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叔心头宠免费阅读(71)
穿成皇叔心头宠 作者:作者:野渡云
穿成皇叔心头宠免费阅读(71)
后来多亏九弟的人把你阿娘和弟弟救起,可那会儿我已体力不支,被湖水冲散,自此与你阿娘失联,再后来朝中便传出我失踪的消息。
长宁激动地握住拓跋硕的手,如此说来,阿娘和弟弟也活着?
拓跋硕沉默良久,才道:你阿娘,已经过世了。
长宁面上笑容僵住,清灵的眸慢慢暗淡下去。
事发后,江南一带不断出现演王和李氏的人,为首之人正是如今太后身边的内侍,容三,他打着寻找失踪太子和小皇孙的旗子,行暗杀之实,我只得乔装打扮掩人耳目,暗中寻找你阿娘和弟弟的下落,后来才打听到,你阿娘被救起后,为了避祸带着你弟弟出逃,只是那时她刚生产完,身子亏损落下病根,不到一月就病逝了。
长宁跌坐回去,泪水无声流淌。
拓跋硕见她伤心,哽咽着道:阿宁,莫要怪阿爹这些年不曾寻你
阿宁从未怪过。
长宁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丝笑,我知道,我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可在东宫那些年,阿爹与阿娘从未亏待过我,给了我父慈母爱的美好童年,阿宁又岂会怪您?更何况又是形势所迫,阿娘去得早,弟弟尚在襁褓中,我却还是锦衣玉食的郡主,相比之下,弟弟更需要您,是以这么多年您不曾找过阿宁,阿宁都可以理解
她越是懂事理解,拓跋硕越是觉得自己亏欠良多。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去见见女儿,可上京三步一个权贵,他孤身一人,困难重重。在长宁身份曝光入狱时,他甚至想过出来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但好在萧珩的速度够快,带着威远军连夜赶到上京救下了长宁。
长宁认祖归宗后,他盘桓上京多日,听闻她即将嫁给西蜀王,沈老侯爷也为护她,千里迢迢赶来送嫁,对她的担忧才一点点放下,后来萧珩一行人离京前往西蜀,他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所幸,当年他没有看错人。
萧珩真的把长宁照顾得很好。
亲眼见她幸福安乐,拓跋硕终于放下一桩心事。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哭着哭着,长宁又问起弟弟的事情。
屋外,萧珩倚着门,听见里头的哭声,垂眸盯着脚边匍匐的小灰灰。
当年离开陇西后,小灰灰便一直留在清苑,由老刘照看,如今也是一匹身姿矫健、威风凛凛的成熟公狼了。
然此刻却像个小媳妇似的趴在门前嘤嘤呜呜。
察觉到他的目光,小灰灰抬起头,一人一狼对视。
萧珩伸手摸摸它油亮光滑的脑袋。
见到拓跋硕时,他只是短暂惊讶,却不算太意外。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小皇孙尚在人世,拓跋硕会出现,大概也是为了寻自己的孩子。
当初沈氏遭遇刺杀落水后,即便被救起,她也不信任身边的所有人,于是在萧珩赶到前便带着孩子连夜逃离。
只是他找到沈氏时,为时已晚。
他是在一个农户家里寻到沈氏的,那时沈氏已病入膏肓,临终前见他亲自来了,才肯将孩子托付给他,可那会儿不止上京,整个江南的势力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怕尚未踏出江南地界,小皇孙就会在一波又一波的刺杀中不幸身亡。
无奈之下,萧珩只好向朝廷撒了个谎,说小皇孙下落不明,暗中让人把孩子送走,为了不被有心人寻到线索,他自己都不知道小皇孙被送去了何处。
他做这些,不排除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长宁为了这个弟弟涉险,一旦牵扯其中,又无人护佑,长宁断然无法全身而退。
是以在长宁面前,关于沈氏和小皇孙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也不知长宁知道真相后,是否会怪他自作主张。
萧珩想得出神,就连里面的人出来了也无察觉,还是小灰灰忽然蹿起,他才回神。
拓跋硕身子骨并不好,父女二人叙过话后,他便卧床休息。
长宁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伫立许久。
见她双眼肿成核桃,萧珩眸底全是心疼,喉头滚动,一个字也说不出。
半晌后,长宁掩上门,绕开萧珩,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越是这般一声不响,萧珩心里就越惶惶不安,一直跟着进了屋。
房门落闩的瞬间,始终背对着他的长宁忽然转过身,扑进他怀里继续哭,眼泪大片大片浸湿他的衣襟。
萧珩只能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对不起
长宁哭了好一会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有疑惑。
萧珩犹豫再三,决定坦白,你阿娘和弟弟的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长宁眉心动了动。
当时怕你伤心,索性说成失踪,总归还有个念想,不至绝望,但你弟弟下落不明却是真。萧珩几乎不敢正面直视长宁的目光。
人们渐渐遗忘了小皇孙之后,他有派人暗中寻找过,只是当初为了不让人察觉出端倪,他什么信物都不曾留下,也没有任何线索,如今过去多年,想再寻找,绝非易事。
长宁眼中泪花云集,嘴角却扬起一抹弧度。
我知道,你尽力了。
按照前世的结局,怀明太子与沈氏是真的双双奔赴黄泉,这一世,至少阿爹活下来了,还留下了弟弟这条血脉。
萧珩为她做的,足够了。
翌日,一家人用过早膳,拓跋硕向两人辞行,决定继续寻找。
萧珩想要劝阻,被长宁拦下。
长宁找到一件黑色大氅,亲手为拓跋硕披上,阿爹,要下雪了。
拓跋硕鼻头酸涩,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爹会照顾好自己。
说着看向萧珩,拉过他的手,将二人双手交叠握在一起,九弟我还是这样唤你吧。长宁虽非我亲生,但的的确确,是在我膝下承欢的一个孩子,我也不知你从何时对我的阿宁起了心思,但如今你们既已结为连理,就请你好好待她。
萧珩神色郑重,点头答应:我会的。
长宁强忍着泪,阿爹何时回来?
