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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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纤长的睫毛上。林烨微微一笑,飘忽的目光越过眼前那双肩,飞出窗外。

    夜色迷蒙,雨声淅沥。

    他忆起那一日,自己擎着油纸伞,站在细雨中等他,任凭积水浸透鞋袜,打湿发肩,也不曾离开一步。

    那时的自己,还是个无知的孩子。

    两度春秋,转瞬即逝。多少变故,多少倥偬,埋葬了多少懵懂,多少悔恨。

    如若岁月得以重头再来,如若他一直守候在身边,如若那个人从未出现,从未教会自己,何为情,何为爱,那么此时此刻,眼前会不会是另一片夜色,会不会是朗月当空星汉浅,西窗烛短对人眠?

    可日不可东落,水不可西流,匆匆朝露,悠悠弹指,何以容下两字“如若”?

    “常臻。”

    “嗯?”常臻稍稍停下,挪过身和他一同靠在床头,揽过单薄的身子,轻轻揉搓肩臂。

    “你相信轮回转世么?”

    “不信。怎的?”

    “为何不信?”

    “白骨一副,黄土一抔,死了便死了。小人儿书里专拿来骗孩子的鬼神故事,信来作甚?”

    林烨却勾起唇角,眼神柔和:“我信。”

    常臻勉强笑笑,侧过头吻上额角:“你长不大。”

    林烨摇摇头,漫声道:“我读过一本书,并非小人儿书,说的便是轮回转世,前世今生。薪尽火灭,骨化形销,前尘过往并非皆会一同云消雾散。即便跨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依旧有成千上万的人,带着前生的零碎记忆投胎转世,被无形的神力所引导,重新寻回上一世的爱人。此所谓缘也。”

    常臻贴上他的脸,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淡香。

    “你想说什么?”

    林烨闭上眼睛,挂着一抹淡笑,反手抚上他的面颊,掌心蹭着短短的胡茬。

    “这辈子……我终究是负了你,下一世,我定会将这份情,还给你。”

    “孩子话。” 常臻低低一笑,一颗心包裹在火苗里,温暖却烧疼,“下辈子,指不定我就变成猫儿狗儿,你就变成花儿草儿了,谁还识得谁?”

    “那可不成。”声音低而坚定,“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

    “找不到如何是好?我不就亏了?”

    林烨侧过身,深深看进他的眼底。

    “你定能找得到我。”

    “嗯?”常臻抚上他的脸,拇指在眉角轻蹭,“为何这样肯定?”

    黑宝石似的眼中微光流动,柔软的手握住硬朗的五指。

    “宛海那么些酒肆,每每喝得烂醉,只有你找得到我。荒山里漆黑一片,我走出那么远,你也找得到我。前些日子跌落山谷,那样杳无人烟的地界,处处密林灌木,你依旧能找到我。”顿一顿,“所以下一世,找到我的人,定还是你,只能是你。”

    常臻久久凝视那双眼眸,眼底的依赖信任,如一层轻纱,将无法相守的哀伤轻轻掩盖。

    他微微颔首:“好,我答应。”

    林烨弯起眼睛笑了,歪过脑袋,同儿时一样伸出小指。

    “拉钩钩,骗人变小狗。”

    常臻一愣,轻笑出声。伸手勾住,拽了拽。

    “定来找你,绝不骗人。”

    说完含笑凝视他片刻,忽然一把勾过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深吻绵长,第一次落入舌间,海棠瓣在滋润中初绽,舌尖轻柔滑过,小心生怯地回应。

    一个依依不舍的告别,一个郑重坚定的誓言。

    常臻。

    这一生,我终究是负了你。

    这一生,我终究只能给你一个吻。

    待来世,我定会加倍偿还。

    待来世,我定会倾尽一生,好好爱你,绝不让你再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百炼成钢终落定

    庆奉十八年初春,太子赵瑞启久病不愈,悬梁自尽,导致储位陡然空悬,朝中情势急剧恶化。

    庆王赵昀基及南泠郡王赵瑞谨上书弹劾海静郡王赵瑞麟,称其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征西期间无视尊卑贵贱,私自囚禁嗣王赵瑞德,且奸邪毒辣,滥杀将士,擅自征兵,欲篡位□□。

    江南王及海静郡王上书弹劾赵瑞谨,称其暴戾恣睢,穷凶极恶,屡次暗中行刺,且拉帮结派,聚党数千,与丞相周广沆瀣一气,不顾国之兴亡,以权谋私,纵火烧毁大理寺,以掩其滔天罪行。

    据《铭实录》记载,庆安帝久卧病榻,无力维持,致超纲大乱,两派争执数月,无果。

    五月底,南泠郡王赵瑞谨率兵士数千,突袭泓京海静郡王府,高举“勤王”的旗号,声称要为大铭铲除贼孽。

    海静郡王赵瑞麟猝不及防,领郡王府侍卫拼死抵抗,混战中身受重伤,几乎丧命。于此同时,赵瑞谨连中数枚暗器,不治而亡。

    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庆奉十八年七月十六日,吉。

    庆安帝念及海静郡王赵瑞麟仁德忠孝,爱民如子,将其立为太子,赐含清殿,命其协理朝中各项事宜。

    一场恶斗,终于尘埃落定。

    ********************

    白麟时常会陷入一个纷杂遥远的梦境,一幕一幕夹杂,一遍一遍循回。

    梦的最后,总会出现一个面庞,在眼前徘徊不去,久久驻留。

    眉如钩月,瞳若春水,唇角那一抹笑意天真顽皮,干净得像夏初微醺的风中,摇摆生姿的白莲。

    那人拉住自己的手,笑弯了眼,声音清亮如溪涧,一字一字清晰入耳:“我,等,你……”

    言罢转身离去,身旁多了一个挺拔坚毅的背影。他复又停步,扭头回望自己,可眼中笑容不再,徒留失望茫然。

    原来心如刀绞,在梦中依旧能够这般真切。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可那人却渐渐远去,无论如何也再听不见。

    焦急间猛然惊醒,弹坐而起,浑身是汗,满面湿凉。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层层帷幔,沉甸甸压得人透不过气。

    手中紧紧攥着胸前白玉坠,力道太大,掌心里印出坠子上的图案,一片红白相间,混乱交错,一如他的心绪。

    怔忡错愕中,幔外有人调弦浅唱,歌声飘渺,恍如来自无垠天际。

    唱的,竟是那首早已烂熟于心的水乡歌谣:

    “寻莲,寻莲。

    风起绿波潋滟。

    翠叶濯素手,

    罗裙映碧天。

    寻莲,寻莲。

    舷入池中不见。

    柔荑折红藕,

    藕丝牵难断。

    寻莲,无莲。

    风却涟平笙寒。

    去年芙蓉岸,

    今朝空庭苑。”

    一歌终了,琴声却不止,看似随意地拨弹几个音,巧妙地将调子引上一曲《春江花月夜》。

    “醒了?”弹琴人并不抬眼。

    白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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