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热带公路林子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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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严肃不会来得无缘无故,游真端详翟蓝,眼角轻轻一跳。今天整天翟蓝都很反常,再信任游真在此之前也做不出受了委屈就找他,好像哭过,又说些听不懂的话。
    放下杯子,他再次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低声问:怎么了?
    按照剧本演,游真,我有一百万,如果你跟我关系特别好,我们认识很多年而且都从来没有想过突然这笔钱落到我头上翟蓝眼睛一眨不眨,时间太久,又有点泛红,声音也变得沙哑,你会想办法,让我分给你吗?
    游真没有回答,他问:翟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甚至不是个真正的疑问句。
    翟蓝只问:你会吗?
    游真:我还不至于为了一百万就骗你感情。
    这次愣了的换成翟蓝。
    他喉头一梗,形容不清转瞬间的感受是怎么就一定要骗感情还是这都哪跟哪,最后只得尴尬地端起杯子遮住脸假装喝水,发现没水了,就把冰块嚼得咔咔响,借由动作遮住耳根的红。
    想到哪里去了
    游真倒突然理直气壮:是你啊,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翟蓝皱了皱眉,再也控制不住似的,嘴唇下撇,轻微地颤抖。这反应让游真慌了,虽然不至于敏感到认为自己说错话,但翟蓝这天为什么总提一百万。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游真问。
    翟蓝没吭声。
    游真问:谁欺负你?
    翟蓝:没谁。
    李非木?游真说了一个名字,还是他们家?
    不必得到准确答案,游真见翟蓝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他霎时有了猜测,可又太狗血,怎么想都不像当代社会能发生的伦理大戏李非木一家难道抢了属于翟蓝的什么巨额遗产吗现在连电视剧都不这么拍。
    表情变化太精彩,游真全然没发觉看着他的翟蓝抢先一步恢复了平静。
    是我姑妈和姑父,他们希望替我保管那笔钱。翟蓝低声说,扯开伤口,于是许多憋闷着的一下子倾吐而出了,但是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家里也不缺钱,现在为了那点赔偿金宁可跟我撕破脸皮呢?他们觉得我爸不在了,我就会无条件相信他们所有安排都为了我好吗?
    游真不明所以地沉默,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赔偿金不缺钱一家人。
    居然真的和他预测一模一样,游真一时失语,可细想又十分合理了。
    中午从他们家走了,李非木找过我,说要替他父母道歉。但我最让自己失望的是当时,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信他。他是我哥哥啊,都这么多年了,我爸还在的时候大家每个周末几乎都一起聚会我从来没想过
    他们现在变成这样,就为了钱?
    翟蓝说不下去了,愤怒,恼火,无奈,被背叛的伤心,还有对人性的不理解。他把所有都剖开,毫无保留地给游真看这些丑陋。
    他不知道除了游真,还能对着谁说出这些荒谬故事。
    肩膀被按着,游真的手指擦过宽大领口,皮肤感知到指腹微冷的温度。
    生气?
    翟蓝用力擦着鼻子:不太。
    游真问:觉得现在终于看透了他们的为人?
    那也不算。翟蓝思索片刻,承认道,毕竟十几年来他们对我都很好,我还是不愿意把他们想得十恶不赦,人情债算不清楚。
    他早就知道翟蓝拎得清,沉稳,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理智的一面。
    只是翟蓝有时情绪化,过了那阵子,不用谁去开解,翟蓝自己就能慢慢地想通。但这个过程太痛苦,游真不肯让它被拉扯得十分漫长。
    他没本事把翟蓝拉出泥沼,至少可以多说几句翟蓝还听得进去的话,帮他暂时解脱。
    对啊。游真自然地将椅子往翟蓝那边挪了挪,手肘碰着翟蓝,又拿过水壶给他把玻璃杯里的饮料加到2/3处,遇到钱,很多感情都会面目全非。这不是感情的错,也不是钱的错,只是人有时候就会抵抗不住诱惑。
    翟蓝似懂非懂,感觉这些道理似曾相识,游真说得却悦耳很多。
    听过怀璧其罪吧?不太贴切,可我觉得也有类似之处。你现在没人照顾,家里又只剩下自己和老人,别的就会下意识觉得你抵抗不了太多危险。
    因为我软弱吗?翟蓝问。
    不,因为你还没发现这些钱的价值,你没有社会经验,哄一哄,说不定呢?游真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他们差不多会这么想,但没料到你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翟蓝:
    有些听着不太服气,惟独游真说他没社会经验,翟蓝根本无从反驳。
