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幽-免费阅读(70)
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作者:作者:凤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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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四个字在最近好像经常出现,他在对方面前,总是不知所措,尤其见对方微微倾身凑过来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岂料气息相闻,近在咫尺时,朝慕云手越过他,拿过床边的衣服,慢慢穿上,衣襟系好,又是平日那个一丝不苟,肃正雅贵的大理寺上官。
还不走?脚步走到门口,朝慕云慢悠悠开口,肚子不饿?
夜无垢:
他狠狠抹了把脸,跟了出去:饿!
有道是关心则乱,他差点要被朝慕云撩疯,不确定对方是玩笑还是其它,他不敢赌,情绪被牢牢牵在对方手里,任何一丝波动都被左右着,愣是没留意房间里的味道,不然的话
他此刻只叹情爱磨人,这病秧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意,又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个准话?
偏朝慕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优雅端贵,一如既往。
一顿宵夜吃的食不知味,神思不属,让槐没再次切脉,确认病秧子没问题后,夜无垢就找个机会溜了,处理完自家帮派的事心内仍然炽热一片,默默看了眼大理寺方向,去了皇宫。
天边已现鱼肚白。
老人觉少,承允帝往日不勤勉朝事,也并不是起不来,只是没心思,今晨一如既往,孤独的用着自己的早膳,儿子来了!专门挑着饭点来陪他,一定是不想他难过寂寞!
皇上高兴的不行,拽着儿子一块吃饭,说了好半天的话,越说越觉得朝慕云这孩子简直太好,得赏!
夜无垢:
他原也没想到,原来父子间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生疏只是表象,随便找一个切入点,就能迅速熟悉起来,甚至都觉得对方不错。
他并没有拒绝承允帝暗中的安排,保护他也好,教导他也好,虽然他对新身份很陌生,也并不习惯,但出身这件事改不了,有些责任,不是他不想扛,便可以不扛的,病秧子也同他说过,反正多学点,都知道点总不会错,倘若来日不再抗拒,想要为自己,为百姓做点什么,会,才会通。
承允帝见他口风不再强硬,越来越有余地,干脆乘胜追击,以朝慕云的存在作为举各种例子,劝他每天抽出一段时间来皇宫,由亲爹亲自上课。
这一点倒和亲情无关,只与长本事有关。
夜无垢想了想,答应了。
但他也提了新的条件借药,借人。
药材不必说,是给朝慕云的,槐没列出的药材单子很长,他正在找,有几味除了昂贵,还特别稀缺,有皇宫采办襄助,会更顺利。
借人么不管案子,漕帮,还是典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有不少碰撞,他不能保证时时守在朝慕云身边,大理寺只有一个华开济,显然不够用,他需要更多精英,和自己帮派里的武功好手不一样,这些人得有一定的政治嗅觉,忠心护主。
承允帝答应了,同时小小检讨了一下自己,因寻到儿子太开心,有些旨意下的好像不那么合适,比如擢升朝慕云,小朝肯定配,他才华卓越,堪为白官榜样,这个官封的,承允帝没半点私心,只是锦上添花,希望能让案子办得更漂亮,各种事推进起来更顺利,没有阻碍。
但眼下时机,儿子身份暂时不能放出,那别人的关注,甚至怒火,会冲着谁?
只能是朝慕云。
儿子想到的,他昨夜也想到了,已经调了禁军鹰卫,专为保护天子而设的精英,去保护朝慕云。
流程调派需要时间,遂人估计得今早上朝时才会到岗
从皇宫出来,夜无垢还是没回大理寺,远远看了那个院子一眼,又埋头去做自己的事,到了晚上,悄无声息回到院子,发现病秧子很乖,遵医嘱用了药,睡得很沉。
夜无垢没睡,他睡不着,坐在朝慕云床前,看了人整整一夜,直到天将亮,人将要醒来时,火烧屁股一样跑开了。
随便找个地方小憩了一会儿,拿到最新消息,他眉头皱起,知道有些事却不过去,还是得见面,换了身衣服,精心搭配了饰品,揽镜自照,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嗓子,才又回到大理寺,朝慕云身边。
好像他一天一夜没出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朝慕云神情自若:回来了?可是有重要消息?
夜无垢: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还不重要么!
夜帮主深吸一口气,扇子也不扇了,眼睛也不飞桃花了,笑唇也平了:是有件事,你得知道。
朝慕云:何事?
这个案子与吏部有关,皂吏们正在走访有关吏部侍郎胡复蒙的消息,你当知道?
嗯。
吏部官员众多,可不止一个侍郎。
你的意思是朝慕云微度,同我有关?
夜无垢颌首:查到了你父亲,他是吏部郎中,品级只比胡复蒙小一阶,时间线于本案,有颇多重合之处。
朝慕云也想到了,他这个便宜父亲,不但是吏部官员,还曾出京办过事,时间上好像与王德业出事重叠?
