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空下热吻小说(22)
她转头看向刘昊妈妈:这不过分吧,既不用动用律师团队,也不用告到校长那里,说到底也就是个打架的小事,哪个男孩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当众念个检讨就得了。
女人无声地嘀咕了几句,她没料到儿子会先认怂,没理都要搅三分的人瞬间失去气焰,她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了两下刘昊的脑袋,似乎在埋怨他丢人现眼。
刘昊的目光一直放在温哲尔身上,他有点羡慕顾未语,羡慕他有个这么好的后妈。
事情告一段落,温哲尔给顾未语买了个冰激凌,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等顾言栖来接他回家。
温哲尔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乖巧的顾未语:你讨不讨厌刘昊?
顾未语掀了下眼皮:还行吧,他打不过我。
温哲尔心说这孩子还挺酷:那班主任呢,她是个成年人,还明显对你被人欺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讨厌她吗?
无所谓。顾未语转过头,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不是每个大人都健全地长大了,我要学会保护自己。
温哲尔愣了下,被他的话逗得扑哧一笑,伸手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可爱,谁教你的?
顾叔。顾未语一提起顾言栖就很有精神,显然他非常敬佩顾叔:他很忙,但是他说他的付出和回报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性价比了,因为他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这也是我努力学习的动力。
温哲尔听着顾未语絮叨顾言栖的言行,觉得他在带孩子上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或许,这也是顾未语的父母能将孩子放心托付给他的原因。
我爸妈是国际维和组织的成员,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为了救别的小朋友去世了。顾未语看向温哲尔:你是除了顾叔之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是他女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温哲尔笑问:你还知道女朋友?
我当然知道,我同桌说女生一般都有很多男朋友,她就有五个。顾未语并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你比我同桌漂亮,是不是也有很多男朋友,顾叔知道吗?
温哲尔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啊?
她敲了下顾未语的发顶:首先,不管是男女,一个人只能有一个伴侣,其次,我跟你顾叔只是普通朋友,今天他有事我替他来接你而已。
顾未语似乎觉得有点可惜,情绪低低地哦了一声。
在等待顾言栖的中途,顾未语打开了话匣子,跟温哲尔聊得特别投机。
在顾未语的身上,孩子的天真和被教导出来的成熟混杂在一起,他会问一些特别傻的问题,也会用大人的口吻说些很有道理的话。
黑色悍马停在路边,温哲尔顺着车窗望去,正好跟顾言栖四目相对,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绅士一笑。
他把车停到合适的位置,目光在长椅上的女人和孩子身上逡巡。
那目光似乎在询问温哲尔,她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就跟顾未语如此熟悉的,但顾言栖不会问出口,他很庆幸顾未语能跟温哲尔相处融洽。
温哲尔拍了下顾未语:走吧,你顾叔来接你了。
顾言栖朝她温和地笑了下:也是来接你的,不知道温小姐愿不愿意给我个表达感谢的机会,今晚赏光跟我们爷儿俩吃个饭?
听见这话,顾未语的眼神瞬间一亮,有些期待的看向温哲尔。
温哲尔想了下自己堆积如山的工作有些难办,顾言栖并没让她为难,他含笑道: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记着,你有时间的时候我随时作陪。
绅士如顾言栖,他从来不会让人难做,除非是他故意为之。
温哲尔果然松了口气的模样:我还在实习期工作实在太多了,不好意思顾总。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顾言栖轻笑了声,刚要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倏地震了两下。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有些惊讶,微微挑了下眉。
顾总,加州分公司那边说合作方出了点问题,邵总说希望您尽快赶过去解决。助理几乎是硬着头皮打电话的。
刚才董事长秘书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诧异了下,加州的分公司刚刚起步,照理说不在顾总的工作范围内,但是大老板发话他又不得不通知,打工人真是太难做了。
顾言栖皱了下眉心:加州?那个地区应该归以前的刘总管吧。
是,但是刘总被辞退后处于停滞状态,新上任的副总能力一般,估计邵总是想让您负责,好顺势给那边换换血。助理把打听到的全告诉顾言栖了。
顾言栖有些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我知道了,给我定最快飞加州的机票,这边的项目你盯紧些,我大概一周就会回来,嗯,就这样。
挂掉电话,顾言栖晃了晃手机,对温哲尔烦恼地苦笑了下:看来我们的约会至少要推迟一周了。
温哲尔歪了下头,发丝滑落肩膀,朝他笑了笑安慰:工作要紧。
你放心吧顾叔,这一周我肯定帮你盯紧你女朋友,不会给人可乘之机的!顾未语微微挺起胸膛,天真又狡黠地勾起嘴角。
顾言栖挑了下眉:你要怎么帮我盯啊?
