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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难愈(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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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疴难愈 作者:作者:鸦无渡
    沉疴难愈(53)
    而后慢慢的,不经意间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眼底升起揶揄。
    唐星辰:哦豁
    路倏:
    他置若罔闻,从唐星辰身边越过。
    后者看好戏般笑了两声,也没多说什么,带上助理出了公司。
    刚到总裁办公室楼层,林净立刻迎上来:路总,会议室那边准备好了。
    因为路倏上午没来,所以原本定好的全体会议推迟到了下午。
    你先下楼,路倏说,我拿点东西。
    好的。
    昨晚《守卫契约2》上线预告出来后,热度直接冲上了排行榜第一。
    鹿星全体上下都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光是研发部一场会议就开了将近六小时。
    别说普通员工,连路倏这个级别的都加入了加班行列,鹿星大楼凌晨半夜还灯火通明是司空见惯的事。
    大半个月下来,一干光鲜亮丽的白领都熬得脸色蜡黄。
    唐星辰更是日夜奔波,国内国外到处跑,来来回回出了十几趟差,家里猫狗都快不认识他了。
    幸好应程也忙,不然家庭幸福恐怕难以维持。
    而路倏除了《守卫契约2》外,还有个网游《剑魂》。
    两个项目同时启动,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好几次都是在公司过的夜。
    钟鼎那边派了些人,和鹿星共同组成了一个项目组,大家除了感觉自己像在坐牢,其余合作交流得还算愉快。
    焦头烂额了一个多月,网游大致框架总算做了出来。
    《剑魂》也正式更名为《虚秦冢》。
    播放背景故事先导片那天,路倏正好在,一起进了会议室观看。
    室内悄无声息,大家目光聚精会神的转向同一个地方。
    偌大的投影屏上,出现了一片荒凉破败的坟墓山。
    一只黑鸦飞过,静谧死寂的空气被划破,嘶鸣惨叫声骤起。
    黑鸦瞬间炸成了一朵血花,糊在屏幕上。
    许久过后,血液上印出杂乱的手印,再被慢慢抹开,一张没有眼珠的脸露了出来。
    这是云州最有名的县村,村里供奉了一尊将军像,名为元桓。
    相传元桓是开国名将,最后却受冤惨死家破人亡,直至新帝登基,才重新正名洗刷冤屈。
    帝王特为其造了一尊将军金像,供奉在元桓的祖籍县村里,大约是将军在天有灵,村中出了好几位前途无量的儿郎,村民们也逐渐富庶起来。
    可不知从何时起,村中怪事频出。
    青年一夜白头、孕妇生出只有半边脸的孩子、家里养的动物深夜惨嚎,第二天血肉模糊尸横遍野,最后竟发现是年迈的老人将动物咬死的
    村民们人心惶惶,天天去拜将军也徒劳无功,事情闹开,传到了县太爷耳里。
    县太爷不知听了哪个江湖骗子的话,派了几个捕头,将出过事的村户各带走一个孩童。
    起初村民们还会闹,谁知从那以后,怪事竟真都消失了。
    白头的恢复正常,少掉半边脸的孩子又长了出来,老人也不会无故咬死动物。
    村民们喜极而泣,直道那几个孩子恐是灾星怪物,县太爷明察秋毫抓得好。
    然而没过多久,祸患卷土重来,甚至比上回更要变本加厉。
    又一批孩童被带走。
    众人开始习以为常,这样的献祭活动也逐渐演变为习俗,甚至多了个雅称安魂。
    没人知道,安魂的孩童其实被带去了荒郊的坟墓山,那是战乱时的乱葬岗,每批五个孩子被丢进去,男女长幼皆有。
    一进去,孩子们莫名相继暴毙。
    只有一位,因为怕冷睡在了烂棺材里,没有死于非命,身边凭空多出了一把剑。
    他在剑身映出来的光里,看见了自己的未来被这把剑穿胸而死。
    可为了暂时活命,他不得不带上它。
    故事由此展开。
    五个孩子,玩家可任意选择一位,开启新手任务逃离乱葬岗。
    选择不同,故事线便不同,但到后期都会有交叉重合的部分。
    也就是说,玩家在游戏后期,会因为支线而与其他玩家产生联系,从而形成不同阵营。
    和许多网游一样,《虚秦冢》也有自己捏脸、制药、结为伴侣、开创公会等系统。
    不同的是,这个游戏可玩度更高,需要机械做任务的环节占比少。
    更多的是在主线支线里,通过玩家自己挖掘出不同剧情,寻找线索和NPC或其他玩家斗智斗勇,从而升级登顶。
    而对于有些不喜欢打打杀杀走剧情的玩家,也可以尝试生活成长玩法,在游戏里打造属于自己的天地。
    《虚秦冢》的制作宗旨,便是力求完整复刻出一个真正的玄幻江湖。
    让角色本身变成有血有肉的人,能够使玩家身临其境的去体验网游世界。
    先导片播放完,会议室内仍旧安静无声。
    一部分人是为画面的精致程度所震撼,另一部分则有些忐忑不安,时刻偷瞄主座上的人。
    谁都不确定,团队这次制作出来的东西能否让路总满意,毕竟之前毙掉了好几个方案。
    路倏神色瞧不出好坏,大家屏气凝神之时,他点评了句:就按这个标准,继续做。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尤其项目组组长,鬼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怎么过来的。
    掌声响起,会议室散会。
    路倏前脚迈入办公室,李喻承后脚跟了进来。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桶,放在桌上:路总,你最近太累了,这是我妈煲的排骨汤,你尝尝看。
    路倏确实很累,昨晚又熬了个大夜,身心俱疲,此刻连话都不想讲。
    他要摇头拒绝,李喻承很有先见之明的放下就走。
    到门边还来了个回马枪,探头说:路总,浪费可耻,我相信您会喝完的。
    路倏语塞,待他走后,把林净喊了进来。
    排骨汤,你要喝的话就拿走,不喝分给其他人。
    路倏说着,闭眼靠进沙发椅里。
    林净受宠若惊:您家里人熬的吗?
