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偏执反派后[穿书](51)
谢嘉川等着江骁继续把话说完:什么?
江骁的目光轻轻往旁边一带,不过多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江骁说:我去看看。
江骁说着便转身往玄关走,谢嘉川的目光下意识随着江骁的身影而移动,稍顿两秒也跟上去。
随着门开,下一刻,谢嘉川出乎意料地听见了陆宴气喘吁吁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关机了?
谢嘉川诧异瞧过去:你怎么来了?
陆宴摆手:这不是有急事,联系不上你们嘛。
陆宴一边说,一边又瞅了眼江骁,结果正对上江骁一张冷脸,莫名噎了一下,重新望向谢嘉川继续叨叨:上次也是这样,被江骁金屋藏娇也就罢了,还换什么电话卡,都不支会我一声,不然我也不至于闹那么大误会。
谢嘉川解释:我这次没有,不想接电话所以关机了而已。
说着谢嘉川示意:你有事说事,找我有事吗?
陆宴静了一瞬,余光轻轻一瞥站在一旁的江骁,欲言又止道:我听说出事的那位的病人是你亲属,就想着这么大的事情,你
虽然早有预料陆宴是因为这个来找自己的,谢嘉川还是不自觉露出了略带讶异的眼光。
但也只是须臾,谢嘉川眼神又暗了暗,带着些许纠结神色:也许吧。
陆宴犹豫着:那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嘉川:我
你急匆匆跑来,就是为了这个?江骁冷不丁出声。
陆宴似乎对江骁这话一头雾水:这事不重要吗,毕竟跟小川的身世有关,连谢老爷子都被带去调查了
见陆宴已经这么说了,谢嘉川一口气提上来,本打算告诉陆宴自己其实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况且现在形势不明,他突然出现并不能改变什么。
非但不能把事情平息,反而容易引起新一轮的炒作。
就像江骁说的那样,等尸检结果出来也不迟。
结果谢嘉川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江骁一改之前的意见,沉声道:去看看也行。
谢嘉川愣住:啊?
江骁说:你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其实谢嘉川也不明白,江骁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像是看出谢嘉川心里的顾虑,江骁又补充了一句:小心一点应该没事。
这事突然就这么定了。
可谢嘉川总觉得惴惴不安。
路上江骁提出自己来开车,陆宴本想拉着谢嘉川一起坐在后排,却被江骁直接拉进了副驾驶,言之凿凿不准让谢嘉川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半点愿意让步的意思。
其实谢嘉川也能理解,自从上次的事后,江骁便陪着他继续住在郊外。
但这念头存在后不久,谢嘉川的心里都隐隐泛起了嘀咕。
他来往过附近好几次,随着江骁蓦地驶入一条岔道,谢嘉川再迟钝也慢慢看出了端倪。
谢嘉川的视线与江骁的余光一错而过,终于还是忍着疑惑没问出声。
江骁开的这条路,不是进城区的路。
可是为什么呢?
谢嘉川的指腹轻轻摩擦着膝盖,半晌没吭声。
终于,身后人也跟他一样发出疑问:这就是江骁说的近路吗,怎么这么久了看起来还是这么偏?
结果江骁丝毫没反应,连头都懒得回。
意识到什么,陆宴脸色微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骁终于轻轻慢慢开口:你想去哪?
陆宴疑惑道:咱们不是说好去医院看看吗?
江骁说:我可没说要去医院。
陆宴不解:什么意思,明明之前讲好的,我们
话音未落,陆宴忽然脸色突变,怒道:江骁,你什么意思?!
荒无人烟的地界,江骁的车速不慢反增。
我什么意思,江骁眯起眼睛,你不如先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陆宴整个人顿时显得焦躁不安,脸上也顷刻间透出掩盖不住的急色: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骁冷冷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为什么每次出事你几乎都会在谢嘉川的身边出现,自己做的事也不明白吗?
谢嘉川便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猛地抬眼望向江骁的侧脸!
他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陆宴的影子
从第一次遇见江骁,到后来他带着被人围堵的江骁去酒店休息,陆宴当晚便领着谢老爷子和闻郁来酒店找人
一直到后来陆宴告诉他在医院看见江骁了,劝了他极久,甚至跟着闻熠一起劝说他离开。
他在这里熟悉的人不多,除了江骁,便是从一开始就跟他要好的陆宴。
印象中,陆宴在他面前从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况且原书中也几乎没怎么提过这个人,他便理所当然放松了警惕。
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沉吟间,谢嘉川听见陆宴不咸不淡回:有什么问题吗?
