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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咫尺,却若天涯。
此时薛其正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他再停滞不前,徐冉将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而若他踏步向前,势必将粉碎徐冉现在拥有的平静和从容。
他没那么坏,没那么想伤害,不过怎么办呢,谁能将他内心那隐秘而躁狂的一颗心安抚?谁能将他身体里那奔腾而炽烈的血液冷却?谁能将他精神那痛苦而翻滚的灵魂拯救?
他知道是自己不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徐冉只是一个起因,一个故事的开端,而他完全可以悬崖勒马的,可是因为人的贪心,得寸进尺,好容易才学会思念,想念,学会感知一个人哪怕那人给的都是冷漠和无视,至少,有个人真实存在着,哪怕相思入骨,也好过未曾相思吧。
“院长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徐冉朝他疏离地点点头,态度稍稍有点冷淡,却没以往的冷漠。刚刚好的礼貌,不显得他卑屈,也不张扬和骄傲的模样时时都提醒薛大院长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
“我有事,你等等。”一伸手,抓住了徐冉已然背对他的肩,终于,压抑在他心头快要爆炸的几句话如井喷一样喷薄而出,也不落忍的目睹徐冉刹那间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瞬间连手指尖都变得毫无血色,揪然看着那猛然蹲下身,将一张黯然黯淡的美丽脸庞蜷在膝盖里的徐冉,心里在说,“对不起,徐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伤害你,绝对是最后一次了。相信我。从此,我会对你好,好到代替那个人,好到你有一天彻头彻尾忘记那个人,好到某一天你会亲口承认,你放弃的,只是你必须放弃的,就像患者身上的癌瘤一样,只有割掉它,你才能活得更好。知道吗?”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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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觉得自己的脑袋几欲炸裂。身体沉得无时无刻都像坠落到地底层去。
薛其正早就料想到徐冉会有如此反应,于是迅速伸手扶住模样看起来虚弱不堪的徐冉,不落忍地,温柔问,“送你,回家?”
徐冉坚决摇摇头。转身,摇摇摆摆地走。薛其正远远地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的随着踉踉跄跄的徐冉。
早知道会如此,所以一直都在权衡利弊。但真走到今天的田地薛其正反倒平静起来。
打碎一个世界是很艰难,但至少他有重建一个新世界的魄力和雄心万丈,徐冉,请给我机会!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仅仅让我可以窥到一丝丝外面世界的光亮就可以满足我卑微的心,好吗?
徐冉漫无目的地走。
脑子里空旷如也。什么也不想追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余江中。他甚至连这个人名之外的任何事都想不起来。
空白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隐隐约约想起和那人有关的一些事来。
十几岁时候他就开始失眠,因为缺少睡眠且自暴自弃,他每晚都习惯大把大把喝药。余江中发现以后总是没收那些药物。他为了那些镇静神经药物和某人无理取闹时候,院长都会伏低屈就地说,“宝宝,这么吃下去,迟早让你给吃出个痴傻症出来!”
记得他当时只是嬉笑着满不在乎说,“痴傻就痴傻,你养我!”
院长忽地眼圈居然红了。丢了他出去,躲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他再如何恃宠而骄,骨子也毕竟是个自卑又神经不那么大条的孩子,以为触痛了院长什么,想补救却不知如何补救。最后还是落寞的一个人睡了,睡了半途被细微的窸窸窣窣声音给弄醒,勉强睁开双眼,听见某人低低声音趴在耳边说,“养你,我当然乐意,只是怕那时我不在了,你叫我如何走的安心?”
从那之后的徐冉才有了要好好活着的念想。
从那之后的他才知道,一个人一旦这世界有个人就连死也放不下他,那么他活在这世界上总算没白来一遭。
既然生命中有了这个人的存在他凭什么要活得不像个人样?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看上去目标特别简单可到了眼下他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最难的就是这几个字眼----好好活下去。
为了这五个毫不出奇的字,他得努力工作,养家糊口,精神富足,身体健康,要爱人,努力得到被爱,活在当下,大踏步向前的同时还要忘记糟糕的过去。他都如此的努力活着了,目标如此简单,就是想和相爱的人厮守一起,能厮守多久就厮守多久,就这么点卑微的念想,为什么特么的
就这么难呢。
可能伤害了太多人,所以老天给他的报应吧。徐冉知道自己无话可说,就是身体某个地方很痛,很痛,伸手压过去,才发觉传导痛知觉的地方是心脏。
路要如何走下去自己才能不这么眼前一片漆黑呢?谁能告诉我?
我该如何做才不让自己感到如此彻骨的寒冷呢?谁能告诉我吗?
余江中抬起手看看腕表,晚上十一点零二分。要等的人还没回。他顺势把手放在嘴唇边,哈了口气,觉得暖和了点。
好像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腿和手都变得木木的僵直,可眼睛却异乎寻常的清亮,于是乎即使抓住了徐冉一小片衣角从地平线那端出现的第一瞬间,余江中嘴角不自禁的开始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那颗安放在胸膛的心脏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跳的如此紊乱和急迫?为什么这么大把年纪还是会这么远远的对住那个瘦弱的身影傻痴痴地笑,为什么每每远远的感受到他,仅仅是远远的距离就觉得眼角润湿,心里安乐?
你在,我就心安。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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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立定,手斜插在灰色长风衣的兜里,嘴角上弯个弧度笑。
他很少笑,但真要笑起来会有种溺死人的温柔;他很少和人亲近,可若是信赖一个人当然也已经渐渐学会着放肆微笑。
想想,收了收笑。心还是抽抽的疼,皱皱眉,瞬间舒展开,不成啊,怎么着也该把最好的留给院长,哪怕某一天自己不在了。
院长也立定,晕黄的路灯下脚尖点地,气定神闲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