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无梦之森夜很贫瘠小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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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遥顿时紧张想挣开,但许濯没松手,他站在林星遥面前,低声问:那天你说,还有话要和我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林星遥静下来,垂着眸不说话了。许濯低头望着他的脸,林星遥的脸小,瘦,鼻梁温润,唇抿成一条线。
    许濯扣住他手腕,星遥。
    我没有话要说。林星遥开口,那天只是想办法让你保持清醒,我说了什么话,你都不用在意。
    许濯的身上还残留有淡淡的电子烟香。夜将他笼罩,烟香清冷。
    讨厌我了?许濯温柔问。
    他离得近了,林星遥别扭侧过头,没有。
    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我不知道林星遥涨红脸推开许濯的下巴,别离这么近!
    他差点炸了毛,推开许濯连忙后退,慌地转身跑上了楼。
    许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心握着那两颗糖。朴素的包装,廉价、口感甜腻。
    时隔三年,他终于又收到了林星遥的糖。
    夜深,星幕垂野。
    林星遥抱着被子,脑袋埋在枕头里。被子仍是从前的被套,那股淡淡的老旧馨香似乎永远不会散去。
    外婆走的那天是阴天。遗体烧成一盒灰,由林星遥抱着。他刚走出火葬场,就接到警察的电话,告诉他他的妈妈找到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警察、心理医生和姨妈都小心地陪伴着他。姨妈看过现场照片,她一定不要林星遥看,独自在角落崩溃哭了很久。
    林星遥反而想,至少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否则他该如何开解自己?他失去了所有,只有不忘记过去曾拥有的一切,才能不随波逐流而去。
    因为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替他记住了。
    第二天早上林星遥肿着眼睛爬起来,去上班。他给许濯发消息让他晚上不用来接,许濯给他打来电话,他没接。
    他后来得知之所以能找到妈妈的遗骸还是因为许濯的口供。许濯一开始就认识他,也认识他的妈妈,而从头到尾许濯都不曾朝他提起过这件事。
    他们的相识起源于欺骗,从头到尾充满了谎言。许濯太聪明,也太会隐藏,连夏文都看不透他,更何况林星遥自己。
    或许对许濯而言一切都没有意义。他可以杀人,也可以诛心,那温柔光鲜的外壳下包裹的是一颗危险冷清的心。
    那颗心永远遥不可及。
    上午招待过几批客人后,林星遥坐在前台整理房间钥匙。他听到门口传来铃铛的声音,刚抬头,就见许濯走了进来。
    林星遥愣一下,看了眼时间:你没去上课?
    许濯随手拖张凳子坐他旁边,没去。
    昨晚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林星遥继续做自己的事:天天不上课,小心被退学。
    许濯看了他一会儿,问:眼睛怎么这么红?
    林星遥生硬回复:没什么。
    星遥......
    如果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你想道歉。林星遥打断许濯的话,说,那你可以不用再这样做了。无论是我的外婆还是妈妈,她们的去世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当初接近我也是受夏文所迫,但最后你承认了一切,也付出了代价,你不需要再道歉了,我原谅你。
    午前的阳光静谧,旅舍门前的钟滴答轻响。门外人来人往,像一扇门隔开两个世界。
    那我们回到从前那样相处吗?许濯问。
    林星遥不与他对视,答:不。除非他自己骗自己。
    他忽然被握住下巴强行转过头,他吓一跳,慌忙捉住许濯的手指,有摄像头......
    摄像头的监控内容就放在前台林星遥面前的电脑里,他不敢乱动,被迫抬头看着许濯,许濯的眼睛极黑,像藏着不言说的情绪,灼烧冰冷的火焰。
    我想待在你身边。许濯注视林星遥的眼睛,指腹轻轻抚过他的唇角,对不起。
    他抚上林星遥的脸颊,引起一阵细细的颤栗。
    别说了。林星遥小声喃喃。他不知许濯此时说出的话又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说了。许濯靠近过来,冷淡的气息随之压上。他的声音只有林星遥能听见,吻你可以吗?
    许濯没有等待林星遥的回答。他低头吻住林星遥,舌尖碰到冰凉的唇。林星遥只惊慌地挣扎了一下就被许濯扣住后脑勺,他舔进温暖的口腔,抵住柔软的舌,听到林星遥发出青涩笨拙的抽气和呜鸣,林星遥的呼吸很热,暖得像手心里的一把糖,唇软得不像话。
    转椅被抵到墙上,桌下两双腿交叠,鞋底用力擦过地面。林星遥被吻得不得不扬起下巴,他抓紧许濯的肩膀想抵开,但许濯的吻牢牢锁住了他。他喘不上气,在缠吻的间隙里竭力呼吸,从脖子到耳尖泛起一层禁欲的潮红。
    吻漫长令人窒息,许濯放开林星遥的时候,林星遥险些晕过去。他喘得胸膛起伏,回过神来后看四周无人,只有风吹得门口的铃铛轻轻碰响。
    林星遥挡住被吻到嫣红的唇,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疯了吗......!
