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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倒追学长 作者:作者:江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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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遇真,下个月我就结婚,我们断了吧。宁世竟拿出他在谈判桌前那种锱铢必较的口气,锱铢必较的人说话都很决绝,大家都知道,这种人不会退让的。
应遇真偏偏是不会讨价还价的人,他就算眉峰拧成一座山,也注定留不住一心要飞去天边的人。
可他又偏偏是死心眼的人,对于厨道是如此,对于爱情也是如此,他只好晦涩的笑笑:为什么?
宁世竟却以一个十分张扬的笑来回答: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他自信演得惟妙惟肖,可惜应遇真太了解他了。
这个人越张扬,实则心底越无措,总是这样,以为什么都在他掌控中,以为任何角色都能驾驭。
应遇真不舍得戳破他那些把戏,只好点点头:祝你幸福。
宁世竟没说什么,站起身走了,他穿着那种走路生风的毛呢大衣,天生的高傲气质撑起来,比模特封面还好看。
应遇真不一样,他只有薄薄的针织毛衣,走在寒风中,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凉。
咖啡厅的服务员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了被他遗忘在角落的那件外套,孤零零的,她拿起来的时候,戒指从口袋里掉落,还耀着微弱的银光。
混账东西!随着一声呵斥,缠枝牡丹翠叶的瓷杯摔在应遇真头上。
老爷子今年九十了,脊骨比年轻人还笔挺,当年战场上,倒在他枪口下的敌人数不胜数,如今,盛怒之下出手的力道可想而知。
鲜血淋漓,从额角落入眼睛的滚烫液体却更加坚毅了应遇真发亮的眼。
你可以喜欢带把的,可以跟男人结婚,甚至可以跟你四哥一样,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人,孤独终老,但是绝不许你和宁家人有任何关系!
一旁难得在场的应遇初冷冷一笑:老家伙,什么叫莫须有
其余人倒抽一口零下九十度的凉气,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的,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应遇初了。
叶火当场都想送一首凉凉给他了。
但人家还就是不凉了
老爷子气的脸都抽筋:目无尊长的混账!
只这一句后,没有什么严惩之意,接着审问应遇真。
应遇真却仿佛无知无觉,至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一句话,引来了应家家主的雷霆之怒,也毁了那个古董茶杯。
他说: 我爱他。
可笑!位高权重的老人丢下一句冷嘲,而这场狼狈荒唐的闹剧在应遇真额头磕在地上的声响中,暂且落幕。
可笑!报纸被应川浩丢在桌面上,从鼻间里发出的不屑几乎与老家主一模一样。
当然了,出发点不同。
报纸上面宁太子爷和女人结婚的消息无疑占据整个版面。
六叔真是很痴情啊老太爷为什么这么恨宁家人呢?叶火自问,如果换了是自己,他恐怕没有六叔那样的勇气。
老一代革命的事情,很复杂。
故事太长,盘庚错节,在这里就不说了。
言归正传,宁世竟的结婚对象,跟以往商业模式化的婚姻很不相同,女孩比较普通。
尽管如此,这桩婚姻在媒体版报上还是持续了几天的热度。
订婚宴,婚纱照,女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拎出来晾一晾了。
其实这些在广大市民眼里就是无聊的破事,也值得报导个没完没了吗?
但头破血流的人却是被割了心的疼。血算白流了,头也白磕,他所做的一切突然间毫无意义,自找伤悲罢了。
所有人为之大感不值。
其实宁世竟又何尝不是,除了订婚宴那天,他没有一天是清醒的,一个愿意醉的人他不需要酒。
但是今天可能真的喝多了,应遇真常常告诉他,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大学的时候,他很少喝,其实他一直都很听厨师的话。只不过故意做出样子来,在他面前抽烟喝酒,被女人扇了巴掌也可以委屈巴巴一番。
每次都要惹得厨师费一番口舌,谆谆教诲。
他摸出手机来,点开一张像素模糊的图片,可以看出来有些年头了。
我又喝酒了,你还不不来告诉我唔教训教训我
当时的厨师还是大学生,未有名扬四海的厨艺,刚从国外拜访厨神归来,洗的头发犹带水汽,一缕缕黑的发亮,在厨房里帮他做菜,做的是竹笋肉丝还是苦瓜炒蛋他不记得了,但是他永远记得,那发梢上的水滴落晕开在衣服上被薄薄的肩胛骨撑起来的白T恤。
他不知道身后那位脾气古怪的室友已经帮他偷偷拍了下来,当时手机像素真是一言难尽,好吧,最大问题还是宁世竟的摄影技术。
