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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犹面目狰狞的魂魄,芙舟心里更是发酸。
千轮她……分明就是喜欢这个人,可他们二人,偏偏没有丁点在一起的可能,到最后,终是走了同归于尽这条路。
时间过了万年之久,芙舟此时虽是初初苏醒,却也知道,她和千轮到了真正不得不分别的时刻。
于是,她只轻轻对千轮笑了下,见她回之一笑,便已经心满意足。
这是她们最后彼此选择的路,再不舍,终也是要说一句永别了。
而在芙舟出现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随之纷纷恢复神身,冲出地底,一齐压制蛮荒乱景。千轮轻松一口气,将烈犹残余的煞气和记忆抹去后,第一次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对他道:“我带你轮回,转世投个好人家,再也不要修仙,平平凡凡过上一生,可好?”
被消了记忆和煞气的烈犹迷茫地望着前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下一瞬,千轮已带着烈犹消失在原地,二人魂魄和神识消失之处落下点点碎光,那碎光最终凝聚成形,飞入地上小猫的眉心处。
空中隐约响起了千轮的声音:“你自出生起便遭遇了种种不公,所以我并不责怪你,只望你轮回后再无烦恼,百世无忧……”
声音渐渐消散,小猫轻轻“喵”了一声,琥珀般的眸子看向了面上依旧茫然无措的舒棠。
这一瞬,苗婧菡什么都不想再管,计划失败、魔界无救已是事实,现在,她只想与眼中的人再说一说话。
自从那碎光飞向小猫,它的身体便逐渐变得透明,没有能力再化人形,只能保持本体。可即便如此,等它走到舒棠脚边时,仍是要消失不见了。
它用尽气力,蹭了蹭舒棠的衣角,软软地“喵”了一声。
……
“怎么样,小猪崽,好久未见,你有没有想我?”
“小棠棠,好人坏人可不是这么分的。至少,你第一次见我时,可是喜欢我喜欢得紧啊。”
“你亲我一下,我们就算扯平,怎么样?”
“若能一直这般,便是最好了。”
“你要记住,我之于你,可能会是一时的朋友,你之于我……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
舒棠缓缓看向地上的小猫,听她接连“喵喵”叫着,明明之前恨极了她,这一刻依然软下了心,俯身握住了它伸来的小爪子。
“小棠,我不后悔我做过的所有事,”小猫的声音在舒棠脑中忽然响起,“我唯一后悔的事,是没能认认真真地与你说上一句……其实,我骗你归骗你,心中却是十分喜欢你的。”
“那次你在河边捉鱼,我在旁边看着你,恍惚间看见了你长大后的模样,便是到了现在,我都忘不去。那时我想,若我能陪你长大,一生都与你行走江湖,畅游山间,该有多好。”
“还有,我对你的喜欢,并非朋友间的喜欢,你可不能误会了啊。”
“我就要失去记忆堕入轮回了,你再化一次小猪崽,让我看看好不好?”
它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舒棠胡乱点了头,化成了本体的模样。
小猫“喵”了一声,伸着脖子在舒棠脸上蹭了蹭,道:“当年你身带芙玉设下的结界,是你蹭我与我示好,如今,便是要我还回去了……”
最后一个音落下,舒棠身前一空,小猫彻底消失不见。
她早已习惯其存在的人,这一次是真的消失了。
舒棠呆望向前方,缓缓化回了人形,她一面攥紧了拳头,一面对身周之人道:“我们现在回魔界。”
而此时此刻,远处的南修眼见着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了结束,眼看着真神各个回归神位,突然嘶吼起来,目眦欲裂。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失败!怎么会!
他不住地疯狂嘶吼,本是袭向南檀的每一掌都转而击向了自己。南檀看着他,知道他再也没有半分回归正常的可能,重重叹了气,道:“你再活于世间也是徒增痛苦,既然如此,便由为师……送你上路罢。”
自己费尽心血养大的徒弟已不成人样,南檀缓缓闭上眼睛,在一女声尖叫中,右掌拍向在了他天灵盖上。
于是,扑将过来的绮璇只接住了一具涌出鲜血的尸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曾对自己温柔宠溺的人彻底闭上了眼睛,随即犹如哭喊地道:“南修!”
一声接一声,绮璇喊的嗓子哑了,才抬起了头怒视南檀,且随即拼着伤残之身疯了似的冲向了对方。只是,在南檀闪身躲过这一击后,一块巨石忽然迎面向绮璇飞了去。
绮璇一心去杀南檀,等反应过来,那巨石已重重砸在了她的胸口上,令她直直摔向了地面。
这一摔,本就被庐华重伤的绮璇,再也没能爬起来。
只是,在她呼吸停止的前一刻,她还是挣扎着到了南修身边,将指甲狠狠刺入他的手臂,喊道他的名字。
南檀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但此番死去的乃是她曾经最为看重的徒弟,便是上仙之躯,她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反复看着自己的右掌。
蛮荒之中依然地动山摇,地面不断出现新的巨大裂缝。而此时,芙舟已经画下通往魔界的瞬移大阵,带着舒棠、赤焰、庐华入了阵。南檀见状,最后看了眼与绮璇一起顺着裂缝落入地底深处的南修,狠心起身,飞向了阵眼。
再有一日,这里尚存兽魂的神兽和千轮外的全部真神便可尽数归位神界,神魔大战将彻底划下句号。蛮荒,这个上古神魔战场,也将成为一个无尽深渊,将历史全然埋葬,成为一个新的历史。
然而,这究竟是不是历史的终点……又有谁知道呢?
☆、89|51.50.49.48.4.14
此时,魔界。
先前,舒棠被刺激到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去追击烈犹,但这里还是留了几位真人、灵人与仙人去照顾了芙玉。
只是,那一掌后,芙玉一动不动,气息全无,显然是有了衰死之象。在场之人对此皆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她身周保护起来,免得有残余的疯癫魔人冲出,再次伤了她。
舒棠赶回她身边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知道,诅咒真神不会骗自己,师父定然还是有救,可就算知道,她还是不自禁地扑在了师父身上,先前喜悦消失不见,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
破碎的呼唤顺着唇缝溢出,舒棠面上的泪与唇上鲜血混合一片,滴在芙玉沾满灰尘的一幅上,静静扩开,点出一朵血梅。
芙舟刚刚苏醒便见了种种诀别场面,当即轻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