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对他说，齐钰，我也爱你啊，我真的很爱你。

    （四十八）象牙

    彭程裹着毛巾搓头发，穿着条半截睡裤就从浴室出来了。

    刘钊毅下楼取两人的外卖还没回来，彭程直接坐在他自己床位的座椅上，专心致志擦起头发来。

    他们现在已经结束了在本省体校的考试，今天是来到武汉第二天。

    住在武汉体院的宿舍简直是本省那所体校不能比的，这里两人间，上床下桌，还带空调，想起之前四个人挤一屋的住宿条件彭程要多崩溃有多崩溃。

    只可惜这宿舍里供电也只能充个手机之类的，电吹风他没有，就算有也不让用，会自动断电。

    彭程没擦两下，就听到刘钊毅喋喋不休的声音传来，他提着两大袋外卖用脚踢开门，进来后又反腿勾回去把门关上，嘴里念叨着：“妈的简直倒了血霉，路上遇到郑箐箐，那货把我的饮料给抢了……”

    彭程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好笑道：“她抢你吃的这是第一天啊？”

    “算了，不跟她计较。”刘钊毅撇撇嘴，把外卖放彭程桌上，又从自己床位下直接把椅子拉过来，在地上发出“撕拉”声响，打算坐在彭程身旁一起吃饭，“就怪送外卖那大爷找不到位置，害得我跑到后门取外卖，否则也不会遇上郑箐箐那不要脸的。”

    彭程笑了一声，把毛巾挂肩膀上，打开塑料袋，两盒米饭三盒菜，一荤两素，他俩打算一起吃。

    掰开一次性木筷，两人开动起来。没吃几口，刘钊毅发现今天吃饭彭程竟然意外的没有跟齐钰通电话，便好奇问道：“不给齐钰打电话了？”

    “他们班今天月测，中午估计得看会儿书。”彭程解释道，“晚上再打。”

    刘钊毅“噢”了一声，又道，“你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他是指彭程最近发愤图强开始学习的事。刚开始在省内体校的头两天刘钊毅也没太在意，后来发现彭程每天坐在床上居然真的是在看习题，简直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彭程吃着饭菜，含糊答了一句：“就那样。”

    刘钊毅没接这个话题，而是转向其他事继续聊下去。

    他们每天六点早起空腹围着操场跑几公里，再解散去吃早餐，等时间差不多了又继续回来训练两个半小时。

    中午和下午大部分时间自己安排，傍晚五点至七点半也是训练时间。

    有时候刘钊毅发现，下午那段时间彭程都会拿着几张不知道印了什么东西的纸在看，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做做笔记，就连晚上也经常会这样。以至于好几次刘钊毅想叫彭程去吃宵夜，彭程都拒绝了他，继续聚精会神的看些那些东西。

    其实彭程刚开始很难坚持下来，全靠齐钰每天给他加油打气。

    后来齐钰每天也忙着复习，没时间一直监督他，他就想到了去图书馆的方法，至少有氛围就能稍微学得进去一些。惹得有人以为他是本校大学生，找他问路，结果他自己也云里雾里的。

    这天晚上彭程八点多已经把数学题写完，就等着晚上齐钰下晚修回到全托给他发答案了。反正也没事，他难得的跟刘钊毅出门吃夜宵去。

    大学城外面的宵夜摊比高中不知道丰富热闹多少倍，重点是这边还有很多是他们没吃过的东西，把刘钊毅馋得不行，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彭程就随便点了一碗麻辣烫，刘钊毅除了麻辣烫还买了一个大饼夹串，两人坐在小摊位吃了起来。

    彭程没吃几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刘钊毅一手拿着饼，一手夹着碗里的丸子，嘴巴还在嚼着东西，看了彭程一眼：“齐钰？这么早，他们还在上晚修吧。”

    彭程也不清楚，想着对方可能有什么事找自己也说不准，但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他老妈打来的电话。

    彭程接了电话，问：“老妈怎么了？”

    赵女士大概听出了彭程身边嘈杂的人声，道：“儿子，不在寝室呢？”

    “嗯，跟刘钊毅在外面吃夜宵呢，”彭程嘴里嚼着吃的，含糊道，“怎么了，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爷爷刚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有事找你但没你电话，还问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去天津体考了，”赵女士又道，“我给他说了，你九月中旬才去天津，现在在武汉，你爷爷他听完就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说是有事找你。”

    彭程有些疑惑，不知道爷爷找他能有什么事。他几年才回一次爷爷家，最近一次好像是他初三过年那会儿回去的吧。不过虽然回得少，但他跟爷爷的关系也都还好，比跟姥姥姥爷那边亲。

    彭程了解后暂时跟老妈挂了电话，而后拨通爷爷的号码，爷爷很时髦，自己就有一部手机。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接着便是爷爷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不是程大呀？”

    他们这一辈彭程是最大的，爷爷就小时候总是“老大”“老大”的叫他，后来彭程长大了，爷爷自己都发现这叫法挺有问题的，就改口叫他“程大”了。但彭程他老爸却是上一辈里年龄最小的，老爸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来着。

    “诶，爷爷，是我。”彭程叫得很甜，“怎么了，我老妈说您有事找我？”

    “也没啥事，爷爷想起也挺久没见你了。”爷爷道，“现在在武汉呢？咋样啊，热不热？”

    “不怎么热，在这里住得挺好的，有空调。”彭程听到爷爷说想自己了，又道，“我也挺想您的，过一段时间去天津，要不我找个机会回去看看您和奶奶。”

    “看啥看呀，这大老远的。”虽然爷爷家也在北方，但是都快到黑龙江那边了，彭程是去考试又不是去玩的，爷爷也不好让他过来，“你明年过年的时候回来就成，哪儿急着在这一时半刻的，好好考试要紧！再说了，将来考上天津体院还怕不能经常回来吗？”

    彭程想说“是”，可他已经有目标了，那就是和齐钰一起考到武汉，他又不好扫了老人家的兴直接说，便道：“好的，我努力考，不过就算考到武汉也离您那近一些，到时候也有机会回去的。”

    爷爷“哈哈”大笑，直说好：“没事没事，考哪里都是让爷爷骄傲的老大！”

    彭程听到爷爷爽朗的笑声，心情也被感染得很愉快。

    接着，爷爷又说了一句：“程大啊，你在天津呆到哪天来着？”

    “九月最后一天，十月一早上就回去了。”彭程道。

    “哦……”爷爷道，“这样啊，爷爷跟你商量个事啊，你看成不？”

    彭程好笑：“爷爷您直说呗，还什么跟我商量。”

    爷爷也就不跟他扯犊子了：“就是泽二啊，爷爷想让他跟你去南方呆几天。”

    爷爷说的泽二也就是彭程的堂弟，彭泽，他伯伯的儿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彭泽现在是在念初三？彭程那次回爷爷家好像也就见过他一次，印象中小时候每次回去过年老跟彭程抢玩具又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