说来可笑,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宁世竟只留了厨师这么一张不算照片的照片。更可笑他这么多年,无论换了多少手机,内存里永远只有这一张照片。
后来那件衣服被应遇真扔了,因为有一次他发酒疯把应遇真耳朵咬破了,血染了T恤。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为了不得不维持的所谓家族荣盛,应家有严酷的家规,宁家就可以有不择手段的办法。
死亡和分离,你可以为他选择一个,杀一个应遇真,宁家还付的起代价。宁家的老顽固们,背后的影子是执行者。
因为你姓宁,自由和快乐从来都不属于你,你拥有的只有荣誉。姐姐理解他,但不能支持他。
放过自己吧,阿竟你斗不过你爷爷的强势的母亲竟然唉声叹气。
对不起应遇真
滚烫的液体落在手机屏幕上,落在厨师本来就洇得半湿的衣服,只可惜隔着时间的鸿沟,泪水再翻涌,亲吻再温柔,也无法再打湿它一点点了。
第七十一章 六叔和阿竟番外 (三)
西装是合体剪裁的,用舒缓清心的特制香水熏过,至少有些提神的作用,宁世竟才不至于在结婚的今天,失魂落魄,不知所以。
头发胶固定型,保持得体的微笑,握手的力道要适当,点头的弧度因对象而异,一切要恰到好处的体面。
大概结婚典礼在人生这台戏里,只是一场比较累的表演而已,没有什么好开心的,也没有什么好难过。
当然,如果结婚对象是你喜而珍之的,就另当别论了,喜悦会让你握手的力道变大,点头的次数频繁,笑容是不可抑制的扩大。
大家都会说:瞧!新郎像个傻子一样。
但现在新郎只是个机器人。
婚礼就在宁氏旗下的一座景区山庄里举行,露天草坪上摆了数十张长桌,宾客请的不多,一百余人,都是家族亲友。
跟以往大张旗鼓的宁家风格不太相当。
一套流程稳稳当当,能省则省,牧师执行力更快,誓词都不必问了,直切结尾。
他的语气毫无从容,甚至急促: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但周围人全不觉奇怪,他们笑容洋溢,缤纷的花瓣彩带飘飘洒洒,洁白礼服的人于其中,这毋庸置疑是最浪漫最神圣的时刻。
宁世竟转头看向新娘,头纱洁白,妆容精致。
他做不到微微附身,做不到用唇去亲吻她,哪怕是轻轻的碰一下她的额头,都做不到。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可以跟很多人逢场作戏,可以和女人暧昧,甚至和男人上床,可是为什么在今天,他就是做不到这简单的事?
不该是这样的,他一向是个演技很好的人。
只要稍稍压下头来,轻轻碰一碰她的额头就好了。
这么告诉自己,可是脊骨仍旧挺直的好像被冻僵了一样,头颅沉重的不知道怎么压低了,眼神涣散,好像看见对面的女子微咬的唇和揪紧的眉心。
周边有窃窃私语,听不太清,有人躲在耳朵里打鼓似的。
阿竟!一声熟悉的呼唤,好像天边的春雷,震彻地动,把他耳朵里的鼓声荡的清澈。
宁世竟是枯萎待死的老树,却被这声云雷唤醒,他怔怔的看向天空,一架直升飞机带着巨大的螺旋桨,刮得地上花瓣彩带乱舞一通。
应遇真抓着飞机延下的吊梯,在高处朝他大喊:阿竟!我可以抢你回去吗?
驾驶舱里的叶火腹诽:喂,六叔,这是什么蹩脚的抢婚词?说好的霸气和浪漫呢?
只是因为这一句,宁世竟那张冷漠麻木的脸,逐渐的变化,这种变化很慢,却无比真实,他的笑容从没有这么灿烂过。
他仰头看着应遇真,风吹乱额头的发,洁白礼服犹显梦幻。他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却向天空伸出了手。
姐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母亲忽而转过头去,神色悲哀,老顽固看着头顶上的直升机,额头青筋突突跳,眼睛发出渗人的光。
直升机降落在地的时候,唏嘘讶异的宾客早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荷枪实弹的雇佣兵以及军队士兵,头上还有两架宁家的歼击机停滞,数十枪口时刻瞄准了抢婚的人。
应遇真,你是来参加阿竟的婚礼
不,我来抢婚的。宁家老人台面上的话还没说完,被应遇真先打断了。
哼楠木拐杖一杵,老人目光如电:无知小子,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吗?
宁世竟将应遇真拉到身后:他跟宁家没有任何敌对关系,不准你伤他。
应遇真看着身前的人,眼眶发红:我不会一个人走,还要把阿竟带走。
有时候不善言辞的人,总能一句话便把人气的恨不得掐死他。
欺人太甚!宁家老人怒火轰的炸起来,青草坪被拐杖戳出一寸深的洞,转而看向宁世竟:阿竟,答应过爷爷的事,你忘了吗?
宁世竟仿佛瞳孔一缩,应遇真感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老人蔼然道:爷爷不想让你恨爷爷,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啊
姐姐在一旁连声道:阿竟,别再气爷爷了
母亲却不说话。
应遇真冷笑道:老人家,阿竟他不喜欢别人,只喜欢我。
老人就差拿拐杖去打他了:不要脸!!来抢婚还说出这种话!你们应家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人吗?