    毕竟他定期利率多少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翟蓝丧气极了,其实按道理我也不该对你说这些,衣锦夜行嘛,但憋着难受死了,我还不如不要
    别,翟蓝,你千万别不要。游真忽地郑重起来,你必须要。
    翟蓝:
    游真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爷爷奶奶生病了需要照顾那是之后才考虑的情况。你现在不能给其他人。挑明了说会有点残忍,但钱怎么来的?这些是叔叔、是爸爸留给你的,别人抢不走,更没资格替你安排。
    雨后天晴了,熹微的光照进游真的眼睛,琥珀色,温柔又坚硬。
    游真仿佛把另一个他想过那些字句都说了出来,翟蓝眼皮不安地战栗,牙关发紧,他知道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与姑姑一家当做无事发生地继续相处。
    他像再一次同自己的曾经切割开。
    回忆是美的,不代表未来就一定顺着它描绘的形状生长。
    好的。翟蓝最后说。
    差点感冒,又总算把心中郁结一吐为快,翟蓝后知后觉不太舒服。游真就安排他去客房休息,没怎么住过人的房间,床单被套都是新的。
    床板对翟蓝而言有点硬了,但疲倦加情绪大起大落他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翟蓝是被游真叫醒的,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刚想问几点了,游真拉开遮光窗帘,一大片鲜艳色彩猝不及防撞入了翟蓝视线。
    客房正对小区楼房的缺口,几乎毫无遮挡。
    于是他见到了今年的第一个粉色黄昏。
    夏日限定的粉天空将世界渲染得无比梦幻,偶尔一两缕橙光紫光,都是深深浅浅的同色调。雨后放晴,没有云层,整个城市仿佛都瞬间透亮,一扫前几天沉闷阴霾,明快又蓬勃,连风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喏,你的衣服。游真站在床头,洗好,烘干,可以穿出门了。
    翟蓝摸了一下,想说谢谢你,然后想起游真说两个人之间不必总谢来谢去的,张了张嘴却堵塞着自己,一时表情竟些微地扭曲了。
    游真看得几乎捧腹:行了行了,我懂你意思。
    啊。翟蓝也觉得有趣,低着头笑,你不喜欢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游真;简单,你就说哥我饿了你带我去吃点好吃的。
    翟蓝:想得美。
    为什么对叫哥这么介意啊!次数多了游真也不计较,转过身往门外走,换了衣服就出门,客厅等你
    翟蓝点点头,想起游真背对着他看不见,又提高音量答应:马上来!
    不再下雨就开始升温,但暂时和闷热还隔着距离。在游真家吃了一顿又睡了一觉,这会儿翟蓝不饿,却期待着待会儿游真带他吃什么。
    他们前后相差一步,游真要跟他聊天就会微微偏过头垂下眼。
    对了,你刚睡觉的时候我思考了一下,你说那个巨款提到巨款两个字还神秘兮兮地把音量减弱到最小,游真说,就,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放在银行吃利息听着方便,但根据我的经验,还是不太行。
    翟蓝都没怎么自己存过钱:为什么?
    游真掰着指头跟他算:就按一般银行的大额定期利息算,你那100万,存三年期吧,每年才三万五现在三万五干点啥都不够,就算你自己有房,住学校开销不大,但这收益连通货膨胀都赶不上,只会贬值。
    摄入陌生知识,翟蓝好在是个对数字敏感的,唔了声根据游真的话自己研究了下,末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平时怎么理财?
    我的方法你学不会。游真想了想,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专门做这个的,呃算了,好奇怪,不提了,要么等你自己了解吧。
    翟蓝:你是不是想说像忽悠我?
    游真:有点。
    我没那么笨啊游真,分得清谁为我好是不是另有所图。翟蓝笑笑,眼里重新有了光彩,他拍游真的肩膀,很大力很清脆一巴掌却不疼。
    不是担心你被骗,游真想了想,就觉得有的东西别太主动的好,不然显得我别有所图,关系反而不单纯。
    无所谓翟蓝伸展手臂,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但你刚刚有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
    货币会贬值,不能坐吃山空。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现在就是一个人过生活,肯定更不能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毕竟一百万说多也不多。翟蓝目视前方坚定地说,仿佛找到了人生接下来的一项重要任务。
    得从现在开始想办法赚钱了。
    作者有话说:
    意思是年下不叫哥心思有点多(嘘
    第32章
    翟蓝斩钉截铁的话让游真莫名震惊了好一会儿。
    直到走进预定好的餐厅,他都沉浸在那句赚钱里久久回不过神,心道:翟蓝到底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正常人有了一笔存款,不管怎么说总会心里有底气些,把它视作自己的退路。
    但翟蓝好像因此更加居安思危?
