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陈酿小说久则征全文(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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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依然试图在说服她。
    这位教授对她真的很好,将她视为得意门生,对她颇为照顾。
    这一回,林昭穆被教授说服了。
    她决定参加去意大利的交流项目。
    什么休学,什么怀孕,都滚蛋吧。
    那才是她的人生啊。
    第85章 番外 一点点攒起的失望(3)
    林昭穆是一个人去的医院, 对于这个决定,她谁也没讲。
    没提前知会陆承则,因为知道他肯定不同意, 也没跟俞芷旋说, 即使知道她是支持自己的。
    林昭穆就这样一个人去了医院。
    事后她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勇气。她后来分析她这样做的原因,大概就是害怕自己跟别人倾诉的一瞬间就突然反悔,倒不如趁着决心大, 自个儿去把事情都解决掉。
    不是没有过不舍,也有那深深的歉疚,只是她还没到能够承担起一个生命的年纪,就容她自私一回。
    林昭穆向学校请了假, 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陆承则的住处,那里更适合卧床休息。
    自然,她能在去医院前不知会陆承则, 却不能从医院回来后还对他只字不提,这事儿总该让陆承则知道。
    林昭穆到陆承则住处时天色已经黑下来,陆承则不在,但家里并不是没人, 曲阿姨在那儿收拾打扫, 林昭穆到那儿时,曲阿姨正打算走。
    她见到林昭穆挺惊讶,昭穆过来了,哟我还以为你会在学校呢,都没准备晚餐。
    林昭穆摆摆手,没事,我叫外卖。
    那哪儿行?我这就去做, 冰箱里有食材,不用出去买,很快就能做好。
    林昭穆问:承则哥呢?
    他没跟我说今晚回来啊,我以为他还在外地,已经回平城了?
    没,我不知道。
    林昭穆以为陆承则已经出差回来了,看来是没有。
    她确实不知道他的行程,前几天那次电话里不欢而散后,两人谁也没联系谁。
    曲阿姨看出些许,问:吵架了?
    也不算吧,林昭穆说,这几天我也有事儿,就没跟他联系。
    曲阿姨想劝两句,却蓦地发觉林昭穆脸色苍白,唇上无一丝血色。
    刚才她正要离开,屋里的灯都关了,昏暗中也没注意,现在见林昭穆有气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灯光明亮,她苍白的脸色就变得无处循形。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曲阿姨关切地问,她知道林昭穆怀孕的事儿,语气里也透着点儿紧张。
    林昭穆闭着眼,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上,胳膊连抬一下都觉得累,大概从医院回来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轻轻地说:我去了医院,打了胎。
    林昭穆没有睁眼,但她能想像出曲阿姨的大惊失色。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听到曲阿姨的声音,这、这怎么陆先生同意了?不是老太爷还想请你去老宅吃饭呢,他高兴得不得了,这怎么突然就
    林昭穆依然闭着眼,我自作主张的,承则哥不知道。曲阿姨,让我睡会儿吧,好累。
    那、那行你先睡着,晚饭好了我叫你,这可很伤身体啊
    林昭穆把拖鞋蹬下,平躺在沙发上,胳膊抬起,压在眼上,挡住灯光,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里。
    曲阿姨没再打扰她,但也没有立即去厨房做饭。林昭穆听到她压低着声音打电话,她隐约能听到一些,猜出来应该是跟陆承则通话。
    该知道的人总归会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手术伤身,林昭穆好像真的没什么力气去应付。
    只是听着曲阿姨的小声私语,不知怎么的,林昭穆眼睛突然间涌上一阵酸涩。
    从医院出来时,她只有心里空落落的茫然,没哭,然后却在此刻,她听着曲阿姨小声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昭穆说她打了胎时,眼泪却是一阵阵地涌了出来。
    终究是她太自私了。
    衣袖湿了一大片,凉飕飕的,林昭穆也没管。
    她就这样躺着,没有半点睡意地躺着。
    直到曲阿姨做好了晚饭,过来叫她,她才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身。
    她的眼泪已经干掉,眼角周围有些涩,眼眶看上去也没那么红,几乎看不出来哭过。
    曲阿姨欲言又止,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林昭穆坐上餐桌,虽然时间紧,但曲阿姨依然做了丰盛的一桌菜,且有意想让林昭穆养身体,做的汤都是补的。
    只是林昭穆胃口不大,硬逼着自己吃了一些填肚子后,就放下了筷子。
    阿姨,我先去睡了。她说。
    她真的很累。
    嗯,好。曲阿姨应了声,顿了片刻后,又道,陆先生说他今晚回来。
    林昭穆轻轻哦了一声。
    原来他要连夜赶回来啊,可是她没力气等他,她想。
    曲阿姨紧接着又说:唉你也别等他,到家肯定要很晚了,你身子虚,得好好休息,早点去睡吧。
    嗯。
    林昭穆起身回房,曲阿姨还在外面收拾,只不过房间之间的隔音很好,曲阿姨的手脚也轻,房门一关,她就听不到外边的声响,曲阿姨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她依然没什么睡意,就呆呆地躺在床上,不过身体还是相当虚弱疲累,躺得久了,也就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里不知道时间,林昭穆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现实和恐怖元素结合,梦到了婴灵,她被追杀,一边哭着喊对不起一边跑。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亮着灯,陆承则坐在床边,穿着还是西装革履的,林昭穆看到了他冷硬的背影。
    她从梦里的悲伤与恐惧中出来,一下子清醒不少,从被窝里坐起来。
    陆承则听到动静,转过头,眸色冷得能掉出冰渣,不过说的话还是压抑住了怒气,睡吧,明早再说。
    林昭穆就开始掉起了眼泪。
    陆承则皱起眉,你主意大,自己做了决定,这会儿来哭什么?
