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偏执反派后[穿书](48)
一个人走得干脆利落,但到底这里还是闻家的地盘,想要真正脱身根本是难上加难。
若是挟持闻熠
谢嘉川没办法保证仅凭自己的身手,做到万无一失。
但若不想被闻鸿江控制住,也只能试试第二个办法。
谢嘉川没来得及动作,忽听闻熠快速低声道:闻郁因为钱家的事情已经跟闻鸿江闹得不太愉快,江骁他掌控不了,至于闻烨也压根不在闻鸿江扶持的考虑范围内,闻鸿江暂时不会放弃我。
谢嘉川微微一愣。
闻熠看着谢嘉川瞳孔颤动的眸子,用只有两个人听见嗓音缓缓道:后院连着人工湖的那座岛,你挟持我过去,我有办法带你离开。
谢嘉川狐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闻熠道,可你确定不想逃出去看看我说新闻究竟是真是假吗,再不走就不来及了。
谢嘉川: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愈发逼近。
闻鸿江的手里还捏着不久前被闻熠挂断的手机,原本想问问闻熠究竟有没有让谢嘉川喝下茶水把人灌晕,没成想那小子居然在宅子里给跟他玩失踪,闻鸿江的第一反应或许是闻熠失手了。
不过是对付一个体弱多病的谢嘉川,要不是闻熠信誓旦旦说人太多容易让谢嘉川起疑心,跟他保证自己一个人绝对没问题,他也不会真留一个闻熠一个人对付谢嘉川。
说到底谢嘉川别的本事没有,嘴皮子却溜,也不知道
闻鸿江抬眼,在身边人虎视眈眈不约而同停在房门口时,颤颤巍巍加快了步伐。
等驻足望去,便见屋子里乱作一团,像是刚刚才打过一架,而谢嘉川就站在正中间手持尖刀自后束缚着泪眼汪汪的闻熠。
前者手上已经沾了血,连紧握的刀柄处都是一大片暗色。
后者脖颈处已经被利器划伤,有血液顺着脖颈线条往下淌,在领口处洇开,就这么惊恐地朝他求救似的看过来。
闻鸿江微抬起手,示意身边人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刻,便听谢嘉川寒声道:你让人都退出去,放我离开。
你
我对付不了你们这么多人,大不了鱼死网破,拉闻熠给我陪葬也值了。
爷爷的人肯定都在大门口埋伏着,不会想到你会拉着我往这边跑,闻熠说,爷爷平时不许我们来这边,说是风水不好。
谢嘉川没作声,半点不敢分心。
这一切简直
太顺利了。
闻熠出奇地配合他,甚至连微表情都表现地那么好。
就像是
原本就期待他这么做了。
故意拖时间。
故意惹怒他。
故意让自己被他挟持来这里。
这座岛没有通电,越偏偏有个空荡荡的阁楼,二人越往里走,没了外头的灯光映照,四周便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又黑又冷。
之前带着闻熠逃出主楼时,屋外的雨虽然下小了些,可在这初春的季节还是凉飕飕的,淋着刺骨的冷。
谢嘉川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准备趁着这里漆黑一片,把我灭口吧?
我怎么舍得。闻熠的嗓音在刚才就哭得有些哑了,此时周围静下来,那点沙哑声线便更是明显,可平静的语调却与之前面对闻鸿江时截然不同。
闻熠将湿哒哒的领口往下扯了扯,似乎还是觉得不舒服,但也只能作罢,软软接了一句:哥哥既然肯留我一命,我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若是以前,谢嘉川怕是还不好说出口。
这会儿已经见识过闻熠那副模样,谢嘉川没好气道:别叫我哥哥。
闻熠脚步不停,语气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怎么,一个称呼而已,就江骁可以叫吗?
谢嘉川:你说话别这样阴阳怪气的,我不习惯。
闻熠一笑,也不多说,走了几步后倏地一顿,摸黑去拉谢嘉川的手:地下室到了,小心点。
谢嘉川避开闻熠的手,终于确定了什么:你知道这里的地形,你是故意让我陪你来这里的?