从一开始就是我陪在谢嘉川的身边,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捡垃圾呢。
谢嘉川一惊!
下一刻,陆宴陡然自后排翻身而起,竟试图抢夺方向盘逼停江骁:凭什么你一出现,我就要变成多余的那一个人!
江骁的指关节都是白的,手背现出凛冽的骨节线条。
他飞快一瞥旁侧脸色煞白的谢嘉川,似唯恐旁边人会出事,隐有几分退让之意。
车身疾驰着擦过旁侧野生绿化带,谢嘉川的身子猛地往车窗的方向栽去,安全带勒得他气都短了几寸。
随着猝然刹车,轮胎擦过地面迸出火花!
窗外侧视镜应声而碎。
够了!
谢嘉川勃然怒道:这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简直有病!
他啪的解开安全带,徒手攥住陆宴的手腕,弯膝踩在座椅上。
不过转瞬之间而已
哥哥!
谢嘉川,你
电光石火间,车终于在驶入国道大桥的前半秒钟时停住。
谢嘉川猛地扑向陆宴,肘弯勒着陆宴的脖子齐齐往后排「哐」的摔去!
就因为这样,所以耍着我玩吗?
谢嘉川的膝盖顶上对方的小腹,勃然怒道:就因为这样,打算让我跟江骁和你一起陪葬吗?!
我没有!
陆宴被谢嘉川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勒得快喘不过气,仿佛五脏六腑就要搅碎,只能嘶哑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江骁这个疯子怎么可能放过我,谁知道他要把我送去哪里
陆宴断断续续道:我跟你认识这样久,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谢嘉川的肌肉紧绷,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天,却有冷汗一直从额角沿着简洁的侧脸线条往下流,最后凝成嘴角的一点凉意。
是啊,谢嘉川哂道,怎么会不忍心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可爱:
读者「江厌」,灌溉营养液 +9 20220829 10:49:55;
读者「yun」,灌溉营养液 +18 20220829 03:44:04;
读者「肠子」,灌溉营养液 +50 20220829 02:03:06
第69章
一瞬间被拉得很长。
长到谢嘉川的目光掠过陆宴的耳侧, 看见群鸟展翅,穿过山川与河流。
可陆宴没心思理会此刻的谢嘉川究竟把注意力放在何处,他抬眼便瞧见江骁淡淡望过来的黑眸。
没有盛怒, 没有仓惶,就这么睥睨的不远不近与他对视。
但也只是一瞬。
陆宴看着江骁将所有讥诮情绪收敛地极好, 试图上前来将谢嘉川扶起。
江骁说:哥哥,别为了这种人伤了自己。
一时间,陆宴全都懂了。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故意让谢嘉川亲自撕开这道血淋淋的口子,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处于弱势的、最无辜的那个人。
而他呢?
弄虚作假是他;
奸狡诡谲是他;
无情无义也是他。
陆宴甚至觉得, 这人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那点心思,迟迟不点破,不过是想等其它事情尘埃落定后, 再一点一滴算账。
甚至上回出手救他,也不过是笃定了他不会让谢嘉川遭遇不测, 也有把握谢嘉川不会真的出事
不然江骁怎么能忍到现在?
江骁总有办法戳人的最痛处。
可偏偏事到如今, 他却无从狡辩,无话可说。
陆宴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那你想怎么样, 为了江骁置我于死地?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过眼里?
谢嘉川似乎没听见,只望着车窗外,怔然了刹那
突地脑袋「嗡」的一下,走神之际听见江骁不可置信地声音:陆宴, 你做什么?!
车窗应声而碎!
陆宴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摆脱谢嘉川的压制, 在江骁的手触及到谢嘉川肩膀的前一秒, 桎梏着谢嘉川狠狠往前撞去。
「哐」的一记脆响谢嘉川只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震剧痛, 根本来不及细想,艰难反手摸索,打开车门
二人齐齐跌出去,滚作一团!
陆宴看着谢嘉川因为剧痛而下意识阖紧的眼睛,以及额角的汨汨鲜血,脑海中竟只剩下一个念头:
凭什么要让江骁占尽风头?
凭什么要让江骁笑到最后?
他偏不!
江骁算计着他没办法对谢嘉川动手,他就偏要让江骁后悔一辈子!
他偏偏要让江骁眼睁睁看着谢嘉川同他死在一起!
