡淡道,靠一张嘴将自己说死,也是一种天赋。
赵之曦知道寂不恹不会杀他,但是还忍不住犯怵,脚尖悄悄地朝白黎挪去。
白黎见着说道,好了,你有什么心事,或许可以说给我听下。
赵之曦闻言一顿,低头纠结了几息。
他想到两人不费摧毁之力就屠了御兽宗,还是会觉得胆寒惧怕。
虽然御兽宗精英都在剑门宗参加大比,但是御兽宗上上下下几万人口,顷刻间便被妖兽吞没,太可怕了。
后面见到御兽宗暗地密室后,看到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时,他更大为震惊。
在以正义信念结盟的修真宗门维持秩序下,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罔顾人伦的人兽实验。
那些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犹如畜牲一般,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中,受到非人的强迫虐待。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些人眼里的绝望和痛苦的嘶喊声;
活在阳光下的他,何曾见过这般黑暗残忍的景况。
可即便在那些人看到被救,眼里也是只闪过刹那解脱,而后又是迟钝麻木的神情。
他们风华正盛,被人掐断陷在了这黑暗烂泥中,即使重见阳光,大多也只能看清自身腐朽斑驳的枯枝。
他见白黎将这些人收入秘境里,顿时有个不好的猜想。
难道白黎是收集御兽宗的证据,到时候将他们公布在修真界众人面前,来让御兽宗名誉扫地?
这对那些可怜的受害者将会带来更深的伤害。
他想阻止白黎这样做,但是他又有什么能力?
但庆幸的是,白黎没这样做。
他将这些处于精神失常边缘的人清除了记忆,再收入秘境调养身体,最后再放他们回到修真界中。
他有一刹那为自己卑劣又固执偏见的揣测感到可怕;
白黎是凶兽,但是他所作所为却比御兽宗这个正义宗门更加仁义。
他以为御兽宗只是驯服妖兽罢了,却没想到在背地里,进行如此违背伦理伤天害理的实验。
更可怕的是,他下意识觉得,这些实验的受益者参与者,就是那些口口声声说匡扶正义的修仙宗门。
或许他从小长大的剑门宗更是其中的主导者。
他看着白黎将那些被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妖兽救活;
看着遍体鳞伤目光呆滞的妖兽眼里逐渐有了生机;
看着那些妖兽挣脱桎梏,重新获得自由;
看着他们欢庆激动流泪,他觉得心情无比复杂,他跟着高兴也掩不住内心的失望难过。
或许,他从小被教导接触的理念就是错误的。
御兽宗本就不该存在。
靠剥夺他物得到的力量迟早会被反噬,妖兽是自由的,不应该成为他们手里杀人的利器。
赵之曦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困惑。
我感觉短短半年时间,推翻了我之前所见所闻所坚信的信念,好像一切都变得陌生可怕。
白黎点点头,似看透赵之曦所想,注意到他腰间的宗徽问道:这是剑门宗的宗徽吧。
赵之曦低头,摸了下青丝刺绣而成的寸草,点头道:是的。
一寸草也可震山河,只要心中有剑,万物皆可化剑。他看着白黎,解释寓意道。
他看着白黎,对方好像有一种魔力,他像是一树一叶一花一草,你可以静静地诉说心事;
即使原先还有顾虑,但是当对方主动挑了话头后,你便想将所有的烦闷对他倾述。
此时赵之曦便是放下心防,向这位朋友或前辈求得解惑。
这是一种刚勇锐利,锋芒四射的剑意。
但是经过这半年来,我意识到自己无助和渺小,经过太多有心无力的事情,各种牵绊顾虑消磨了敢于拔剑的勇气和担当。
我十分厌恶现在的自己,但却好像面对这个世界又无能为力。
赵之曦说道此处,看了眼白黎,想到他杀人果断的手腕,苦笑道:真羡慕白兄,没有这样的困惑。
白黎道:我确实没有这样的困惑。他顿了片刻,似回忆了下过往,抬头却对寂不恹笑了下。
我和他都没有这样的困惑。
我们小时候都在想怎么努力的活下来,长大后又想如何变得更强,或许极端的环境中反而更加专注目标吧。
白黎抬手拔了一根小草,在指尖转着,缓缓说道:
小草脆弱,但在黑暗岩石中、废墟下、幽暗诡谲的河底中、荆棘遍布的荒野砂砾中,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小草不能选择周遭环境,但它们却一定是迎着光,努力认真的活着。
任凭山河变迁,星河倒转,春风一过生生不息。
白黎的声音像是自然的风声,带着赵之曦仿佛看到了一幅幅画面,云来风往,黑夜落幕,黎明破晓,小草破土而出,牢固地扎根地下,迎着阳光茁壮生长。
赵之曦听完,顿时豁然开朗。
他是幸运的,起码一直活在阳光下,还有很多如这些可怜人一般,被禁锢在暗室中。
即使他现在身处迷茫黑暗中,但是他一定会面相阳光,努力认真的活着,慢慢走出自己的路。
谢谢白兄,我的剑意有了新的领悟。赵之曦神色激动,又继续说道:白兄真是一个善良又通透的人。
白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到时候立场不同,也不必纠结,坚持自己心中的道义就行。
赵之曦神色瞬间落寞,我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
白黎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时,一道灵光朝白黎飞来,不待白黎戒备,灵光消失,一块腰牌落在了白黎眼前。
白黎取过玄铁腰牌一看,上面剑气刚劲地刻着「剑门宗」三个字。
看来,有人注意到我们了。白黎对寂不恹道。
赵之曦看到这腰牌,突然想到了禁地的那个黑袍人,他面色郁积吞吞吐吐道:
我,当时无意间在后山禁地听到,有个黑衣人是故意把我们放入秘境里,想把你激怒出来报复修真界。
白黎道:看来此人在剑门宗地位不低。
能够送来这等身份牌,还能出入禁地调动弟子入阵,又和修真界有仇的人,范围缩小了很多。
两人对视一眼,寂不恹道,和修真界有仇的,我倒是知道一个。
白黎和赵之曦同时看去,只不过后者神色紧张忐忑不安。
寂不恹扫了一眼赵之曦,而后对白黎笑了下。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白黎神色认真道。
赵之曦眉头皱得很深,眼神急切又不解道,你们知道了?你们怎么会知道啊。
白黎道,寂不恹不就是一个么,倒是你知道的又是哪个?
寂,寂不恹?赵之曦惊讶道,而后摇头,绝不是寂不恹,那魔头已经四百年没有踪迹了。只活在别人的嘴巴里。
那黑衣人要是寂不恹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蛰伏曲折,他一定自己张狂挑衅各大门派,就像当初屠杀药王谷一般。
白黎咳嗽了一声,扫了眼寂不恹一眼,朝赵之曦道:那你怀疑黑衣人是剑门宗哪位?
我那天看到侧脸,有些熟悉,赵之曦顿时回神,急忙摆手道:肯定是我看错了,要谨慎不能冤枉人。
白黎点头,猜测赵之曦怀疑的肯定是他平时尊敬的大人物,此时也不紧逼,反而一副淡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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