闻熠的手牵了个空,无声瞥了下嘴,咕哝道:你不陪我来这里,我就算进来了,也没办法出去。
谢嘉川跟着闻熠走下台阶,没明白闻熠的话: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谢嘉川突地被东西一绊,踉跄着差点直接往前栽倒。
只听得细细索索的响声,闻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盒火柴,点上一小截几乎快要燃尽的蜡烛。
闻熠一边道:小川哥刚才没有真的对我下手,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我说江骁死了,是骗你的。
谢嘉川:
虽然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自他强压住那股怒火后,再一思量,闻熠的话确实说不通。
按闻熠口中的盘山公路来看,应该就是指江骁将他安置处附近的那一条公路,可明明江骁早就离开了,后来甚至还与他有过联系。
江骁上一秒刚刚发来消息,后一秒陆宴就来了。
这足以证明江骁是平安离开的。
但谢嘉川此时实在懒得跟闻熠废话,他拂了下额角的雨渍:所以你到底准备怎么离
开。
最后一个字谢嘉川没能说出来。
垂眸的瞬间,谢嘉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了半秒,满眼只有那刚刚绊住自己脚的那具白骨
有一半埋在乱糟糟的积灰家具堆里,瞧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而谢嘉川踢中正是头部,转眼便是黑黢黢的两个窟窿眼,就这样如同直瞪瞪般的看着他。
谢嘉川人都懵了。
闻熠回头,惊喜道:找到了。
谢嘉川僵硬倒退,后背贴上灰扑扑的墙壁,连小腿肌肉都是僵的。
闻熠笑道:这间屋子不管是谁进来了,有没有来过这地下室,闻鸿江都不可能把人再放出去了。
谢嘉川喉咙发紧,在前一刻已经明显吓懵的脑子根本无法及时消化闻熠的话:什么?
闻熠解释:这个地下室造得隐蔽,要不是之前江骁提醒我,我根本发现不了不,就连这间屋子都已经荒废很久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想过要进来这里看看。
谢嘉川:你说什么?
江骁?
闻熠蹲下身,慢慢打量这被谢嘉川阴差阳错踢上的白骨,随即徒手往下挖:只要你在这里,江骁就必须保证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安全的。
谢嘉川:这具死因跟闻鸿江有关?闻鸿江为什么也不处理,就这么
谢嘉川欲言又止,都快吐出来了。
闻熠没答,自顾自道说:我之前想过让闻熠帮我,可他不同意,他说他讨厌我,没兴趣跟我合作。
或许是因为你。
稍顿,闻熠费解地撞上谢嘉川惊疑不定的眼,又是那副初见时跟雪白毛绒狐狸般的乖顺气质,真诚问:江骁那臭脾气,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谢嘉川一时之间更不想开口说话。
默了半秒,谢嘉川诚然: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没资格这么说他。
闻熠闻言歪了下脑袋,懵懂眨眼问:为什么,是我之前装得不好吗?
谢嘉川:
谢嘉川:
谢嘉川:
谢嘉川的唇开了又合,都快要怀疑人生了,蓦地被不知道那儿投来的手电筒光亮刺得眯了下眼。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某个熟悉嗓音:不然呢,喜欢你吗?
江骁顶着一张冷到至极的脸,隔着四五节楼梯直接往下跳,不等站稳,便先冲到了闻熠的跟前,不给人作出丝毫反应前便先一步掐住身前人的喉咙。
谢嘉川惊道:江骁!
我问你呢
江骁没移眼,锐利的眸光似在刀尖上淬过一遍,指关节随着用力而泛起一层青白:你配吗?
第65章
看见江骁的那一刻, 谢嘉川甚至觉得有些不够真实,乍然出声,嗓子眼蓦地就窜了气, 不受控制地猛然咳嗽起来。
另一边的江骁闻言,原本掐在闻熠颈上的力道顷刻间撤去, 顾不得理会因为缺氧瞬间跌坐在地上的闻熠,连忙脱下外套替谢嘉川扑上。
跳动的烛光落在谢嘉川那双微敛的桃花眼里,衬得那双眼睛更红,因为咳嗽而涌出的生理性眼泪更是泛着一层潮气。
江骁的一颗心落了又提,上下打量谢嘉川是否受伤的同时,又抬着双手将披在对方身上的外衣拢了拢, 近在咫尺的距离像极了试图要将人直接拥进怀里。
同一时间,陆宴终于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从上边爬下来,瞅见底下的情形整个人也懵了半秒, 一只脚要落不落的,挣扎少顷还是硬着头皮从那骷髅头旁边快速经过, 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谢嘉川旁边。
恰巧谢嘉川好不容易止了咳, 陆宴一瞧谢嘉川这落汤鸡模样,本想开口问一句冷不冷,但话到嘴边, 又觉得这不是废话么?
他陪着闻熠一起把谢嘉川带回闻家,把人害成这样
也不知道谢嘉川现在还愿不愿意理他。
好在江骁也没给他跟谢嘉川说话的机会。
江骁似要把人整个都霸占一样,片刻没挪脚,一会儿轻拍谢嘉川的后背替人顺气, 一会儿又用指腹拭去谢嘉川脸上的灰渍, 半晌后才想起还坐在地上急促喘气的闻熠。
瞧见江骁侧了下脸, 居高临下睨过来, 闻熠抚着喉咙抬眸,兀自笑了一下。
闻熠哑声道:别在这里装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了,你自己不也算计着吗?算计着趁机让谢嘉川看见我的真面目,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心思?
