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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门派的,护符,给他作信物——”
奚梓洲看过去,只见何仲杨的脸朝着地面,看不出来他脸色是否有变化。
“什么护符?”
“一块……桃木,护符,上面,有一朵菊花的……图案……你们搜他,身上,或者,房间,一定,能——”
李顺年吩咐身后一声,立刻有一队人马往几个主帅住的营房小跑过去。
何仲杨沉着脸走出来,叫住他们:“都站住,别去了。”那些人站住,何仲杨在怀里掏了掏,一个小木块“啪”地掉在了小泉太郎的鼻子跟前。众人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小泉太郎闷哼一声,就没了声息。
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在他的咽喉上。血流淌开去,又从木板的缝隙间滴落在地。那嘀嗒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清晰。
何仲杨掏出块帕子擦擦手,站到奚梓洲对面:“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诉大家,我是要杀你的幕后指使人么——为什么不干脆点说出来?这样惺惺作态,好令人恶心!” 说着忽然闪电一般抓住了奚梓洲的手,拉起来放到光亮处——众人只见他的指缝间原来夹了一根细细的针。“你果然有一手严刑逼供的好本事!那人刚才说的话,怎么可能是你随口就问出来的?”
奚梓洲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哦?”何仲杨把他的手狠狠甩开:“好,好,好——我告诉你——”他说着又转向了场中的士兵们,“我告诉你们,要杀他——宁王——的人是我!不单是这一次,还有上一次——在天牢里要杀你的人,也是我派去的!我听说皇帝找你了,猜测他大概是要放你出来了,生怕你这贱人坏了我安宁军的士气,索性就叫人去杀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我爹和几位将军全不知情,我既然有胆子做我就有胆子认!不像有些人,明明被些肮脏不堪穷凶极恶的男人操过多少次,还要扮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糊弄人!”
这下除了奚梓洲,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李顺年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提了刀就要上前。韩谦死命抓住了他:“别动!小王爷自有分寸!”
奚梓洲果然朝这边看了一眼,用眼神暗示他们不要出声。随即对何仲杨笑说:“何仲杨……柯钟扬……果然是你!可惜你认罪认得太快,倒把我之前搜集证据的工夫都白费了。”何仲杨又转回身面向他,仍旧抓着那有伤风化的问题不放:“你别以为你带着婆娘出来走两圈大家就会相信你清白无辜了——骗骗那些无知妇孺就算了,你当你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聋子瞎子么?我就是想杀你怎么了?我问你,你今天大张旗鼓地来了,你想凭什么接掌安宁的帅印?你懂行军打仗么?你懂兵法么?你懂布阵么?你懂骑射么?我看你连弓都拉不动吧?!你除了花点小钱收买人心还能干什么?你这么个小白脸来带领安宁军,我第一个不服!你要是有种就杀我一个好了,别扯上别的人!”说着两眼望向何太行,何太行原本已经握着两拳要走过来,给他一看又退了半步。
如果所有的罪名都能让何仲杨担上……也许可以保住更多的人。
瞬息间,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杀掉奚梓洲、嫁祸皇帝、自己再以老宁王留下的遗言为借口起事争夺天下,这是他自己的主意,何仲杨不过是个跑腿的。现在何仲杨主动出头担了罪名,到底是冤枉了。
可是奚梓洲最先查到的偏偏是他,要牺牲,也只能牺牲他。
何太行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登基称帝。现在是要名正言顺地脱罪、日后再另外想办法夺权争雄;还是马上就反了奚梓洲、保住儿子、把李顺年一部围剿干净直接起事,这中间的抉择,足够他犹豫个三年五载。
他的犹豫已经落入何仲杨眼里。
何仲杨冷冷一笑,忽然一脚勾起刺死小泉太郎的那把匕首拿在手里,直对着自己颈下:“奚和洲!我杀不了你,甘愿抵命,你可别再牵连旁的无辜的人!父亲,孩儿不孝!”说着用力刺了下去。
力挽狂澜(五)
何太行大呼一声:“仲杨!”飞扑过去,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何仲杨手里的匕首“当”地落在他脚边,再看何仲杨,居然已经被一个年轻人制住了,两手背在身后被抓得动弹不得。何太行松一口气走去,儿子那张胀红的脸在眼前渐渐清晰了,脚步却虚浮起来。
“仲杨……”
那年轻人在何仲杨颈上一掌击落,何仲杨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何太行却知道,他那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想想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犹豫了那么久,何仲杨也许不会这样急着去死。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儿子就要血溅当场。
何太行突然很后悔。他对着奚梓洲跪下了。
“王爷……属下……属下有话要说。”
奚梓洲微笑着扶他起来:“本王,也有话要说。还是让本王先说吧。”奚梓洲扶何太行回他的座位上坐下,站到前台去,深吸一口气说:“本王自知无才无能,不能担起率领安宁军之大任——其实本王此来,并非为了来执掌安宁军的兵权,而是——”手指一勾,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金链子拴着的玉印来,“想从诸位将军当中择一德才兼备者,把这安宁军的印信传给他。”
所有在场的将士又骚动起来。何太行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奚梓洲。
但是转念一想,奚梓洲说要择德才兼备者而不说要传给自己,那必定是想传给李顺年了。李顺年一旦坐上大帅的位子,他这副帅恐怕要一辈子当下去了。
他怎么想都不甘心。
奚梓洲回头,“我要是能早些说清楚就好了,也可以省去了某些人的麻烦。今晚既然大家都在,咱们索性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把事情办了吧。交了这帅印,我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何太行再一怔。看看下面自家的亲兵,似乎都喝得有些多了,脸上一片茫然,全然没有了军人应该有的警觉。
——原来请全军喝酒,还有这么个意思。不知道士兵们都醉成什么样了?
打……实在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何况奚梓洲是不是真心要让位,还难说得很。
何太行亲自倒了一碗酒走到奚梓洲跟前,两手捧上。
“王爷年少有为,又何必自谦?王爷您既是老王爷仅存的嫡子,当这安宁大帅,再合适不过了!只要有王爷您在一天,我何太行便追随您一天!”
奚梓洲摇头。
“晚了。可惜晚了。如果你早几天说这话给我听,我也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