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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魅魔擅长养鱼(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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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系魅魔擅长养鱼 作者:作者:乔可可
    钓系魅魔擅长养鱼(30)
    素雪招来一名女婢,便想把沈戈言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却被老夫人出手制止。
    老夫人叹息道:罢了,你们在这里守着人,他想要什么都给他。
    她们守了一天一夜,沈戈言依然是不吃不喝,他望着院子里的莲花池,风雨飘零,将荷花摧残地几乎折断,绿叶浮浮沉沉,直到雨声
    渐止。
    当和熙的阳光落下之时,满池的荷花仿若重生,绽放地绚烂夺目。
    他目光渐渐飘远了,落在屋檐上面,那几只避雨的雀儿,迎着骄阳飞出了高墙。
    而那高墙之外,若隐若现的山林,却被巨大的云翳遮蔽,将他的视线完全隔绝,那阴影越来越近,直到将他的眼前的一点日光吞噬
    他昏过去了,嗡鸣的耳边只能素雪的惊呼,还有人朝他快速奔来。
    淋了一场雨,他发烧病了七日,实际上恢复意识要早得多。七日后裘家人没等到裘赫回来,终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开始命人四处寻找。
    这其实是徒劳的,没有人能找到其中的蛛丝马迹,而沈戈言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他听着门外女人的哭泣声音,烛光微弱惨淡,老夫人捻着佛珠祈祷,希望佛祖能听到她的心声,哪怕是折寿十年也要换回儿子。
    半晌过后,沈戈言看见老夫人坐在床前,神色格外憔悴,连白发也一夜间疯长许多。
    告诉我,赫儿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老夫人一边捶胸痛哭,一边急促地呼吸,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连两旁劝阻的人也毫无作用。
    沈戈言听着耳畔的哭声,心脏没由来的抽搐,他翕动嘴唇,喃喃道:阿赫已经死了。
    老夫人哭声顿止,诧异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但是沈戈言像是自说自话,接下来便不再言语了。
    素雪搀扶着老夫人离开,踏出门槛时老夫人面色悲戚,轻声说道:去找位大师来,为赫儿算上一卦。
    裘家在城中乃大门大户,找位算命卜卦的大师并不费事,次日中午对方便登门造访了。
    大师只是掐手指算了算,便翻着眼皮,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你儿子的生辰八字,与天地阴阳相冲,不是长寿之相。
    请大师明示。老夫人眼睛红肿地问道。
    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
    啪的一声,老夫人手中的茶杯脱手摔碎,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若是命硬渡过此劫,又当如何?
    这
    见大师面露犹豫,似乎有些为难,老夫人连忙全盘说出事实,将长子二十五岁那年大难不死,安然归家之后,前些日又突然失踪。
    大师神色忽然变得难看,他猛地拍桌,断言道:确实此子恐怕不是人,常人失足跌下悬崖,少说也要去了半条命,岂会安然无事?
    谎称大少爷的人必然是山间精怪,接近老夫人一家不怀好意,突然离开或许是有更大的阴谋!
    这番话,听得老夫人心惊肉跳,可是长子的面孔始终清晰可辨,仿佛昨日还在饭桌前长谈。
    太荒谬了。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只是不厌其烦地继续派人寻找。
    但是,她没想到算命大师没在府上得到报酬,心生怨恨不甘。
    他离开裘家后将此事当做谈资,四处散布谣言,说裘家长子非人,乃是凶恶的妖,又说自己多么法术高强,找到了他的位置,但是碍于老夫人爱子心切,才没有去将他捉回来。
    没过多久,在裘家长子神秘失踪后,这件古怪的猜测便被传得满城风雨,闹得人尽皆知。
    更加古怪的事情也发生了,就在他们讨论的津津有味时,总会发现被人打断,比如在桥下嗑瓜子的浪荡子,会被突然飞来的碎石砸一趔趄。
    还有赌坊的赌徒,将妖怪与裘家的男妻联想起来,猜测妖怪觊觎的是人家的美色,但是还没有说完便输了个倾家荡产。
    好在第一年人们情绪高涨过后,第二年便渐渐平息下来,再到第三年第六年的时候,济心堂已经被官府封了。
    这些事情都是婢女仆从日常谈论之际,传入沈戈言耳朵里的,他明显感觉到三年前身体便大不如前,直到前半年已经很少下床了。
    冬日的炉火烧得旺盛,炭火之中发出霹雳啪的声响,只是火光太微弱,没法将屋子照得通明。
    沈戈言坐在躺椅上,熹微的光线描绘出他的面部轮廓,瘦削的脸庞惨白而憔悴,眼窝深陷,眼下青黑色的阴影显得阴森可怖。
    青丝失去光泽,黯淡枯燥,连那身上原本服帖的衣袍都变得格外宽大,基本上底下只剩下一具单薄的骨架。
    沈戈言看着眼前的药碗,皱起了眉,然后坚定地推开了。
    他病入膏肓了,喝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喝吧,这是每日的任务。
    药,救不了我。沈戈言偏过头,将手放在扶手上,你知道的。
    可是,这是宗主的命令。
    面前的灰衣服男人打扮干练,能够隐身避人耳目,偏偏频频帮他度过难关。五年前被自己发现后,对方坦然说出身份,并说会代替殷于野照顾自己。
    我快死了,能去告诉楚洵,让他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你觉得我真的能等到他?
