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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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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 作者:作者:东北大灰狼
    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85)
    月折枝整个人都裹在银色连帽斗篷里,他耷拉着困倦的眼皮,巴掌大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几乎全埋在连帽帽檐毛茸茸的狐毛间。
    几缕柔软黑发从帽间散出。
    卫介云抬手将黑发压回帽内,看向容衍,道:先前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容衍道:记住了,会好好监督他喝药。
    病愈前不可剧烈运动,包括双修。卫介云又补充了句。
    容衍道:谢卫师叔提醒。
    善。
    卫介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他赶着回去给程问雲等人报告好消息,顺便回禀宗主,撤了月折枝的碑位。
    .
    月折枝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记得睡前听到容衍和卫师叔在说话,迷迷瞪瞪睁开眼。
    一片黑暗。
    月折枝睡迷糊的脑袋瞬间清晰,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腾地坐起身。
    容衍!
    雅致房间内,长明灯亮了。
    灯光如霞光,从面向东方的窗扉处晕开,慢慢洗去整个房间的黑暗。
    怎么了?
    冷风呜咽,容衍端着莲花玉托盘推门而入。
    莲花玉托盘上,乌黑药液在玉色药碗轻漾,精致描金药勺闪着微光,几颗蜜饯于小碟上挂着晶莹糖丝。
    容衍行至床边,轻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弯身去探月折枝脉搏。
    可是哪里不舒服?
    月折枝并非哪里不舒服,他只是误以为又回到仙器内部。
    月折枝镇定下来,他环顾四周,发现此地是容衍在容家的房间。
    他又低头看自己,显然有人替他清洗过,换了身干净的中衣。
    看清一切,月折枝猛然认为刚才惊慌失措十分丢脸。
    他余光瞄了瞄托盘上的药碗,从容衍指下抽回无力的左手,将脸埋到被面。
    你端了什么?我不要喝药。
    温热皮肤从指尖滑过,容衍手指向掌心弯了下。
    他坐在床边,端过药碗,用药勺搅了搅。
    师叔说,你身体多年置入冰室,加之魂魄刚修复好就被拉回身体,阴寒入体,需得服用驱阴寒药五个月。若是服用五个月后没用,再换药方。
    啊月折枝茫然抬起头。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驱阴寒药液温度已经降到适应温度,容衍抬眸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瞧着乌黑药液就觉得苦,他当初解毒时,喝药喝怕了。
    裹着被子往后退到角落。
    月折枝背抵着墙,能不能不喝,换种方式。
    不行。
    月折枝鼓起腮帮子,他眼珠转了一圈,落到容衍身上,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容衍已没穿那身黑白相间,异常端正的法衣,他又换回了飘逸白衣,白发用银冠束起,额侧散落几缕发丝。
    容衍搅药液的动作一顿。
    别转移话题,喝药,我喂你。
    你别换啊,挺好看的。月折枝盘起腿,撑着下巴。
    你平日里总是盯着白色穿,试试其他颜色多好。我记得缉拿妖魔时,你给了我身浅青法衣,说没穿过你为什么不穿呢,你就这么喜欢白色?我从没看你穿其他色调的衣服,除了方才那身黑白相间的法衣。
    容衍沉默了许久,问,你不喜欢白色?
    喜欢。
    容衍眼睛里漾开浅不可见的笑意,他很快收敛笑意,道:话题到此为止,过来喝药。
    容衍一开始并不是只穿白色,只是初见月折枝时,除白色衣服外都破损了,只剩白色,因此只穿白色。
    后来,他对月折枝上心,听月折枝说穿白衣很帅,便只穿白色了,愣生生叫家中绣娘绞尽脑汁在白色上做花样。
    据母亲说,家中绣娘私底下把他拉进了最不好伺候的黑名单里。
    小师弟,我们再讨论一会月折枝倔强道。
    月折枝。
    容衍声音沉了下去。
    他比月折枝高,比月折枝健壮有力,沉下声音时,锐利锋冷,威压几乎笼罩月折枝。
    月折枝怂了,他怂唧唧地卷着被子爬了出来,皱起眉,阴寒入体?可是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除了疲倦。
    月折枝边说着,边接过药碗,拿出药勺,一口闷了。
    闷得太快,月折枝差点呛到,他轻咳两声,把空药碗往容衍手中一放,从被子里拱出,去端早就惦记上的装有蜜饯的碟子。
    碟子却不翼而飞。
    月折枝:?
    月折枝望向容衍,容衍站起身,他放好空药碗,递给月折枝一杯温水。
    师叔说了,喝了药不能吃蜜饯。
    你那你还端来。
    月折枝嘴里又苦又涩,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他就着容衍的手,低头去喝温水。
    望蜜止苦。
    月折枝:?
    有你这种人?
    居然有你这样人!
