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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抬头,对着邹哲以唇语道:“快走!”
邹哲也猜到个大概,却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严黎对周平海道:“周先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伤害他。”
周平海早已掏出一把弹簧刀来,用刀刃贴在严黎脸上滑动,阴测测得道:“你看我的脸,若不是因为他,怎么会被人烧成这幅鬼样子。”他说着弯腰覆到严黎耳边,“九少,你还是这么英俊,我看了真生气。”
邹哲这才注意到周平海那半边被烧得凹凸不平满是褐色肉疤的鬼脸,不由皱了皱眉。
严黎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心中却是心急如焚,被绑在身后的手急速动作。他知道邹哲太过固执,现在只能先求脱身,以免这人听从周平海摆布,伤及自身。
周平海说完便将弹簧刀立起,刀尖对着严黎:“我想在他脸上划上几刀,你觉得怎么划比较好?”
邹哲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冷静的开口道:“你把刀给我。”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周平海笑道,果然凌空将刀抛到邹哲脚下,一手掐住严黎脖子,“九少,你好好看着。”
严黎被他勒得一阵窒息,眼前发黑,等缓和下来却看见邹哲已经把刀拾起来举在眼前,大惊之下忙喊道:“邹哲!住手!”
邹哲却只是看着他苦笑一下,轻声道:“严黎,我要是毁容了,你还要我吗?”
严黎顿时噤声,气得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即跳起来给他几巴掌,让邹哲再也不要说这种混账话。他心里一横,用右手大指和小指紧紧勾住锋利的细钢丝,却连手指皮肉被切开的痛楚都感受不到,恨恨的只想当场宰了周平海。
邹哲见他不说话,也没再多言,先试探着在左边面颊轻轻划了一刀,顿时面上一凉血流如注。周平海见他果真动了手,当即大笑,又大力拍了几下严黎的头,讽刺道:“九少,你这种人竟也有人真心喜欢你,他是不是瞎了眼?”
“对!”严黎牙根咬得发酸,恨声道,“他有眼无珠,愚笨至极!”
周平海又笑:“九少你是言不由衷。”他说完顿了一顿,又对邹哲道,“一刀可不够,你是不是没有力气,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下?”
邹哲只得又把刀举起来,既担忧又幽怨的望着严黎,眼睛一闭,极重的在左颊上又划下一刀,这次连皮下粉色的肌肉都微微翻了出来,痛得他不住倒抽凉气。
严黎根本不忍去看,垂目屏息强忍心中狂怒,却忽觉手上稍微松动了一些,心中稍安之后手下动作更快。
“其实我的仇也就罢了,只是九少你杀了我的阿爸,违犯帮规,实在不能不罚,你说是不是?”周平海面色极为狰狞,见严黎不说话,干脆把他整个人往上提了提。
严黎依旧一言不发,只顾着手里的动作,却听见邹哲急急道:“你又想做什么?”
周平海便道:“这样,你若带他受三刀六洞之刑,杀父之仇我便只当报了,如何?”
不等邹哲说话,严黎终于忍不住喊道:“你这白痴,他是诓你的!”
他刚说完,就被周平海一个手刀重击在后脑勺上,几乎昏厥过去。一击之后,周平海伸手拧住严黎后颈,笑道:“怎么样?”
邹哲虽则是在a国长大,却也知道三刀六洞说的是什么,稍作犹豫,还是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大腿,正欲刺入,又听见周平海道:“小少爷,不是那儿。”
初时三刀六洞仅是在受刑者大腿或小腿连刺透骨三刀,若是抢救及时,至多废掉一条腿。但何家刑罚严酷,刑堂师傅动手,是要在受刑人上臂、下腹、大腿这三处扎上三刀,手法精准一些的,下腹那一刀便可取人性命。
邹哲闻言便拧了眉,看一眼面色惨白的严黎,还是把、右手持刀,刀尖对准左上臂,再不迟疑,一刀扎入,手法极为干净利落。他咬紧双唇未曾哼出一声,额上冷汗却是急落,身上衣衫也将要湿透。
周平海全部注意力都落到邹哲身上,双目如同兽类一般嗜血狂暴。
看着邹哲将刀拔出,微颤的右手又落到下腹处,严黎再也顾不得自己后颈还被周平海拧住,双臂猛然用力,将已经被割得将断未断的麻绳挣断,反手抓住周平海腰间,直接猛按他肋下三寸处,感觉到周平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身上一软,便用尽全身力气抓着他往上一掼。周平海猝不及防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倒,半个身体都趴到严黎头上。
严黎被压得喘不过气,从头到腰的骨头几乎被生生折断,就在此时身上的重量忽然又是一重,本来还在本能挣扎反抗的周平海竟再没了动静,与此同时一大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上方的人体流到他身上,鼻尖也嗅到极腥热的气味。
严黎被压在底下看不到,处在他们正前方的邹哲却是看得分明,周平海被举到严黎头顶上的一刹那,半个脑袋才稍微露出就被不知哪里打来的冷枪一枪爆头,血液和脑浆混合而成的红白之物小型喷泉一样落了严黎满身,整个仓库的空气中都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铁锈腥气。他顿时忘了自己身上有伤,疾步上前一把将周平海的尸体推开,抱住直起腰来就开始剧烈咳嗽的严黎问道:“怎么样?受伤没有?让我看看!”
他只顾着严黎,严黎却是没什么大碍的,喘平气息之后倒是对着邹哲没受伤的右脸就是不轻不重的一计耳光,把这满脸关切神色的年轻人打得懵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委屈到了极点。
严黎打完,又有点后悔,便摸着被自己打红的那寸皮肤柔声道:“现在知道疼啦?”
邹哲这才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他的手,刚刚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就忍不住皱眉,然后低声撒娇似地说:“好疼啊。”
严黎一阵心痛,忙将他的脸拉近,看了那两道伤口之后道:“这回肯定要留疤的。”他又低头去看邹哲左上臂的刀伤,发现没有伤及筋骨才舒了一口气,但是表情还是极为惋惜。
邹哲只道这人可惜自己的脸,当下气鼓鼓的将严黎紧紧抱住,又扭头对着急急忙忙冲进来的救护人员喊道:“先包我的脸!”
严黎被他这句话气得笑出来,动手把自己身上的麻绳解开,这才感到右手上一阵钻心似的剧痛,仔细去看,果然发现从手掌至手指上面五六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十分可怖。他便忍着痛佯作无事,抽了抽鼻子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确认现场已经理清干净的易映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捂着鼻子嫌弃道:“脑浆,腥得很。”
严黎立即脸色大变,把邹哲赶紧推开,一边小声斥道:“亏你也得抱得住。”
邹哲还欲上前,却被身边两个极为高壮不输男子的护士小姐拖上了救护车,只能十分不甘愿的看着易映给脱掉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