    沈戈言忽然笑出了声,但是目光无神,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原来神仙皆是这般自负,着实可笑啊。
    事实证明,他没能熬过第六年,没能熬过最后一个冬日。
    城中突然出现了狐妖伤人案件,有人看见狐妖最后躲进了裘家,县官当即命人前来搜查,同行的还有一名面熟的人。
    老夫人仔细辨认,发现竟是那位算命的大师。
    那大师往大堂巡视一圈,便自信一笑道:这院子里妖气冲天,贫道猜想定是有人与狐妖里应外合,助其脱身!
    裘家的济心堂没落之后,变得穷困潦倒,只能靠些小生意维持生计,再无昔日的风光。
    老夫人心里感到不妙,忙挡在沈戈言面前,道:你休要污蔑我家,你个江湖术士,满口胡言,若是此事另有凶手却抓错人,你不怕有损功德!
    算命的眼里冒着狡猾的光,打量着气若游丝的沈戈言,眼珠一转,便指着他义愤填膺道:当年我便看出来了,那裘家长子哪是什么大难不死,是狐妖化作人来城中作祟,见到我来此城中,便仓皇逃跑,如今又要与此人藕断丝连!
    算命的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围观的百姓们就像是找到了真凶般,对他们扔石头臭鸡蛋,因狐妖接连害了三条人命,县官认为裘赫消失之事确实蹊跷,加上平息民愤,便将最亲密的嫌疑人沈戈言抓了去。
    任凭裘家人如何阻拦哭闹,都无法令县官动容,老夫人甚至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一棵树后,罗辰已经观察了许久,他用掌风将一根树杈劈落,口中骂道:
    这狗官瞎眼了!
    他不能当众将沈戈言救走,不然又要坐实那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如今局势危急,不知宗主能否赶来。
    其实,他心里也有几分忧虑,宗主为何去了那么久,究竟发生了怎样棘手的事情?
    被关了三日牢狱,沈戈言奇迹的还吊着口气,死活不肯咽下去,直到狱卒将他押了出去。
    刑场上,底下围满了百姓。
    他被粗暴的绑在一根黑木牌上,上面用狗血写着几个大字:杀人狐妖之同党。
    草垛搭成的台子上,周围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几米开外的县官和算命先生坐在审判桌前,正悠悠然地看着他。
    那些狱卒手中高举火把,只要往台下一丢,火焰便会瞬间烧起,痛苦慢慢地将他焚烧成灰烬。
    沈戈言神色淡然,但其实他已经难以视物,耳畔嘈杂不休,有起哄的有哭喊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他的眼里映出火焰的颜色,莫名的想起了记忆里那片火海,魔界那场火,可比现在要可怕凶险的多。
    但是,现在自己只是个脆弱的人类,一旦被烧死,疼痛可是实打实的
    第47章 处以火刑
    殷于野回到无妄宗的时候,急急奔向寒冰洞,他站在洞口,想启动开关,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过了。
    他的心猛然揪紧了,抬手便御风将石门挪开,脚下生风般步了进去。
    碰的一声,冰棺盖被掀落在地,他扶着边沿,向下看去,瞳孔顿时缩紧了。
    里面空荡荡的。
    他不信,甚至用手在里面摸索,像是要找到某个机关,将藏人的暗格找出来。
    殷于野心中怒火涌上来,他行至洞口,斥责道:你们这些废物,连个洞府都守不住,留着还有何用?!
    宗主饶命
    几名弟子脚下悬空,不自觉双手掐住脖子,他们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已经凉了大半。
    忽然,殷于野目光微变,手狠狠将他们往边上甩去,啪的砸在地上晕了。
    他捕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条件反射地抬手往身后抵挡,果然那道阴冷的灵气从身旁擦过。
    你是什么人!殷于野不可能放过对方,当下便想紧追而上。
    但是,他刚往前一步,脚下的气流顿时变化,一条灵气带将包围,与此同时半空中那些隐藏的符眼也开始显现。
    这竟是个符阵!当世少有用符布阵法的人,而面前的阵法却处处透露杀机,极难将其化解。
    与那符阵纠缠了些许时间,殷于野倏然想起了人间的沈戈言,他的耐心渐渐告罄,现在尹澈的身体不知去向,若是沈戈言再出了半点差错
    思及此,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他掌心聚集起充盈的灵气,用蛮力破开此阵。
    破阵之时,心头血浸湿了衣襟。
    殷于野回到了人界,只是三个时辰,人界却已经过了六年,裘家也变得物是人非,遍寻沈戈言无果。
    他没有易容成裘赫,所以没有人认得他。
    只是经过街巷之时,见许多人往一个地方赶去,其中不乏人讨论杀人共犯,今日被施以火刑,以后可恢复太平。
    这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令他脑中一片空白。
    真是可怜,那裘家大少爷早死,媳妇儿不给他守身也就罢了,还光明正大给戴绿帽子。
    狐妖风流成性,变化成裘家大少爷,也只是为了如今相好要被烧死了,它哪敢出来呀。
    刑场上,县官往地上丢下一根小牌子,那草垛下的狱卒便走上前,弯下腰作势要将火把点燃。
    住手!
