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沈医生(30)
我的沈医生 作者:作者:韧兰
我的沈医生(30)
沈听澜嘴角轻扬,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连衣群的女孩,胸口锁骨精致,因为风吹微微泛红,还起了些细小的鸡皮疙瘩。
配上耳坠上刚才替她戴上的耳坠,美的令人心惊。
他微微顿了顿,声音沙哑:很美。
听见这话的钟妍两眼微眯,唇边的梨涡清晰可见。
回去吧,太冷了,小心感冒。
钟妍剁了剁脚,自己也不能跑出来太久,要是爸妈发现她大半夜不见了,指不定又要说她半天,钟妍有些不舍的点头。
好,那我先回去了。
沈听澜点头,他看着小女孩越走越远,轻快的裙角在风中晃动,一步三回头的跟他笑着挥手。
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回神,沈听澜忽然笑了起来,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感觉到什么是无法思考。
钟妍回家直奔洗手间准备洗热水澡,后知后觉的冷的直哆嗦,她拿过洗漱台上的鲨鱼夹将头发盘起,就看见了双耳上的耳环。
湛蓝的宝石却又透明清澈,她顿了顿将头发盘好,将耳环取了下来。
耳环上镶嵌的宝石,像万年冰山融化后形成的湖水,还映着晚霞的颜色,钟妍第一次看见这种霓虹般的蓝,纯净无瑕,透亮清澈。
耳环的上半部分是钻石镶嵌排列出来的云纹设计,最下方掉落的宝石周围用钻石镶嵌,既具有中式的古典含蓄美又具有欧式的复古张扬美。
钟妈每年一套首饰,钟妍是看过这些东西的,不说底下的是什么宝石一克拉多少,光上面云纹镶嵌的钻石,这对耳环价格在她送给他的袖口之上非常多。
钟妍微顿,将它轻轻放在洗手台的柜子里,等洗完澡,再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首饰盒。
沈听澜拿着画坐在客厅里发了许久的呆,忽然桌边的手机亮了,他看见上面的名字打开消息。
沈医生,你送我的耳坠好漂亮,上面的宝石是什么石头啊?我从来没见过,贵不贵啊?
沈听澜浅笑,小财迷:不贵,是碧玺。
钟妍舒口气,是碧玺,还好,不是什么天价的宝石,不是她承受不起的东西。
不过碧玺,这是巧合吗?她将她的生辰石蓝宝石送给了他,他却将他的生辰石碧玺送给了自己。
钟妍是个学艺术的人,学艺术的人对于物品的意义都有着变态般的讲究。
她本就是带着意味送他私密的生辰石袖口,却没想他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天气一天一天的冷下来,钟妍父母的关系也因为吵架而随着天气降到了冰点,家里压抑沉闷的气氛让钟爸钟妈一句话就能擦起巨大的火花,两个人在家里吵个不停,每一天,任何时候,每一句。
快放假前的一天,钟妍钟妍回家的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姑奶奶和爸妈,这严肃的气氛不用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果然,就是借钱的事。
张丽啊,这个钱真的不能借,越借她们越依赖你,你这后面就成提款机了啊。
钟妈极尽无奈:姑姑,我没办法,我不借我爸爸借,我借了以后她每个月还能有退休金,医疗也可以报销,要是不买,她年纪大了病了,到时候找我借救命钱还不能报销,你说,我借不借?
姑奶奶知道也是这个道理,叹口气。
钟妈咬着牙:我是真没有办法,我现在不借,以后出的更多。
姑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张丽,这话我不该说,但是这种亲戚,是真的要断了。
钟妈激动的说:我不想帮,小姑,我也不想帮。是我不帮,我爸爸拿他所有的钱去帮,我不管我姐,我两个老的也不管吗?
钟妍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要说的不过是气话,最后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算了,我离婚,我不拖累你们,我也晓得我这个姐姐,但我不可能不管我的爹妈。
钟妍在房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外公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把钟妈逼成这样,她真的好恨啊,恨大姨表哥他们无能,恨他们贪图享受却不自己努力,恨他们怎么不去死,要活在这世界上拖累别人。
她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一边责怪自己的坏心,一边又恨着他们的无能。
姑奶奶立马开口阻拦:你不能这样说,这是什么话。
钟爸也很无奈:小姑,你说她这样,是想我怎么样?把钱都给他?卖了房子给她?
钟妈开口,并没有发脾气,哑着嗓子说:我离婚,房子我就要一套,剩下的你都写钟妍名下,我不拖累你们好吧。
钟爸猛然站起陡然提高了音调:你到底闹什么闹,离什么离?你是有病吧你。
钟妈抬头哭着说:我说不拖累你,你还想怎么样?你要逼我爸妈去死!他们要帮我姐,我能怎么办?