    许濯轻轻一舔唇角,答:如你所见。
    如你所见,真心假意,痴妄嗔狂,过往一切,皆可付之一炬。
    他只要前方那颗永不暗淡的星星。
    第38章 游戏结束
    九月,许濯正式开学。林星遥也结束了旅舍的打工,准备回学校。
    自那突如其来的吻后,林星遥见到许濯就没有好脸色,许濯却只作没看见,依旧如常出现在他身边。
    整个暑假林星遥像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心想王婉青应该给他发点劳苦费......他现在很注重钱,外婆走后,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生活的无情。
    手术花去了一笔大额费用,林星遥左想右想,还是向学校申请了贫困生补助。照他从前那股张牙舞爪的自尊,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林星遥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返校后林星遥找了份在咖啡店的工作,跟着咖啡师边学调咖啡边上班。他升入大三,课业减少,大多时间都早起晚归在外打工。
    他住六人寝,室友喜欢结伴一起上课,打球,泡网吧,经常约着下馆子。林星遥与他们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他根本不在外面吃饭,也不玩电脑,最初室友邀他一起吃夜宵,他拒绝了几次,后来室友便再没邀请他参加寝室的集体活动。
    林星遥不合群,从小到大如此。他习惯了,在大学校园里独来独往,也没有交朋友。上课永远一个人坐在角落,听完课就走,不参加班级的集体活动,不参加社团,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晚上一个人回寝室洗澡。
    没人教他如何融入人群,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只习惯性把曾经的标签继续背在身上,认为大家都不喜欢自己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自从暑假结束返校后,林星遥的生活发生了一星点的变化。
    许濯常常联系他。他都怀疑许濯的高三生活是否真的很闲,不然这个人怎么连上课都在玩手机?许濯每天时而问他在做什么,接着一杯奶茶就送到了他的手上,或者一份外卖,经常是丰富的营养餐盒,蔬菜肉水果一应俱全。
    因为许濯几乎每天都给他点这些外卖,导致咖啡店的员工后来还打趣林星遥,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女友这么疼他。
    林星遥让许濯别再给他点外卖,许濯只一句话,你太瘦了,要注意身体健康。
    暑假过后林星遥其实胖了一点点。他对自己的健康问题很谨慎,由于实在不想再生病,他开始每天晚上去操场跑步。
    别再乱花钱了,外卖真的很贵。一次通话中,林星遥对许濯说,我的助学金下来了,我会自己在食堂好好吃饭。
    许濯说,知道了。
    他很听话的样子,第二天照旧给林星遥买吃的。林星遥对他这种自我的行为很恼火,生气不再管他。
    两人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僵持状态,直到十二月末,许濯说要来北方玩一趟。
    林星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十二月末圣诞连着元旦,是大学生放飞自我的黄金年末日,但对高三生来说意味着紧张的复习考试期,许濯竟然说要出来玩?
    许濯没跟他开玩笑,元旦前一天提着个行李箱出现在了林星遥的学校门口。
    十二月末,北方的雪纷纷扬扬,覆盖大地。林星遥下了白班,顶着雪匆匆赶到学校和许濯见面。
    他不可思议:阿姨同意你来?
    许濯说:我拿到华大冬令营的名额,这次去华大见老师,顺便看看你。
    华大林星遥麻了,三年不上学还能拿全国第一名校的冬令营名额,人真是生而有别。
    许濯住在林星遥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人都来了,林星遥好歹尽下礼节,带着许濯在自己学校逛了一圈。
    我学校没什么好看的。林星遥说,等你去了华大,好大学看个够。
    许濯随口问,晚上有跨年活动吗?
    不知道,没参加过。
    北方的冬天冻得人脑壳疼,林星遥全副武装,脑袋缩在帽子和围巾里。许濯给他拉好帽子,带他去吃饭。
    林星遥的大学在一处大学城里,跨年夜当夜,街上全是出来玩的学生,林星遥很不适应这种摩肩接踵的盛况,许濯走在他旁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星遥一惊,许濯说:别走丢了。
    许濯在路边小摊买了份水煮串,林星遥爱吃这些东西,抱着暖烫的盒子吃得津津有味。远处广场中心的大投屏上正在倒数跨年,所有人聚集在广场上,仰望光彩夺目的电子屏幕。
    林星遥舔舔嘴角的汤汁,也抬头看屏幕上的倒数,眼中光亮闪烁。两人站在人群外围,树影横斜,许濯双手揣衣兜,低头看着林星遥。
    人声鼎沸之外,城市的电子霓虹投射。人群之中,许濯像一个从遥远的荒野走进匆匆人间的不速之客,周身寒意凝久不散,与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电子屏上的倒计时指到零点,随着模拟烟花与钟声响起,广场上的人欢呼起来。林星遥吃饱喝足,手脚暖和,他被旁人的情绪所感染,新的一年来临,他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从前每年过年的时候,外婆都会念叨除旧迎新,一岁一礼,遥遥平安健康,端出忙碌一天准备好的年夜饭,盯着林星遥不许他挑食。
    再往前数好多年,林星遥对妈妈还有模糊的印象。那时外公也在,一家人挤在很小的屋子里看春节晚会,女人把他抱在怀里边看电视边笑,低头与他说话。说的什么,林星遥已经忘记了。
    他只记得妈妈很瘦,身上有温暖的香味,总温柔地唤他小星。
    这些记忆在这三年里渐渐抵消了强烈的痛苦和恨意,支撑着林星遥最终没有在无数个孤独的夜里放弃自己。直至他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走到今天,一切终于运行如常,他才松了口气。
    至少家人的愿望,他都还好好带在身上。
    跨年结束后,广场上人群散去。
    两人往学校的方向回去,路上许濯问:那套黏土手办还在吗?