还有地点,吏部官员外出公干,多是为了确认官员考绩,跟什么河道,漕运,盐道完全没关系,但他这次公务考绩的地点,却离王德业将要治理的河道非常近,甚至重合。
这样啊
朝慕云迅速看过夜无垢带来的最新资料,沉吟片刻,笑了:那是得问问,你陪我去?
陪这个字简直太美好,夜无垢瞬间被哄的眸底桃花飘荡,笑唇边高高翘起:好啊,去哪,家,还是官署?
朝慕云起身,转去屏风后更衣:自然是官署。
白日阳光灿烂,薄薄屏风仅能挡住视线窥探,却挡不住落在屏风上的剪影。
漂亮的肩颈线条,纤薄的蝴蝶骨,只手可揽的细腰
夜无垢想移开眼睛,又舍不得,最后瞪了眼桌上凉茶,抢过碗喝了个干净。
第70章 问供亲爹
朝慕云不想去朝家, 倒不是害怕什么,单纯是本案吏部存在感有点重,既然要去, 不若一起问了。
王德业身亡那夜,吏部侍郎胡复蒙就曾在揽芳阁, 表面上似乎没什么联系, 私底下总感觉有丝丝缕缕的不对劲,没着急问,也是证据着实不多, 今次既有机会,不若顺便跑一趟, 观察观察人什么脾性, 有没有说谎。
二人很快到了吏部。
官署看起来并没有很大,面积和大理寺差不多, 风格甚至没有大理寺威武, 大理寺是执法部门,光门前放着的犴狴,都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生畏,这里只是奢华的低调。
雕梁画柱,玉石盆景,颇为讲究的园林风格, 与众不同的气质摆设, 不管从哪看,这吏部差什么, 大概都不差钱。
亮出牌子, 门房一路引领, 走到办公区域的书房,朝慕云看到了这个身体的便宜父亲,朝文康。
朝文康并不是什么美男子,身量中等,胖瘦中等,连相貌都是中等,方脸,浓眉,口唇边有略重纹路,稍稍有些显老,整个人有些乏善可陈。
不是说了,本官要寻很重要的卷宗资料,休要打扰
看清楚来人,朝永康脸上不快顿住,手中书卷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来了。
朝慕云倒没什么激动不安,表情一如既往,淡定从容:朝大人似乎并不意外。
朝文康弯身,拿起落在地上的书,多少有些没面子。
父子见面,父亲震惊,儿子为什么可以表情淡淡?
这么多天不回家,你心里还有没有规矩!
对上斥责眼神,朝慕云都要笑了:你的那个家,竟然还有规矩?
给我好好说话!朝文康皱眉,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目无尊长,高高在上,是觉得自己升官,就了不起了是么!若不是我在人前给你留几分颜面,你可知你现在要被多少人弹劾不孝!
刷一声,夜无垢手中扇子打开,目光森凉:光天化日,朝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些,若下回不小心掉下的不是书,可怎生是好?
他语气过于冷冽,杀气必现,朝文康很难不想到威胁这个方向,下一回掉下的不是书,是什么,他的头么!
夜无垢知道朝慕云完全能应付眼睛场景,并不需要他插手,奈何他心疼啊,凭什么他捧在手心怕摔了,连碰都不敢碰的宝贝,要被别人这么轻视欺负?
朝文康微阖眸:下次休沐,你回家看看。
看样子是有什么思量,不打算在这里叫人看笑话。
朝慕云笑了一声:回去你家,继续被人下毒么?
朝文康顿了下,浅叹一声:此事,我不知情。
朝慕云看着他的眼睛,分析着此刻他的各种微表情变化,转瞬即逝的情绪表达,这些可和他说的话不一样,他在撒谎。
不,你知道。
都说了我不
泉山寒哪来的?朝慕云阻了他的话,你可别同我说,高氏一个内宅妇人,手可以伸得那么远,耳目可以那么灵通,能弄到许多江湖人士都弄不到的毒她要真这么厉害,你房里能有那么多小妾?
泉山寒,消息灵通如漕帮夜无垢,也仅只是知道它的存在,大概毒性,想要解毒千难万难,还得找到专业研究毒的高段位人才,才能有救,高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京城妇人圈交际的夫人,从哪里知道,又从哪里弄到的毒?
真有那本事,不是自己本身聪明过头,积蓄了不为人知的力量,就是家里有关系,有门路,绝无可能安分做个处处倚仗丈夫,连小妾都只敢暗中坑害,不敢反对丈夫纳收举动的贤惠主母。
且这些夜无垢已经帮他排除过了,断无可能。
那这个家里,能频繁接触外界,有更多可能性的,是谁?
