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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不靠,又不是刑克亲人,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这么讳莫如深?
这当中,必定有古怪。
大雨下到第四天的时候,到处都是不堪入目了。
渐渐有伤人、死人的消息传来。口耳相传的结果是:本来只是死了一个人,但因为将名姓传错,最后就变成死了数个人、无处不死人。
人心随之变得惶惶不安。
五姨娘就在这期间病逝了。
她的死被说成是“不长眼色”、乱上添乱。
第97回
五姨娘就在这期间病逝了。
她的死被说成是“不长眼色”、乱上添乱。
二房并未对此有所异常。不过是买来生儿子的妾,病了那么久,就是有点怜悯,也早给耗净了。
丧失从简。一领席子、两个家丁、一头毛驴,驮去乱葬岗,挖个坑掩埋了,就算是对这个女人的一生有了个交代。
消息传到三房,桂月不禁叹了几声可怜。
两厢对比,更觉得自己的命好得不得了。头上有爷宠着,家里家外的事儿由正室操持着,自己的肚皮又争气,女儿、儿子都给生了一个。
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可是这些年来也算是吃得上饭、穿得上衣。照着正室的行事,即使是哪年她忽然病死了,也能死得瞑目。
儿女的将来,根本就无需她担心,自有正室一力操持。
离开这个家,她可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幸运。也许,下场连五姨娘都不如呢。
倒是释怀,对五姨娘的故去十分伤感,竟至于哭湿了手绢。
桂月试图劝解两句,却被陶氏一把拽开了。
孙浣裳忘恩负义,给释怀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孩子心里的那口怨气,需要一个口子发泄出来。不然,闷在心里,迟早要出毛病。
五姨娘是病死的,可笑这件事儿最后也被传变了味儿,说成了这场暴雨的受害者。
独木难支的人,必然要寻求生存之路。
杨家大门前天天聚着一堆人,都是跟杨老太爷诉求的。
房子垮了,院墙倒了,猪被冲走了,羊被砸死了……
都些都还是小事儿,比起辛苦打下来却又再度发芽的一家子的口粮而言,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怎么办?
“老人”应该会有办法吧?如果连“老人”都处理不了,是不是应该及早跟县衙求援呢?
镇上加强了警卫。留心看就会发现,新增的护卫之中,有不少都是杨家的家丁,还有部分是杨家从各处招募来的闲汉、游徒。
从东街回来的陶氏,面色铁青,一进家门就开始骂:“一群丧尽天良的!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忽雷劈死这帮黑心狼!”
老三正在为生计艰难挠头皮,一听这口气,吓了一大跳,赶忙询问缘由。
陶氏现在对前头的杨家的态度,可是明朗了很多,气愤之下,更是直呼杨老太爷的名讳:“杨善文把所有出口都堵死了,想困死这一街的人呢。”
增加巡防,不是防盗防灾,而是防止百姓离家,防止灾情传播出去,进而危及到其身的地位与权威。
“你呢?外头都是怎么说的?”
这个时候,两口子难得地一个鼻孔出气。
老三神情凝重:“北岭快秃了,冲下来的沙子都堆到南街上来了。那些高处的房子,屋瓦给揭了几十片去。东街的老房子,倒了好几家。死了俩。一个下地窖舀水,炕塌了,直接活埋了。一个门前的梧桐树扫到了屋顶,爬屋顶锯树头,不小心滑下来,跌死了。好像还有个孩子,淹死了。”
炕上做针线的桂月听得真切,忙因材施教警告孩子们:“听见没?没事儿都别出去,尤其别去耍水。给龙王爷招了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正说话间,听见大门上门环响了两下,郑屠叫着“大姐”、“三哥”走了进来,一双光脚踩得水花呱唧呱唧响。
郑屠是有求而来的,希望陶氏能够帮忙安置一下他的邻居高驼子父女。
“高大哥怎么了?”
近日伤亡事件时有发生,陶氏一直很紧张。听说高驼子病了,还很严重,当即就联想到了瘟疫。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不是瘟疫。不然,他家玉兰一直伺候着,怎么就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郑屠予以了否认。
“我问过玉兰了,他这病有些时候了,一直硬撑着,没有看医生。结果,小病慢慢拖成了大病。刚才那丫头跑去跟我哭,说她爹快不成了,让我帮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跟姐姐、三哥讨个主意。”
闻说之下,陶氏两口子不敢耽搁,即刻披上蓑衣、带上草帽,顶风冒雨赶往高家看个究竟。路上顺便又请到了季远志,让去给诊一诊。
听说诊费由自家出,桂月就一肚子的郁闷。边上,释容问谁要死了?
桂月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北街的高驼子呗!”
“是那个罗锅儿?”释容好奇地追问。
“就是他!浑家才死了几年的那个,没有儿子,只有个闺女,跟个傻子似的。跟你大姐差不多大,要模样没模样,要聪明没聪明,也就要个不聋不哑罢了。长的五大三粗,跟头小牛似的,谁也不敢要,八成是嫁不出去了。”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桂月还拉了释然作为人证:“不信问你二姐。她成天在外头跑,你问问她,高玉兰是不是跟我说的那样。”
释然点点头。
释怀和释容姐儿俩就不由得唏嘘起来,为高家未卜的明天担忧。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陶氏两口子才回来。
还没进门,就开始怨恨杨老太爷不是东西,自己住着高屋大房,就不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