    林星遥愣一下,我之前送你的那套?
    嗯。
    卖了。
    许濯静了会儿,确认:卖了?
    留着也没用,反正你还给我了,我毕业后就拿去卖了。
    卖给谁了。
    林星遥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终于抬头疑惑看他一眼,挂在网上卖的。
    他心想突然问这个干嘛,明明都还给他了。说起这事,林星遥常感到那时的自己简直笨到不可理喻,明明家里没什么钱,结果就因一时冲动花那么多钱买一堆玩具。
    那时的他想讨许濯欢心,就像个一头热的愣头青唱独角戏,不知观众冷眼旁观。
    好在后来卖掉的时候手办保存得很好,而且是单独实体店限时发售,在网上价格炒得很高,所以当初林星遥把手办挂在网上售卖的时候,还是原价卖出去的。
    最初有多期待,最后就有多失望。
    林星遥的心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写在脸上,许濯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他闷闷不乐地,我走了。
    许濯问:明天见面吗?
    ......再说吧。
    林星遥转身进了校门。一个人揣着棉袄的口袋,厚围巾裹着,头顶毛茸茸的旧帽子,一步步踩着雪慢慢走远。
    第二天是元旦假期,室友都回家了,林星遥睡醒起来,打开手机看到许濯的留言,问他去不去雪淞岛拍照。
    雪淞岛就在林星遥的大学附近,坐高铁半个小时,再坐车过一条长长的大桥就能到。虽然学校附近有一个相隔如此近的景点,林星遥却从来没去过。
    林星遥回复:[我今天上班,三倍工资。]
    他发完消息就收拾好出了门,没想到到了咖啡店后换好工作服出来,就见许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
    许濯点了杯美式,林星遥调好一杯端过去放他桌上,小声问,来这做什么?
    许濯把平板给他看,上面是一篇做了笔记的专业课文献,学习。
    林星遥无话可说,随他去了。
    直到晚上九点林星遥才下班。他从工作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咖啡厅都空了,许濯还坐在原位。
    他忽然有些愧疚,迟疑走上前。许濯见他忙完,笑着问:明天还上班吗?
    不上。
    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十点半的高铁。许濯说,走吗?
    林星遥坐上高铁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和照明灯,再看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半。
    许濯连要拿什么东西都给他想好了,票买好,宾馆订好,下高铁后打车到宾馆。
    前台小姐:两位客人预定两间房,一共是588元。
    林星遥惊:这么贵!
    客人,我们这边是景区,现在是节假日,价格比平时都要贵一些的。
    林星遥心疼钱,说,退一间吧,我们两个人住一间就行。
    许濯说:那就退一间。
    今天只剩这两间房,退一间就没有其他标间了。
    许濯:行。
    等林星遥进了房间,才发现许濯订的是两个单人间。
    许濯经过他身边放下行李,检查门窗、暖气和热水。他一副自然不过的样子,林星遥也不想显得扭捏,他强迫自己忘记夏天时的那个吻,那之后许濯再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林星遥心想那时或许是冲动,或许是别的原因。
    房里很快暖和起来,林星遥先去洗澡,洗完后出来趴在床上玩许濯的平板电脑。许濯的平板里下了很多游戏,林星遥对他的平板很感兴趣,但总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有许濯主动拿给他玩的时候他才肯接过来。
    浴室热气蒸腾氤氲,淋淋沥沥水声停下。许濯关上淋浴,拿过架子上的毛巾。
    镜面的水雾渐渐淡去,模糊映出一具挺拔劲瘦的身体。出狱后他独自前往西部旅行,从广袤大陆的西南到西北,穿越诸多山川与高原,日复一日的翻山越岭和风吹日晒将他年轻的身体塑造得挺拔有力,力量隐于平静。
    他的腹部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贯穿的刀伤已不再作痛。许濯拉下短袖衣摆,走出浴室。
    房里响着游戏欢快的背景乐,林星遥在玩贪吃蛇,他已经玩到第二名,蛇霸占屏幕,他专心致志,两条细白的腿紧张翘起,黑发半干,一截白颈沾着水汽,淡淡皂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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