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娇气包(20)
用了不小的力道,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将瓶盖拧开,反而边缘的那些棱角,将岁星的掌心磨出一大片红。
我力气就这么小?岁星感觉他力气应该没有这么小的,于是疑惑地去问003。
【这家医药公司的包装真差。】003沉默了一会,补充。
拿来。谢屿蹙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看到岁星磨红得掌心后,轻轻松松将碘伏瓶盖拧开,然后漆黑的眼眸看向时厌:我来给你涂伤口。
糟透了。
或许今天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图书馆,随便找一间空教室或者咖啡厅都好,省得看到惹人生厌的家伙。
我拒绝。时厌对谢屿的观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明明忍耐得辛苦,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虚伪至极。
那你自己上一下药。
谢屿的耐心告罄,直接把浓稠褐色的碘伏搁在小茶几上,抓着岁星的手臂要离开。
岁星怔愣了一下:现在走吗?他一个人做不好吧,我看他手臂上都是刀子刻出来的血线。
谢屿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时厌的脸上,似笑非笑道:应该是没那么疼的,我看他看上去很享受。
明明愉悦得唇角都要飞起来了,还是要佯装痛苦。
岁星偏过脸去看时厌。
少年脸色苍白,牙尖嘴利还能和谢屿对上几句,只是说的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带着慢慢的攻击意味。岁星看到了时厌眼睑下的微红和满不在乎的笑。似乎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时厌也会哭吗?
我还是去帮忙一下。岁星挣了挣手腕,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你就等我一会,一小会就可以,很快的。
他走到时厌面前,小心翼翼地拿棉签蘸取了一点药液,沾在时厌的唇边。
时厌本就是坐着的,岁星朝着他的方向弯下了身子,馥郁浓香一瞬间铺开,卷入鼻翼。白皙小巧的下巴差一点点就能够碰到,红润饱满的唇珠,和软嫩的舌尖,口腔里暖热潮湿,像是被烘烤得暖洋洋的蜜罐。
他开始不受抑制地想,想到昨夜的吻。
我听说小狗狗不可以随意露口红。
岁星的杏眼里晃着得意,潋滟着浅浅的一层水汽,时厌一愣,明显感觉到棉签擦拭的动作更重了一些。
可是狗只会听主人的话,没主人的狗可不会。
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时厌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岁星才肯放过他,又蘸取一点深褐色的药液在其他地方。
逼人的痒和疼痛齐齐从创伤处传遍全身,时厌感觉以往最习以为常的伤口都没有那么难忍耐。好像摧枯拉朽的腐木,生出了新的嫩芽,痛感明晰清楚。
好痛。时厌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以毒攻毒一样。
那是谁让你一身伤的?温白鹤说他没有碰你,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吗?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对自己的皮肉分毫不珍惜,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是我自己弄的。
刀吗?还是碎瓷片?
都有。
心如蛇蝎,面如观音,温家人大多容貌不错,温老爷子年轻时就风流浪荡,眠花睡柳,风流债一晚上都说不完,生下来的温白鹤同样拥有一幅好皮囊。
那样算不上什么好人的一个人偏偏最是信佛,别墅里到处都是重金从全国各地求来的佛像,似乎是这样,就能够洗刷干净一切血腥。
静室里有一面墙,专门用来面壁沉思,温白鹤拿着面壁思过的幌子,又用了些手段。长时间的燥热让他仿佛恍若失智。
温白鹤的目的就是想要一步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从此被乖乖驯服。可惜他不择手段也要保持清醒。
那脸上的伤口又是怎么的?也是自己做的吗?岁星处理完时厌面上的伤口,用过的棉签丢在了垃圾桶,低着眼睛,抿着下唇要去找其他地方的伤口。
向公主道个歉,其实公主的手也没有很笨。时厌漆黑的眼眸果真没什么脾气得任由岁星摆弄。
时厌,我比你大上一些,就算是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你得叫我一声哥哥的。岁星白皙的指尖一顿,皱着细长的眉开始纠正时厌的说法。
你不喜欢我叫你公主吗,公主?
