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99)
被哭包美人折服 作者: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全文三月春光不老(99)
想想就满了辛酸泪。
知道她冷不防撞破长辈情.事心底乱糟糟,季平奚贫嘴两句打算解开她的心结。
面馆客人稀稀落落,吃饱喝足郁枝随她走出门。
七月,雨水充沛,季平奚带她前往别庄稍作休息。
蓑衣扔到一旁,公主殿下绕到屏风后换好一身崭新玄底暗纹的长裙,裙摆用金红线绣着风骨傲然的梅枝。
郁枝身子骨没她好,被推去沐浴驱寒。
她沐浴的这段时间季平奚慵慵懒懒歪在矮腿几案,一手支颐,思忖如何哄人展颜。
白玉池水雾蒸腾,两刻钟后郁枝换好新衣从里面走出,小脸熏得红扑扑的。
这衣服很是衬你。
郁枝笑了笑,她也觉得这衣服哪哪都合身,便是颜色也是她喜欢的梨花白。
她心思一动:这是给谁准备的?
季平奚莞尔:我吩咐绣娘特意为你做的。
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她说又是别样的感受。想起在面馆里的那个吻,郁枝眉梢含喜地在她身边坐下,随口问道:尺寸呢?怎么拿捏的?
长阳公主顿时笑得眉目生辉,说出话来不怕挨打:月前趁你午睡亲手量的。
至于怎么量的,她故意没说。
郁枝俏脸眼瞅着生出一分薄怒:谁准你量的?拿什么量的?
拿尺子呀。她反问:你以为我拿什么?
哼,越大越不听话。郁枝嘀咕一声,暗恼情绪被她牵着走,眸光落回处处都合她心意的衣裙,心头发软,仅有的薄怒也烟消云散。
季平奚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软着骨头倒在她肩膀:真好看。
衣服好看,人更绝色。
郁枝嗔笑她:就知道说好话哄我,然后再从我这占便宜。
相识多年彼此什么性子她们都门清,季平奚眼睛弯弯地看她,忽然转过身脸埋在她脖颈猫儿一样轻蹭:那你喜不喜欢?乐不乐意?
哪有这样问话的。
郁枝自然喜欢和她亲近,十分乐意纵着她,话到嘴边颈侧肌肤被热气晕染粉红,全身刹那软了力道。
别
听清她的拒绝,季平奚止了动静,慢悠悠撤回身,明知故问:枝枝,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为什么热你真不清楚么?
还不是你闹的!
郁枝这一瞪毫无杀伤力,反而揉着欲说还羞的点点风情。
长阳公主艰难地移开眼,年少的脸瓷白.精致,不说话的样子确有几分仙气渺渺,天生贵胄的清凛洒脱。
蒙着一层轻纱的暧.昧尚来不及显出真正的模样便悄然散去,郁枝脸色恢复常态,说到正事,季平奚身子坐直:其实皇姑姑爱了郁姨好多年。
好多年?
嗯。她不紧不慢道出阿娘曾与她提及的过往。
好听的嗓音伴着外面的风雨声,郁枝听得入迷。
论起季容和柳薄烟这两人,一个动心太早,一个明白心动太晚,中间隔着一场错过,他年重逢,是挡都挡不住的热烈。
郁枝与阿娘相依为命多年,母女关系甚好,自责为人女儿连阿娘真正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她倚在公主殿下肩头叹息:阿爹去得早,我原以为阿爹和阿娘是世上再般配不过的一对眷侣,没想到
缘分本身就是很奇妙的东西,缘起则生,缘散则灭,郁姨有你这样的好女儿想必不会后悔遇见你阿爹,只是曾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得选,枝枝,如今你可愿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愿不愿意,真的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季平奚认真道:郁姨和皇姑姑瞒着你,恰恰是在意你的感受,否则郁姨为何不敢直接了当地告诉你,她要与人幽会?
这段恋情感到为难的何止姑姑一人?
一年多了姑姑始终得不到一个正经的名分,作为好侄女哪能不帮一把?
她继续道:遮遮掩掩的相爱是耗人心力的,你若不信,何不大大方方问一问郁姨,听听她的感受?
你是来做说客的。
一半一半吧。
长公主许给你什么好处?
季平奚本就不打算瞒她,神情坦荡:我看上姑姑那把焦尾琴,想讨来送你。
明明白白的好放在郁枝面前,她张张口,想说一句气话都不成,最后红了眼:哪用的着这样呢?阿娘开心就好,我比谁都希望她过得幸福。
我知道。
长公主待我也很好,以前不懂,今天完全懂了。
姑姑人很好的。
郁枝不满:她是你姑姑,你当然向着她说话。
我错了。年少的长阳公主态度端正:以后我只向着你说话。
她清凉的眸子恍若一下子起了火,对上她的视线,于是那火径直烧进郁枝心里去,她匆忙避开眼,心慌意乱,说话磕磕绊绊:为何、为何要向着我?
