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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好久,才抑制不住地发出咯咯笑声。打了一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去。
“我这回是认真的。”钟凡心回了过来。
“嗯。”徐冉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钟凡心才轻轻问了一句,“冉,怎么不问我,忽然就想通了?其实我还是那样,没想通的,但是在这里,美国绕了一大圈,琢磨一个道理出来,人生不过百年,不必执着于那些强求不来的东西,那些勉强不来的缘分。我也是真累了。是时候该找个合适的人过下半辈子了。”
徐冉对着那一行字发了很久的呆。他太明白,这是钟教授执着了几乎二十多年才肯下的一个艰难抉择。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绕过心里的一道坎。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像钟教授那样执意等待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时光和等待都变了曾经的颜色。
那一刻,他是多么想对那异国他乡的朋友说一句,“其实,老师爱的人一直是你,一直,比你的爱并不少。”
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也说不好自己如果说出这句话,对钟教授和李阳老师的未来生活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或许成全了两个一直以来深爱着彼此却一直分隔天涯生死两茫茫的彼此,可是,爱圆满了之后呢,师娘,小宝,老师的所有家人朋友,熟人,该如何面对呢?
人生真是无休无止的对错选择题啊。
瑟瑟发抖了很久,终于,他才在屏幕上拼成了一个字,“好。”
颤抖着睫毛,徐冉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也终于在他的缄默下彻底的画了一个终止符。
如果可以,他真想对着院长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他带来安宁感和幸福感的脸,然后问一声,“院长,我做的对吗?对吗?”
或许院长不会直白的说,我的小冉做的好,做的棒,可是只要有那个人对他微笑,这世界呈什么样的走向都不会太过糟糕!可是,他失去了......
虽然他闭着眼睛,懒洋洋的接受从所坐的位置得到的缝隙里照耀过来的冬日的暖阳。什么也不想理,可是,手机仍在执拗振动着。
什么啊。他滑过屏幕,是巫启凡那个小东西。
想当初这小孩出院时候,给他留了一堆号码,让徐冉真的着着实实感动了一大把。
没想到后来,几乎每天,小孩都有给他短信。
事无巨细,什么都说,出院后上学,遇到当初喜欢的女生是什么心情啊,老师同学对他是什么态度啊。有什么烦心的事啊。
一直说,边说对周遭所有一切都不在意不在乎,可还是一直唠唠叨叨琐琐碎碎地说。把他当感情垃圾桶的架势甚至让徐冉有点心烦。
徐冉本来就很累,所以只是粗粗略略看过,偶尔心血来潮才回一个。
因为回复都很不及时,所以一般都是那个小孩自己寂寞地一个人自说自话着。
又一次他忍不住说了,别说不在乎了,如果一点不放在心上的话,就压根不会想到给我说对吗?
男孩看到他回的一句后,好几天都没再给他发短信。一下子冷清许多的徐冉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点什么?
那种沾染尘世的喧嚣和吵闹吧。
想起他和院长。总是他吵吵嚷嚷的说,院长安安静静听。一直耐心等待他长大。
做一个合格的听众永远比当一位合格的演讲者难得多对吗?
关键是一个能够让人灵魂安静淡泊的听众。
虽然他承认他有点想巫启凡那个小家伙了,可依他的脾气,真的很难主动找人说点什么,可这时候小家伙又恢复了打扰他的活力。
内心隐隐约约松了一口气的徐冉认认真真有看那小家伙的絮絮叨叨了,这下,不再像之前那样漫不经心,偶尔会认认真真思考,在给他一些建议,尽管,徐冉知道,很多道理说了,那家伙这年纪未必懂,不过,他说了,当时看了徐冉那句,其实觉得他还是在乎所有一切的,尽管当时看了很生气,后来想想觉得不无道理。
还说,其实,发现自己还是在乎的,他居然觉得,还是好好活着好啊,还说现在越来越由衷感谢,将他努力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师傅了。
徐冉想到这里,无奈摇了摇头。
一个年龄段就是一个年龄段。感觉院长,他自己,和巫启凡,他们三个人,代表三种价值观和人生观迥然不同的三种年龄段儿,却能分庭抗礼的存在。
他希望自己也能以院长的宽容之心去包容那个90后的所有浮躁,所有不安,所有青春的无悔和坚强,所有的勇气和缺点,倔强和怯懦......就像院长对自己做的所有一样。
孩子啊,能认识到活着就要努力,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努力为明天而战,所以,那么多人才为脆弱的生命在奔波劳顿着。譬如这个生存链上的每一个个体----医生治病,家属筹钱,患者拼尽全力。如果不是为了区区一个活字,谁还会如此不顾一切啊。难道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爱你们!!!
☆、第 114 章
“徐医生?”
有人轻轻在叫他。
被和煦阳光照耀的浑身暖洋洋的,快要有泛滥的一圈一圈睡意的徐冉被叫醒了。他勉强睁开困顿的眼皮。
“什么?”
“徐医生,我是二十六床的彭昊阳的家属,记得我吗?”
一下子,徐冉打了个激愣,瞬间混沌的大脑仿佛冰块浸过一样,清清透透。
“嗯,当然。”说着,他坐直了身体,是绷得直直的那种直。
“抱歉打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孩子什么时候能清醒?”
“手术后每个机体恢复能力都不尽相同。有些人快些有些人慢些,您孩子身体体能可能要弱些,需要的时间可能要长些。”
“可是,我了解到的,像我孩子一样的病症,做手术通常不会需要十二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啊。是不是,徐医生,”孩子父亲探究的脸靠近徐冉,黑漆漆的眼珠不落错的盯着他,“说句冒昧的话,手术过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迫人的眼神聚焦在徐冉脸上,眼睛一直望向他瞳仁深处。
这人是律师,很擅长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挖走他要的资料和讯息。所以,这个时候徐冉绝对一点都不能服软,也不能让他抓住一点把柄。
“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孩子心脏问题很复杂,手术过程也很艰难,但手术是成功的,我很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也希望您给孩子和医生一点时间好吗?”
看从徐冉这里得不到他想要挖掘的任何东西,孩子父亲只好讪讪走了。
徐冉目送着那个人的离开,满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