拓跋硕知她不舍难过,笑着安慰,阿宁乖,阿爹每年都会给你写信,待我寻到你弟弟,知道他平安健康,我就回江南去陪你阿娘。
这一生,为了那个位子,他最亏欠之人,除了长宁,便是沈氏。
好在如今也算解脱,他得了自由,终于能顺从自己的心意。
夫妻二人驾车,将他送至城外。
直到拓跋硕的身影逐渐模糊淡去,长宁强忍的泪倾泄而出。
*
回到清苑后,远离纷扰,长宁日常会去谢家寻谢五娘说话。
这一日她又去谢家小坐,两人正说起谢清纬的事。
谢清纬比他们早一个时辰抵达陇西,一到家,就被族中长辈拉着和隔壁街的陆家小姐到酒楼见面吃饭,听说原本那陆家小姐对他还是满意的,眼看两家婚事将定,忽然冒出个裴姑娘,硬是将饭局搅黄。
说起这件事,谢五娘便噗嗤笑,直道二人是欢喜冤家。
正闲聊着,一个身影踏进屋内。
长宁背对着门口,并不知是何人,但谢五娘却是脑袋一歪,大张的嘴角收敛起来,面上红霞一片,你怎么来了?
长宁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门口,少年白衣翩翩,斯文清隽。
见到她时,李元修微怔,郡主?
长宁站起身,回以一笑,我早不是什么郡主了,不必如此客气。
李元修面色尴尬,垂下眼睛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该唤您一声王妃才是。
李夫人做主退婚,他并不知情,包括长宁并非怀明太子亲生女儿一事,他还是在旁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中听来的,为此,李元修很是内疚,原想不顾一切的赶回上京,却听闻长宁已与萧珩定亲,只好作罢。
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长宁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着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谢五娘知晓他们之间的婚事,笑着打圆场,有什么事,都快坐下说吧。
李元修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瞄了长宁一眼,更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谢家人不仅为谢清纬的亲事忙前忙后,更是为谢五娘也相了一门亲事,对象正是谢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李元修。
李元修迟疑半晌,终于打定主意。
他错过了长宁,这一次,他不能再犹豫、再错过了。
清了清嗓子后,他看向谢五娘,清竹,我今日来,是想向谢家提亲,特意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嫁我为妻?待我高中后,便求皇上将我外放做官
见此,长宁回眸冲谢五娘笑了笑,无声退出房门,将余下的空间交给他二人。
从门口走到花园,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隐约间,还能听到谢清纬的惨叫和裴玖舞爽朗的大笑声。
长宁踏上拱桥,因站在高处,目光不经意便扫到一个人。
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正扒在谢五娘的院墙上偷窥。
长宁快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小孩儿,你干嘛呢?
那孩童吓了一跳,小小的身躯在墙头上摇摇晃晃,倒栽葱般摔了下来。
好在长宁反应迅速,三两步跑到下面接住他。
小小年纪的,学人爬墙偷窥做什么?
长宁轻斥了两句,把孩子放下,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也不惧,灿烂如星的黑眸盯着她,我叫李元逸。
李元逸?长宁喃喃重复了一遍,你是李元修的弟弟?
李元逸摇摇头。
长宁蹲下身,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李元逸声音稚嫩:他是我的先生。
长宁恍然,原来如此,那你一定跟着他读过书了,先生一定教过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吧?
李元逸面色羞愧,却还是认真地道:先生教过,但我想看看师娘。
他口中的师娘,自然指的是谢五娘。
听说先生之前有个未婚妻,但我是先生和师娘一起捡回来的,我不想别人做我的师娘,我要亲眼看到师娘答应先生才放心。
长宁被他老成的模样逗笑了,放心吧,姐姐替你看过了,这事儿准成。
她顺嘴说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捕捉到异常,心跳骤然加快。
你方才说,你是先生捡回来的,那你的父母呢?你原本的名字呢?