是谁不要脸?一个苍老的声音忽而响起,咬牙般沉而有力。随之从直升机舱门处,下来一个身着唐装的老人,精神饱满,不就是应老太爷。
呵,应望峰,还没死啊宁家老人先是一愣,继而冷嘲,一双眼阴冷。
不劳费心,我应望峰绝对活的比某个短命鬼长!短命鬼三个字,声如洪钟。
呵呵,我看应家快断子绝孙了吧,最近姓应的娶的媳妇怎么都是带把的?宁家老人反唇相讥,成功对敌方造成伤害点六千。
应望峰怒气顿来,食指直戳他脑门:宁国贞,你算什么本事?!自己没能多下几个蛋?就得强迫着几个孙子给你传宗接代?哦,是我应家人丁兴旺,他们喜欢男人女人我还真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曾曾孙都满大街跑了!怎么?你是不是特羡慕嫉妒啊?
宁国贞气的满脸通红,就差头顶冒烟了:应望峰!你
数十把枪全对准了应家老太爷,他却毫无所动,继续冷嘲热讽。
头顶上又逐渐多了两架歼击轰炸机,机身上是应家的标志。
但谁也管不着了。
一场婚礼由此竟然变成了嘴炮大会,两方老人从人丁兴旺互怼到几十年前谁多打了几个鬼子,谁又得多少军衔徽章。
到后来,拐杖都上了阵,开始掐架。
一旁的小辈哪里敢插手,只目瞪口呆。雇佣兵们也是莫名其妙。
可能老天爷觉得这样小打小闹没意思,也不知道是谁的枪走了火,谁先尖叫起来,谁又撞倒了酒杯金字塔,场面由此失控。
第七十二章 六叔和阿竟番外 (四)
半空中应家的战斗机听见地上枪响,按照计划空投一个微型炸弹。这种炸弹影响很小,波及范围只有三米,也足够惮赫人心。
角度恰好在宾客席位前方。
阿竟!混乱中,应遇真只来得及把宁世竟推到在地。
爆炸声最初落下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失聪了五秒钟,也寂静了五秒钟,而后就是母亲尖叫的声音:阿竟!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了人的耳膜。
荒唐的婚礼在螺旋桨阴影下和刺鼻的硝烟中,狼藉不堪的拉下帷幕。
应、宁两家各自鸣金收兵。
人群散去,沾血的花瓣,犹在风中招展。
婚礼上的那颗微型炸弹,引发了两个家族的大爆炸。
一间病房,几台仪器,仪器中央,是他一度引以为傲的孙子,如今却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
宁国贞似乎累了,缓缓靠在椅背,喟叹一声:莫非真是报应吗?
泪光模糊中,近百年时光仿佛狭滩轻舟,一径而过,余下不可挽留的深浅漩涡。
当年应家喜宴上的意气风发,造成的是两个家族的深仇宿怨,付出代价的是这些无辜的子孙后辈。
阿竟啊阿竟,爷爷做错了吗?
凑巧的是,在他不自觉的喟叹后,世界另一端看着黑白照片的应家老人似乎也有所感应,自语道: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照片上两男一女,黑白影像遮不住青春年华。
遇字辈里,遇朝是孤僻麻木,遇初太过孤高难驯,遇知是理性不可捉摸,唯有遇真是最执着认真,最知珍惜孝顺,其实也最像他。
应望峰不说,底下都知道,在老头子心里,六先生是不能被代替的,应家的医疗团队顶着巨大的压力,压榨尽了大脑,但无奈,应遇真当时离爆炸点太近了,而且是用身体护住了宁世竟,尤其送过来的时候,整个背部倒是其次,半边脸都算毁了,大脑也受到波及,没有当场断气实在是老天开恩了。
可叹应家人不惜三番四次献身,考验并且挑战当今医疗水平极限的科学精神。不过只要有钱,还怕顶尖人才不出现吗?
当初为应遇知做开颅手术的主治医师Z医生,凑合算一个人才吧,这话原话是应遇初说的。
(对,就是写到这里,虐的脑洞如黄河滚滚而来,可是答应过你们要甜,甜不出来啊!于是卡了一个月,终于还是虐了下来)
宁世竟浑身都不舒服,骨头像被拆过一次重新装起来,咯咯作响。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僵硬的右手,只有空气而已。
于是火山隐隐要爆发了。
医生在一旁无可奈何,只能让他稳定情绪。
宁世竟还不够清醒,只知道明明是在婚礼上,手里捉紧的是应遇真的手,怎么一下子天旋地转,什么都变了,把应遇真变没了。
这哪里让他不气?!
医护人员开始给他检查身体,宁国贞憔悴了许多,但见孙子醒过来,还是十分欣慰。
应遇真呢?宁世竟此时的声音比老人还干哑。
宁国贞脸色微沉,没有回答,姐姐则神色担忧,似乎苦恼。
宁世竟心里沉重,脑海里忽的窜出许多画面,最后是应遇真喊他的名字,把他推到在地,继而一片空白,其实这片空白的地方,稍有想象力就可以自己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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