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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边的远房亲戚和保姆一起照顾。再后来,他干脆不再闯荡了,回到家里专心练琴和陪伴妹妹。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音乐界是一个讲辈分的地方,不像现在的娱乐圈,红了就有份,但是高咏夏就是这样闯出了一片天地。
他一向不动声色,但是看人很准。现在,他看着那个人,有那么一会儿视线移不开去。其实音乐界又是一个讲品味的地方,从衣着到气质全部都要符合一个艺术家的形象,你别看许多音乐家平时一副散漫邋遢的样子,但是一到舞台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丝不苟,严肃认真,因为音乐就是这样的,你是一个演奏者,并非创造者,你地一个音符不差地演奏出来,演奏出创造者的精髓来。
而这个人,他就是看不出来。看人看外表,他的衣服看起来很平价,好像就是一个中产阶级,但是他的身上却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和大多数庸庸碌碌的人不一样,又没有那种上流社会的人该有的散漫和傲慢,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却又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危险动物。他把自己的气息隐匿起来,但是在费澜看来,他却像一把锐利的刀,随时准备出鞘一样。他看起来虚弱地不停咳嗽,但是整个人却仿佛有一股精气支撑着一样,那种示弱般的外表就像是假象。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人,让费澜的视线离不开,这样的人无疑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派对上。
但是自己转念一想,这个人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那么费心猜人家干嘛,他正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却在半空中跟那个人的视线碰触了一下。
和之前问路的时候不一样,那种眼神透着森冷的寒气,就像一把纤薄却锋利的刀刃,就这么递了过来,让费澜下意识地规避开去。
真可怕,费澜想,他一辈子里,不,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明明表面上那么虚弱,但是眼睛又黑的像看不见的深渊,光是刚才那样的眼神,就能把人给吓住。
不过对方察觉到是刚才问路的那少年,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眼睛里淡的一片模糊。
“看什么呢?”
把他注意力拉回来的是雷修,对方愉快的声音也感染了他。费澜回过神,示意雷修看那边:“那个人……怪怪的。”
“哪呢?”雷修扫了一眼,没觉得哪怪,现在他的心情无比雀跃,估计一伙强盗入室打劫他也会看成那是来参加派对的。
费澜重新看向那边,那个黑衣长发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看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了,就好像那个人的存在就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刚打算放弃的时候,却看到那人的背影正到了门口,看起来像是要离开。
“那儿!”费澜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人那么在意,也许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危险气息,也许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回雷修总算看到了,他接上费澜的话:“那不是我哥吗?”
费澜惊讶地看着他。
高咏夏刚跟雷修接触那会儿,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家的情况,就像雷修也没有对他们家为什么只有兄妹两人提出过质疑,他们都是相当尊重对方的人,但是高咏凉不是。老实说,他们家属于双亲早亡的不幸家庭,早年到处“流浪”,稍微懂事一点就一个人跟着亲戚住乡下,不过时隔多年,高咏凉却是这样悲戚的土地上长出来的天真善良的花朵。雷修家里的事没让他们兄妹知道,他们家的事却让高咏凉给全抖落出来,连现金存折藏哪了,都让雷修给知道了。
本身高咏夏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把人家查清楚的性格,加上他早年经历复杂,所以雷修缄默不提,他也就不问了。
这会儿,忽然对方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那人就是他哥。
他没有反应过来:“你哥?你有哥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雷修被称为雷家的二公子,自然就是上面还有兄长了,有哥哥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现在是费澜,从费家的角度来看雷家,雷家是个当地很神秘又很强大的家族,他们家历史悠久,跟他们一比,费家的“土豪”本质一览无余。
不仅费家,连别的几大家族都是如此,对雷家的内部知之甚少,雷家的当家更是高深莫测,反正费樾辛热情地申请了几次会晤都没有成功,回到家里一脸“老娘下次见到你,非撕了你不可”的气势汹汹的架势。能一手经营起这样一个雷家,其中滋味,外人不足道也,手段,权势,威信全部都缺一不可。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家主。
听说雷家一干众亲戚,上到雷若轻,下到保安门卫没有一个好惹的,费澜想,这么年轻就把家给挑起来了真不容易。可能在别人眼里,是个富二代,但是雷家的富二代不是好当的。要不然,雷修这样小的孩子,也不会一个人漂泊在那么陌生的国家。
那一刻,费澜想了很多,雷家的情况外人都摸不清,看雷修的样子,估计也还没把自己家摸清楚呢。
“他是来找你的吗?”费澜拉了拉他袖子,“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雷修皱皱眉头,一脸不情愿,最后看到他哥的身影消失了,才松了一口气,对费澜咧嘴一笑:“他走了。”谁知道他来干嘛了。
“你这孩子,”费澜一皱眉,伸手想去揉揉雷修的头发。
可是手伸到一半,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了。
雷修早就长得比他高了,不再是那个十多岁的孩子,任由他揉揉头发,而且现在的情况,他不但比他年长,还是他老师,周围一大批人虽然玩闹着,但是真有这样的动作,恐怕会让这些人都往这边集中注意力了。
于是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手缩回来。
却没想到,对方倒是像占便宜一样的,像他当年一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雷修这一动作做的流畅无比,连揉带缩手,一气呵成,连费澜想要挡一下都给忘记了。
一向淡定的费澜眼神古怪地看着雷修,之后又将视线移开了,心想这货才跟自己刚相认没多久,就开始占便宜了。
雷修看到费澜的视线转开,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高咏夏还是高咏夏,一点都没有变。他总是尽量为对方着想,连尴尬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虽然外貌改变了,但他还是他。他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