    不是。
    对方看起来很疲惫,林净不敢多打扰,提上保温桶离开。
    睡完一觉后,头脑清醒了不少。
    路倏在办公室配套的浴室里洗了把脸,摸出手机点开微信。
    自从那次加上好友,他和禇钦江就没聊过。
    界面只有一句冷冰冰的系统打招呼消息,跟加了个僵尸号差不多。
    近段时间又因为忙于工作,尽管时时能听见钟鼎的名字,但他也没见过禇钦江一面。
    快一个半月了,在酒店的事仿佛一次意外的欲望发泄,两人都心照不宣没了后续。
    路倏手指在对话框上停留半晌,最终选择熄掉屏幕。
    他拿上车钥匙出去,临近下班时间,一楼大厅人来人往。
    陆续有人向他问好,路倏回以颔首。
    自动玻璃大门外围了一些人,议论纷纷的很是聒噪,人群中偶尔还发出两句感叹。
    路倏眉间微皱,下班了也没这么吵的。
    正准备打电话让林净通知保安,谁知下一秒,对方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看见路倏,她面上一喜。
    少了平日的约束,林净兴冲冲小跑过来:路总,您来了啊。
    对于她突然活泼的样子,路倏感到不解:怎么?
    林净比他更不解,疑惑:您没接到电话吗?
    路倏心底异样感顿生,直觉前面喧闹的人群可能和自己有关。
    他一声不响的上前。
    大家见是路总,连忙掩饰住八卦与兴奋,自觉让开一条路。
    鹿星公司大楼外,停着辆巨大的推车,推车上盛放了满满的紫玫瑰。
    都不能用一束来形容,下面的花径包起来占据了推车的三分之一。
    粗略估计,怎么也得有八九千朵。
    送花的人挺有格调,纯白色推车绑了透明丝带,点缀得很别致,每朵花都十分漂亮。
    跑腿商家是位年轻小哥,在旁边一个个礼貌的询问路倏先生是哪位。
    有人指指这个方向,小哥豁然开朗,走过来标准一笑:请问是路先生吗?
    路倏额头青筋蹦了蹦,问:谁送的?
    送花人匿名了,小哥递出一张卡片,但留了张卡片给您。
    路倏接过,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本人仰慕路总已久,还望路总不要嫌弃,收下这份微不足道的心意。
    末尾画了个四不像的爱心,落款只有一个字,江。
    路倏:......
    小哥贴心道:我给您搬上去吧?
    不用,路倏把卡片收进兜,吩咐林净,你带几个人,放仓库里去。
    林净:?
    迷惑了几秒,又转念一想。
    确实是,几千朵花,放办公室不用待人了。
    她应了声好的,转身去喊保安。
    周围一众八卦脸殷切张望,可碍于路总威严,没谁有那个胆子去满足好奇心。
    花被推走后,人群自发散了,但依旧在窃窃私语,讨论究竟是哪位大小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示爱。
    完成任务准备离开的小哥,被路倏叫住。
    他面不改色说:那个人在你这订了多少朵,我同样订多少。
    换成红玫瑰,分三个月,每天中午准时送到钟鼎楼下。
    生意来得猝不及防,小哥喜出望外,连忙道:好的!保证给您办妥当。
    钟鼎楼下,一群衣冠楚楚的正装人士,谈笑风生的出来。
    前边簇拥了两位男人,气质同样的卓尔不群,只是一个成熟持重,一个脸上笑容散漫。
    钟炆逐在首都待了一个多月,去各家分公司露了面。
    也算是正式表明,从今往后钟鼎在中国的分部,全权交由总经理禇钦江做主。
    至于还有谁想倚老卖老的不服从,最好是谨慎的斟酌斟酌。
    得知明天钟炆逐要回英国,几位商圈人士闻声赶来,说好听点是给钟总践行,实际上就是想捞点好处。
    在公司里闲谈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又要去吃便饭。
    一干人走出办公楼,外边停了好几辆商务车,禇钦江盘算找个理由推掉这种无聊饭局。
    前方马路上出现了一辆迈巴赫。
    迈巴赫停在路边,驾驶座的人推门下车。
    肩宽腿长,衬衣领口解开了一部分,没打领带,西装穿得比往常随意,额前的发梢略显凌乱,再配上一脸冷淡的表情,多了种别样的不羁感。
    他抬眼望向这边,看见禇钦江的同时,禇钦江也看见了他。
    路倏没再往前走,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晃了晃手机。
    禇钦江手机振动,有一条新消息。
    过来。
    禇钦江饶有兴致的扬眉,脚步一转,脱离了人群。
    钟炆逐见状也停下,喊住他:去哪?