    月折枝把温水喝完,空杯子推还给容衍,猛地倒回床上,钻进被子里。
    不理你了,赶紧走。
    容衍放好杯子,端起托盘,有件事得告诉你师尊他们听卫师叔说你复活,商讨后,决定明日一起来看你。
    月折枝探出头,师尊他们这些年好吗?
    都挺好。师尊一如从前,李护法到处游历,医灵待在师尊身边,据师尊说,他准备让医灵去培养有医修天分的人,你也知道卫师叔太忙了,实在没多余精力培养人。
    至于九阶妖虎,它也在师尊身边,师尊说,宗内缺个镇宗灵兽。
    凌踏浪前些日子还来看过你身体,精神很颓废,他在自责自己告诉你真相。
    我没怪过他,其他人也没怪过他,但他自己走不出来。你现在回来了,他大概很快能走出来。
    另外,你那些好友在你死后,都来送过你,你复活的事,我发了消息给他们,他们说有空了会一起来看你。
    月折枝静静听完,又问:你呢?
    漆黑寒夜,小雪落到树叶上的声音绵密。
    容衍沉默片刻,平静道:也挺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容衍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了两步,衣角却被勾住了。
    容衍回头,月折枝细白手指抓住他衣角。
    我很想你。
    容衍何尝不想。
    他日日夜夜想念,想到魔怔,可是他表面却十分平静,把所有苦痛全部掩埋在心底。
    有些事情,无需言语与他人,他人不懂,也不会懂。
    月折枝仰起头,黑发撒落在被褥上,衬得肤色极其白,你今晚无事的话,不许走,陪我。
    容衍吩咐人收走药碗,握住月折枝拉住他衣角的手。
    好,陪你。
    容衍知道月折枝要求陪伴并非想他陪自己,而是想自己陪他。
    月折枝看出他依然不安心,怕一切是镜花水月,转瞬间消失。
    .
    小雪静静落下,打在房檐瓦背、假山长亭
    房间内,长明灯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光从左侧墙壁倾斜而来,在床帘上打出两个亲密剪影。
    容衍侧身松松搂着月折枝,月折枝喝了药,可能是药有些作用,此时还未有倦意,细细问着二十二年来,他在做什么。
    在翻阅书籍玉简,然后走遍了修仙界炼器世家,最后最后不重要了。
    容衍言简意赅回答。
    月折枝扬起头看他,容衍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脸部线条流畅。
    为什么不重要。
    你回来了,便不重要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擅作主张,自寻死路。
    本来想怪罪,可仔细想想,我亦是如此,何来资格怪你。再则说,尊重你选择,未尝不是为你好。
    容衍娓娓道来。
    他在月折枝走后,终于明白,不是自己认为的好就是好。
    月折枝听到这里,往容衍怀里钻。
    大概是阴寒入体的缘故,他忽然觉得冷。
    月折枝几分钟前刚说了阴寒入体没哪里不舒服,除了疲倦,这会自然不会打自己脸,开口叫冷。
    他默默往容衍怀里钻,容衍体温高,适合暖身。
    容衍似乎看穿了他心思,由着他钻。
    月折枝把自己彻底送进容衍怀里,脚也贴到容衍小腿间,才觉得暖和,他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扬起脸,在容衍喉结上亲一下。
    等我好了,我想同你结为道侣。
    容衍喉结滑动,他环紧月折枝腰,下巴抵在月折枝头顶,好。
    月折枝于是在他怀里拱了拱,他有些倦了,全身都提不起力气,说话也软乎乎。
    你为什么不亲我。
    怕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月折枝意思昏昏沉沉,倦得听不清容衍的解释。他埋下头,下意识用脸蹭了蹭容衍心口,吐字不清,自顾自道:
    结为道侣后,我告诉你两个秘密。
    现在不可说?
    月折枝已经睡着了。
    容衍抬手探他呼吸,呼吸平稳,再探他脉搏,脉搏虽微弱但也平稳。
    容衍收回手,也放下心,他搂紧月折枝,薄唇碰了下月折枝头顶,乌发柔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容衍瞌上眼,闭目养神。
    .
    怀里的柔软和淡香极大程度缓解了容衍二十二年紧绷的心神。
    他本欲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度醒来,雪已停,天也亮了。
    容衍不喜欢事情脱离控制,他压下不虞,依然不安心地去探月折枝呼吸,呼吸平稳。
    再探脉搏。
    脉搏平稳
    容大夫,你瞧出什么了。戏谑声忽起,月折枝忽然睁开眼睛。
    容衍:
    容衍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月折枝顺着他手腕,抓住他手,凑近容衍。
    太近了。
    容衍清晰看到月折枝瞳孔内自己的倒影。
    容大夫,你为什么不说话,可是医术不济。
    月折枝松开容衍手,他顽劣地点了点容衍掌心薄茧。微痒酥麻从掌心传向中枢,容衍握紧月折枝作怪的食指,坐了起来。
    雪白发丝顺着中衣滑落到床榻上,容衍盯着月折枝,不骄不躁,稳重雅正,道:看时间不早了,师尊他们应该来了。
    月折枝:!