两个人的对话落在谢屿眼里,简直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岁星的脸型偏钝感,没有多少攻击性,视觉上年龄看上去要比实际上的年龄还要小上一些,再加上时厌早熟,看着较同龄人大些,和岁星倒是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
公主。
这称呼拿来形容岁星倒也合适,娇气又心软得过分,好像就算有一天被按在哪里欺负,都只会掉着眼泪默默安慰。
岁星心想,长发可能的确是有某些buff在身上的,不然为什么总是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把他当成女孩。
反正不是公主就对了,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岁星,岁岁平安的岁,星星灯的星星,不想叫哥哥叫我名字也行。
哥哥。时厌短促清晰地叫了一句,长腿夹住了岁星的一条腿,岁星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在时厌身前。
少年的身上没了昨晚的血腥味,换了身干净衣服,岁星嗅到了干燥的阳光和淡淡的洗衣液香。
岁星支起身子,还没有稳住身形就又被按了下去。
我没见过哪个弟弟会对哥哥下手的,你知道尊老爱幼吗?岁星的小半张脸贴着时厌的肚子。
仿佛听到了鼓动如擂的心跳声,好像胸腔里钻出来一小簇的火苗。
你不老,我也不幼,哪有什么尊不尊重,爱不爱胡这一说法。察觉到岁星发红的耳垂,时厌轻轻捏了捏,在岁星即将生气之前,及时松开他。
时厌,注意分寸。谢屿将岁星拉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时厌。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19】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让岁星心里一沉,他附和谢屿的话,小鸡啄米式点头:这里是图书馆,又不是供你为非作歹的地方。
他伸手扯了扯谢屿的下摆,小声问他:我不给他上药了,我现在想要学习了,还要上楼吗?
谢屿眸色幽深不见底,岁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不用,拿着东西回去就行。谢屿回了一句,在岁星的脖颈上摸了一下。
岁星最敏感的位置不是腋下,也不是腰侧,反而是脖子,好像摸一下就能敏感得哆嗦。
察觉到谢屿此刻的心情之后,岁星没有再和时厌有过多的交流。
药钱呢?我转给你。时厌从沙发上起身,长指勾着塑料袋,在岁星眼前晃了晃。
不用了,就当是那天的赔罪。笼统也没多少钱。
那、那皮带?
岁星眼巴巴地看着时厌,意有所指。
恐怕不行。
我这人有个习惯,不是我的,我会掠夺,是我的,就再也拿不走了。
听到时厌的话后,谢屿只是唇角牵着轻笑:喜欢的话就留着,反正迟早要扔的东西而已。
只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可能会遭到报应。
是报应也无所谓,我已经被遭了十八年不是吗?倒是谢小公子,总是端着姿态拿乔,说不定迟早要从云颠跌下,到时候人尽豺狼,你这种身体遭得住吗?
时厌不惧谢家的权势,不甘示弱地对上谢屿冷如霜雪的视线。
岁星看了一眼时厌,却在偷偷猜测,时厌也拿了剧本吗?不然为什么会知道日后谢屿的事情?
时厌跟岁星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谢屿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三个人再次被迫进入同一部电梯。
公主,过来。
什么啊?岁星不解地走近时厌,听到时厌的称呼便耐心地再次纠正了一下:你换一个称呼不可以吗?
好的,哥哥。
其实我们家那边流传着一个说法。
电梯空间就那么大,就听到时厌动听的少年音色
白天叫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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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和哥哥打啵
岁星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只听到时厌慢吞吞地后半句说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时厌,这种话不要在这里说。岁星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对上了时厌笑盈盈的眼睛。
算了,时厌过得这么苦,还是不要说一些别的话打扰他的兴致了。
你手上的伤既然是自己弄的话,处理伤口的事就交给你自己。
昨晚上哥哥给我包扎用的衣服我也贴心收藏好了,等我死了陪着我一起被火了,丢进海里。
叮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外等待的人看清楚几个人面容地时候不由得目光一亮。
谢学长。
谢屿是学校的名人,明日里很多大型的活动都由谢屿负责再加上谢屿容貌确实好,平日里爱慕者很多。
只不过能见到谢屿的机会很少,好不容易看到一次,便是谢屿冷清至极,疏离的样子。
谢屿微微颔首,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握着岁星纤细的手腕,像是在拿捏一枝玉兰花枝。
力道不大,岁星这次没敢继续挣扎,乖乖跟在谢屿身边。
谢屿,好多人认识你啊。
岁星讨好地夸了一下谢屿,试图挽回一下岌岌可危的好感度。
好像也比不过你,小公主。谢屿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前方,学着时厌的称呼,然而不同于时厌那种带着浓浓的戏谑,谢屿的语气冷清又克制。
好像永远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再次回来时一张桌子又来了两个小女生。岁星四下看了一眼其他桌子,无一例外都有人。
戴着耳机的女孩子是娃娃脸,皮肤也白,感觉有人来了以后,扬起脸面带歉意地笑了一下。看到是谢屿后脸颊微红,随即看到了跟着谢屿的岁星。
是学长啊,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这就走。
不用,我们正要离开了。谢屿对女生还算温和,俯身将岁星的东西整理到书包里,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
我给你拿着吧。
岁星准备接下谢屿手中的东西,谢屿避了一下他的动作。
阻拒之意不言而喻,谢屿总像是一只优雅的白鹤,可以远远看着,真正贴上去,又好像有些疏离。
还在生气吗?是因为归还了皮带,还是因为买了药涂了药?
