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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程要远的多。登宵微微眯著眼睛,看准烈日之下,那根细细旗杆,咬碎钢牙,拉弓如月,几缕细细的血丝从他被弓弦割伤的手指留下,登宵似乎对那疼痛浑然不绝,大喝一声射出,只见那银箭破空有声,呼啸而去,顷刻,那辽国帅旗就逶迤跌落在地上。
战场为这个惊人的变故微微一静,登宵运足内力,大声喝道:“辽国统帅已死!得副将头颅者赏银千两!官升五品!!”这一声厉喝,清晰的传到每个士兵而立,大梁军士皆精神一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国恨家仇,皆奋勇向前,将生死置於度外。而辽国军士听了,战场之上,难辨真假,见帅旗已倒,都萌生退意。
至此,战场形势生生逆转,数万兵士喊声整天,硬生生将辽军部队撕开一层缺口,眼看著胜利在望。
可偏偏此时,青州失守,从後面赶来的叛军从青州西城门进,至东城门出,离登宵他们不过是数百米之远。
登宵心中苦闷,昨夜未休憩奔波一夜,此时苦战劳神,加上极怒攻心,几乎要一口鲜血喷出。
就在这里,变故又起。叛军前,与那叛国的高官并驾齐驱的副将,掏出腰中弯刀,将那高官的头颅一刀砍下,提在手中,高喝道:“有血性的大梁男儿!与我一同前去!助将军杀敌报国!!!”
那叛军部队中似乎也多是爱国之人,只苦於那高官淫威,此时听那副将一声怒喊,十有七八都拍马向前,与登宵手下数万士卒一同抗敌。登宵胸中大石落地,只觉得四肢无力,见形势已定,辽军退败,拍马回走。在离那副将十米处一个抱拳,说:“多谢兄台此举。敢问兄台高姓大名,登宵回朝之後,为国为民,都定当相荐,高官厚禄以请,万忘不了恩德。”
那副将似乎顿了一会,然後痴痴笑了起来。“你要怎麽推荐我?我的官……可再也升不上去了呢。”
登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大震,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人。见得那人将遮得低低的头盔取了下来,再撕去了满腮须髯伪装,露出一张俊美难言的脸。
登宵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喃喃:“你……你……一国之君……怎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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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笑著。“我放不下心来。”连城说。
他骑著马儿,往登宵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近得可以清楚的看到登宵一身血污的狼狈模样。连城说:“三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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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後,辽军退兵一舍,登宵也并不一味紧逼,只是下令整理清点伤亡人数,上报朝廷,此外修养兵力,以备兵戈再起。
连城自那日後便留在军中,大梁五品官员方可面圣,遂军中副将无一曾仰天颜。加上他那日立下军功,军中诸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连城这几日便一直粘在登宵左右,居食同起,睡卧同榻。除了奇怪他跟的紧了,登宵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数日之後,辽军派遣使节送来降书,此战後,辽军元气大伤,军队供给本就大损国力,何况十万大军只馀十中之一二,投降谈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那降书写道:臣本蘼尔小国,地处蛮荒之地,得仰天颜於南岳,苟全性命於现在,不俯首于谢仁主之恩,却妄思华盖于王土,金顶於城都,终成螳臂挡车,蚍蜉撼树之可笑之举。臣惭愧非常,此时幡然省悟,愿执羽扇鞋履,负荆棘刺木,勤勤恳恳,乞仁主之恕。臣有幼女名琳琅,刚至及簪之年,愿献於天朝,结为姻缘,成两国千年之好,愿太平永世。”
连城看了那书,虽言辞之间极尽谦卑,但显然存了心思。送女和亲,一可免庞大的战争赔款。二可得数十年的休养生息的太平光景,三能潜伏于大梁,亦是难防之事。想到此处,连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想和亲?”
使节一鞠至地。“吾王原本打算将公主献给大梁之王。可公主毕竟是掌上明珠,心头牵念。又以天人之姿闻名於我大辽。若是嫁入後宫,难免空居独守,争宠夺爱,都非公主所长。况且我国向来便是与唯一之配偶厮守终生,实在不愿公主受三千嫔妃共事一主的委屈。所以……所以愿意退而求其次。愿嫁与骠骑将军为正妻。”
“嫁给我?”登宵讶异,忍不住回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连城,见他面色铁青,显是不乐,於是续道:“公主既是天人之资,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无缘与公主共续鸳盟。”
那使节微微抬了头,两人这才发现这使节眉目中自有一股清逸之气,使节笑道:“这个不劳将军费心了。公主自幼思慕将军神武非常,英雄盖世呢。”
“若是不允呢?”
“若是不允,我国虽然力有不济,又岂是任人欺凌的?自当倾一国之力,不惜灭国之祸,也要与大梁再拼死活!”
两人见那使节傲然回答,心中凛然。登宵沉默了一会,伸手在降书上牵了字。那使节见他应允,微微一笑。“请将军在此等候数日,公主的鸾驾已在路上。”那使节说完,躬身退去。
登宵见连城默然不语,心中微微一痛,“怎麽,有什麽奇怪的?”登宵苦笑著说:“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情,你不也经常做吗?”
连城沉默了一会,缓缓抬起头,“他若要打,我们便陪著他打。倾全国之力又如何,我不愿意见你娶妻生子。”
登宵苦笑道:“你什麽时候也这麽不理智了,打仗哪里是好玩的事情,若无战争,则何愁无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连城有些焦急的握著登宵的手,登宵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连城说:“不!我很理智。我从来没有这麽理智过。早是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出来……”
登宵听到这话,心中一痛,用力的将连城的手甩开,大声道:“是!我本来就应该被你关在那院里,我本来就应该不见天日,我发什麽疯要帮你拼死拼活,打仗杀敌,我本来就是该被你……”说到这里,淡忘的仇恨涌上心间,登宵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连城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登宵毫不留情的打断他。“那是什麽意思?你还嫌对我不够狠吗?你还能有什麽意思!我也是的……早就该知道你……你根本就不会变……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货色!”登宵极怒之下,口不择言,狠捏著连城的肩胛骨,看著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弟弟,连声骂道。
连城静静的看了一会,对肩膀上的疼痛恍若未觉,良久,连城轻轻的说了一句。“三哥,我只是喜欢你。”
连城看著登宵,慢慢的握住登宵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把登宵的手轻轻的扯下来。登宵浑身僵硬著,脑袋几乎不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