李元逸眨眨眼,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是先生在河边捡到我时,我的贴身小衣绣了个逸字,先生便给我取名李元逸。
长宁又急急追问:那小衣可否让我看看?
李元逸思索片刻,揭开衣摆一角,你只能看一下哦,不能看太久否则,否则先生会责怪我的。
看清那小衣底下的绣迹时,长宁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阿娘沈氏的绣活。
再看向李元逸时,眼神都不一样了,仔细端详他的五官,脸型像阿爹,五官像阿娘。
姐姐,你怎么哭了?
肉乎乎的小手替她拭泪,李元逸有些慌,若是被先生瞧见了,定然会以为他欺负姐姐一个弱女子呢。
听着那声姐姐,长宁破涕为笑,你说得没错,我是你姐姐。
说完一把搂住李元逸。
*
除了去看谢五娘,长宁大多时间喜欢呆坐院中,看着日出日落,日月交替,深夜降临。
当年她在院子篱笆前栽下的梅树已经茁壮成长,枝影横斜,长满红色花苞,将绽未绽。
萧珩抱着狐裘出来时,便见树下摆着一榻一桌,少女红裙飘摇,正歪在软塌上小憩。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为她披上狐裘后,才发现这小妮子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坛子。
闻了闻,是当年他和长宁埋在这株梅树下的女儿红,那会儿他们约定过,待她出嫁后,就将坛子起出。
原本这件事,该是她父亲做的。
萧珩以为她还在难过,也不打扰,只是伸手去取她怀里的酒坛。
迷迷糊糊间,长宁感觉有人来抢东西,不爽地翻了个身,谁知动作太大,竟翻下软塌,滚到石桌底下,已然醉成一只猫。
萧珩哭笑不得,将人从石桌底下拽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阿宁?
没有醒。
萧珩又拍了一下。
还是没醒。
此刻少女胸前还抱着空酒坛,雪一般的肌肤染上淡淡的胭脂色,脸颊红润微圆。
阿宁?萧珩又唤了一声。
见她没反应,手指轻捏她的脸蛋,软软的,手感极好。
萧珩哑然失笑,眉眼缓缓舒展开来。
醉梦中的长宁似是不满有人在她耳边吵嚷,又似是不满那只作乱的手,侧过脸张口就咬。
萧珩手指一颤,好在长宁很快松口,他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修长指节肉眼可见地浮现一排牙印。
这究竟是背着他喝了多少?
萧珩只好换一只手去拿酒坛,长宁像是忽然清醒了一瞬,反手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桃花眼蓦地瞪大。
大胆!
萧珩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口中还是哄着:地上凉,快起来,酒坛给我。说着,又伸手去拉她起来。
听他语气温柔,不像个坏人,长宁眸子一眯,神色迷离,迟疑道:碧荷?
萧珩:?
不等他问,眼前的少女又晃了晃脑袋,不对,你是你是那个,那个谁
萧珩以为她终于要认出自己了,谁料想少女大喝一声:小福子!
萧珩默了一瞬。
小福子怎么听着像个太监的名儿。
长宁扬起醉醺醺的小脸,眼前分明是数个重影,却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口气十分肯定地道:本宫想起来了,你,就是小福子。
萧珩按了按额角,看来醉得不轻。
他去扶,长宁耸耸肩将他的手甩开,自己手肘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想要靠着桌腿,却又因为身子酥软无力,刚靠上去便滑落下来,怀里的酒坛也顺着裙摆滚落到地面上。
萧珩无奈阖眸,再睁眼,抓起狐裘将长宁裹住。
长宁一惊,你做什么?
小福子曾经是服侍她的内侍,可惜后来被李仙儿下令杖毙了,如今再见到他,还以为是在梦里,便肆无忌惮地蛮横。
萧珩无视她胡乱挠向自己的爪子,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福子!
长宁吼了一声,不见他停下动作,只好扭动身躯继续抗争,口中不停嚷嚷:放肆!你怎敢捆住本宫?
萧珩面不改色:小福子服侍您就寝了。
长宁呆了一下,似乎在反应他的话,透过梅枝缝隙瞅了一眼天色。
好像确实该就寝了。
然而在她抬头时,漆黑的夜空忽落一抹纯白,朔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衣带,白色纷纷扬扬,越来越密集,随着雪落枝头,点点红色顷刻绽放。
下雪了?
萧珩扶正她的身子,让她窝在自己怀里,是啊,新的一年又要来了,娘娘早些歇息吧。
望着白雪红梅,长宁又不知胡思乱想起什么,小嘴一憋,作势又要哭。
这次,萧珩率先开口,别哭,我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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