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32)
穿书后我攻略了剑主 作者:作者:温青芽
全文(32)
云芝芝打起精神,正想牵着骆危离开,身后一个大丫鬟跑过来,见她如此磨蹭,劈头盖脸地骂:还不快点把血采了,拿去给少爷喝了!这都快过时辰了!
云芝芝面上微冷,却是不敢惹事,怕这一轮幻阵也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这骆家的秘密,她还没开始挖呢,就这么没了可不行。
不过拼演技并非她擅长的,只好讪讪道:我得去找个趁手的小
刀字还未出口,那大丫鬟竟然伸手夺过她牵着的小手,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亮出一截锃亮的刀尖。
云芝芝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挡,大家动作都特别快,大丫鬟的刀尖就划伤了云芝芝的胳膊。
大丫鬟怒极:你作什么!
云芝芝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都还没想出什么托辞来。
她踌躇着,旁边的小少年倒是动了,伸手猛推了她一把,小小身板力气却大,一下把她推到一边,踉跄好几下才站住。
然后云芝芝目瞪口呆中,就看骆危展露胳膊,冲着刀尖迎了上去。
云芝芝手里的碗也被大丫鬟抢了过来。
她采完血,对着云芝芝翻了白眼,骂一句:真磨蹭!便赶紧离开送药去了。
云芝芝白皙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丫鬟随身揣的小刀,没那么利,但也划出了一道口。
泛出了些血丝。
骆危盯着看了一会,移开了目光。
刚那一眼,云芝芝感觉到了熟悉,像极了平时的骆危。
想关心又有些责备,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但也只一眼,那眼神就散了,恢复了小少年原有的懵懂模样。
云芝芝不禁失望,却没想到,这小少年见她的伤口,竟然簌簌开始掉眼泪!
骆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一阵懊悔和愧意涌起。
眼泪就这样一时没忍住。
云芝芝大惊: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伤口很疼吧,我们去包扎一下。
她这伤浅着呢,没一会估计就好了。
倒是骆危,直直朝刀刃迎上去,划拉出一个大口子,血肉外翻。
云芝芝真是又气又心疼。
云芝芝可能作为大少爷身边的丫鬟,还算能说得上话的。
加上府里的人都有些木讷,她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多的一概不讲,也不猜。
真真是提线木偶,若不是还能出声,云芝芝都觉得这府里上下,是一窝死人。
云芝芝拿到了药,找来了纱布,认认真真地给骆危扎了一圈。
小少年也不喊疼,小脸绷着,倒也不是忍。
而是他真的习惯了。
她最初见到骆危的时候,少年有着绝世样貌,气质清冷,无论是肤色还是肌肉,清瘦中又透着力量感。
不会像小少年般的他,清瘦脆弱,两条胳膊竟都是伤。
云芝芝皱着眉,心里一阵阵刺疼,垂着眼把他胳膊包扎好了。
这府里逛了一圈,云芝芝越发明白,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就死气沉沉,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像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对她的疑问也只负责一问一答,不知道的事就沉默没有下文。
只不过刚刚那大丫鬟和大少爷骆炀倒是有生气的。
还有之前跟骆危说心窝话的乳母刘氏。
这倒是好事,除了那些木讷的人,云芝芝倒也很快能看出来,哪些人是值得探究的,而哪些人是并不需要多去查探的。
幻阵受阵之人所影响。
云芝芝看着身旁的小少年,忽然觉得,是不是在他小时候,眼里的人就如现在这样。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面对这么大的家族,偌大的府邸,有些人对他视而不见,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从不跟他这个小少年扯上关系。
他从小便领略到了这府里人心冷暖。
因此才如此死气沉沉。
只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人,才如此生动。
包扎好了,云芝芝问他:你是同你乳母住在一起吗?
骆危摇摇头:她跟骆川住在一起。
云芝芝:骆川?骆家排行老几?
骆危不说话了。
云芝芝隐隐觉得,这小少年并不喜欢骆川。
她只知道骆家大少爷骆炀,而骆川,是谁啊,这骆家又有几个骆小少爷?
云芝芝到周围一打听,才知道,骆家真真就这一个大少爷,其他都是小姐。
所以骆炀,其实是骆家独子。
因为男丁并不兴旺,乳母刘氏的儿子也被赐了骆姓。
就是骆川。
外戚过继了好几个小少爷,却都突发急症去世了,排最后的活下来的,便是骆七,也就是小时候的骆危。
告诉她这些的人,是个木讷的管事姑姑,知道的不少,一板一眼地全部都同她讲了。
明明如此诡异的事情,云芝芝却无法从她的神情举止中看出来什么。
云芝芝只得就着他们木讷不会撒谎的方便,问了好些人,但都不如这个管事姑姑知道的多,问起来,不知道内情的人更多。
看来只能问出这些了。
若要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好同那些生动有生命力的人打交道。
而在他们面前,云芝芝又得小心翼翼,旁敲侧击才是。
她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骆危。
骆危跟在她身后,对她的行为也不曾过问,也没有什么疑惑。
云芝芝没有办法,便再度问他:骆危,你想起什么了没?
