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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来接你了。”桑潭怕打破这份宁静,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道。
聂华誉这才悠悠转身,桑潭注意到前者的面色并不好看,猜想对方可能是在遭到曾经好友的绑架之后,感觉有所失望了才这样。桑潭正打算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便听聂华誉先一步开口道:“其泽留了一封信给我。”
“嗯?”桑潭不解。
“他说,他之选择把我放在这样的一间密室里,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自顾不暇,没有办法安置我,但他怕我又被你用计带走了,便只好出此下策。”
“你听他胡说……”
“其泽还说,”聂华誉闭上眼,叹息了一声,才继续道,“他还说了,如果他没有来,来的是桑潭的话,那他就是出事了。其泽怕我不信他说的,还把他的本命灯留在了这。可就在几天前,这本命灯碎了。”
“桑潭,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什么意思?”桑潭上下牙齿磋磨了几下,面色不豫道,“所以你听了桑其泽的一面之词,就认为他说的全是真的?你信他,不信我?!”
聂华誉没说话了,但他看桑潭的眼神,是明显的不信任。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救了桑潭,不然后面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因果。
桑潭突然一下就炸了,他好不容易从棺材里爬出来,重新回到人间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聂华誉。
他那么担心聂华誉,拼尽全力地对聂华誉好,可换来的是什么?再多的努力,在聂华誉眼里,也抵不过桑其泽拙劣的谎言和一封挑拨离间的信。
桑潭情绪崩溃声嘶力竭道:“聂佩阳!你他娘误会我了!”
聂华誉还是第一次见桑潭爆脏话,见他赤红了眼,不免有些愣住。
“我是杀了人,还杀了很多人!可是这回,是桑其泽先杀我的!我不过是照原样回报给他!”
“我的腿和肺病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我本来就是普通的先天不足而已,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是桑其泽害我断了腿得了肺痨!他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都记得!”
“聂佩阳,你是救了我!可你知不知道,你救我的前一瞬,是谁推我下水的?我之所以摔断了腿、淹坏了肺,全都是桑其泽害的!他都把我害残废了,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聂华誉愣住了,他下意识反驳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其泽他不是这样的人……”
桑潭气笑了:“他演技一点儿也不好,却还是骗过了你们这么多人。我该说什么好呢?”
“断的是我的腿,伤的是我的肺,被摁在水里起不来的是我,桑其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桑潭握紧了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不跟你争。聂佩阳,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现在要带你走,你跟不跟我走?”
“桑潭,我不敢跟你走。”
这是聂华誉的回复。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桑潭眼角还留着一点赤色,旁人看见了怕是会以为他刚哭过一场。但事实是,除了刻意伪装出来的假哭,桑潭从未真实地掉过一滴眼泪。他的心仿佛是硬的。
“我信过你的。”
在桑潭离开暗室前,聂华誉低声道。桑潭听到了,身形僵硬了一瞬,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蒲三七是在城外的一座土坟旁找到桑潭的,见后者把自己抱着膝蹲在墓碑前,蒲三七虽然没见过小时候的桑潭,却也下意识的觉得,他以前应该就是这样可怜的一个小白团子。
“怎么啦?”蒲三七也蹲下/身道。
桑潭毫无反应。
蒲三七想了想,继续道:“你的华誉哥哥呢?是没找到吗?要不我帮你找吧。”
“不用你自作多情。”
蒲三七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桑潭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我想帮你呀。阿潭,你得承认,人有时候,是需要其他人帮忙的。”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桑潭讥笑。
“好,你不喜欢,那我不说了。”蒲三七只觉得亏欠于他,所以真心愿意惯着对方,“你自己治好了身子,好厉害。可你明知道我手里有更好的药房,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找到的秘法必须要你死一次才能够重塑身体,可如果并没有河图帮你复生,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就是直接死了,也不要吃你的药。”
真是小孩子心性。蒲三七笑开了:“我的药又不苦。”
桑潭反应过来了:“你拿我当小孩呢?”
“你算什么玩意啊,蒲三七?你想当我爹,也得看我认不认!”
蒲三七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完全不介意:“不认就不认吧,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见蒲三七这样软硬不吃,怎么赶也赶不走,桑潭心中恼极。他掏出怀中的辰极北斗通行玉牌,故意将其甩到蒲三七脸上:“拿走,我不要了。”
见蒲三七仍然面不改色地将玉牌收下,桑潭眯了眯眼,威胁道:“听说,谢识前一阵一直在找辰极北斗的内奸。那你说,如果我现在将你带到他面前,他会作何想呢?”
蒲三七想了想,回复道:“掌门会原谅我。现在这样的时刻,辰极北斗不能再少掉一份战力。”
“如果姜泱回来了呢?”
桑潭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姜泱这几天就会复活了。姜泱的实力,不用我多说吧?那么等姜泱回来了,你该怎么办呢,辰极北斗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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