    游真没告诉任何人,在那瞬间,翟蓝说反正都一个人过的时候,他其实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时机不对,他们聊的话题相对严肃,再说他也不想让翟蓝认为自己是会和谁调情的人。
    他和翟蓝,应该要真挚相对,赤诚相待,抹去所有弯弯绕绕。
    就算暧昧也透明,不掺杂任何玩笑般的小心思。
    芳草路是坐落在居民楼里的文化街区,种满香樟的小巷穿插着,街边开了许多新潮或文艺的小店。餐厅也多,除了本地家常菜馆近年来多了不少bistro类小型餐厅,大都主打国际菜系,比如这家土耳其菜。
    蓝绿装修很有夏日感,黄昏,光线黯淡,点上灯后竟有迷幻意味。
    游真报了手机号,被侍者领到最里面的包间。
    六人桌,沙发上已经有好几个人,游真才刚说了句来了,一个个小孩从角落站起来,激动得涨红了一张脸:翟蓝哥哥!
    翟蓝这时同样地兴奋:丹增!
    男孩好像高了一点,还胖了一点,头发长了,衣着整齐,身边还放了个崭新的书包,看上去过得很好。他夸张地朝翟蓝招手,又和身边的人换了位置要翟蓝挨着自己坐。
    等坐下,翟蓝才有空看向同一桌其他人。
    餐桌对面颇有健身教练风范的壮硕男人翟蓝是有印象的,他在游真那张乐队合影里见过,知道是绿风的鼓手因为身材实在太抢眼了。
    宋老师。游真给翟蓝介绍,健身爱好者,鼓手,哦对了,他正经职业是初中英语老师,你想不到吧?
    翟蓝震惊:老师?!
    男人闻言大笑:你好你好,弟弟,我生日是1月1日所以叫宋元元。
    名字甚至有点可爱,翟蓝瞥一眼他被肱二头肌撑得鼓鼓的短袖,茫然点了下头,暗暗地想这也太割裂了。
    另个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脸部轮廓硬朗,却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睫毛浓密,这让他非常符合第一眼帅哥的定义。他穿着随性,T恤配牛仔裤,坐在那儿没什么表情,见到翟蓝也只简短打了个招呼。
    蒋放。他自报家门。
    翟蓝:你好
    怎么看着很冷酷?
    放放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这样,别见怪啊。满桌唯一的女人开了口,非常大方地对翟蓝举杯致意,我是丹增的姐姐,白玛央金。小家伙自从到了成都以后就经常跟我提起你,翟蓝,久闻大名哦。
    白玛央金是典型的藏族美女,健康又明媚,小麦色皮肤,黑白分明的一双杏仁眼,笑容让人想起高原的阳光。
    和照片里不同,她这次没编辫子,瀑布般的黑发直接披在腰间。穿得也简单,白色紧身背心,阔腿牛仔裤,系一条黑色皮带。央金戴了很多饰品,除却一条细细的项链外,两手三四个戒指,佛珠手串、银手镯到皮革手环层层叠着,复杂,却不累赘。
    倒是和游真的装束有点相似的复古范儿,时髦又个性。
    尤其那个皮革手环,翟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刻的花纹貌似是什么少数民族文字,外沿镶嵌着一朵银色莲花,最中间好像是
    红玛瑙。央金注意到他的目光,把手腕大大咧咧地凑到他眼底,好看吧?
    翟蓝点点头:做工太细致了。
    央金得意地说:那是,这个手环起码有40年历史了,我从玉树淘的。
    怎么又换说法了?低头敲屏幕的蒋放敏感地抬起头,姐姐,您上次告诉我的是一个什么土司家的小姐用过的清朝玩意儿?
    央金:那个放在店里呢,我可不敢戴。
    蒋放:迷信。
    话题就此打开,菜也慢慢地上了桌。
    土耳其菜也是一堆咖喱、馕,外加各类烤肉,翟蓝对香料浓郁的肉类兴趣不大,更喜欢那碗南瓜浓汤和烤馕。他吃东西不怎么开腔,听着几个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呛声,回味着微甜的香气,后知后觉。
    他现在和绿风乐队一起吃饭。
    听起来好有面子。
    可跟想象的也差太远了,至少面前这几个人虽然各有各的风格
    但只有游真比较像搞乐队的。
    我眼光确实好。
    翟蓝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句话,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几个二十几岁的坐在一起自觉地端起酒杯,拿的啤酒,好似不来一杯就白吃了顿饭。宋老师起哄翟蓝也喝点,但游真不让,只给他点了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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