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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去吧。”聂华誉道,“我既然回来了,那自然是要为宗门做事,广远真人您就留在峰中主事吧。”
“在主事方面,华誉师兄显然比我更擅长。”康玉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道,“找寻魔修危险至极,目前同辈人中,我的修为最为高,所以我去是最适合的。”
正在几人商议期间,一道突兀的笑声忽地响起了。
康玉闻声往房梁上看,先是看到一抹赤红的影子,然后才看清楚那素白肌肤上的秀丽五官。
“桑潭?”
桑潭脚搭在房梁上边晃荡边说:“我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怎么,不欢迎?”
最近这些日子里,辰极北斗暗地差人追捕桑潭,却遍寻不得其踪迹,谁知这行踪诡秘的阵法师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天璇峰议事厅。
康玉和面色陡然僵硬起来的聂华誉尚未来得及反应,姜泱却是瞬时来到桑潭眼前,一番动作之后,用寒梅将人架在了议事厅中间。
二人交互期间,一样事物掉落在地上,康玉捡起来看,发现是复刻的通行玉牌,也难怪桑潭能悄无声息地混入天璇峰境内了。
被剑尖指着脖子,桑潭也并不慌张,他双手举起摆出一副投降状,好以整暇地宣布:“第一,我知道河图的具体线索;第二,我可以透露我手里这一批兽群的下落;第三,十年后天幕就要再度塌陷了,但河图仅能够复活同一个人一次,你确定不要知道其他维持天幕的方法?”
桑潭后面的那个“你”,分明是望着康玉说的。
康玉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开口道:“师父,你快放开桑潭,他……”
姜泱却在康玉话落的同时,严词道:“她并不想知道!”
姜泱这陡然的严厉实在是与她本人的性格不符,连聂华誉都惊讶师父为何这样同康玉讲话。
桑潭看几人情态忽然笑了:“好一对互相为对方着想的神仙眷侣!不过姜泱仙尊啊,康玉她想不想知道,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而是取决于我!我要真想说,你还能杀了我灭口不成?”
姜泱:“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蒲草仙尊,我就不敢杀你。”
话是这么说,但姜泱也没失去理智,她一道哑符,直接断绝了对方开口的可能。
桑潭脸黑了,姜泱提到蒲三七本就触了他的霉头,他原以为姜泱就算再蛮横,也不该在他手中持有线索的时候待他如何,所以在混进议事厅时,也没有做什么防备。哦,姜泱也确实没有将他怎么样,就是堵了他的嘴。
桑潭吃了瘪,被姜泱锁在椅子上了也不安分,双腿踢蹬几下,以表示自己的不平。
桑潭这边没法开口讲话了,康玉却没有办法不问,她连忙抓住姜泱的袖角道:“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桑潭继续开口?若是河图无法复活一个人二次,那十年后你难道还要再献祭一次吗?”
姜泱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过于明显,怕是瞒不住康玉了,她内心争斗几下,强行解释道:“别的办法是没有的,你不要信桑潭的话。”
康玉当然不信:“你又想骗我。桑潭哪怕是个坏人,也不会拿没有把握的事来诓人。他说还有其他方法,那肯定就是有了,而且这个方法还是师父你极力不想让我知道的。所以其实,要真正解决天幕破裂的问题,是需要我来付出某种代价?”
姜泱还想狡辩,康玉却是直接略过她去看桑潭,看桑潭邪笑着点头,康玉就意识到自己是猜对了。
“师父,你解了桑潭的哑符吧。”她说。
能重新开口了,桑潭反而不急着张嘴了,身体还被绑着,他就玩儿似地一下下晃动脑袋,只等着人群中央的康玉开口问。
“桑潭,要解决十年之后的天幕崩塌,是不是……得要我的命?”
见姜泱担忧地望过来,康玉抓着她的手拍抚了几下,示意自己无事。师父大可以放心,她完全承受得住。
桑潭笑嘻嘻地点头,完全无视了聂华誉望过来的眼神:“不止是十年,只要康玉你献祭了,未来天幕都不会再塌陷!是不是感觉很划算啊?小小一个康玉,能支持天幕的时间,竟然比当世第一女仙尊姜泱还要长!只因为你是世外之人!”
康玉已经不为桑潭知道自己世外人的身份,而感到惊讶了。
桑潭继续道:“我是窃听蒲三七跟谢识的谈话才知道的,原来河图早就预言了,只要世外之人的灵魂献祭就可以阻止天幕塌陷,并且是永远的阻止。
“姜泱早就知道了维持天幕的‘正确方法’。可是,她宁愿瞒着天下人独身赴死,也不愿意换成你献祭,并且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谢识他们,一定一定要压下这个消息,不要宣扬出去。多么感人至深的道侣情,这可真是让我羡慕不已呢。”
从桑潭阴阳怪气的语气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后,康玉终于明白了。
她手指颤动一下,问:“师父是何时,算出我献祭可以保天幕太平的?”
姜泱低声回:“你来天璇峰前,我便一直为天幕之事困扰。你来天璇峰的当晚,我算出世外之人献祭可完全根治问题。”
原来,师父一开始就知道了。可师父那天在洛阳得知自己是世外之人时,面上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说不定,师父就是在那时,打定的注意要替自己献祭。而自己……竟然一直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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