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娇气包(37)
黑暗是最煽情的时刻。
岁星有些怕黑,开了手机的闪光灯,照亮前方的路。
岁星穿了白袜,细软的沙子还是会进入袜子里,粗粝地摩擦着脚心。
陆明宴迟疑了会,慢慢开口:这句话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由我来说,但是谢屿的爷爷只是他爷爷,你不要有太多冗杂的情绪。
而且,谢屿是成年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岁星晃了晃一只脚,看向陆明宴:鞋里进沙子了好像。
那边的礁石有平整的。
陆明宴牵着岁星的手,果然找到了一块很平整的礁石,带着白日阳光的余温。
有点难受。
鞋子好像进了很多的沙子。
岁星脱下鞋子,又脱掉白袜,单手拿着手机去查看被磨得很疼的地方。
苍白的闪光灯下,淡粉色的脚底被磨出了可怜兮兮的红色。
陆明宴单膝跪在礁石上,扼着岁星的脚腕,轻声道:我看看怎么回事。
沙子弄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岁星想要把脚踝抽出来。
喂。
陆明宴大拇指反复刮蹭着那一块红得要破皮的地方,微微压低了声音:你会真的是豌豆公主吧,细微的沙砾都能把你的脚弄成这样。
好疼。岁星眼中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虚虚地用气音道:不是一粒两粒沙子,我感觉进了好多。
那裸着脚走?算了,我抱着你。
陆明宴看上去脾气好,做起事压根不容拒绝,直接将岁星横抱起来。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岁星吓了一跳,迫切地想要下地。
鞋子,还在地上。
不要了。回头送你个新的。
考虑到岁星的道德感,陆明宴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明天会有清洁工来清洁。
岁星抱紧了陆明宴的脖子,裸着的足凌空垂着。
我像不像在抱着一只刚刚和女巫交易的美人鱼,用声音来换取陆地上行走的机会。
缭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甜香,好像深嗅一口就能踏入醉生梦死的极乐之地。岁星的头发长得很快,比之前要长一些,再加上发量多的原因,全部散下来时犹如浓浓的乌云。
你刚刚还说我是豌豆公主呢。岁星不服气地仰着下巴,在陆明宴的双颊轻轻掐了一把。
陆明宴不知道私底下都在看些什么书,好像吃了不少的童话。
那好,你说了算。
故事的完整版是这样的,从前有个王后,生了个皮肤雪白、身娇体软的公主,取名叫白雪公主,不久后王后就死掉了。国王娶的新王后觊觎白雪公主,就想用毒苹果迷晕白雪公主。
然后把白雪公主囚禁在高高的塔上,王后是个女巫,施咒用荆棘把塔围了起来,谁都不能够进入。公主咬了一小口毒苹果,陷入了沉睡。外来的王子斩断了荆棘,亲吻公主把他吻醒了。
陆明宴的目光逡巡在岁星的脸上,雪肤红唇,看上去就像是温室里精心饲养的小玫瑰,稍微大的风雨都可能让玫瑰枯萎。
他顿了顿,继续讲下去:王后很生气,把王子变成了一只青蛙,公主把逃出高塔,来到了另一个王国,在暴风雨夜敲开了宫殿的大门,请求在王宫里借宿一晚。而老王后呢,恰好在给王子物色王妃,想要真正的公主来成为王妃。于是给公主铺的床铺有二十层天鹅绒二十个床垫还有,在最底下放了颗小小的豌豆,公主醒来后满身都是青青紫紫。
岁星听得茫然,不清楚这人怎么还能把童话故事串起来,迎面走过来一对小情侣,岁星把脸埋在陆明宴的锁骨处。
陆明宴原本撑在岁星腿弯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臀上,过电一样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
脚趾敏感地蜷缩着。
回来时房间里萦绕着烧烤的浓烈香味,原来是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在房间里。
岁星看了眼,差不多和自己同龄,容貌秀气,穿得时尚大胆。
呦,宴哥怀里抱的是谁?
下午看到新闻时还以为是在造假,没想到真有呀。
陆明宴整个下午基本都在练歌,没怎么看手机,并不清楚网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色微动:什么新闻,我看看。
蓝毛急急忙忙去找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半天,找出来一条微博递到陆明宴眼前。
陆明宴女朋友?陆明宴扫了下热搜的词条,点赞数最高的一条已经过了两百万,配的图把岁星也拍入镜了。
我当时还在想,宴哥你不是弯的吗?听到女朋友还一愣。蓝毛的脸蛋长得幼,大概是几个人里面最小的那个,也最八卦。
陆明宴圈着岁星的手,招财猫似的晃了晃,眼睛带上淡淡的笑:女朋友,来给他们狠一个。
真是女朋友啊卧槽,我以为宴哥是那种跟谁都逢场作戏的那种死渣男。
哎呦娇死了,这是连走路都不让下地吗?
