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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然后会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很喜欢吃哥哥当年买的那些东西,额角的疤被头发遮住是淡淡的肉痕,可以摸得到手指感觉得到头感觉不到心可以感觉得到。他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口腔中羊肉的余味显得苍白而索然无味。
南骆却似乎已经吃完了,站起来的时候椅子在地面上发出了摩擦的声音。把吃完的饭菜一番收拾,消失在厨房里面。过了一会又出来,手上拿着白色的抹布。大大的手按在软棉抹布上面来回擦着,指端透明的白色皮肤下充混着红色的存在。桌子就一点一点干净了,抹布上原来飘散的雾状热气也渐渐消失了。然后哥哥直了直身子,抹布搭在手上又往厨房去。
于是哥哥今天的任务就又算完成了吧。
哥哥进去厨房的时候就会听到厨房开水洗抹布的声音。
然后屐着拖鞋离开厨房上楼,到了楼上拿了衣物进去浴室。
关上浴室。
水声。
水声停止。
衣服穸挲一阵,门打开。
再回到卧室,过一会卧室的门会被打开,然后又会屐着拖鞋下楼出现在客厅,只是已经穿好了西装。
如果看见客厅里那个吃好了饭却还坐在那里的人,就会轻轻说一声“我走了”。
然后转身。
从鞋柜里面拿出鞋子,弯腰穿好。
起身时候必然拍拍西装。
打开门会有风吹入。
啪咚。
厚重的门就又关上。
留他一人。
这样的过程啊,他都会背了。
这样的无视,却变得不能容忍!
他不要!
“东条巷美人!”
那个向厨房走去的背影一下子震住了。
然后回过头来,那样的脸孔上又是愕然又是吃惊。
这样的表情,熟悉的直视,又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最终他还是看向他了。
他又怎么可能害怕这样的视线,这样又熟悉又真实的哥哥。所以他迎上他的眼睛,心中坦荡而温柔。
这么多年还是不会变的,少年的身体怎样长大,那双微微上吊的眼睛,双眼皮很深。轻轻地,睫毛扫了下来,那个人就笑了。
“很久没人这样叫了呢。”
哥哥苦笑着说。
哥哥啊,只有苦笑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感情对他。
知道那是真,所以他也笑了。
多希望一笑泯恩仇,自古以来。
南骆那晚啊
还是没住家里。
周五时候照例回家了一趟,到家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其实父亲在他的年纪应该是很不俗的了,然而这么多年下来都一个人带两个着孩子,自从兄弟二人住校生涯的开始,他就一个人守着冷清的家了。其实原本不必,很想说爸啊再找一个吧,但这话谁来讲,有人没立场讲有人没那个闲情讲!唯一能做的就是周五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父亲在饭桌上调侃了几句说阿存给哥哥养胖了呀,兄弟两人也只是笑笑不答话,仿佛昨天晚饭的尴尬完全没有发生。
周六曲翔打工要早退,于是硬被拖着一起走了。
绝对不想跟购物狂人曲翔一起逛街,所以立刻有防备地说啊,要午觉了。曲翔虽是刁蛮却不霸道,似乎是知道对南存睡觉最大所以也没有非要勉强他一起去。回到家中其实并不是很困的,但是对通情达理的曲翔撒了谎,想着如果不睡实在有点对不起那样的曲翔,所以下午2点的时候就又上了床,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嗒嗒嗒嗒嗒……”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有人坐在桌子前。
想是看错了吧,于是又闭上眼睛。
可是还能听见电脑的运行声。
再睁开眼睛,果然是有人坐在电脑前面。
从下方看仰视的头,镜片反射出电脑屏幕的色彩。手上一会不停地嗒嗒
嗒敲着键盘。
“……哥哥?”他揉了揉眼睛。
“恩,是。”南骆轻轻看了他一眼,仍然继续工作。
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南骆又开了口:“先到这里……醒了么,起来吃饭吧。”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也早就清醒了,只是半天在床上没起来。这会穿了衣服走到客厅,闻见了饭香。其实从中午就没有吃了,这会儿闻见最喜欢的虾仁的味道只觉得感动。
等他坐下来的时候南骆已经把菜都端上来了,饭也盛好了。感激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仁送入口中,圆圆滚滚晶莹剔透,鲜美的味道一下子刺激了淡然的消化器官。哥哥的手艺真的很棒啊,将来温柔的妻子的烹饪技术要能有这么好就好了。
陶醉地品尝着虾仁的时候似乎感受到视线,抬起头来却见哥哥仍然低头吃着饭。
“……今天开始的话,因为资料全在家里的机子上面,所以我会要住在家里。”吃了一会的时候,哥哥突然开了口。
“啊……那我睡沙发就好了。”也不算太迟钝吧,听到哥哥这么说直接反应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不料哥哥却摇了摇头,“这几天的有一些东西要赶着弄好,应该没有几个小时能睡的。如果你不嫌电脑吵的话这几天还是你睡床吧,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就可以了。”
吵倒不会很吵。
“不会麻烦吗?”所以还是能睡在床上好一点吧。
“不会。”哥哥说着,摇了摇头。
很少听哥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听关于哥哥工作的事情。
“会很辛苦吗?”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哥哥半天才开口说,还好吧。
要说哪里不一样了呢,同样慢节奏的对话简单的言语,是觉得空气中那种拔箭弩张的紧张感消失了吧。
晚饭过后哥哥收了东西就进房间工作了,他一个人在楼下客厅里面看碟子。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在里面,看的是恐怖片。不过这种东西对有点迟钝的他来说后知后觉反而大大降低了可怕程度。房子中的灯已经全部关掉,电视蓝阴阴地闪着光。
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终于明白某个情节时候的惊耸感觉也被二楼有人的充实与幸福感冲淡。
半夜的时候想上厕所,挣扎了一会爬坐起来,看见电脑还开着。电脑前那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上厕所的时候想这怎么办好,秋风从透气窗吹进来,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赶紧跑了回屋,一进屋,卧室那种似有似无的暖意立刻让战抖的身体平静不少。
而那个在电脑前睡得沉的男人,怎么办好。
走过去看了一下,七七八八开了一大堆窗口,竟然还有一个窗口在养宠物。不过大略看上去重要的窗口的东西都保存过了,几个孤立的文件大得惊人。底下的数字显示已经3点40了,手边的咖啡也只残留一小口。 “哥哥……哥哥。”摇了摇那个人,“到床上睡吧。”
摇了半天那个人才半睁着朦胧的睡眼,乜乜地说:“哦……”然后摇摇晃晃地起来,重心不稳地往床上一倒。
这样,根本连鞋都没脱。
叹了一口气,他只有走过去弯下身来,把哥哥的拖鞋给脱掉。幸好哥哥晚上洗澡的时候已经换过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