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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看着他苍白的面孔。
这孩子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连嘴唇都是白的,
“那……”看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杨希言的脸上多了一些不安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刚准备在他床边坐下,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僵在那里,杨光微弯着腰,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没有。”僵了一下之后,杨光坐下,伸手拨了拨杨希言汗湿的额发,把他按到的被子里。
“睡吧。”
杨希言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丝淡淡的疑惑。这人专门上楼来陪他的?
见他不闭眼,以为他是余惊未消,想着这孩子估计是被吓怕了,杨光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只是梦而已,别怕,睡吧。”
他的声音很轻缓,表情也比平常温柔一些,然而,这样的神态却让杨希言蓦然想起了上一次他这么安抚自己时的情景……
杨希言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二叔……”他的声音颤抖着,看着杨光一脸平静的表情,他神情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蓦然伸手紧紧的拽住杨光的衣服,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你答应不把我送走的!你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送走了?”不明白他自己情绪怎么会变的这么激动,怕他又失控,杨光赶紧出声,眉头微皱着,他一下一下的轻抚着杨希言的背,保证道:“别怕,我没有要把你送走,不会再把你送走的。”
“真的吗?”杨希言紧攥着拳头不松手,执拗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不会再把你送走的。”这孩子怎么就怕成这样了?
再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别扭,杨光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一遍一遍轻抚着他僵直的像是随时都会绷断一样的脊背。“别怕,我不会把你送走的,别怕!”
然而,他的表情越是温和,语气越是轻柔,杨希言便越是惊恐。所以不管杨光怎么安抚,他眼里的紧张都没有消失。
“希言?”
看他像只惊弓之鸟一样,杨光皱了皱眉,问道:“我答应不把你送走,你还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杨希言摇摇头,眼睛一直不离他。
杨希言说:“上次二叔哄我的时候,是要把我送走,答应过会来接我,也没有来。”
他的话语里一点指控的意思也没有,但是却还是让杨光的呼唤停顿了一下。
杨光有些艰难的问:“是不是在你眼里,二叔已经不值得相信了?”
“不是。”感觉到他的失落,杨希言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看着自己抓在杨光衣服上的手,神情黯然了一些。他有些僵硬的松开手,半敛着眼睫道:“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没关系。”伸手摸了摸他削瘦的脸,杨光笑的勉强,“以后不懂的,我都会教你,好好睡,我不走。”
沉默的看着他半晌,杨希言点点头,“好。”闭上眼睛,已经疲累的不想再去想他的态度是为了什么,杨希言蜷缩在他的怀里,任那温暖的气息围绕着自己。
贪恋这一刻的时光。
怀里的孩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样子,太瘦,太多心事,即使沉睡着,眉目间也是带了些忧郁的。
杨光觉得,似乎从他把这个孩子送走开始,这个孩子就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抽屉里那么多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带了笑意的。
杨希言不喜欢笑,从小就是这样,即使高兴也只是眉眼弯弯的,偶尔扬起唇,也是笑的极为浅淡。
可是再回来的孩子,连这样的小小的笑容都没有过了,大多数的时候,眼神悲伤,压抑,看着他时总是带了些说不出的委屈。
不能说,不敢说……
如今想来,自己对这个孩子还真的是很苛刻,把他带回泌园开始,就一直在防备着他,不敢太过亲昵。到后来小孩慢慢长大,把他送走,再等他回来,就越发的严防死守,彻底的疏远了。
而他却一点都没有怨恨自己,即使到现在,觉得被欺骗了,却还是固执的守着不肯离开。
杨希言落泪的那一幕,杨光会一直记得,那里碎落的还有这个孩子交到他这里的信任。
一想到杨希言对自己的怀疑,杨光就觉得心里像梗着什么。
当初,他把一脸懵懂的小孩带进暗夜,那鲜红颜色的酒液,小孩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乖乖的听他的话照样喝。就算喝了之后会难受,但是只要他开口,小孩就不会犹豫,傻的让人无语。
而现在,杨光想如果他再拿一杯什么东西逼着杨希言喝,这个孩子可能会以为他要给他下药,好把他扔掉。
这不是一个笑话,如果真的发生,这只会是让杨光难过的情景,所以他连试都不敢试。
怀里的孩子不安的动了动,杨光轻拍了拍他的背,把人抱紧一些。
杨光想起纪默优说过的,邵峰之所以会这么做,是要帮他看清楚他的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却更迷茫了呢?
失踪了七八天,要处理的工作有一大堆,但是怀里的孩子一直睡的不安稳,一声声的呓语直喊的杨光眉间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结。
“我在,别怕!”回应着,安抚着,想到书桌上堆着的那一大堆文件,杨光叹息一声。
算了,已经这么久都没处理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天了。
杨希言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安稳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伸手摸了摸之前杨光坐过的地方,居然还有淡淡的温度,显然他并没有离开很久。
杨希言坐起身,怔愣了半晌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廊上的灯都柔柔的亮着,有些寂静,所以书房里传来的声响,很轻易的就被杨希言捕捉到了。
书房门并没有关,荀成正在跟杨光商量着什么,杨光低着头,一目三行的扫视着面前的文件。
他一过来,杨光就看到了,见他一身睡衣连件外套都没披,杨光皱了皱眉。
“过来。”
杨希言走近,任杨光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手。
“厨房里祁妈炖的汤一直温着,去喝一点,吃点东西。”拿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