姑奶奶开口:哎,不吵,不吵,商量商量,借少一点不行吗?
又是商量了一整晚,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家里的气氛更加微妙。
钟妍想,就这样一直拖下去最好。
钟爸钟妈似乎也是这么想的,那天晚上之后,全家人都绝口不提,也不吵架,平静的又那么的不平静,钟妍知道,家里涌着一股透明的气浪,只需要一点小火苗,便会炸裂燃烧,将他们一家三口,毁在这场深火里。
钟妍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学校闭校那天,钟妍赶着去交了最后一次课题作业,她那天正巧戴着沈听澜送的耳环,遇到了林深许。
林深许看见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刚打完招呼就盯着她发间一闪而过的耳环。
他惊喜的说:哎,钟妍,你的耳环好美,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钟妍想着这大概就是设计人的通病,看到同行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钟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摘下来右耳的耳环递给他。
好。
林深许看着她递过来的耳坠抽了一口气,满脸兴奋的对着光线看了两眼,许久他惊叹:果然,那些人说的都是假话,她们都不知道你这么有钱。
钟妍眼神疑惑:啊?
林深许看着耳坠微愣:你不知道吗?你买这个耳坠花了多少?
钟妍:这是我朋友送的,这不是碧玺吗?
林深许点点头:这是碧玺,没有错。
他将耳坠拎着,对着光线让两人都能看清:这种碧玺叫帕拉伊巴,你这个成色的电光蓝是帕拉伊巴里最顶级的颜色,其实比宝石还珍贵,这种碧玺矿少,都要绝脉了,一直在涨价,如果你这个是无烧的,真的无价。
钟妍抬眸看他:无价?
他点点头,认真的解释着说:这个碧玺很难出大克拉数的,大数都是一克拉以下的,但你这对耳坠,单边应该就在七八克拉左右了,价格的话前年在世界级拍卖会上有一对共达十四克拉的帕拉伊巴耳坠拍卖,高达两千万。
钟妍难以置信,她卡了卡嗓子,扬高了语调有些发虚:多少?
林深许语气笃定的又说了一遍:两千万,比拉法还贵!
林深许在手机上找了找新闻,调出来递给钟妍,钟妍看过去,底下的标价明显是两千万,两千万,把她钟妍卖了都没有零头,她送给他的袖口才两万多,他回礼的东西竟然比她全家的资产都要多。
林深许又说:这个碧玺这两年都在涨价,今年你这个色泽净度,无烧的基本要140万一克拉,还在溢价呢。
钟妍一听将另一边的耳环也取下来捏在手里,林深许见她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钟妍晃神,将盒子放回包里,她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就是,不敢相信!
废话,谁他妈信这种事,有人送你两千多万,你不怕吗?戴耳朵上被人抢劫把耳朵拉掉了怎么办,放包里要是掉了怎么办?她现在只觉得举步艰难。
她艰难的看向林深许:你确定吗?
林深许哭笑不得:我怎么说也考上文大珠宝系的研了,学的就是这个,你要担心我带你去工作室做检测?
前有殷官后有沈听澜,他还说不贵,有钱人是不是对价格的单位都有什么误解,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最小单位是元不是万?
钟妍摇头,轻叹一声:不用了。
沈听澜送的,肯定不会是假的。
林深许将耳坠递还给她,见她心神不宁,有些尴尬的问:是男性送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
钟妍懂他的意思,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常人眼里男性送女性这么贵重的物品总有目的,大多是男性是对女生有所觊觎。
钟妍原先任何时候都希望是,现在,钟妍却觉得心慌,她突然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鸿沟,她所有的家当,她爸妈拼了大半辈子,抵不上人家随手送出的一对耳坠。
钟妍很清醒,不管爱情还是以后的婚姻,扯上了这么高额的金钱,就变味了。
钟妍点点头,犹豫的说:我找个机会还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剧透,请大家做好从下章开始虐的准备。
第38章 战场
钟妍魂不守舍了好些天,她甚至有些惊慌,将耳环锁在首饰盒里。
每天和沈听澜的聊天都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还给他。
她怕直接还回去会不会很不给他面子,会不会断送了两人现在已经几乎明确的关系。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却被一对耳坠禁锢住了,她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
转眼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钟妍陪着钟妈去买年货,因为外公外婆喜欢吃巧克力,钟妈买了一整箱进口的巧克力,准备下个星期吃年份送到外公那去。
一箱巧克力放在那里给你看着,真的很让人嘴馋,她看着沙发上看电视的钟妈:妈,我留两盒在家可以不。
钟妈没有回话,钟妈最近也不喜欢说话,钟妍想着应该就是默认了。
她一边拆箱子一边想起来,外婆年纪大了,不知道东西的价格,好几次被去她那打牌的邻居给哄着把好东西拿着分了,还有连吃带拿的。
几次钟妈回去一看,有时候买一箱没两天就没了,问了才知道,告诉外婆价格外婆都心疼的要命,这进口的巧克力更是贵的出奇。
提醒道:妈,你到时候跟外婆说这个巧克力比较贵,让她自己留着吃,别像撒糖一样给她那打牌的邻居大妈
钟妍话没说完,钟妈尖声吼到:你管她!她想给谁吃给谁吃,怎么,你吃的了,她吃不得?
