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娇气包(34)
以后不用再费心撮合了,你眼里的嫌恶快要凝为实质了。
假好心?
谢屿发现他看不太懂沈闻歌。
激昂慷慨的乐曲缓了下来,女人黑白琴键上纷飞的手指优雅地奏着舒缓的琴曲。
沈闻歌侧着耳朵倾听,好半晌,才望着谢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钢琴弹得不错。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多,推开门的瞬间,阳光铺满了大半个房间。
病床上的纯白也被镀上金光,老人沐浴在阳光的环抱中,安静地用着晚餐。
谢屿唇角翘起,走上前去,放柔了声音:今天胃口好些了吗?
老人没重病之前就要强,生病了也力求能做的事情自己做,自己握着汤匙,小口小口往唇边送。听到谢屿的话,唔了声:好些了。
话音一转:你和小沈,都谈得怎么样了?
爷爷,我和小屿性格上差了些,小屿是个有个人想法的孩子,我呢,也把小屿当弟弟,而且这些年暂时也没有结婚成亲的打算。沈闻歌出声结尾,笑眯眯地道:我是真心把您当亲爷爷看的,就算不会在一起也会照顾他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老人自然不能再强求,只好叹叹气:看来是缘分还不够。
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
谢屿伸手接过老人手中的碗,轻放在桌子上,给老人递过去一张手纸。
他语气毫无波澜,只是五指并拢收紧,黛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也有男孩子喜欢吗?你性格这么闷,小男生跟你在一起估计要无聊死。老人毫不留情地嘲出声。
*
岁星最终还是殷殷给谢屿打了电话。
暮晚时分,橘红绛紫的晚霞中破着几分蔚蓝,金乌西沉,窗外的树梢上偶或泻进来金光。晚归的倦鸟停在树枝上。
给岁星秾丽粉白的脸上晕上一层霞光,岁星曲着腿倚在露台上的栅栏,拿着手机,耐心地听着忙音。
楼下的岁阙在泳池中游泳,线条流畅漂亮的身体在水中宛如跃动的鱼,搅弄水面上粼粼的碎金。
等了一会,电话才被人接通。
爷爷的病情好些了吗?
哪怕上一次见面的时间过去不久,岁星蓦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声音一紧,小声地询问。
没有,还是不乐观。
我岁星本来想和谢屿分享一下又犯蠢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明宴最近在开全国巡演,给了我两张票,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岁星站了会就觉得小腿有些软,轻手轻脚伏在秋千吊篮上揉着纤细的脚踝,那药的药劲太强了,直到现在大脑中还残存着迟钝的胀痛感。
岁星本以为像谢屿和陆明宴这种关系,陆明宴开演唱会,谢屿一定会知道,然而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沙哑着声音出声:是吗?我不清楚。
你不知道吗?岁星不太敏感的意识似乎听出来谢屿地情绪,蜷了蜷茭白的手指,无意识放轻了嗓音:那大概是他在考虑爷爷在生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演唱会的消息。
岁星抿了抿唇角,小声给谢屿解释。
我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好到可以直接绕过我,和你说开巡演的事。
谢屿压了压眉心,却不可抑的想到白日里沈闻歌说过的话,其实也不算错,岁星的确是这样,对谁都是可可怜怜、摇摆不定的姿态,谢屿甚至分不太清岁星对自己,是同情多些,还是感激多一些。
他浓密的眼帘覆下来,心中像是被细细密密的小针戳着,疯狂滋生的藤蔓将心脏捆绑着,理智告诉他要清醒,心却指引着他。
心软只会把凫水的漂亮小舟越推越远。
地址呢?
榕城。
岁星立马殷切地回复,他还挺想去看看海的,因此声音雀跃又欢快。
临海,去看完演唱会后还可以一起去看海。
好。谢屿听着欢快的声音退让了一步,收紧了手指,眼中漫上来的黑潮迅速又褪了干净,遮掩在眼帘中的情绪,不甘、怨怒、无力。
谢屿。
岁星抓着秋千的绳,只是察觉到谢屿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他小声地说:你要天天开心呀。
细弱的尾音扬在风中,飘渺摇曳,像是风雨夜飘零的烛火,被风吞没了。
第二天就是骤然而至的暴雨,持续了好几日的高温降了下来。
岁星在花店里选了鲜花,又买了果篮,打车到了医院。
他力气不大,拿着伞,再拿着花和果篮很费力。开车的司机看到后,准备替岁星分担一些。
谢屿没想到岁星会主动来探望病人,准备接过花和果篮。
为什么买东西?