岁星并不感觉自己这种行为有错,日后如果被伤害的人是谢屿,他同样会伸出援手。会无所保留的,给予帮助。
我没有喜欢他。
岁星神色迟疑地解释,细白的手指勾着谢屿的小指,声音软了下来。
涂药只是因为怜悯,也止于怜悯,不会夹杂着任何其他的情感。
谢屿在前面走着,岁星跟在后面,正那边时厌好像也要走,低着头在整东西,岁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次没有选择坐电梯,图书馆的楼梯间安静得针都落地可闻,那扇浅黄色的门关上,隔绝外面与楼梯,岁星的声音在空旷之中轻软,像是花开在了舌尖上。
谢屿,要是有一天你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也会不离不弃陪伴你度过一切的。
要是以后谢家真的会破产,岁星会努力求一下两个哥哥,反正家里那么多房间,求出来一间收留无家可归的谢屿。虽然家里可能没有攻一的别墅豪华,没有攻二的庄园阔气但是不会有人会像个关着一只宠物一样把谢屿关起来,也不会有无穷无尽的,名为爱的抵死狂欢。
谢屿已经下了几个楼梯,听到岁星的话后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向他。
落下的灯光在他发上留下光晕,整个人有种荏弱破碎的美感,小脸的神情认真专注,宛如在进行一场郑重的宣誓。
谢屿垂着的手指群蜷了蜷,心想,确实是圣母,看上去哭哭唧唧,滥发善心,偏偏又能骗得一批又一批人前仆后继。等真咬了一口会发现,不是烂熟甜蜜的浆果,只是裹着蜜糖的漂亮玫瑰,玫瑰之下就是扎人的尖刺。
一切吗?
嗯嗯嗯!
岁星。谢屿淡淡地开口,朝向岁星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岁星自己靠近。
要是有一天我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也会像对待时厌一样,原谅我吗?
有多不好的事情?
岁星实在想不出来谢屿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能够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谢屿太纯善了,就算是对待岁星自己,也一直在循循善诱,试图纠正他。好像不会说出重话,遇到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帮扶一把。
藏起来。
藏到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没什么,回家吧。谢屿薄唇翕动,怕真正的想法会吓到岁星,想说的话又吞咽回去。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嗯。
岁星这才松了口气,矜持谨慎地把手放在谢屿手上。
谢屿牵着岁星的手,眸色晦暗不明。
娇雀自投罗网,他却不能够用笼子捕捉,还要担心路过的风大,会惊走它。
*
浑浑噩噩复习了几天,岁星空空的脑袋里在谢屿的协助下总算有了一点墨水。
燥热的炎炎盛夏,难得下了一场大暴雨。
大概是强制狗血文的世界的设定,期末复习时不必一定要在学校复习。岁星站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地面。风也大,雨水也大,整个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宛如末世将至,掀翻路人打着的伞。
好在别墅区的排水措施做的好不错,没有积起来雨水。只是花园里的树木被摧残得厉害,刮走的叶片顺着雨水流走。
蒙蒙的雾气之中,一辆深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不多时,开到了地下车库。
墙上古典风格的钟表,时间定格在清晨七点多。
不出意外的话,谢屿此时应该在书房里看书,大早上拜访的应该另有其人。
气温骤降,岁星穿着长袖下了楼。走到二楼的时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黑色西装的男人衣着得体,完全不见从暴雨中进入的狼狈。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温白鹤。
那晚上岁星请求陆明宴帮忙把那个小女仆讨出来,过后就忘记了这一茬,没想到今天温白鹤又亲自来送。
温白鹤实非良人,那一晚上给岁星留下的心理阴影很重,偶尔午夜梦回,都是温白鹤关上门,掐着他的脸颊声嘶揭底的病态。
吊灯的光柔和,完完全全把外面的雨隔绝,仿若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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