年轻人聚在一起就容易产生奇妙的火花,不过五六个人,硬生生搞出来几十人的热烈氛围。
坐哪里?床上,还是沙发上。
岁星看了一眼,房间的地上还有看上去很笨重的乐器,这是陆明宴的房间。
床上。岁星大部分时间都不太能够融入这些人,他揪着陆明宴的衣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走什么啊,你回房间又没事,这一路上不都我抱回来的吗?不差这一会。
陆明宴最终把岁星放在沙发上。
黑漆漆的桌面上堆着酒瓶和饮料,还有一些用锡纸包起来的烧烤。
陆明宴似是看出来岁星的紧张,沉下身子,贴在岁星耳畔轻语:是我圈内的朋友,正好这几天也在体育馆开演唱会,最小的十八岁,比你年纪还小。
岁星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宴哥不能喝酒吧,给他倒橙汁。
蓝毛推拦了一下红头发倒酒的动作,抬起下巴去看沙发上曲着腿的岁星:嫂子呢,能喝酒吗?
我不太会喝酒。岁星被蓝毛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有些尴尬,要去找手机掩饰下尬意。但手机还没碰到,就被陆明宴抽走了。
蓝毛听出来是男生,看清楚岁星脸蛋的瞬间脸烫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宴哥,艳、艳福不浅啊。
小蓝毛大概是几个人是最小的,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岁星的样子。
我趣,这种相貌宴哥不得死在嫂子身上,难怪娇滴滴不让下地走,要是我的话,我也舍不得。
宿洲你别说话了,这嫂子真奶,啊不这奶真白,呸呸,嫂子喝牛奶吗?
陆明宴看出来岁星的窘迫,对这些爱起哄的年轻人那也有些没辙,紧挨着岁星坐着,出声解释:你们别乱起哄,这是我朋友的人。
他话一出口,闹哄哄的声音都弱了下去。陆明宴朋友不多,哪个都来头不小,来头最大的那位是京城谢家的谢屿。
那可是公主抱啊?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好吃不过饺子
谢屿比我小两岁。陆明宴不否认这个说法,垂眼笑了下,出声纠正了一下年龄。
说话的男生讪讪地止了声。
酒足饭饱,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被叫宿洲的男生染着奶奶灰,手里拿着一瓶喝干净的啤酒,摇了摇墨绿色的啤酒瓶: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正好这里有个空啤酒瓶。
只有男生,没什么意思,不玩。
你们公司让你们谈恋爱吗?岁星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些人约莫是什么新生代的偶像团体,相貌都是偏向白瘦,染发的色彩也无比大胆。
小蓝毛苦着脸:不让呢。
玩吧,反正晚上没有什么事。
根据我以往真心话大冒险的经验,基本选大冒险的少之又少,那就两次真心话强制一次大冒险怎么样?
没有人反对。
桌面收拾干净后,几个年轻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酒店的地毯很软,直接席地而坐。
提议玩大冒险的男生单手扣着桌子正中心的酒瓶子,猛地转了下。酒瓶快速转着,晃晃悠悠把瓶口对向了最腼腆的小蓝毛。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吧。
初吻是谁的?
蓝毛毫不犹豫道:妈妈,小时候她很喜欢亲我。
你小子,太贼了。真心话不能带家人,两性问题的话,不然你们不都钻空子吗?
宿洲眼神示意蓝毛上前,蓝毛深吸一口气,转了一下酒瓶,酒瓶停下来的时候指着陆明宴。
陆明宴在圈子里是前辈的存在,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是地位要差上许多。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能整蛊一下,其他人疯狂用唇形提示问题。
蓝毛性格温吞,提了个温和的问题。
哥,描述一下你做过最污的梦。
不太多,大部分做梦都是工作和新歌的灵感。陆明宴手指点了点唇:不过最近的一次梦到了变成了人鱼,把公主的肚子弄了许多洁白的卵。
肚子挺得高高的,像是怀孕了。我们在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海草之间接吻,在无数小鱼的注视下做任何亲密的事。
奶奶灰比了个大拇指:之前看采访问你平时看什么书,你说童话故事,别的人都说什么《活着》《雪国》,你来一句童话。现在我真的信了,做梦都是童话风,很行。
陆明宴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岁星身上,岁星若有所感回眸,很乖地笑了一下。
真心话大冒险是贯穿岁星初中高中时期的噩梦,岁星的运气没有很好,一直会被问一些糟糕的问题。在宿洲提出来要玩的那一刻起,岁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桌子中央的那个不停转动着的玻璃酒瓶。
陆明宴从沙发上起身,瓶口不偏不倚地指着岁星。
手气还不错。
二十多年的好运气都给这一刻了。
陆明宴唇边带着浅浅的弧度,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容,却让岁星生出来一丝诡异的不妙感。
其他人注意到动静,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离。
初吻和谁?