    一阵怪风吹过,将狱卒的火把熄灭,众人纷纷朝声源看去。
    来人一袭黑袍,冷面俊美,气质如谪仙。百姓不由得为他让开道路,看着他气定神闲地走上草垛台上。
    殷于野眸光闪烁,平日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此时却身着破旧脏兮兮的囚服,头发凌乱,垂着脑袋不知生死。
    身形一晃,他便出现在沈韶棠面前。
    小澈声音略微喑哑,殷于野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脸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见不速之客要为沈戈言松绑,众人俱惊,县官还未开口,那算命先生先提高了声量,道:大胆刁民,竟敢破坏行刑,给我拿下!
    然而殷于野恍若未闻,直到几十个官兵将他们包围,手持长矛大喝一声朝他们攻来。
    找死。殷于野抬起手,一道巨大的透明屏障便阻挡了他们前进,正要将灵气引爆,忽然看到官兵后面的一个少年。
    少年站在算命先生身旁,面庞隐隐现出神秘的图腾纹路,上半张脸变成了白毛狐脸。
    你杀了他们正好,我可以饱餐一顿。少年诡谲的笑了笑。
    传闻狐妖以人类精元为食,吃的越多修为越是高强。
    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朗朗乾坤之下,你一旦杀了凡人,天道雷劫可不会放过你。
    少年的声音独独传入他耳旁,但是那贪婪阴谋的心思早已出卖了他。
    他本是瑶山脚下修行千年的狐妖,六年前偶然经过此城,便察觉出一丝醇厚清绝的气息,可见其主人的境界深不可测。
    这般的气息很难让妖不动心,若是能吞下对方的元丹,那不得一夜飞升?陷害沈戈言是假,将其引出来是真。
    殷于野单手揽紧了怀里的人,皱起剑眉思索,但是沈韶棠面露痛苦,甚至身体开始战栗,仿佛在排斥自己。
    我好难受。沈韶棠没有清醒,倒像是在说梦话。
    殷于野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他手上慢慢收敛了灵气,反手往后一推,那些浮在半空中的官兵便猛然跌落在地。
    沈韶棠面部表情放松下来,连眉头也舒展了,乖乖的倚靠在自己怀里。
    想不到,竟是我害了你。殷于野垂眸看着他,微微叹息。
    沈戈言在遇到他之前,曾受扶渊点化,而自己却强行出现在这个人的生活里,坏了因果。他体内的魔气与之相冲,又日日共处,沈戈言自然病魔缠身。
    我们这是在哪里沈韶棠迷蒙地睁开眼睛,嗓音干哑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条燃烧着焰火的鞭子,穿过头顶的火球似的太阳,凶猛地甩下来。
    狐妖没有留恋打斗,很快便退居人群后。殷于野浑身的杀气几乎溢出来,可是始终没有下死手。
    殷于野带着沈韶棠后退,普通的凡间兵器伤不了他,但若是可以,他希望他们能冲自己来。
    渐渐地,明眼人都看出了他的弱点,纷纷攻向沈韶棠,却没有一次成功。
    直到两人抵到一根黑木牌,官兵才慢慢褪下,那县官高声喊道,两人俱是同伙,一并烧死。
    火焰烧起了台下一角,黑烟滚滚不散,将草垛烧成灰烬不用半刻钟。
    我之前总想再见你一次,说说话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韶棠脸上沾着脏灰,却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他们不是在刑场,而是在饭桌上闲谈。
    殷于野翕动着嘴唇,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你为何不问我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沈韶棠眼眸黯淡了些许,率先说道:回来了便好。
    抱歉。
    若是没有我,你不会遭遇这些磨难。殷于野低垂眼帘,默了许久才说道。
    闻言,沈韶棠手指攥着衣角,微微发颤。殷于野以为他会哭或者愤怒,可是忽然听他说道:
    要是重来一次,你会选择放手吗?
    见殷于野沉默不语,沈韶棠抽回了手,离开了他怀抱,坐起身。
    你也不会死,何必为我受这皮肉之苦,快些走吧沈韶棠牵起一抹笑容,眼里泛起晶莹的水光,你动作再快些,便会在人界找到下一个我。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但是,殷于野却格外沉默,乌漆漆的眸子凝视着他。
    这些话是与自己诀别,却无情到了极点,某种失而复得的情感猛烈向他袭来,心脏骤然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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