闻熠的脸上和颈上的血迹混着灰渍,连那双眼睛也布满血丝,通红一片,自下往上看时,那表情极疯,让人难以联想到这人平日了乖顺可人的一面。
闻熠笑:不然的话,既然因为担心谢嘉川所以连夜赶回去,为什么又马不停蹄地离开故意给我们机会,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来?
江骁眯了下眼。
闻熠得意道: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话音未落,自天花板上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惊动原本静谧的一隅,扰乱本就近乎凝结的空气。
陆宴插嘴:人来了。
江骁不为所动,示意陆宴扶好谢嘉川,他大踏步上前,勾腰一把攥住闻熠的衣领,硬生生将人拎起往前拖了半步。
闻熠吃痛,被迫仰着脑袋,皱着脸喘息。
江骁眼里散着冷意,那股疯劲竟比前一刻的闻熠还盛:我从来不会把他的命当儿戏。
闻熠:你
与之前他恐吓谢嘉川时不同,闻熠看出来了,江骁是真的想杀了他。
这个人疯到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不是有了谢嘉川这个软肋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闻熠每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嗤道,你喊的人来了,你这个凶手也逃不了。
这里的秘密曝光,咱们一起给闻鸿江陪葬。
江骁!
谢嘉川拂开陆宴,肩披的大衣险些被谢嘉川这一举动被落到地上去,幸好被陆宴眼疾手快,迅速捞到怀里捧着。
刚才那么一通咳嗽,谢嘉川的嗓子还没能完全恢复,声线还有些哑哑的:咱们先出去吧阿嚏!
一句话没说完,谢嘉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江骁拧眉,快一步抓紧谢嘉川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与此同时,来人陆续赶到,也被这下面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江骁一瞥骤然瘫软在地上的闻熠,脸色漠然,忽听谢嘉川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骁微微一愣,自闻熠处收回眼,看向谢嘉川。
谢嘉川却没看他,只将目光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我
或许是被闻熠所影响,那一瞬间江骁竟难得的有些慌。
陆宴忽地捧着衣服上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听见谢嘉川这一小声质问的,回:我之前被闻熠这小子哄骗出去,越想越不对劲,本来想回去找你,结果半路才发现那车子的刹车有问题,要不是遇见江骁,我这条命恐怕就挂了。
谢嘉川诧异望过去,这才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看清陆宴眼角和额头上的伤,但好在细看只是擦伤。
谢嘉川问:你还好吗?
陆宴大咧咧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默了须臾,心虚道:都是我不好,陪着闻熠一起劝你也就罢了,还耽误江骁来找你。
谢嘉川颔首:没事就行。
江骁解释:大概是闻家怕你跑了,所以趁你们都在屋内的时候,对刹车做了手脚。
谢嘉川没吭声,四周来人匆匆,隐约听见有人喊闻熠昏过去了。
江骁欲言又止,最终多看了谢嘉川一眼,又什么都没说。
直到谢嘉川开口:我有点冷。
谢嘉川看向江骁说:我们回家吧。
这场春雨比想象中下得还要久,整整一个月全都是阴雨连绵的天。
谢嘉川的这场感冒来势汹汹,竟也拖拖拉拉近一个月才好全。
期间谢嘉川没怎么出过门,整日窝在床上、躺在沙发上,听说了不少八卦。
都是关于闻家的。
大家都说闻鸿江人面兽心,竟将儿子养在外的情人杀害后抛尸于自家宅院内近十八年年,隔着不远不近的人工湖,夜里竟也不怕人入梦来索命。
有人说那女人应该就是江骁的亲生母亲,只因为出事前将自己儿子托付给了同在外打拼的姐妹,这才让江骁侥幸逃过一劫。
也有人说那年闻鸿江大病一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
愧疚?
陆宴翘起二郎腿,一边念叨着,一边给谢嘉川削苹果:那个老头子怎么会愧疚,那年他确实病得不轻,好在医院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但这都是医院的功劳,他非得信奉那个大师的嘴,说是借了其他人的命,所以又能多活几十年,还特意在家里用那尸首摆狗屁阴阳阵,这不是扯淡吗?
谢嘉川兴致缺缺,接过陆宴递来的半边苹果。
陆宴好奇道:听说当年闻鸿江对这种以命借命的方法深信不疑,还让那个大师算了一卦,让人帮他找一个跟自己命数最像的人,为几十年后做准备。
谢嘉川:哦。
陆宴啃了大口自己手中的另一半苹果:你说他找的人是谁,也不知道
话到一半,陆宴后知后觉,霎时顿住。
谢嘉川不以为意:管他是谁,反正他也没多少日子了。
闻鸿江确实没多少日子了。
自那天十多年来不见天光的地下室重见天日,闻鸿江本就不算硬朗的身体更是直接倒下了,隔天便被警方办理了监视居住,听医生的说法是无力回天,怕是挺不过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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