钟妍猝不及防被吼,吓得一抖,刚开盖的一小盒巧克力掉了一地,她整个人都懵了,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偏头见钟妈的眼神格外的凌厉凶狠,钟妍一时是真的没能反应过来,想着钟妈最近跟钟爸吵架,整个人火药味较足,情绪又不好,容易想岔了路,感紧解释。
不是啊,就是比较贵才让她自己留着吃
钟妈抬手摔了手上的遥控器。
你就跟你爸一样的,见不得我给娘家花一点钱是吧。你就跟你们钟家人一样的,白眼狼。
钟妍看着钟妈冰冷的眼神,听着这话,委屈瞬间填满了整个心脏,眼眶都有些发酸。
还没来得及说话,钟爸就从房间里出来: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给娘家花钱,你花少了?
钟妍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伪装了半个多月的平静,败在了她的手上,她随意的一句话,将这场战争打响了,并且战事蔓延的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花少了?钟军你有没有良心,我当初彩礼一分钱没收你的,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我爸妈每次你回去,好吃好喝伺候你,你在你自己家里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你跟我说花钱,我这么久无非就是我妈生病花了些钱,你爸生病,十年前家里那么穷,手上只有两万,给了一万五,我说要是还不够我就去娘家借,借不够我们就把房子卖了治病重要。现在我姐只是用几个月就还,你跟我吵成这样!
钟爸烦躁的开了口:我说了,你借,借四万可以,多的不行。
钟妈激动的语速很快:你这跟不想借有什么区别?
钟妍也开口劝,
妈,这不是借不借,是她们依赖你成习惯了,动不动就几万几万的开口。要是逼着你卖房子帮忙还贷款,你是不是也要借?
钟妈瞪着眼吼到:我愿意,这是我的钱,我凭什么不能借,我想借谁借谁。我在你身上花钱花少了,你能花,我爹妈不能花。
钟妍不敢反驳,钟妈已经在钻牛角尖,她现在每多一句无非是加剧钟妈的愤怒。
可她不说,钟爸却不会压抑长达一个月的脾气,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却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说着挥手,你要借就借好吧,你要卖房子就卖,你都卖了!
钟妈冷着脸笑的极为讽刺:你都写你名字,我怎么卖?我跟你讲,离婚,女儿我也不要。
女儿也不要。
钟妍听了捏了捏手心,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再一次觉得自己格外的无力,她声音都带了些祈求询问,
妈?你在说什么?你就为了你姐姐,你要闹的我们家散了吗?你姐姐是你亲姐姐,那我跟爸爸就不是你亲女儿亲老公了,到底我们重要她重要。
钟妈猛的站起身来,粗着脖子尖细着嗓子质问: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把我逼死了吗?你们不就是见不得我给娘家花钱吗?钟妍你良心狗啃了,你外公初三高三给你送了两年饭,你就像你爸,你果然是钟家的种,跟着他们一样冷血无情,没有良心!
钟妍看着钟妈,原本想了这么多天,都准备把她自己投资的钱取出来给钟妈应急,已经做好的决定她收了回去,她这一刻,就是不愿意借这个钱,就是不想。
钟妍这么多年,被钟爸钟妈粗糙的养到大,贪恋温柔却从不害怕冷情,她也冷了脸:我就是绝情,怎么了?我就是不同意你借!
钟妈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睛:我不需要你同意,我也不需要你爸同意,离婚,你早就成年了,我也不用管了。
钟妍有些急躁的质问:妈,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用喊我妈,我没你这种女儿,没你这么冷血的东西。
钟爸拍了下桌子,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你要借就借,你还闹什么闹?
钟妈不理会,直接开口做了决定:我明天就找律师,把房子好好分一下。把钱分清楚。
钟妍满身的气血上涌,她觉得胸口格外的疼闷,甚至能感觉到卡在喉咙口的咸腥味,她看着钟妈的脸色变得烦躁,沙哑的声音满是抱怨和不解。
钱钱钱,又是钱,天天都是钱,除了钱就不能谈别的了吗?
钟妈神情冷漠,那神情于钟妍而言,像是清冷的冬天她失足落进了冰川: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没有感情吗?你
没有。
前后不过三秒的对话,钟妍看着钟妈,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家总是因为外人而闹成这样,她也不想理解上一辈是怎样去理解血缘的,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能害得一个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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