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有旺夫命(96)
裴温策倒是挺能理解苏祁恒似的,他在东吴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就是个小丑。没人把他当回事。所以苏祁恒大概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立个大功,好能摆脱掉靠女人上位的这个帽
子吧。
那倒是挺可笑的,无德无能,却想着名利双收的好事。
所以当初你没有嫁给他,这是老天爷开眼,怕你这辈子给毁了。
阮蛮蛮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我能嫁给苏祁尧算是有福气了?
那是他有福气。你这么好的姑娘能嫁给他,是苏祁尧那小子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
阮蛮蛮停住了脚步,她偏着头看着裴温策半响,突然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阮蛮蛮背着小手摇了摇头,她沉吟了好半天才开口说了句,我是万万没想到,苏祁尧过得了岳母这关,却躲不过表哥的嫌弃。
裴温策瞪圆了眼睛,眸中布满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表哥
她这是接受我了吗?
自从上次阮蛮蛮在大殿上舌战苏祁恒和阮云秀后,她就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
果然三天后,她竟然接到了为东吴使团接风的宫宴邀请。
阮蛮蛮就不明白了,她一介平民百姓,哪来的位置去跟那些五品以上的官员们,共同坐在一起吃酒席?!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位煞费苦心,还为她安排了一个和宜郡主的身份,被接到了宫里。
我这个郡主身份是有期限的吧?宴会完了后,我还是西楚的普通老百姓。
裴温策笑道,你以为这郡主的头衔是卖菜换来的?想拿就拿,想戴就戴上了?
难道不是吗?昨儿白天我还跟我娘去集市上,跟卖东西的商贩讨价还价。到了晚上,突然从贫妇变成了某某身份尊贵的郡主。这不就是稀里糊涂戴上了吗?
你这张小.嘴.儿啊,太能说了。裴温策揉了揉阮蛮蛮的小脑袋,我看在这世界上也就是苏祁尧能降伏得住你。
干嘛让他降伏我?难道就不能是我天天压他?
不害臊。
我怎么就不害臊了,我不就是说了句阮蛮蛮愣住了。
她好像说要天天压苏祁尧那就是说她想
咳咳,别胡思乱想。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领个嫂嫂回家?
阮蛮蛮不过是想要岔开话题,缓解下尴尬的气氛罢了。谁知道裴温策的眼神突然间就变了,如果阮蛮蛮没有看错的话,那可是怀.春\'的小伙子该有的憨厚羞涩。
呦呦呦,看来是有情况啊!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厉害,竟然能降得住这满身都是心眼儿的
大尾巴狼。
裴公子,和宜郡主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嗓门在人群中炸开,坐落在席位上的人们,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同朝阮蛮蛮这边看来。
阮蛮蛮虽说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但这皇宫她进进出出的可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不存在怯场的局面。
见过西楚皇。
阮蛮蛮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裴温策跟苏祁恒一样,都称的是西楚皇。而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似乎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看来,裴温策真的不是西楚人。那他既不是西楚,又可以代表家族跟东吴开战,这到底是什么身份?
阮蛮蛮默不作声,跟在了裴温策身边学模学样,坐到了苏祁恒対面的位置上。
前两天不是还自称是西楚的人吗?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就成郡主了?
阮蛮蛮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上,抬眸间在看向苏祁恒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対他的不屑。
我是郡主也好,是平民也罢,都愿意和西楚做一家人,这有什么不対吗?
没,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苏祁恒捏紧手中的酒杯,尴尬得笑了两声,想要掀过这一页。
阮蛮蛮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性子,更何况她还有理有据的,为什么要迁就个不顺眼的人?
我怎么想的,取决你怎么问的。你要是不这样问,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啊!所以还是虞驸马引导的好。
好!
阮蛮蛮被这声傻里傻气的叫好声吓到了。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应该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都是带针带刺的。
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不是傻,就是有权有势不怕死的。
阮蛮蛮倒是挺好奇的,有谁的权利还能大得过主位上的那人。
爹,爹你快看,她看我了!她真的看我了!
这嗓门儿是少年的音色,但是这长相硬是比裴温策都要大个好几岁。再加上这人肥头大耳的,足足有三百多斤的模样,看到他対自己笑得那般开心,阮蛮蛮差点掀了桌子。
爹,你快点跟皇上说,她看我了,她肯定是想嫁给我的,我要娶她!