    月折枝立刻缩回手指,朝山水屏风看去。
    山水屏风将房间分割成内间外间,外间连接客厅,在山水屏风上能看到客厅外的动静。
    昨夜下了雪,客厅外银装素裹,除了麻雀觅食的身影,毫无动静。
    你学坏了,你骗我!容衍!
    容衍已然起身,他披上外衣,出门叫了热水,又吩咐人把温了一夜的药加热,这才回来。
    嗯,学坏了今日感觉如何,能起来吗?
    月折枝撑着身体下床,他身体还是很虚,但比起刚醒已经好了很多,走了两步,月折枝觉得疲倦,他坐回床边,鼻尖冒冷汗。
    可以。
    容衍蹙起眉,不必勉强。
    我知道。月折枝抓住他披着的外衣摇晃,我乾坤袋呢,在你这里吗?拿套衣服给我,我想坐起来等师尊他们。
    月折枝没有披头散发见长辈的习惯。
    不在我这里。
    容衍从衣柜中拿出套淡蓝法衣,法衣上绣有保暖的咒文,外配一件深蓝连帽斗篷,兜帽边缘依然有一圈蓬松白毛。
    月折枝缓缓瞪大眼睛,他坐不住了,丢了吗?那里面有好多钱,你全部身家都在里面。
    容衍按住他,边给他穿好衣服,边道:师尊应当替你暂时保管好了。
    月折枝这才放心,他摸了摸放在床上的连帽斗篷上的蓬松白毛,乖巧任由容衍替他穿衣。
    衣服很明显是他的尺寸。
    月折枝方才乘容衍拿衣服时,看了眼衣柜,衣柜里有好些他尺寸的衣服,都是新裁的,雅致清淡。
    看来容衍很早之前就在等他醒来。
    容衍替月折枝穿好衣,将月折枝推到镜前,精心束整好一头乌发,然后用玉簪简单半挽。
    月折枝喜欢容衍替他打理好一切,什么都不必操心,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目光看向床上的连帽斗篷。
    我还是有点冷,能不能把斗篷先系上。
    等会。
    容衍拿出白袜,半跪下,握住月折枝修长足弓。
    月折枝脚心烫了下,他往回缩,我自己可以
    两个秘密是什么?容衍握紧他足弓,掌中一片温软。
    月折枝被带偏了,他弯起眼,结为道侣后再告诉你,你肯定想不到。
    嗯?跟我有关吗?
    差不多都有关。
    月折枝话音刚落,容衍已经给他穿好鞋袜。
    容衍站起身,净了双手,拿过连帽斗篷给月折枝系上,因月折枝怕冷,又拿出一颗原型中空暖玉塞月折枝手中。
    确定月折枝不冷后,他抬眸,缓缓道,既然都与我有关,想来我也是有权利提前知道。
    月折枝全身慢慢暖了起来,他捧住手中暖玉,套在鞋袜中的脚心似乎还残留着容衍握住的粗糙。
    主权在我手里。
    言下之意,就是与你有关,就是你有权利,你也不能提前得知。
    容衍抬手。
    月折枝连忙把兜帽戴起,宽大兜帽和周围一圈毛几乎把他脸遮完。
    君子动口不动手!
    容衍弓起食指,刮了他鼻尖一下,整天在想什么。
    月折枝眨了眨眼。
    少主,起了吗?程尊者等人已抵达容家,家主让我问问你,现在方便吗?方便他们便过来看月道友。
    一道传音符在房间里铺开。
    容衍回了道,请他们过来。
    容衍说罢,取下披着的外衣,转身走向衣柜。
    月折枝目光跟着容衍转,却见容衍拿起一套与他身上相似的浅蓝法衣。
    月折枝一手支颐,雪白狐毛扑到他眼前。
    你不是只喜欢白色吗?
    容衍手一顿,他换好浅蓝法衣,银冠束起发,羽睫在脸部打下两片乌青暗影,道:现在不止白色。
    月折枝仰望他。
    容衍避开他视线,声音又低又轻,如何,好看吗?
    第128章
    大雪
    容衍还是头一次问好不好看这个问题。
    月折枝收敛轻浮, 认真打量容衍。
    容衍高大挺拔,五官锋冷深邃,浅蓝法衣穿在他身上, 削弱凉薄之意,添上几分温和。
    可能是习惯了容衍凉薄,月折枝此时有些不习惯。
    当然, 不习惯归不习惯,容衍本身出众, 衣服与他只是陪衬,月折枝无可挑剔。
    他笑盈盈道:好看。
    容衍淡淡嗯了声,月折枝却发现他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 看来的目光温柔。
    月折枝浸在他目光下, 心口酥酥麻麻。
    他捻了捻衣袖,忽然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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