热气上涌,岁星的大脑宕机一瞬,闭了闭眼:时厌。
也不知道时厌现在什么样了,姥姥的病有没有好上一些,志愿有没有报上。
岁星出神地想。
轮到岁星了,岁星紧张地掌心都有湿汗。
酒瓶晃晃悠悠,像是醉酒人一样,停下来时,瓶口仍旧对着自己。
这次岁星也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眼,指着酒瓶商议:又指到我自己了,要不重来一次?
没什么大问题,不如就还让宴哥来问。
陆明宴自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看着岁星的视线柔情款款,他安抚了一下岁星:别怕,我问个不过火的问题。
在约会的时候,要是叫错了男朋友的名字,你会怎么办?
岁星松了口气的同时,咬着唇摇头:没有男朋友。
你这话说了,谢屿能疯。
岁星不甘心地又转了一次,本以为会时来运转,没想到酒瓶颤颤巍巍还是指向了岁星。
这个位置是不是风水不太好,要不换个位置?
这次得大冒险了吧。奶奶灰否决了岁星的建议,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有原则。
要不大冒险我来提问题?总不能一直便宜宴哥。
陆明宴耸了耸肩:可以。
和距离最近的人接吻一分钟。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岁星的身份摆在那。
我觉得不太好。岁星从沙发上起来,转身要离开这房间。
不能这样啊,大家都是男生,没什么的。
红毛跟着哀嚎:是啊。
那这样吧,换一个问题。
和最近的人喝交杯酒,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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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和他的花
所有人都在围着一张桌子,距离最近的是陆明宴。岁星本身并不想和谁和交杯酒,但是接吻和交杯酒相比,明显后者会稍微好一点。
酒呢?
岁星探着身子,去碰桌子边沿摇摇欲坠的酒瓶,但还没有碰到酒瓶,就被陆明宴拦了下:你喝什么酒。
果汁果汁果汁,果汁还有一大半。
立马有人拿了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倒了满满整杯的橙汁,递给了岁星。
岁星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看向相距最近的陆明宴,他把纸杯递给陆明宴。
你用这个。
陆明宴稳稳拿着纸杯,岁星满满低下头,微微俯身,像是在洞房花烛时,害羞饮合卺酒的样子。
你不愿意吗?
岁星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从神态上看出来几分不乐意。
不乐意可以拒绝的,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陆明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岁星手里的酒杯夺下,看着几个小年轻:现在都十二点多了,都散了吧。
蓝毛收拾东西的时候,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幕里电闪雷鸣。
下暴雨了,我们也去开个房间吧,今晚估计走不了。
正在兴奋点上的年轻人被劈头浇了凉水,一时间有些恹恹。
陆明宴拉开窗帘看了眼,雨势不小,转过头看岁星:明天好像哪也去不了,雨太大了。
打伞也不能够出门吗?
岁星赤着脚拉开厚重的窗帘,在室内也能够听到暴雨拍打窗户的窸窣声。
不太能。
陆明宴掀起眼皮看了眼墙上悬挂的钟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如果是灰姑娘的话,现在水晶鞋已经失效了。
他视线移到深色地毯上,岁星裸着的足,玉白纤瘦,只有脚趾莫名的粉。
晚安。
陆明宴抱着岁星回到隔壁房间,轻轻放到床上,走之前关上了灯,薄唇在岁星的眼睫上碰了碰。
岁星困意倒不是很重,洗完澡后拉着被子上床,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雷鸣,偶尔的一道闪电在夜色里留下蜿蜒的白光,催人入眠。
后半夜温度骤然下跌。
幽冷感沿着小腿一路往上,腰间本来是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一种带着报复性的力度揉捏着,塌陷的腰窝沉下,洁白肤肉被指腹掐了一下。
岁星睡眠很沉,只是微微蹙着眉,略微调整了一下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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