爹?
这男人称旁边的太师为爹,那就是说,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太师心尖尖儿?那个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被宠得不像话的大少爷?
阮蛮蛮寒毛直竖,被这种人盯上,那跟被魔鬼纠缠有什么区别?
别怕。裴温策不是苏祁尧,他说一千次,也抵不过苏祁尧的几个字。
阮蛮蛮无法控制,打从心里滋生起来的强烈排斥,你上次难以开口的事,是不是跟这个人有关?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忘了它。裴温策这还是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恐怕不行了。阮蛮蛮也想躲开,但是这爹爹的心尖尖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朱儿,别瞎说,那种女人咱不能要。回家了,爹给你找个好姑娘娶进门。
严朱早就在阮蛮蛮去太师府上那天,惦记上了。要不是这些日子等着派出去的下人把人弄到府上,他早就亲自出门去找了。
爹,你骗我。之前说找不到她人了,现在人就在跟前,你为什么不让我要了她?!
这位公子说得対,自古以来都是有成人之美这一说,既然两情相悦,太师何不成全了令公子。
看着这肥头大耳的男人,阮云秀就想吐。胖就算了,个头还这么矮,整个就是一坨肉球。
你们东吴确定是来谈停战的事吗?我看谈条件的诚意没有出几个,倒是対西楚的家事挺热衷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迫不及待要管理西楚了?
裴温策的嘴巴向来厉害,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他挑明了苏祁恒等人的野心,惹来了不少西楚人的议论。
苏祁恒坐不住了,他满面通红的指着裴温策怒斥道,裴温策!你少挑拨离间,我们东吴和西楚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那点儿烂事?管好自己的丫鬟,再到处乱咬人,小心我拔了她的牙!
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本身气势就盛。这会儿裴温策从哪个角度都占得上理,苏祁恒更显得狼狈,处处低人一等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为东吴的使团接风洗尘的好日子,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也不谈了。
坐在主位上的人终于开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算是得到了缓解。尤其是宴会的开始,那些歌姬们用优美的舞姿,缭乱了男人们的眼睛,也就没人去注意到暗处的明争暗斗了。
看虞驸马似乎対这些歌舞挺有心德,不如宴会后就让她们陪你多交流交流。
苏祁恒面色尴尬,他看了看皇上,又朝阮蛮蛮这边瞥了一眼,不不,不用了。
唉?英雄爱美人那是人之常情。等会儿你亲自挑选几个称心的带走。
这
阮蛮蛮不明白了,苏祁恒这是什么毛臭病?他要不要歌姬总往这边看什么?难道不该看看阮云秀能不能接受得了吗?
现在可到好,弄得大家都往她这边瞎揣测。
我那边转转。阮蛮蛮知会了裴温策一声,便起身就走了。
反正在暗处有苏祁尧派来的人保护,明处还跟着裴温策送她的一対双胞胎兄弟,只要不发生特别棘手的事,还是没人能为难得住她的。
美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严朱!
看着那团肥肉,阮蛮蛮蹙眉,直往后退。
站住!严公子,我们郡主有事要办,还请让路。
你们是谁?我有说要跟你们说话吗?退下!严朱看着挡在跟前的兄弟俩,满脸的横肉挤
在了一起,煞是吓人。
対不住,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郡主的安全。如果严公子再执意対我们郡主不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嘿!严朱抬手就是一巴掌,阮蛮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这巴掌拍下来的力道有多重,她下意识去救兄弟俩,
住手!
阮蛮蛮拽的及时,兄弟俩出手挡得也快。一套动作下来,他们倒是没什么事,严朱那边不怎么好了了。
你,你们敢打我?!姓裴的都不敢対我大声说句话,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敢対主子以下犯上的?
从小到大,严朱一直是太师的心尖尖儿,从未有受过谁的半分委屈。现如今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这不是要了命吗?
来人,快点来人啊,把他们俩给我剁了,我要看着你们把.人.剁成肉酱!!
严朱瞪圆了眼,这声不要命的歇斯底里,招来了不少侧目的人。
你敢!阮蛮蛮知道这兄弟俩身手了得,这些人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这事闹大了,捅到了皇上那里去,他一定会为了太师惩罚身份卑微的人,那这兄弟俩就没办法翻身了。
小美人儿,你别怕,我哪儿舍得対你动手?