骆危没有说话。
云芝芝刚刚也是这么问他,却没有回答。
他也不说他不知道。
云芝芝瞧着,小少年满脸写着抗拒。他恐怕知道什么,可就不想说,似有心结,似有恐惧。
忙活了一整白天,云芝芝算是搞清了骆家的脉络。骆家的主母和老爷却没法见,其他下人倒见得差不多了。
最后到了晚上,云芝芝终于见到了骆危的乳母。
乳母笑得和蔼,对待大少爷房内的丫鬟毕恭毕敬的,却有着防备之心。
她把骆危揽走,温和地朝云芝芝笑道:骆七给你添麻烦了。
云芝芝心想,骆炀身边的丫鬟真是府邸里地位高的,连乳母对她都这样客气。
瞧着乳母是真心对骆危好,不会苛待他,云芝芝有些欣慰。
这骆府也总归有个人会对骆危好。
云芝芝其实不愿意与骆危分开,可她是骆炀身边的丫鬟,总待在骆危身边,怎能不叫人起疑。
回去的时候,又给大丫鬟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云芝芝尽管听着,倒也没什么恼怒,因为这里不是真实的地界,她一个修士,干嘛至于跟幻阵里的人较真。
等到了第二日晨起,她一早就跑去看骆危。
却被刘氏拒之门外。
刘氏对她其实并无好印象,又知道她是骆炀身边的丫鬟,以为她是来采血,来伤害骆危的。
云芝芝问刘氏: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让见人?
她见刘氏脸色不好,心里一揪,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氏叹了口气:姑娘请回吧,骆七生病了。
云芝芝一听,便不继续与刘氏周旋,直接把门撑开,动身要往里屋去:生病了?!怎么忽然就生病了,是昨天伤口感染了吗!
刘氏以为她这是不信她的说辞,才这样急躁地想往里头确认。
骆炀身边的人都习惯了不把骆七当人,每天都得来采血,此时她肯定也误会了云芝芝的意图。
可刘氏也不敢拦云芝芝,就任由云芝芝朝着里屋走,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骆危。
云芝芝伸手摸着额头,滚烫!
小少年紧闭着双眼,满头是汗。气息也轻一阵重一阵,看着像是喘不上来气。
她顾不得,连忙掐了一颗血珠,凌空画了一张符贴在骆危额头上。
她画的是疗愈符,对凡尘界的人来讲,一张血符足够了。这一贴上,骆危的温度就慢慢降下来,甚至脸色还红润些。
还好还好,她的灵力和符文,在这幻阵里还有用。
云芝芝一回头,看到了旁边惊异万分的刘氏。
她伸出食指抵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可别把这事告诉别人。
刘氏呆呆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见云芝芝就这样守在骆七身边了。刘氏惶恐地看了看她,默默退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个仙人吗?
云芝芝决定在这守到他醒来。
刘氏看她是真心实意在意骆危的安危,不像少爷身边其他的丫鬟,看她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到骆危醒来,这偏院忽然有人闯进来,原是骆炀身边的大丫鬟带着人过来了!
大丫鬟和身后几个小厮来势汹汹,见到云芝芝直接指着她说:正好,你赶紧把骆七扶起来,把他带走!
第五十章
呼啦啦一堆人,完全不顾骆七是否还躺在床上病着,就要把他带走。
云芝芝手疾眼快,先把符文揭了。可揭掉了,骆危的病就压不住,过一会肯定要烧起来。
云芝芝连忙阻止他们,自己抢着去扶骆危。
我来就行了,姐姐,你们是要做什么?
大丫鬟最近可看不惯她: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以前可没这么多嘴过!
等云芝芝把骆危扶起来,骆危慢慢睁开眼了。
大丫鬟一看就乐了:我就知道是装病,快起来,去少爷府上。
省的他们小厮去扛人了。
骆危从混沌中醒来,入眼便是云芝芝的面容。
她虽是在幻阵里扮演的丫鬟,却仍是她原本的脸。
她一双眼楚楚地看向她,骆危能看出她眼里的担心。
只一片刻,骆危的意识就沉了下去,换成那名年少无知的小骆七上来。
骆七阴郁寡欢,沉着眸子,拖着小步跟在丫鬟们后面。
云芝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忽然要把骆危叫了去。
往骆炀府上走的路上,云芝芝攒紧了袖子。袖子里藏着好些符文,昨晚半夜准备的,待会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到了少爷府门前,她都准备好风雨欲来了。
只大丫鬟拿起板子,云芝芝便手一紧,想着用符,却见她一板子打在骆危腿上,把他打跪下。
在这跪着!不让你回去,你就不能动!
这是什么道理!
云芝芝怒问:为什么要让他跪在这?给个理由!
大丫鬟看她一眼,那一眼好似写了句你到底是哪房的丫鬟怎么这么疯,扯扯嘴角,冷声道:你再多嘴,就让你也跟着他跪在这!