谢屿单手撑着一柄黑伞,岁星那两条嫩柳似的手臂,费力地垂着。
我来看病人,东西都给你拿,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就你抱着花,我提着果篮。谢屿单手接过果篮。
果篮的重量不轻,谢屿手臂上薄薄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岁星抱着大大的花,钻入了谢屿的伞底下。
淅淅沥沥的雨帘从伞的边缘垂下,自觉隔出来一个小世界。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会送你花的。
岁星抱着花,对谢屿展颜一笑。
好感度的提示音猛地提了5格。
岁星一直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小时候一直会觉得脏,永远浓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喧嚣嘈杂的人声,入目的苍白凌乱,以及垂危者痛苦的呻.吟。
等走进去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十分安静,整洁干净得过分。
爷爷。
谢屿放下东西,淡淡地道:记得我昨晚说完说过的人吗?他来看您了。
花束太大,岁星抱着有些吃力,他放下花后,粉白的小脸上沁着淡红,面对谢屿的爷爷,他有些不安。
小说里叱咤风云的老人,威严正直,在他倒下之后,偌大的谢家才倏然坍塌的。
深深陷在洁白软枕的老人,艰难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岁星:是个漂亮的孩子,难怪小屿眼光这么高的人都能为之倾倒。
谢谢爷爷。
眼前的老人因为病痛的原因已经瘦骨嶙峋,和新闻媒体里报道描述的不同,现在的老人慈祥平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和病气,像是笨拙的老树,生病即将流逝到尽头,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沧桑。
你和小屿在一起了吗?
老人虽然老而病,但是几十年的沉淀,让他一眼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亲密。
确切的说,是谢屿单方面的相思,并不说话只是神色泠泠地望着岁星。
不知道。被常被问起来这种话题,岁星的压力徒然升起,他垂着灼热的脸蛋,看了一眼谢屿。
那就是还没有在一起。老人一眼看破,再看向谢屿的目光带上几分恨铁不成钢。
小谢是不是不行。
爷爷,岁星胆子小,你不要吓到他。
谢屿颇为无奈,老人并不在意和他走到一起的人会是谁,也不会给压力,这就是为什么他对亲情也冷清冷意,却对爷爷很亲近的原因。
我知道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够看到你成家。
但是我以前追你奶奶的时候,穷追猛打,紧随不舍,写过的三行情诗有一匣子。你奶奶喜欢艺术家,当时有一个很喜欢的小画师,哪怕和家里决裂也要嫁给他。于是我也去学画,没有艺术的细胞没有绘画的底子,学起来也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你奶奶被我追到手了。
老人在重病时想说的话要比平时多上很多,倾诉欲很强烈。
灰色的天空落下点点的雨水,云遮雾绕,黑云压下,仿佛苍老的声音里都有了很浓厚的故事感。
谢屿耐心听着老人的话。
那小画家长得秀美,五官秀气得很,画出来的话也是一种柔和的美感,但是我还是把人追到手了。经验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现实。
那画家很穷,卖画的几个钱养活自己都难,更不用说是你奶奶这种大家闺秀。
老人微微一笑:他想要什么,就去投其所好。如果错过一个人的话,要后悔一辈子的。
喜欢什么?
喜欢任何美丽的事物,绽放绚丽的花、年轻靓丽的容颜、珠光宝气的宝石都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白昼时分蔚蓝的天空,日暮的晚霞,都能够引得驻足。
好像怎么样都不能完全据为己有。
就算把天下的钻石宝物都送到他眼前,也不能够阻止他望向更远处的视线。
岁星离开的时候晕晕乎乎的,老人似乎很热衷于撮合情人。还没有和谢屿正式确认关系,就已经被许诺了好几处房产。
茫然中,岁星忽然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被当成了那种豪门儿媳妇。那种怀孕了会给一套别墅,生了孩子后一个孩子给一个亿的那种。
古怪的感觉让岁星不寒而栗,一定是平日里被开玩笑开多了,不然他怎么会联想到这个。
过了这几天,岁星和谢屿彻底出于失联状态。
要动身前往榕城的那一天,岁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司机频繁地看着时间,催促了下:要出发了。
行李箱里面都是一些简单的衣物,酒店陆明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岁星只需要人到就可以。
司机弯着腰将行李抗到后备箱。
等人吗?