我就住她家里,天天看着她。顾未语伸手搂住温哲尔的腰,那架势似乎真怕别人把她抢走。
温哲尔哭笑不得:我家可不大,你确定要跟我一起住阁楼?
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混这么惨,算了,阁楼就阁楼吧,我都能住。顾未语嫌弃地撇了撇嘴。
温哲尔掐了下他的脸:我还没同意呢,你还挑剔上了。
顾未语立刻假装委屈地吸了下鼻子:你不喜欢我吗?可是顾叔要去加州,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不愿意收留我吗?
怎么会,我当然愿意收留你。温哲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懂事太早了。
顾言栖也被这孩子的机灵逗笑了,他顺水推舟:看来未语要麻烦哲尔你一段时间了,他不容易跟别人关系亲密,能这么喜欢你,我也很惊喜。
其实温哲尔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顾未语的,她想着接下来的一周没有出差任务,就应下了这活儿。
顾言栖开车把他们俩送到华侨城小区门口,他并没上去,而是着急去机场。
傍晚的华侨城华灯初上,落地窗的设计让高楼外观上灯火通明,衬得昏暗的天空都隐隐透着红光。
欧式的仿生路灯模仿萤火虫忽明忽暗,飞蛾扑扑簌簌地撞击着灯罩。
温哲尔领着顾未语进了电梯,楼层灯熄灭,电梯门缓缓打开,迎面走过来一个瘦高颀长的身影。
那人看见她的时候明显一顿,刚要扯起嘴角,接着目光落在旁边的顾未语身上。
温哲尔现在不太想看见他,招呼也没打就想直接绕过去,她拽着顾未语想要走,却被那人伸手拦下。
你还要干什么?温哲尔咬着下唇。
她面对邵也的时候总没法做到平静如水,因为他的举动总能让她措手不及,最后溃不成军的人总是她。
邵也没有被她的面无表情刺到,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个孩子身上。
他知道温哲尔跟亲戚基本没有往来,他这些年一直关注着温哲尔的动态,早就把温哲尔的人际关系摸清楚了,这个孩子曾经不在她的交际圈里。
他指着顾未语问:他是谁?
温哲尔眨了下眼,心里打定主意,她笑了下:我儿子。
听见这话,顾未语立刻配合地抱住温哲尔的腰,挑衅地扬起下巴,似乎在跟邵也宣誓主权。
作者有话说:
恭喜也哥在支走大情敌后迎来小情敌:D
第30章 引你
邵也的表情扭曲片刻, 锐利的目光在温哲尔和顾未语之间逡巡。
他有种一口气哽在胸口的憋闷,他得承认,在温哲尔说这个男孩是她儿子的那一刻, 他的心脏像被锥子猛地扎了个豁口。
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牵动了他的神经,就算回过神来可以简单拆穿谎言,知道她在撒谎, 也没办法将刚才的话完全当作一句玩笑一笑了之。
他觉得自己真是栽在这姑娘手里了,神经敏感得有些可笑。
在他无限光辉的生命里,表面上是万人瞩目的大天之骄子,事实上, 在与温哲尔的爱情博弈里, 他早就一败涂地了。
你还想骗我吗?邵也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顺着声音望过去, 那双动人心魄的狐狸眼幽怨地看向温哲尔, 渐渐垂下眼眸,半长的刘海将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滑过下颌线锋利的脸颊。
邵也把卡在胸口的金属框架眼镜夹在鼻梁上, 反光的材质让对面的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只留下两片晃得花白的镜片。
这一连串的举动,莫名让温哲尔有种她欺负了邵也的感觉,心下的不安汹涌翻滚。
她伸手拍了下顾未语的肩膀,示意他先放开。
在男孩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后, 温哲尔轻轻唤了声邵也。
记忆里的某条丝线抽动了下。
五年过去了,温哲尔也得承认, 她对邵也根本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她曾尝试把五年前那个分手的雨夜里对邵也说的话转换个视角,如果这些话是邵也对她说的, 她会怎样?
