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朦胧。

    如梦一场。

    可惜，人已经离开了，这到底，不是梦。

    “我在。”

    魏笙晴的声音沙哑，胸口的红豆被挤压地有些难受，明明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还因它而痛苦？

    明明历经了那么多次的生死离别，为什么，还会因它而疯癫？

    翻腾的相思和眷恋都会变成恨意。

    “迟早有一天，我要那些东瀛人，跪下求饶，我要鞭笞他们的每一寸肌肤，我要挖出他们的眼睛，打碎他们的骨头，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女子决然凄厉的话让人心生寒意，魏笙晴却似乎毫无知觉，反而把她搂的更紧。

    “我在。”

    依然是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似乎有魔力一般，让红颜逐渐安静了下来。

    心神一松，红颜就晕倒在魏笙晴怀中，只是手中紧紧捏着的魏笙晴的衣服，看起来异常无助。

    魏笙晴横抱起她。

    “医生！——”

    也许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双目通红状似癫狂，更多则是刻骨慌乱的魏笙晴。

    谁能够习惯离别？

    谁能够习惯失去？

    ······

    “西风二级，目标锁定，速度控制，下降准备。空投准备——”

    鹰隼般的眼睛带着冷酷，脑海中翻涌着的指令迅速落实到了手上，一系列的操作从容不迫，却极为迅捷。

    无数炸弹在部队中炸开，残肢似乎都清晰可见，一片人就此倒了下去，鲜血浸湿这片土地。

    高射炮还未调试完毕，战斗机就潇洒地升了空，到了打击范围之外，而另一架战斗机则是在高射炮暴露之后急速冲下来，炮兵阵地遭到疯狂的打击。

    “这是你们应得的。”

    生命流逝，她的眼中悄然生出恨意。

    不驱东瀛，势不偷安。

    西安事变后两个月。东北。

    两架战斗机开始干扰东瀛部队，疯狂收割东瀛士兵的生命。

    这是他们应得的。

    158.第十五章

    东瀛人和三民党的战斗来的太快。

    几乎是委员长刚一松口，战火就烧了起来。心中早就憋闷已久的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睛，爆发出了不惧生死的气势。

    也许这个气势只是一时的，但是这大大打击了东瀛人，生生阻止了他们的前进劲头。

    红颜几乎崩溃的那几天，魏笙晴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但是红颜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你应该在战场上。”

    那个时候，红颜眼中的温柔和坚决让人动容。魏笙晴终于知道，她和自己的心境是一模一样的。

    “我应该在大西北，做我所擅长的。”而你，应该在战场上，做你的神鹰。

    “活着。”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

    大西北升起滚滚浓烟，不是东北的战火硝烟，孤孤单单的，和东北遍地的烽烟相映衬。

    红豆在魏笙晴身上，她们就不会分离。

    成全的小坟包前络绎有些人来祭拜过，或许是原来成家的旧识，或许是张从善曾经的部下，他们来这里缅怀过，却只持续了两三天。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谁有功夫牵挂一具尸体呢？

    魏笙晴之后，又有一个人来过。也只有她来过了。

    那个人穿着风衣，丢掉了手上一直拿着的布幔，在坟前摆上了一束白花，站立良久，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和天地对话。

    “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但是接下来，会是谁呢？”

    她语气苍凉，容貌十几年了也不曾变过。

    魏西如果在场，一定会对这个女人表达谢意。司命，因为她，魏笙晴才逃过了那一场劫难啊。

    “我终究是太过渺小啊。”她发出这样的感叹，转身离开。

    当晚身处大西北的红颜收到了一份电报。

    “一年之后，重庆银行，午时一刻，右移一步。”

    这份电报无头无脑，就连通讯员都怀疑是不是翻译错误了。红颜接过电报的时候只是皱眉。

    而在空中驰骋的魏笙晴终于迎来了劲敌。

    阿诺和魏笙晴的配合十分默契，几乎以两架飞机实现了无间断的轰炸和打击，这样持续了十日之后，东瀛终于派出了一支空军过来。

    由于远离国土作战，东瀛的军备除了海运之外，还有空运，不过空运的都是紧急的物品，例如药品，魏笙晴和阿诺也知道上面在策划一场狙击对方运输机的战斗，只是对现有空军力量的不信任，这个计划迟迟没有提上日程。

    如果现在证明自己的实力的话，是不是能够推动计划的实施？

    魏笙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决定，和对方的战斗机来一场较量。

    对方来了三架战斗机，成三角形阵势推进，看他们几乎是没有变化的距离，两人都意识到，这是一支精锐小分队。

    东瀛人的战斗机不算少，但是精锐却是少之又少，他们和现在的三民政府面临同一个窘境：没钱。只是东瀛虽然没有钱，却还是从牙缝里抠出来训练建立空军，空军学校也是极有成效，至少飞行员不缺，可是他们缺飞机啊。

    飞行员的训练时间不够，能够达到精锐的飞行员极为稀少是现在东瀛空军面临的主要问题，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能够在华夏的土地上肆虐了。

    依照东瀛人一贯的作风，这一次他们应该会倾巢尽出直接剿灭这两架作威作福的战斗机才是，为什么这么保守地只派遣三架战斗机，这让魏笙晴摸不着头脑。

    阿诺倒是没有想太多，看到魏笙晴操纵飞机划出的弧线，顿时明白了她的进攻意图，当下跟在她的飞机后面，全力配合。

    两个人早就有商量战术，对付一架飞机，两架，三架乃至于更多的战斗机和他们可能的战斗方式。

    魏笙晴突然拉升，一个漂亮的垂直圆型就倒了个个儿，俯冲下来。

    对方从容不迫，第一时间变成了竖三角的阵营，似乎是要变成一张网笼住魏笙晴。

    阿诺却趁他们队形变幻的时候抢到了一个方位，如果东瀛飞行员一飞，就会陷入他的攻击范围。

    魏笙晴行的是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