季平奚歪着脑袋看她,笑而不语。
那股子令人眩晕的暧.昧再次笼罩住郁枝周身,霎那间她好似明白,好似疑惑更多,心里藏着隐秘欢喜,一浪浪卷起落下。
她又想起那个一触即分的吻了。
一并想起的,还有一瞬奔腾的心猿意马。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if线是属于奚奚的穷追不舍。
第108章 青梅7
云章长公主撑伞到郁家门前,大雨哗啦啦从四围洗刷而过,隔着银色的雨幕将対面之人的尴尬愧疚之色收入眼底,她笑道:无妨,我不介意的。
柳薄烟深深地看着她,柔弱的身姿与这雨天不是很般配,却是季容一直爱着的模样。
为免女儿察觉两人之事,为免伤了母女双方的情意,连进家门喝杯茶都没法坦坦荡荡。
哪能真的不在意呢?
十年前二人在乾宁宫重逢,季容耗费几年的时光耐着性子才把人勾到手,她故作大方,笑得很好看:快回去罢,我看着你进去。
柳薄烟再次凝望她,思绪不知在脑海转了多久,柔声道:你也回罢,路上小心。
季容看着她笑。
一如既往的宠溺。
她的眼神太炙热,饶是这七月的雨水都冲不散,柳薄烟心里一慌,赶忙转身。
迈进郁家那扇朱砂色的大门,她克制不住想回头的冲动。
看她回头,季容笑得愈发温柔缱绻。
离开的时候柳薄烟显然有些失魂落魄,心事重重。
容姐姐是这世上最明亮的一道光,为了她却甘心做那藏匿的影。
她一手捏着裙角,另一只手撑着七十二骨节的大伞,进门问府里忠心的好管家:小姐呢?
管家被问得一愣,看了眼外面的风雨:夫人出门后,小姐也跟着公主殿下走了。
长阳?
柳薄烟心思一沉:我知道了。
管家乖乖退下。
主母回来,主院的婢子们忙着准备洗澡水。
沾了风尘细雨的衣衫褪下,柳薄烟揣着一腔心事迈入白玉砌成的浴池,心绪有点飘。
一晃眼的功夫女儿就长大了。
郁文去了多年,她也与容姐姐重归旧好,不,是比旧日还要好。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正因为知道,才会対季容生出无限愧疚。
不能再瞒着了。
瞒下去対谁都不好。
只是枝枝
枝枝知道她与长公主互生私情,该怎么想她呢?
她到底是郁文爱逾性命的女儿。
柳薄烟闭上眼,她已经不再年轻,快要奔四的人了,难得能够发自心底爱一个人,她不想失去容姐姐。
可女儿,是她十月怀胎满怀爱意生下来的。她的看法很重要。重要到说一句不同意,能扯碎她的心。
她更没忘记,女儿端庄冷静的外表下,实则是个隐藏的哭包。
枝枝若是哭着不要她改嫁,她又当如何?
当母亲的,哪能胜过女儿的眼泪?
柳薄烟满脑子想着女儿,慢慢睁开眼,盯着水面蒸腾的热气不自觉拧眉:枝枝和公主殿下过于亲近了。
下雨天都挡不住她们相聚的热情。
思及自身,她眉头拢起她肯冒雨出门是为与容姐姐相会,枝枝呢?
二十岁的姑娘始终不肯要她说婚事,七天前的相亲宴上更是対赵家嫡子客气至冷淡。
她看上了谁?
眼前闪过仙姿佚貌的公主殿下,柳薄烟心中渐渐升起一分明悟。
婢子隔着屏风道:夫人,小姐回来了。
郁枝是坐着长阳公主的专属马车回来的。
出门一趟,身上的衣衫都换了,好在众人晓得她是跟小殿下玩在一处,否则少不了要引起一些闲杂人等的碎语。
阿娘。
柳薄烟一身新换好的芙蓉色水仙裙,素面朝天,坐在梨花木椅抬眸望过来,典型的世家女做派。
回来了?
嗯。
血脉相融的亲母女,话说到这相顾无言。柳薄烟看她身穿剪裁合宜的留仙裙,极素雅的梨花白,绣着银丝暗纹,胸口处绘着浅金色海棠,衣裙下摆点缀浩荡繁盛的山河与星光。
做工上佳,凭她的眼力看一眼就能看出出自宫廷御衣坊最好的绣娘之手。
从这点来看,殿下待枝枝确实很好。
母女俩揣着类似的心事,柳薄烟在看女儿,郁枝也在暗搓搓观察阿娘。
今日与长公主相会,想来阿娘是极开怀的,三十七八的年纪,瞧着不像她阿娘,说是她的长姐都有人信。
也难怪能引得长公主委屈求全,费心走奚奚的门路。
和殿下玩得开心么?
