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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等一干下人打点完毕后,重新燃去暖炉,不多时正室便被烘得温暖起来。
薛纷纷按捺不住地凑近火炉子跟前暖手,适才莺时给她准备了一方手炉,她却担心伤着小豆花故而不用。绣墩儿摆放着一碟才炒的葵花籽,小豆花便攀着立在跟前,手里捏着几枚瓜子儿稀罕不已。
薛纷纷担心他卡喉咙里,是以端到腿上剥了一颗,特意递到他跟前笑眯眯地问:“峥峥想吃吗?”
傅峥小心翼翼地移到她跟前,伸出穿了厚厚短袄的小手够了够,“想吃……”
水灵灵的大眼一眨,好似能挤出一汪清澈潭水来,薄薄的唇瓣儿微启,垂涎欲滴。
偏偏薛纷纷玩心大起,捏着一枚瓜子仁儿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儿,放入自己口中嚼了嚼,“可是小豆花不能吃,小豆花连牙齿都没长全呢。”
她刻意嚼得夸张,长睫毛扑扇一垂一落似两把扇子,潋滟杏眸弯如新月,盯着傅峥一举一动。便见他霎时着急了,啊了便要扑到薛纷纷跟前,情急之下竟然能行走两步,稳稳当当地倒在薛纷纷膝头。
早在他过来之前薛纷纷已经伸手护住,见他恁有本事,免不了生出几分赞赏,“我们吃别的好不好?”
傅峥仰起白玉般的小脸颊,虽说才一岁但贪吃的本性暴露无遗,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花卉纹银碗里盛着饭饭才做的八宝豆腐,傅峥虽小,但已能吃些豆类食物。还没等薛纷纷端到跟前,他便迫不及待地攀着薛纷纷手臂,自动自觉地张开小口等人投喂。
引来薛纷纷一阵发笑,用特意为他打造的银勺喂了一口。豆腐是用鸡汤熬的,另又加了香蕈松仁等提味,显然很对傅峥胃口,“还吃……”
“贪吃鬼。”薛纷纷虽嘴上嫌弃,但手里却一勺一勺耐心地喂他。
终于大半碗八宝豆腐都落入他肚中,他才顺势爬到薛纷纷腿上,撒娇似地糯声:“困困。”
惹得薛纷纷一阵无奈,腾空将碗勺放在一旁香几上,给他顺了顺近来愈发长长的头发,“小懒猪,吃罢了就睡。”
傅峥却纹丝不动,在她怀里静了一会儿,小身子拱了拱复又重新坐起,跟忽地想起什么一般,“爹爹?”
若是傅容在,听得这声清晰无比的爹爹,定是要欣喜不已。
“爹爹出去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薛纷纷捏他脸蛋儿,这些天疲于赶路大家都没休息好,唯有他该吃吃该喝喝小日子十分潇洒。这会子她已经遣莺时几人回房休息,明日早起再来服侍,是以屋中只剩下她和小豆花二人。
傅容接到那封帖子后便出府了,临行时跟她交代了两句,让她早些休息不必等候的话,匆匆去了军卫。
正好薛纷纷也有些疲乏了,明日皇上设宴她身为将军夫人自然需要陪同,少不了一番虚与委蛇,不如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场面。
薛纷纷将小豆花放到架子床内侧,给他解下短袄盖上衾被,“峥峥先睡,睡着了爹爹就回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紫檀柜子最底下的抽屉上,上面浮雕了一圈儿海棠花纹,里面放的是皇上上回给她买的那幅画。只消一想到他那日手执折扇,在食指与中指间流畅自如转动的倜傥模样,便忍不住隐隐头疼……
“朕不着急,这些银两你慢慢还,只消不赖了朕的账便是。”
后来薛纷纷为了抵债,甚至将亲自买的鹦鹉也一并拱手奉上,事后并没再过问他情况,也不知跟那鹦鹉相处得如何。
小豆花精神得紧,独自躺在床上不哭不闹,眼珠子随着薛纷纷走动滴溜溜地转。
身边儿猛地没了人伺候,薛纷纷颇有些不习惯,然而既然放出话来,又不好中途反悔。她洗漱的时间比往常长些,折腾了许久才更衣完毕,走到床沿正欲躺下,却见傅峥看向她身后欢喜地唤了声。
未等薛纷纷回头,已被猿臂从身后拦住腰肢,随之而来的是傅容强烈的存在感,笼罩在她周围,“这么晚还不睡?”
“不大习惯……”
话未说完,便听身后一声低哑的笑,“不习惯什么?没有我陪着?”
说罢将薛纷纷抱到床上倾身覆上,鬼斧神工般的面容挂着愉悦笑意,大抵今日事情处理得顺当,竟有心思逗弄起薛纷纷来。
薛纷纷给他压得肩膀疼,忍不住嘤咛一声推搡,“是莺时不在,将军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闻言傅容脸上一黑,早在她蹙眉时已经撑起身倒在一旁,如此恰好对上床内侧傅峥好奇的双眸。他毫不害臊地与之对视,“峥儿可否想爹爹?”
傅峥念叨他许久,这会儿精气神十足,迫不及待地要到他怀里去,“娘娘,想……”
娘娘想?
傅容若有所地睨向薛纷纷,谁知她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兀自睡下。
*
大越军队比他们早两日抵达京城,未能士兵凯旋的盛况,薛纷纷心中颇有几分遗憾。
天微凉莺时就起床来伺候,将她推到妆奁前稍作打扮,缜发云鬓,又换上一套九成新的袄裙,因着怕冷连昨日的斗篷也一并带上。她抿了些许唇脂,妆容精致,好似朝霞映雪,丰神清丽。
他们坐马车抵达紫禁城外,经由查看贴子后侍卫才堪堪放行,不住地殷勤道:“前儿个才落雪,将军、夫人仔细脚底下滑。”
小豆花交由季夏和另一位嬷嬷照料,薛纷纷每走两步便要回头看看是否跟上。那侍卫说的不错,旁的地方还好,尤其是那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一不留神便要摔了个大马趴,薛纷纷小步子谨慎地挪着,若不是顾着旁人,势必要傅容走慢些扶她。
接风宴在保和殿前举办,因着上回来过,薛纷纷便有些轻车熟路。
他们到时已有不少大臣,自打傅容从边关回来后尚未来得及问候,眼下见面恨不得将他团团围住。有嘘寒问暖更有阿谀奉承的,傅容都一一回应,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因着皇上未到,他们便先在殿外等候,不得擅自入席。正因为如此,才有闲情逸致来围堵傅容。
薛纷纷本是站在傅容身旁的,这会儿默默地退到一旁,从莺时手里接过绣金貂鼠斗篷,披在身上霎时暖融融地。见傅容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她便退居一隅与小豆花待做一处,殿外有专门供人歇脚的地方。
因着是替傅容接风洗尘的,是以女眷并不多,更别提有薛纷纷脸熟的面孔了……
她粗略扫了一眼竟全不认识,便收回心思静待傅容动静。期间小豆花一直不肯安分,待在嬷嬷怀中咿呀不休,连薛纷纷哄都不管事。
“呜……要,要呜……”
他黄豆大小的泪珠儿说落就落,这孩子本就生得好看,父母的有点全让他传承了去。是以这么一哭真教人招架不住,薛纷纷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