下人之间一般不会互相为难,尤其是一个房的丫鬟们。
云芝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呛不对,这不是在修真界了,凡尘界这么多规矩,她实在是不懂。
但人情世故还是懂得。
云芝芝摸了摸腰包,拿出一点银钱,偷偷塞给大丫鬟,小声问:姐姐,刚刚是我语气太冲了,我觉得这小少年生的俊俏,有些可怜,便想多问问,麻烦姐姐了。
说完这番话,云芝芝在心里直翻白眼。
她简直是把曾经看来的电视剧台词都用上了,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意大丫鬟冷笑,把银钱给她推了过去:你这好奇心太旺盛了,镇鬼而已,别在这磨蹭了,快进去伺候少爷。
镇鬼?
难不成骆炀鬼上身了,让骆危跪在这,就能镇住?
云芝芝却也不听大丫鬟的,反而在骆危旁边站定了,一副要一直陪他的样子。
大丫鬟见她这样,也不管,转身朝少爷屋走去了。
看着骆危的小厮脸上都是没个生气的,云芝芝很容易把他们都放倒了,让他们坐在一边像是睡了过去。
她把骆危扶起来,自顾自地说: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你,你快起来,跟我走。
骆危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木讷。
但与那些幻阵里真的木讷的人不一样,骆危这种,更像麻木。
好似习惯了其他人这样对待他,反而对突如其来的好意,产生了迷茫。
云芝芝心下叹了口气,正想带他走,大丫鬟又从屋里风风火火出来了。
进去,少爷找他。
然后她环视一圈,发现小厮竟然偷懒睡觉,一脚踢过去,没踢醒,气得跺脚。
听着屋里少爷微微弱弱的喊声,大丫鬟也不管了,拽着骆七就往屋里去。
云芝芝根本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进去了。
骆炀一反常态,虚弱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竟跟刚才生病的骆危没有分别。
好似骆危生了病,骆炀这边也大病一场一样。
骆炀见到云芝芝领着骆危进来了,就冲他们俩笑。
他两片干裂发白的嘴唇笑起来,像个毫无生气的假人。
跟之前神气的样子天差地别。
小七,快过来骆炀本还笑着,等骆危凑近了,笑容就消失了,你胳膊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云芝芝看了眼旁边的大丫鬟,大丫鬟拧着眉,没吭声。
骆危也没吭声,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波澜。
骆炀忽然正常了,像个骆家正经养出来的大少爷,对骆危关怀备至。
云芝芝心道,完了,这个骆大少爷,失心疯加上间歇失忆症,病得不轻。
她站在一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诡异了。
偏偏周围人都表情肃穆,神情紧绷。
之前,他们面对发疯时候的骆炀,都习以为常,对如此正常的骆炀,却跟见着神经病似的。
骆炀屏退了旁人,独留下云芝芝和骆危。
他此时呼吸不畅,声音都十分微弱,有进气没出气似的:骆七,我,我对不起你
骆危冷冷地看着他。
原本冷淡麻木的小少年,因着骆炀这一句,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憎恶。
他的瞳色本就淡,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十分淡漠。
刚那一瞬间的仇恨,让他眼里忽升光芒,生动起来,竟然也隐隐令人有些惧。
云芝芝在不知他是无尘剑主之前,是瞧不出什么的。
现在知他是未来的无尘剑主,此时的小动作,在云芝芝这里都被放大变慢,躲不过她的眼了。
当一个人注意起另个人时,很难掩盖自己的情绪。
更何况此时骆危还小,还不会藏。
这一眼让云芝芝看出来,骆危是恨骆家的人的。
这岂能不恨。
并不是表面那般逆来顺受,心底,是藏着一股戾气的。只是他瘦弱微小,被骆家拿捏着,要搁别的孩子,从小被这样对待,已经长不出任何棱角了。
偏偏骆炀褪去了平日疯魔的样,如此好心好意地怜惜骆危。
在骆危听来,均是讽刺。
骆炀气息微弱:你胳膊上的伤,都是为我做药才有的,我看着,真的心疼。
骆危默不吭声,句句刺耳。
云芝芝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少年,一个憔悴万分,一个大病初愈。
如果不是骆危也那般虚弱模样,她真的觉得,骆危现在伸手掐死骆炀也是不无可能。
毕竟这大少爷虚弱时说的话,这样欠揍。
这几日来,骆炀都是这副样子。
而大丫鬟虽然想让骆危跪在这,行所谓的镇鬼一事,云芝芝也总是想尽办法不让骆危跪在这。
她也看明白了,所谓镇鬼,说白了,就是骆炀最近虚弱的状态,跟鬼上身似的。
之前那疯样子,才叫正常。
骆危是他的药,也能镇住他的鬼。
这一天,骆炀忽然注意到了她,开始跟她说些话。
先是问了骆七的状态,还好不好。
云芝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语气,说了句不好。
骆炀便摆出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
那怎样才能让骆七原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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