她想到一半就不敢想了, 心口疼得厉害, 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如果是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邵也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她更不理解邵也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隐隐能猜测到一种最痴妄的可能。
邵也爱她,比他骄傲的自尊更重要。
每次想到这里,温哲尔就不敢想了,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她一直自卑于过去,就像个腹部受了伤不肯暴露伤口的刺猬,总是会扎伤身边的人。
可这并不怪她,她曾经把自己被攻击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碾碎,又用坚硬的泥土给心脏筑上一层厚厚的城墙,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暴风雪来临时,度过这一个又一个寒冬。从来没人教过她要怎么把内心展露给别人看,每一步都是她自己摸索着前行。
邵也会闯进来,就像颗天边划过的流星。
在那个绚烂的盛夏,撞进了温哲尔原本已经暗淡的星空。
温哲尔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多远的过去,又被一晃一晃的灯光拉回现实,她望向不远处矜贵的男人,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邵也插着兜,个高腿长的身形立在那里,简单的一身休闲装就特别抢眼,他听见温哲尔温温柔柔的声音,不禁苦笑了下。
这姑娘真是会在人心上戳刀子。
但凡是个虚伪点儿的人,都该在这种情况下解释自己不是有意骗他,可温哲尔偏偏只是跟他道歉。
他曾经跟她说过,这辈子千万不要做的几件事之一,就有跟他说对不起。
不过,这种约定大概只有他还记得那些约定了。
没必要。邵也用舌尖抵了下上颚:你没做错什么。
他别过脸,清冷的光线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颜,纤长的睫毛染着光晕,喉结上下滚动,自嘲地笑了下:你只是不喜欢我了而已。
温哲尔的双眼被这一幕刺到了,顺着眼眶细细密密地发酸,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我们
刚吐出两个字,嗓子就哑得失去了音调。
她说什么呢?难道要说我们还能当朋友,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往后余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也不见了吗?
无论是哪种,似乎都不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我们没那么容易说再见的,温哲尔。
温哲尔抬起头,那双玻璃似的狐狸眼在灯光下特别亮,眼尾轻轻一弯,就漂亮得像画师勾勒出的妖精。
我这人认死理,没有什么年少轻狂,只要我认定了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变。邵也目光灼灼,盯得温哲尔有些面颊发烫。
我不想跟你保证什么,因为以前是我没有做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是我会让你明白,如果我不适合你,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适合你了。
邵也的目光扫过顾未语,冷冷的一眼,似乎透过这孩子望向另一个人。
温哲尔听见这话,忍不住皱了下眉:你什么意思?
对你表下忠心不行吗?邵也很快恢复如常,他似乎不太习惯戴眼镜,伸手拉了下镜框:演唱会要用的道具,好看吗?你喜欢我就戴,不喜欢我就不戴。
邵也你不要岔开话题。温哲尔不愠道。
邵也不以为意,笑道:先告诉我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
温哲尔嗔瞪了他一眼,谁知道男人不依不饶。
说嘛,你一句话就能决定我演唱会的第一个造型。邵也像只蛊人的狐狸,勾着唇瓣看向她,眼底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了。
温哲尔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下,实话实说:挺好看的。
听见这话,邵也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梢,满意地笑了笑:你喜欢啊,那我戴着。
温哲尔有点生气,邵也总是能轻易地推进她刚刚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他太懂怎么掌握主动权,这无关性格,是他从小养成的被人拥戴的习惯。
有点头疼呢。邵也弯了下眼睛,在温哲尔疑惑的目光里,缓缓道:我上次演唱会当着所有粉丝的面说自己要追人,这回他们要是问我追没追到可怎么办?
温哲尔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下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凉拌。
邵也笑了两声:行,听你的。
回到公寓里,温哲尔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她低估了这只狐狸先生的成长速度,脸皮太薄还真招架不住这番糖衣炮弹。
顾未语小朋友自从近到公寓里就开始愁眉不展,他认识邵也,班里的女孩发育早些的,都喜欢在笔盒里贴一张男明星的照片,邵也这张脸他不止一次在女孩的笔盒里看见过。
喂,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明星?顾未语抱着抱枕窝在一角,抬头看向正在准备夜宵的温哲尔。
温哲尔把外卖装进盘子,歪头瞥了顾未语一眼,淡淡地说:没有。
顾未语不依不饶:可是你刚才见到他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可他一逗你,你就瞬间不生气了。
温哲尔的手顿了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心跳抑制不住地漏掉一拍。
小孩子别瞎说。她从桌子上抽张卫生纸擦了下手,团了两下扔进垃圾桶:你先吃吧,我想起来还有邮件没回。
关上房门,温哲尔静静地在门板上靠了一会儿。
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她抬起手捂住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
每次跟邵也见面后,残留的回忆和冲动都会折磨她,她明明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温哲尔,这些年在港城学习和工作,她跟着老板去过世界上的很多地方,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但对于爱情的认识,她似乎还是幼稚的可笑。
温哲尔叹了口气,手机在手心里震了两下。
喂,辛雅。她有气无力地唤了下对面的名字,不自觉地带上了粘糯的尾音。
怎么了,今天不是放假吗,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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