    林昭穆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抹着脸,可惜眼泪越抹越多。
    陆承则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得一声,大门重重地阖上,房间隔音再好也挡不住这砸墙似的声音。
    回音颤动着心弦,最后只留下满屋子的压抑。
    林昭穆再见到陆承则,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她一直住在这儿养身子,曲阿姨在照顾她。只是这养得效果并不好,她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陆承则回来并没有提前跟她讲,就是在三天后的傍晚,突然就回来了,反倒是曲阿姨提前知道的,晚餐做了陆承则的份。
    家里的气氛还是很沉闷,林昭穆和陆承则几乎没有交流,直到陆承则用完晚餐之后,开口说:我们谈谈。
    曲阿姨很有眼色地回了保姆间,没打扰他们谈话。
    林昭穆放下筷子,和他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擅自做决定把孩子打了?陆承则问。
    林昭穆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什么这会儿想起来要问我了?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陆承则两道剑眉凝起,眸光夹杂着冰渣子扫过来,这是重点?
    怎么不是重点?曲阿姨还会每天问我身体舒不舒服呢。三天的时间,让她心绪平复下很多,吵起架来,口齿伶俐不少,也不再只一味地哭。
    知道伤身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陆承则语气并不好。
    林昭穆:原因多了去,因为我不想休学,因为我不想变成杜总女朋友那样,因为比起孩子我更想要我的未来。
    生下孩子就没有未来了吗?还有,你为什么总提杜成容的女朋友,你跟她有哪点相似之处?还是说你想跟她一样用孩子换奖金?
    有时候情绪上头,就容易口不择言,陆承则从来没过这样的疑虑,可当怒气涌上来,有些话就不经脑地脱口而出。
    林昭穆顿了两秒,才回嘴道:我跟她相似处不多,你倒是跟杜总像得很,区别只是他送现金,你送房子。
    林昭穆!陆承则一向叫她昭昭,连名带姓地叫人,可见是气极。
    林昭穆却不甘示弱,我说错了吗?他不肯结婚,你也不肯,他女朋友生了孩子也照样只是女朋友,你也一样。可我要脸,要自尊,我不想跟他女朋友那样,满月宴上全是别人的冷嘲热讽。
    所以,说到底,就因为我不婚,你就把孩子打了?连句商量都没有就私自把孩子打了?还觉得自己有理?陆承则声音是压抑着的,听得出来,他是怒极。
    似乎当人不怕失去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所畏惧,换作以前,陆承则这样的态度早就能让林昭穆偃旗息鼓。
    可现在却不是。
    林昭穆连目光都没有避开,跟他对视着,不然呢?难道你希望我跟你说不去民政局就别想要孩子?还是希望我说不给我打几千万就把孩子打了?
    一味地争吵往往争不出所以然来,这场对话也无法成为有效沟通。
    当晚陆承则没留在这儿,离开前,他说:林昭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究竟是个什么事儿,那是一个生命,并且他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就因为跟我闹脾气,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觉得自己占理吗?
    他到最后,都觉得她是在闹脾气。
    她彷徨徘徊这么久,艰难地做出这个决定,他却认为她在拿生命闹脾气。
    很久以后林昭穆想起这事儿,也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擅自做决定、不懂沟通、有些自私等等。
    只是当下,她却想不了那么多,就是在那么一瞬,全是心灰意冷。
    学校那边,林昭穆请了一周的假期,一周之后,她就回到寝室,继续上课。
    意大利的交流项目她已经应下了,还没跟陆承则讲,因为这次争吵之后的冷战持续地有些久,她都很久没有见到陆承则了。
    俞芷旋已经知道了林昭穆打胎的事儿,在宿舍里一直很照顾她,几天后,俞芷旋问起她跟陆承则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昭穆自己都说不上是什么情况,实话说:不知道。
    没分手吧?俞芷旋问。
    林昭穆想了想,自己都不太确定,应该还没有吧,就是吵架之后好几天没联系了,为什么这么问?
