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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翊巍叹了口气,“圣上也无比信任娘娘,到头来——”
徐家家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退路被堵,他们被彻底围在了城内,皇后娘娘若败,他们竟成了瓮中之鳖,只等着别人来捉。
这一刻并没有等太久,很快大军涌进京城,徐家一些换上百姓衣衫想要浑水摸鱼逃出京城的子弟一个个被揪了出来——有司卿在,他们甚至连狡辩他们不姓徐的机会都没有,绝大部分司卿都见过,他小时候在徐家过得不大好,偏偏记忆力又特别好,哪怕过了个十几二十年,很多人的脸却根本没忘记,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可惜啊徐家人大多长得还挺像的,就是那种标准的带着英气的那种俊朗,司卿这样长得秀丽的是随了母亲,徐家的血脉强大,绝大部分的徐家子一看就是徐家人。
更何况,他们这边还有个“弃暗投明”的老夫人,足以将她的那些晚辈子孙一个个认出来。
一场战争,往往事后收拾要比打的时候更麻烦,因为没有波及到其他城镇,相对而言还好一些,甚至京城真正损毁的只有一部分城墙和彻底成为废墟的皇宫,破坏力实在有限,百姓虽闭门不出,看到入城的军队纪律严明,心中自然也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顾轻锋看向叶无莺。
在叶无莺他们被那群愚蠢世家拿□□指着的时候,顾轻锋恰好破城而入,里应外合之下,世家自然溃散而逃。
“既然他们败了,自然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叶无莺缓缓说,“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短短三天,京城就彻底恢复了秩序,许多地方上的世家还没收到消息,京城的局面就已经彻底平定。叶无莺自然不会释放赵申屠,倒是张衣白是自己不愿离开,鸦雪被抓,叶无莺同样不曾追究他,让司卿不高兴了许久。
偏这两人对赵申屠实在忠心,叶无莺是想杀死赵申屠的,但若要赵申屠死,就要先杀死他们,实在让叶无莺感到十分头疼。他对张衣白很有好感,鸦雪对上辈子的他有恩,于是,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三人都被软禁。
大殷新历772年,恰好是叶无莺二十八岁生辰时,京中各大世家都收到了请柬。距离赵申屠的退位诏书颁布,叶无莺继位已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似乎大殷上下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换了个皇帝,赵家都默认了叶无莺的身份,其余人还有什么话说?他叫叶无莺又或者叫赵无莺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就是他,是这一场争斗里的胜利者。
“如果不是他的行动太突然,太上皇未必就会输了。”时至今日,还有人暗自嘀咕着。
却也有人摇头叹息,叶无莺的实力增长太快了,即便不是突然行动,再等下去赵申屠输得只会更惨。
心下再如何感慨,也改变不了这会儿大殷已经渐渐掌握到叶无莺手中的事实。
“付大人怎么样了?”
“恐怕撑不下去了,他手上掌握的东西圣上本就不是必须要夺,如今听闻圣上决定将他流放,再不识时务怕是整个家族都要被牵累。”
“如今朝中大换血,若是还不投诚,怕是到时候连个皂衣小吏也做不得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杯中清爽微涩的麦酒。这种麦酒是最近才出现在京城的,不管是这样清幽的酒楼,还是街边简陋的酒铺,都将这种酒摆满了货架,毕竟它实在是便宜,虽酒味淡了一些,却胜在爽口,配着他们面前的烤羊腿一起吃,口味绝妙。
透过旁边的窗户往外看去,恰好可以眺望城郊,那里正在大兴土木,照圣上的意思,那里将会建成“新城区”,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端看之前在朝会上拿出来的沙土模型,确实十分新奇。
下方的街道熙熙攘攘,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商队。与以往的皇帝都不一样,现在座上那位似乎更重视商业,这么多的商队进出京城就是明证。再加上来自遥远大陆的商队,使得京城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但在这些传统的士大夫看来却有些隐忧,重农轻商乃是国之根本,这样……可以吗?大殷绝大部分的财力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如今圣上放宽了很多条件,并未明面上削弱世家,却到底不那么叫人愉悦。
尤其那所谓的科举,武举入军文举入朝,那还有世家什么事?世家子不再能选官的话,只能和那些泥腿子一起竞争,这也太没有脸面了,可惜这位圣上根本就不理会世家的叫嚣,叫得最狠的几家被毫不留情地灭掉之后,就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了,至少明面上没有了。
这位新帝比赵申屠还粗暴霸道不留情面——应当说大殷绝大部分的世家,在他那里都没什么情面可言,结仇的反而比较多。
或许是因为赵申屠也输在他的手上,使得曾经被赵申屠治得很惨的众人面对他很有些发憷,再加上他面对违逆者从来都很暴戾,更叫人不敢反抗。
于是,大殷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着。
“你这是要温水煮青蛙?”谢玉收拾好新整理出来的文书,随口说了一句。
叶无莺伸了个懒腰,“一个个杀起来太麻烦了,更何况这些世家千年底蕴,狡兔三窟,哪是这么好打的,跟打地鼠一样要等他们冒头,敲下去却也敲不死,不如这样慢慢得瓦解他们。你也读过历史的,大殷这样的情况……本就不大正常。”照着历史的正常发展,这些世家早该湮没于历史中了才对。
谢玉耸耸肩,还待再说什么,看到司卿正慢条斯理地从外面走进来,他的手上捧着一束新鲜的花束,犹自带着朝露的玫瑰、牡丹和蔷薇争奇斗艳,定然是来自几个月前建起的玻璃花房,既然看到他,谢玉展颜一笑,眨眨眼睛就退了出去,并不打扰他们两人。
众人都以为叶无莺这样的君王十分忙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他在艾尔沃德的时候就早已经实行这样的方法,手下各司其职的话,领导者其实可以很省心。
他虽不是那种温和宽厚的君王,却也没有多少□□集权之心。
“一会儿去你说的实验室看看?”司卿一身长衣,瞧着很有几分慵懒,他将手中花束插入精美的青花瓷瓶中,随口说。
叶无莺点头,“好啊。”
清晨的阳光正洒在窗棂上,几只鸟儿落在窗边,一个大约一臂长的巫偶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洒下一大片面包屑,鸟儿欢快地啄食,一边发出清脆的鸟鸣。
司卿弯下腰去,亲吻坐在榻上的叶无莺。
此生从他们重逢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