司机看了一眼岁星,优越出挑的长相,雪肤红唇,杏眼粉腮,大概是那种看到后让人连重话都说不出来的漂亮。
岁星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被人当成女生了,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电话不接,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有事。
岁星只好先给陆明宴打了个电话。
嗯谢屿估计在忙,不过问题不大,你先来玩几天,回头谢屿飞过来就行。
不清楚是不是错觉,岁星总感觉陆明宴的声音很沉重,但是他又不知道所以然,只好点点头:只能我先走了。
一天一夜的车程,漫长的一觉醒来后就已然在目的地。
是当地的地标性建筑,最大的酒店,挑眼望去就能够看到无边无际的蓝。掠过的海鸟飞上半高不高的天空,日出不高,一切都心旷神怡。
到的时候陆明宴穿着热带气息颇足的衬衫和短裤,看上去不拘小节。
困吗?
不困,在车上睡了一路了。
岁星精神状态不错,这周好像一直都在睡,饱足的睡眠似乎让迟钝的头脑都思路清晰。
这边的景色还不错。
我本来给你们订的双人房,没想到谢屿没来。陆明宴是提前两天来的,短短两天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节奏。
大房间归你一个人了,等谢屿来的时候再重新安排。
陆明宴才发现岁星的兴致算不上高,便想专门挑些岁星感兴趣的话题。
附近好玩的也多。有山,有海,有温泉,而且盛产一种玉石,下午的话我们可以去开珍珠蚌玩,给你做一条脚链。
谢屿是个不解风情的,还是和你在一起有意思。接过岁星的行李箱,陆明宴温柔地笑笑。
我可以采集一盒珍珠,然后装进漂亮的玻璃罐里。提到开珍珠蚌,岁星打起精神。
要五角星形状的,送给谢屿,他爷爷病了,需要祈福。
正好榕城也有寺庙,规模很大,年夜上香撞钟的人很多。
酒店内部奢华,极有特色。陆明宴在前面带着路,岁星慢慢地跟在后面。
你看,谢屿不来,影响也不大的,跟我在一起也会快乐的。
陆明宴摸出来一颗粉色的糖果,塞进岁星手里。
岁星剥开糖衣,将糖果含在嘴里,浓郁的草莓味在口腔中炸开。
他一面含着糖果,一面仰着昳丽乖巧的脸蛋,打量着房间的内部。
房间是套房,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把海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除此之外,还有健身房、小型电影院。
谢屿爷爷生病,我总感觉这时候吃喝玩乐不太好的。
但是你不来的话,我也会不太开心的。
陆明宴推着行李箱丢床边,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硬度,柔软的大床,躺上去像是陷在棉花里。
演唱会在什么时候?你不去练歌吗?
岁星其实很佩服陆明宴,能够在浮华的名利场走一遭出来,仍旧没有什么大明星该有的傲慢。
在后天,不用练。陆明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要来试试吗?床真的软。
岁星靠了过去,坐在陆明宴身边,坐下去后能够很明显感受到塌陷的弧度。
天赋太厉害了。
岁星羡慕地开口,他就是那种什么天赋都没有的人,读书平平无奇,唱歌平平无奇,好像一直没有点亮过什么技能点。
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私下里唱给你。
陆明宴抓着岁星的手腕,缓缓放在自己的胸膛,唇角掀起的弧度撩人至极,他目光款款,声音低柔:
摸到我的心脏了吗,你看,你抓到了大明星的心。
其实我有时候会很羡慕谢屿,不过后来就看开了,人各自有命,过好自己就行了。
陆明宴的手指游离在岁星的身上,引来一阵敏感的轻颤,他笑笑:仔细想想还是会不甘。
为什么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慢条斯理地找到岁星最敏感的后颈,猛然按下去。
是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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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做一对野鸳鸯
那地方本来就是岁星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陆明宴的力道颇有巧劲,几乎是瞬间,细密的电流迫使岁星不自在地攥紧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岁星双颊染红,不清楚陆明宴为什么知道后颈是他的敏感点,圆润的足趾也蜷缩抓着鞋面。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最敏感。
没猜错吗?我本来只是猜猜,没想到确实是这里。陆明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指腹已经按着手下,秀气、白皙的脖颈,最脆弱的部位,好像只要把握好力道,就能够看着岁星流露出各种脆弱不堪的神情。
之前有看过一次,谢屿就是碰了碰你的脖颈,你立马脸都红了,就像现在这样,好像猫咪被提住了后颈皮。
你手先松开,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好好说话。岁星向后伸着手,去够陆明宴的手。
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岁星在陆明宴的手上拍了几下,都没能让陆明宴把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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