    俞芷旋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听到了一些传言。
    俞芷旋没说是什么传言,不过林昭穆自己在群里看到了,大家在说她拿孩子逼婚不成,被陆承则甩了。
    林昭穆突然想起来,有一种分手叫做很久不联系,她在想陆承则是不是也在用这种方式冷处理,可能她私自打胎真的拂了他逆鳞。
    想到这一点之后,她独处躲在床上抹了好一会儿的眼泪,然后在周末的时候,去了趟陆承则的住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到那儿时她并没碰到陆承则,但是碰到了曲阿姨,曲阿姨问她怎么要收拾东西,她含糊地说了句,学校里要用。
    曲阿姨大概也猜到她跟陆承则的关系正在土崩瓦解中,劝了两句,说:我在陆家工作那么多年了,陆先生什么样的人我也算了解,能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的,有的事儿吧,服个软,也就过去了。
    他大概不想见我吧。林昭穆说。
    哪能啊?昨天他还向我问起你,说打胎伤身,让我要好好照看你的身体。
    因为曲阿姨的这句话,林昭穆没再继续收拾行李,也没回学校。
    当晚,她不确定陆承则会不会回来,给他打了电话。
    算是先服了软。
    他们像是达成过一致似的,都没有再提孩子的事儿。
    林昭穆问他在哪,怎么还不回来。
    陆承则顿了两秒后说:刚出公司,在路上。
    和好了吗?
    似乎是的。
    真的和好了吗?
    好像也没有。
    裂痕一直都在,但两人都再没有提过。
    陆家那边的人没来找过林昭穆,曲阿姨之前提到的,陆老爷子想见她,也没了下文。
    大概因为陆承则在陆家有话语权,长辈找上门来指责她这样事儿,倒也没发生。
    去意大利的交流项目依然在,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林昭穆还没跟陆承则讲。
    可能觉得离项目开始还有段日子,不着急,也想找个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再跟他说。
    林昭穆有些担心他不同意,只要他不同意,想要搅黄她的交流机会,轻而易举。
    天气越来越冷。
    林昭穆的身子还是很虚,体重一直在下降,而今年她的畏冷更甚。
    曲阿姨会变着法儿地做补汤给她喝,但效果甚微。
    还有就是,林昭穆发现,关于她被陆承则甩了的谣言,一直都在。
    大概是因为那场争吵之后,陆承则就没再带她去圈子里的一些聚会。
    只要人不出现,这谣言就不会散。
    陆承则需要参加的那些宴席、酒会,从来不会少。所以他这段日子,不是没有参加,就是没带林昭穆一起。
    林昭穆猜测是不是有争吵时她提起杜成容女朋友的缘故,但她没问,也没提,甚至在想,等她出了国,他们的感情应该经受不住异地的考验。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参加这个交流项目?
    当发现她心底有如此顾虑的时候,林昭穆吓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为了自己的未来,把孩子都打了,却在这个时候,又打起退堂鼓来。
    她到底怎么了?
    这样下去不行。
    她想,她还是得先跟陆承则摊牌出国的事儿。
    所以在这个周末,林昭穆去陆承则的住处时,让曲阿姨回去休息,自己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等陆承则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回。
    她打电话去问,才听陆承则道:抱歉,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饭。
    林昭穆愣愣地啊了一声,听到他那儿的背景音嘈杂,又问:什么事儿啊?有应酬吗?
    陆承则说:是几个朋友聚会。
    哦,好吧。
    挂了电话后,林昭穆坐在那儿想,从前陆承则的朋友聚会,还是带上她的次数更多些,特别是在周末的时候,并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家里。
    她一个人吃着冰凉的菜,又吃不完,最后倒掉了一大半。
    不过那晚她并没有一个人躲着抹眼泪了。
    就算是在朋友圈看到周和泰发的动态,说在庆祝秦诗语恢复单身,她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她突然间明白,这么大的一条裂痕她修补不过来,也没了力气去修补,只能看着大裂痕边上又出现越来越多细碎的小裂痕。
    然后就觉得,没劲透了。
    当晚陆承则回来时,她就提了分手。
    她说了很多,失望,无力,以及他们之间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免不了会提到秦诗语,用很平淡的语气。
    陆承则却依然觉得她在闹脾气,喝过酒微醺的他甚至连听她讲她的感受的耐心都没有,还因为她牵扯到秦诗语而不高兴,说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跟秦诗语没关系,别拿她作筏子。
    林昭穆看了他良久,还是红了眼眶,只不过没有眼泪了,也没有再辩驳争吵的力气,轻轻说了句,行吧。
    行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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