    禇钦江头也不回:找情人。
    ......
    钟炆逐正要开口,斜前方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巨响。
    紧跟着热浪扑面而来,周遭尖叫声起。
    禇钦江愣在原地,眼睁睁看一辆商务车顶被炸上了天。
    碎片飞溅,手腕蓦地一痛。
    十几米远外的路倏神色剧变,不顾危险的跑过来。
    爆炸发生得太突然,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离得最近的钟炆逐几个,被强烈的冲击震晕过去。
    路倏从对面冲过来时,禇钦江下意识将人护进了怀里。
    直到远离危险区域,他才松开怀抱。
    幸亏钟鼎平日臭毛病多,规定方圆多少米内不能有闲杂人等,而且爆炸范围不大,所以除了被殃及的几台车外,并无人员重大伤亡。
    救护车和消防及时赶到,迅速将现场用警戒线围起来,晕过去那几位也被抬上了车。
    路倏上下扒拉禇钦江检查一番,确定只有手腕割伤,才稍微卸下口气。
    随即又紧张起来,一把扯开对方领带,扎紧他腕部的伤口止血。
    路倏不容拒绝的拽上人:去医院。
    禇钦江任由他拉,坐进迈巴赫副驾驶后,血流了一手,还有闲心说风凉话。
    怕什么,禇钦江满不在乎,又死不了。
    路倏脸色难看:我劝你现在闭嘴。
    禇钦江眼底笑意促狭:好凶啊路总。
    路倏不搭理他,飞快驱车到医院,将人拖进治疗室包扎。
    伤口有点深,因为是急诊没来得及打麻药,医生直接上手缝了三针。
    禇钦江倒没什么,眼都不带眨一下,路倏面色却越来越沉。
    禇钦江有心想逗他,后者却径直走了出去。
    等到上完药包扎好,路倏还在外面打电话。
    他压低声音,语气冷得骇人:去查,替死鬼不用管,这种东西国内很难搞到,往国外查。
    接连又吩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他转头,对上禇钦江揶揄的目光。
    顿了顿,路倏稍微放缓语气:弄好了?
    禇钦江嗯了声,微一倾身,平视他说:路倏,你太紧张了。
    路倏视线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左腕上,淡淡说:对,我就该看着你被炸死。
    禇钦江笑了笑,没接话,转过身和他并排靠在医院走廊外。
    过了会儿,路倏问:你知道是谁?
    禇钦江并未隐瞒:就那么几个人,都不用猜。
    如此习以为常的语气,不禁让路倏眉头一蹙。
    继而又听他说:但这次不是冲我来的。
    第64章 还喝甜的吗
    进医院没多久,躺在病房的钟炆逐和其余两位老总也都醒来。
    除了一些轻微的皮肉伤,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单纯的被剧烈冲击震晕了。
    路倏和禇钦江一起进了病房。
    钟炆逐倒很镇定,游刃有余的坐在床上打电话,对那头的人下达命令。
    另外二位就没这么好心态了,脸色都快赶上医院刷的墙壁了,苍白得没有杂质。
    一位不停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车怎么就炸了?
    另一位显然还在后怕,看见有人进来,立马警惕的往后缩了缩。
    毕竟都是商圈同行,禇钦江象征性的安抚两句:二位不用担心,这只是个意外,警察已经在查了,以后若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真的只是个意外?其中一人怀疑说,那是钟总的车吧,如果不是晚上车一步,现在可就
    听见这话,另一个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如果排除被安放某种炸弹的可能,能将车炸成那样的,大概率是煤气爆炸。
    可一个巡查工作的总裁车上,会无缘无故放煤气罐么?
    圈外人或许不知道,但这二人在圈内混了大半辈子,对钟家几年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钟家是有名的家族企业,祖上移民的早,家底丰厚,又与贵族阶级交情匪浅,在英国的地位不容小觑。
    而且家族人口众多,主系旁支错综复杂,集团资本主要控制在了自家人手里。
    可到了如今董事长钟远山这一代,局面却慢慢变了。
    这位华裔资本家表面一派正人君子模样,实际背地里风流成性。
    他来者不拒的处处留情,完全不介意自己有多少私生子私生女。
    年轻时倒还好,他有能力压制家族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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