下毒这件事,朝慕云自己看得清楚,就是高氏干的,但毒,必然是朝文康弄来的。
是准备对付谁的?
朝文康叹道:我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虎毒不食子,我确未曾做过
那便来说说案子。
朝慕云并没有给对方打亲情牌的机会,他只相信事实,相信证据,对方现在不愿意说没关系,他总能查到:漕帮姚波,你可认识?
朝文康不悦:我一个本本分分做官的人,怎会认识漕帮的人?
朝慕云眉目淡然:那朝大人是想继续聊聊泉山寒了?
正是最忙碌的上午时分,官员小吏来来往往,官署里很热闹,安静说事没什么,反正大家都忙,没心思关注旁的,真要呛起来,吵起来,就不一样了
朝文康深呼吸一口,没说话。
夜无垢摇着扇子:姚波虽是漕帮主帮的人,但他自己的帮派地盘,离江南并不远,距离王德业要去的待修河渠也很近,朝大人前几个月外出公干,好像也是在那一片,就没同他打过交道?
我
据我所知,朝大人走的可是水路,夜无垢慢条斯理,而那段时间,姚波也刚好不在京城,自己的水道上来了官,他怎会不打个招呼?
朝文康沉了面:见过又如何,我同他不熟。
朝慕云看着他的脸:或许朝大人是想我们先去找你的上官胡复蒙,和他聊聊这件事,让他把锅堆给你?
朝文康眉头一跳:你放肆!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么!
朝慕云全然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愧疚感,冷冷淡淡哦了一声:若本案查理清楚,确与你有关,我可不止这样同你说话这么简单了。
怎么,你还想把你亲爹抓进牢里?朝文康怒火中烧,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朝慕云眉目平直,慢条斯理:我劝朝大人配合大理寺调查,若果真无辜,还能留条命在,否则不说你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你家里那群窝囊废,更是谁都救不了。
朝文康忍不住往前一步:什么窝囊废,那是你嫡母和嫡兄
夜无垢扇子收起,压住他的手:朝大人想清楚,果真要在这里动手?
朝文康:
他退了回去。
房间静了很久,朝慕云才又开口: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朝文康盯着他,面色不愉。
王德业身亡那夜,李寸英在揽芳阁设酒席,宴请户部侍郎单于令,你上官胡复蒙也曾在席间,你可也在?朝慕云微笑提醒,这个问题很重要,莫要撒谎哦。
朝文康:
我不在席间。
不在席间是在门外了?
那夜吏部公务繁多,我和胡大人很晚才走,因有些事未商议完,同行了一段路,一同经过揽芳阁门口,正好听到些闲言碎语,朝文康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只请了户部没请吏部,还刚好被看到,李寸英面子上却不过去,自得热情请胡大人进去饮几杯,顺便也叫了我,但我去不去都没关系,便当场告辞了。
夜无垢看了朝慕云一眼。
这眼色很明白,朝慕云很清楚夜无垢在想什么。
他在说,朝文康还挺聪明,知道要揣摩上官意思,不管馋不馋酒,自己有没有面子,那个局,胡复蒙感觉被冒犯,被生拉硬拽进去,其实本身是不愿意的,那作为下官的朝文康,不若先表个态,稍后上官也能借机早点出来。
朝慕云:你一直在门外等待?
别人饮花酒,我为什么要在门外等?朝文康一脸小孩子还是太天真,本来事情就谈的差不多,我自然转身回了家。
朝慕云:遂你并未见过王德业,也不知揽芳阁里是怎样境况。
朝文康:没有,我都不知道!
你和李寸英,单于令关系如何?
点头之交而已,都不熟。
漕帮姚波
都说了不熟,朝文康握着书卷的手背青筋隆起,只是见过几次,托人带货时走过他的水路,用过他的船,但我本人并未和他打过招呼,和寻常商人走货一样,该给的好处都给了,他甚至不知道东西的主人是我,就这么简单!
朝慕云抬眉:东西,什么东西?
朝文康:家里用的东西!贵圈别人都有,但京城买不到的东西,你现下可懂了!
朝慕云听明白了。
闲来无事时,夜无垢曾给他讲过漕帮生意,陆地上的声音不必说,谁的地盘谁经营,经营什么,自己说了算,比如京城主帮,弄了很多赌坊青楼,现在看,拐卖人口也插了一手,鸱尾帮则不一样,干的多是镖局买卖。
水道上的生意,就是水路了,漕运漕运,运的多是漕粮,还有盐,其它的小宗生意,就是客商采买,有南北走货的大小商家,采办货量大,陆路不方便时,会租用漕帮的船,这些商客中有门路广的,也会为京城贵族带货,一些精美稀有的,京城寻买不到的,都可帮忙代买,贵妇圈一直以自己能买到,别人买不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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