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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复杂,最终触及我漫不经心的态度时。
纲吉君和我相握的手微微一紧,“花言……”
“等一下。”我打住了纲吉君的话语,“我对我目前的人生没有多少怨言哦,只能算是吃了未成熟的亏,后面我的处理方法已经很好了,生活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有了官方组织的庇佑,对我来说安全性更大。”
我可以明白纲吉君对我的担心,甚至不怀疑纲吉君会不会在想如果当时在我的身边会不会能改变我现在的处境之类的想法。他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并不值得担忧哦?
尽管我的确觉得当时摆放在我人生道路前的选择少得可怜,但这未必不是一个让我有光明前途的可能性。
“比起我,纲吉君会成为黑手党教父的经历才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惊奇吧。”
何况纲吉君才是真正值得让人担心的那一方吧,我好歹也是官方人物,纲吉君是直接从日常之中扯进了黑暗世界里面。不过从纲吉君刚刚全程忍不住露出些许笑容,讲述他和伙伴们之间的故事,可能对于纲吉君来说,也并不是完全坏事?
我长叹一口气,“我们两个都不容易啊。”
无论是初中的我、还是纲吉君,当时是完全没有想过长大以后会变成这样的人物。
“我以前……还以为我长大后会变成社会上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不过现在嘛……”纲吉君苦哈哈地笑了出来,后面没有说出的话语,在我的眼里面都自动补充上了。
纲吉君正想调整一下身姿,引起了我和他两个人相连的手铐咣当作响,他脸上刚刚还残存的煽情,慢慢消失了。
他目光触及到了手铐,慢吞吞地向我询问道:“花言,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手铐你打算什么时候打开……?”
我没有动弹的意思,用一种无辜的眼神复述我之前说过的话:“我好像没有说摊牌以后就解开手铐哦?原话是消气以后再解开手铐吧。”
虽然我能够理解纲吉君为了改变逆境做出的选择。
感情上不能够第一时间接受丈夫差点死掉的事情,这是两码子事,并不能相提并论。
只是铐一下怎么了,没有把纲吉君强行塞到了掌中花里面已经是我最后残存的理智了!我觉得我的应激反应已经被我压到最低了,光是联想到纲吉君和我彻底捆绑到一块,我心中的不安才能降低下来。
我真的很想偷走纲吉君。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不管什么守护者还是港口黑手党,不顾一切直接偷走纲吉君……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能任由我在大脑内随意畅想一会儿了。
“欸?纲吉君很想解开手铐吗?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消气耶。”
“还是说——你要自己从我的身上找到手铐钥匙呢?”
“钥匙在你的身上吗?”
纲吉君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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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方的黑手党教父、和白方的高层人物。
这到底是什么样复杂的关系啊……
就算是沢田纲吉在之前都是想破头都没想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居然那么复杂。
栗山花言稍微拉长了声音:“谁知道……?应该是在我的身上吧。”
栗山花言躺在了沢田纲吉的身旁,雪白的头发仿佛像是天上的银河倾斜铺落在床单上,她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与往日温婉的装扮不同,一身黑色的西装将平时完全没看过的英姿飒爽一面带了出来。在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栗山花言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她超乎寻常的凌厉气势,像是拨云见雾,总算毫不遮掩出现在了沢田纲吉的眼中。
沢田纲吉的目光在栗山花言的身上逐一扫视,栗山花言今天穿的是西装,西装也就只有外套和裤子两侧有袋子,如果真的要动手找并不困难,稍微一模就摸出来了。
可是。
他略微有一些无奈:“花言……!”
“嗯?”
栗山花言言笑晏晏。
“你要动手找吗?只有一只手稍微有些难找吧,不过换一个方向想,我和你现在能拉开不了多少距离,我躲不了多远喔?”
又开始了。
栗山花言惯用的伎俩。
总是用尽办法将人逼迫到角落,又总是自信满满,好像完全胜券在握的样子。
事实上就是如此吧。
哪怕栗山花言身上可以藏身的地点一目了然,可是她持有的空间足以让她将钥匙丢进去,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钥匙在哪里。
栗山花言看穿了沢田纲吉在想什么,她相当友善地提醒道:“我的异能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方便,它也有弱点的。我现在的空间,如果丢进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东西进去,就会彻底消失。也就是说,我要是把钥匙放进去,全世界的钥匙很大概率都会全部消失。”
“……!”
房间里面很安静,沢田纲吉仅仅只能听到耳边传来了窗户外海浪扑打船体的轻微响声,再多的……几乎也接近于无。
作为彭格列首领的房间,哪怕只是临时的一个落脚点,无论是隔音还是摆设,所有的一切都是船上的顶级。哪怕有人试图从外面偷听,也难于登天。
如果现在关上了窗户,恐怕连海浪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仅仅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呼吸声,落在往日正常无比的灯光,此时都带着暧昧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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