看着严朱那涩眯眯的样儿,阮蛮蛮都能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我一直以为严大公子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凶残,让我听了以后,都不敢再看你了。
凶残?我,我不凶残,我很温柔的。美人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阮蛮蛮摇头不信,你都要把我的护卫给斩杀了,我怎能不怕你?我看我还是走吧,免得等会儿也丢了性命。
为了保全兄弟俩的性命,阮蛮蛮拿出了她毕生的耐心,忍着要把胃吐出来的恶寒,硬是対严朱做了个哀伤的表情。
这可把严朱给心疼坏了,他立马挥退了身边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阮蛮蛮跟前,哎呦,我的小宝贝儿耶,你可别难受。我不要他们的命了还不成吗?你快别哭了。
真的?
比黄金都真。
那成吧,那我就不难过了。阮蛮蛮叫上那兄弟俩,转身就走。
严朱望着那抹纤然的背影看了许久,他才想起来拦人的事。
美人儿,你别走,别走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严公子,到底是男女有别,再多做纠缠别人会误会的。阮蛮蛮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再有几步路就到了宴席上。
那怕什么?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实在要是觉得难受了,我娶你,娶你做我的大姨太太怎么样?
唉,你别走,听我说,我家里有的是钱,你想要什么都能给你买来。珍珠玛瑙,还是那金屋银屋?只要你肯开口,我保证明早你准能看得见。
我不信。阮蛮蛮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朝身后瞥了眼,见众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她才巧笑道,
我听说,太师他为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随意花?
我是严家的大公子,我爹最疼我了。他给我的那些钱,别说是给你盖个金屋了,就是建个宫殿,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严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有事,改天再见吧。
阮蛮蛮像是躲洪水猛兽,掉头就跑。
严朱急了,快要到手的美人儿说跑就跑了,他不甘心。
阮蛮蛮跑,严朱就追,美人儿,美人儿你别跑,等等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爹真的有钱盖宫殿,他还带我去看过
朱儿!休得胡言乱语。
话到关键处,就被疾步赶来的太师打断了。
我看令公子并不像是胡说,倒有几分真情实意。苏祁恒生怕这把火点不起来,又往上添了把柴。
太师沉着脸扫了苏祁恒一眼,男又欠女爱有真情实意,那不是很正常吗?
太师真会打岔,大家说的分明是建宫殿的事,你偏偏叫令公子生出肮脏的心思,这欲盖弥彰的做法,实在是令人不解。
裴温策屡屡出口直中要害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没人拿他怎么样。皇上就像是看热闹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纷纷竖起耳朵装聋作哑,反正这事与他们无关。
裴温策!太师眯了眯眼,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太师别这么客气,我能有今天这般,您功不可没啊!
太师冷哼一声,拽着严朱就往外走,皇上,犬子心性淳厚不善言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人钻了空子,老臣惭愧。老臣想带犬子先行退下,明日再来请罪。
太师多心了,朕看他们年轻人说说笑笑的挺好的,咱们就别随意插手了。
这太师仔细打量了下皇上的表情,似乎并没什么变化,一直是笑吟吟的,就连刚才听到建宫殿三字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说。严朱一把甩开了太师的拉扯,追着阮蛮蛮又跑去了。
美人儿,我之前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阮蛮蛮又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与严朱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严公子请自重,莫要再対本郡主胡言乱语。这次看在太师的面上就算了,你且随太师回去吧。
这句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是传入严朱的耳中就成了,我不信我不信,我没看到那些东西,你说什么的都是假的,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了。
好!你等着!严朱气呼呼的扭身就走。
今儿是阮蛮蛮头一次见严朱,以前两人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脾性,也闹不清现在这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没出什么差错吧?
差错倒没有,我不是说了,离他远一点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姨母交代?
这些年来,裴温策从未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今儿个,他算是尝到了这番害怕、恼羞、懊悔不已的苦涩滋味儿。
是他先纠缠上我的。然后我想起之前你说过的话,这才将计就计,走到了这步。
阮蛮蛮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心里早就没有了那股不适。
既然他人都走了,等会儿是不是我们也该退场了?
裴温策摇了摇头,他可是太师的独子,你小瞧了。
裴温策这个人很少夸人,但凡他能说上两句好的,那绝対都是有实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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