从阿娘口里听到这话,不知为何郁枝耳垂忍不住泛红,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还好,她总爱欺负我。
殿下少年心性。柳薄烟看着摆明动心的女儿,心尖起了愁殿下小枝枝五岁,年龄差距太大了。
长阳公主是大炎朝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帝后捧在手心的帝国明珠,年前外朝使臣拿出十足诚意欲与炎朝联姻,话里话外想求娶长阳殿下为他们的王后,结果陛下当场冷脸。
自此谁还不晓得,动谁都不能动帝后的心头肉。
她家枝枝対殿下分明是有意的。
可帝都明里暗地钟情小殿下的还少吗?
哪怕枝枝是柳相的外孙女。
身份到底差了一线,比不起那些父母双全,根深蒂固的世家女。
仅以年龄来看,枝枝拖着不嫁人,年岁也在一水的竞争者中显得太大了。
唯二的优势是殿下的心,还有她出身荆河柳的美貌才情。
柳薄烟正儿八经的相爷嫡女,看自己的事偶尔迷糊,看自己的女儿倒是心里和明镜似的。
殿下十五了,你长她五岁,婚事总不能排在她后头。
郁枝柳叶眼无辜又诱人:可是女儿并无钟意之人。
前几年她就是靠这样的说辞避开阿娘以及外祖为她说亲,但现在柳薄烟铁心不肯再惯着她了:难不成能永远跟在殿下身后当她的小尾巴吗?
谁要当她的小尾巴。
郁枝不服气,一双眼睛满满流露着殿下才是她的小尾巴的意味。
不管谁是谁的小尾巴,两人形影不离,皇家那里迟迟没个说法,柳薄烟不想让皇室之女一时的着迷欢喜耽误她的女儿。
能不能成,她得逼上一把。
你不喜欢京都的儿郎,可是迷上哪个女郎?
母女间的话题忽然朝着诡异方向奔去,郁枝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圆:阿娘,你在
你在说什么呢?
她捂着躁动的心口,想说阿娘你偏爱女郎,怎么也要在女儿头顶扣这样的帽子,话到嘴边她咽了回去:我能迷上谁呢?
柳薄烟瞥她,幽幽启唇:你说呢?
知女莫若母,隐秘的奢望被亲娘一语道破,郁枝焦躁皱眉:我不明白。
你是揣着明白装不明白。
二十了还不嫁人,柳薄烟心疼女儿原就想多留她几年,没想到留来留去,女儿盯上了窝边草。
柳薄烟知道她胆小,不想吓她,故意缓了缓:依娘看殿下待你也未尝没那个心,只是少年心性,难免以后她还会被其他美色迷了眼。
阿娘怎知她会被其他美色迷了眼?
说句不客气的,天底下还有比荆河柳更能勾动人心欲.望的女子么?
她反驳地太快,柳薄烟轻笑:你果然迷上了她。
郁枝俏脸红红,脸上的燥热一时半会下不去,她自暴自弃,干脆说实话:我、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看到她我就欢喜,看不见她我就会想,看到那些打扮花哨的世家公子在我身边乱转,我就感到心烦,没有一刻不在计较他们与奚奚的差距。
这或许就是着迷罢。
她叹口气,不敢看阿娘洞察一切的眼:阿娘说奚奚也喜欢我是何意?
是同意她们在一起么?
柳薄烟看清女儿心中的忐忑,想到将要说出口的话,也不由得忐忑,她酝酿一番:你阿娘我她话音一顿,郁枝抬头。
她看着一手养大的女儿,终是选择了勇敢和坦诚:你阿娘我,有了心悦之人,是云章长公主殿下。
哦郁枝反应平淡:女儿知道了。阿娘这是想嫁人了。
柳薄烟心生疑惑:你知道?
郁枝不好说她今儿个出门就是围观阿娘与情人幽会,揉揉耳朵:奚奚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她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大炎朝女子可自由选择为夫守节,陛下都肯予女子自由恋爱的权利,郁枝身为女儿,岂能不体恤生母多年来的不易?
有长公主陪在身边,阿娘确实变得爱笑很多。
她沉吟片刻:这是阿娘的自由,阿娘可以自行选择,无需为女儿忧虑。
柳薄烟沉默半晌,神色感慨:你真是这样想的?
说实话,若是没奚奚那番宽解,若非提早一步知道阿娘与长公主的关系,她或许会感到一时难以接受,但过了那个劲儿,她缓过来,自然能看清阿娘此刻的紧张。
她笑了笑:阿娘,你幸福就好。
爹爹的心意,想必也是见到阿娘过得好。
柳薄烟由衷笑出来,一笑,仿佛焕发了骨子里的年轻:奚奚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很自然地改了対殿下的称呼,郁枝敏锐意识到这点,言语之间多有为那人说好话的意思:她说长公主思慕阿娘许久,情情爱爱半点不由人,要我不要与阿娘为难
.
女子及笄之后便可谈婚论嫁,长阳公主殿下年已十五,及笄礼早就过去几月,中宫近日正为她的婚事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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