这念头不断上涌,像疯魔一般占据上风。
可是来不及了
他明明早就知道,江骁比他还疯。
痛意随着耳侧的那股劲风一并而至,枕骨被重击的同时,原本紧攥住谢嘉川不放的双手也随之脱力,整个身体都被江骁拿膝弯扼颈,唰地拖了半米远。
你不应该动伤他的心思,不然你还能好受一点。
耳畔传来江骁冷森森的嗓音。
有血腥味沿着胸腔直接窜到了嗓子眼,陆宴忽然有些后悔,在谢嘉川第一次见到江骁的时候,他就应该再狠心一点,直接了结这臭小子
可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见见那个人
后来便想陪着那个人。
再后来
怪不得都说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谢嘉川突然道。
陆宴的思路被打断,瞳孔紧缩地艰难朝声音来源觑去。
谢嘉川摸了把眼角的血渍,嗓音弱得似是风一吹便要散了:一年前曾有人在宿舍楼下跟我表白,又是点蜡烛又是弹吉他。
当时闹得不太愉快,但得知对方后来得了重病,我其实是心里有愧的,可这并不能成为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我刚想起来,那个人叫晏陆,你跟他有关吗?
骤然间,天光大亮。
从此这里的日升月落,似乎再没有什么关系。
谢嘉川猛地睁眼!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雾蒙蒙的一片,蓄满了泪,在抬起头时淌了满脸。
你怎么枕在桌上睡觉?盥洗室的淋浴声陡然停止,室友穿着塑料拖鞋踢踢踏踏地从里走出来,带了满室的湿漉漉白雾,不去床上睡吗?
对方拿了毛巾擦头发,一回头,蓦地愣住了:你怎么哭了?
谢嘉川不答反问,茫然道:江骁呢?
江骁?对方疑惑,江骁是谁?咱们学校的吗,还是校外的?
谢嘉川怔了半晌,迟钝地垂眸望向自己的被枕麻了的双手,反复查看。
没有伤。
他的额头也没有流血。
见谢嘉川没吭声,对方也不多问,倏地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推荐给你看的那本小说怎么样?
什么?谢嘉川懵懂问。
就是里面有个白月光,跟你同名同姓的那一本,你看了吗?对方说,我刚跟别人讲起来,听说以前晏陆也看过那个小说,还因为剧情太傻逼、白月光太舔狗气得骂人,你
一句话未毕,对上谢嘉川发怔的眼,对方以为谢嘉川这是不高兴了,连忙住嘴: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人过世了再说这些是不好,可我这不是突然想起来嘛,没讲他坏话。
结果就听谢嘉川茫然问:他不是辍学治病去了吗?
就前几天没的,对方惋惜道,说是跑了好多家大医院,都没办法治好。
谢嘉川:
思绪一点点慢慢回归,可偏偏却很不真实。
明明他本应该就待在这样的宿舍,楼下不远处的操场还有人在摸黑打篮球,过路的同学结伴而行,时不时传来一阵嬉笑怒骂。
所有一切,竟不及江骁乍然看过来的那一眼。
像是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带着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血色和凛然,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
谢嘉川本能地想伸出手去蒙住江骁的眼睛,遮去那双眼里近乎酸涩的神色。
但一抬手,眼前的一切就化为虚无。
室友突然问:对了,你明天就搬出去住了吗,都打扫好了?
谢嘉川无意识的应了声「嗯」。
你不是说还在找实习单位吗,这么快就搬出去住了?对方越想越可疑,你该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
啊?谢嘉川不解,为什么是女朋友?
你不是说不喜欢男的?对方怀疑问,这都是你以前的借口?
所以你有男朋友了?
谢嘉川没作声,对方一惊:真的假的?
与此同时,寝室门从外打开。
谢嘉川的态度像极了默认,对方连忙招呼来人:你们几个快来,我儿大了,终于愿意脱单了!
谢嘉川:
谢嘉川头都快炸了。
好不容易将几名室友安抚好,连忙收拾东西离开。
房子早在大一家里就买好了,两厅一卧的小户型,当时想着若是今后用得着便住着,若是用不着,房价一年翻几番,也不吃亏。
谢嘉川好不容易才将脑袋里的一切整理好,后知后觉,突然有些理解了江骁曾经说的,虽然说是上辈子,可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恍恍惚惚的,也开始怀疑那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梦里有看不尽的日月星辰,数不完的春夏秋冬。
还有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
可这场梦实在是太真切了,以致于他每每触碰到零星一点,哪怕是细枝末节,心口处也泛起一抽抽的无声痛楚。
这种感觉有点点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不至于痛到不行,却轻而易举就流淌至每一寸神经末梢,回味极久,然后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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