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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里一下就有数了。
果然,这于相像是惊诧,向来说话慢调子模样的声音也拔高不少,“将军难不成还不知晓吗?”
洛寒珏心重重一跳,突然间刚才那些同僚看她的那些眼神和背后的碎语被堆了她的眼前。
她有一个预感,别去听,不要再探究下去了,在这里转折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听洛将军冷着嗓子说,“本将不知道于丞相所说何事,要是武试的事宜早已报给圣上做定夺了,其余的……”
“圣上吗,原来如此。”
于令宜这种谜语一样的语气让洛寒珏十分的不安,她完全不想呆在这里,她想去见温言,此刻只有这个念头充满了她的脑子里。
她得去看她,亲眼看到她,摸摸她可爱的笑眼,这些天她空对着熟悉的房梁,寂寞和脆弱一直都有,她也是个人,肯定没有她对林显说“不用”时候的决绝。
只是同样的,她只能闭住自己的嘴,捂住自己的耳朵。
就像现在她阻止不了从于令宜说出的话,像是惋惜又好似同情。
“……离开,北方……”
“你,再说一遍。”
女将的脸色毫无变化,要不是于令宜听了洛寒珏的声音他还有点不确定她和温言的关系是不是如同阿右说的那般亲密了。
但现在看来确实是了。
“安王殿下从一周前就主动请缨随太医院太医行军出发前往边塞要境了。您不应该不知道吧,毕竟那位还从军营里要了一支队伍通行,相关的通行文书不是都得经洛将军你的眼吗?”
于相只看洛寒珏一眼心里就门清,他低声自答出了结果。
“看来将军你确实是不知道了,陛下也没有告诉你吗?这么大的一件事整个朝堂都知晓了,但看将军你的反应,那着实成了件奇怪的事了。”
洛寒珏苍白着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中,她推开林显的肩膀一股脑的往内屋里冲,把门拴上,靠坐在床铺上。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苍白了,站起来还晃悠了下身子,洛寒珏颤抖的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盒子。
打开的那瞬间她痛苦的看着里面,于相的那些话成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也抽碎了洛寒珏心里最后一点的期待。
她压印通行的章不见了,而在这将军府之内只有温言能进这主人的房里,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章摆在哪里。
军营里的兵和皇帝御用的士兵不同,基本都是她从边境待回来的,如果没有她本人的出示证明,是不能放人的。
洛寒珏扣住方盒的边角,她弯下腰大口喘息起来,重新灌入鼻腔喉道里的冷风把她从一种失神窒息的状态里拉出来一把。
她只是有点难过。
她骗她,她瞒她,她不怪她利用,这些洛寒珏都无所谓的,只是为什么唯独不和她说,在这床上缠绵的时候,在她入睡前问她为何事烦心锁眉的时候,在她白日送行依依不舍的时候,温言只字不说。
那疫病之源是多么凶残的地方,以前她在边境,军里要是出现一个高烧不退的就要处理掉,更何况现在的处境只能更艰险了,棋差一着就是死步。
温言一个从小京城里长大的人,能受得住北方的雪风,疫病蔓延下的百姓起义?国线之外还有如狼似虎的南蛮人,她一个手无缚鸡的闲散王爷怎么敢的?
半晌,等脸上的泪都干了,血也不热了,洛寒珏对着屋外一直守着的人下命令。
“林显,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皇帝。”她要问他个清清楚楚,究究竟竟。
其实没有洛寒珏在京中想的那么差,她只是太难过了,就把很多事都往最差的方向去想了。
温言倒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进程不错。
她秘密行军到达地点的第一天,直接通宵了好几夜就坐死在隔离区里整理各种消息,把病症事发的源地,所有疫病的相关文书看完之后安王又下令召了太医和首将过来研究这些疫病到底为何如此难解。
大晚上的北方天气寒冷无比,十几个老头子半夜胡乱塞着衣袖就赶到了安王的院子里。
温言看着这些滑稽的扮相,也没有按她人设出言讽刺,让边上的侍者给人都塞了杯热茶,屋里把暖炉给烧旺些,让那些老太医都觉得太受宠若惊了。
心情平了不少,他们身子是暖和了,但见着座上那美人的样貌,下面所有的将领和太医都舌根发苦,唾液难咽。
他们是需要一个大人物来定军心,但谁都没想到陛下派来的人居然是这位。
在座的谁没听过温言的诨名,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尊贵的来这里干什么?是来讨皇帝的面子好给自己弄点赏赐还是出于一时好奇,他们猜不透,只明白一点,要是让这祖宗受罪了,他们也不用治病了,直接脑袋碗大个疤,投胎一起奈何桥去了。
系统把底下人的苦涩全导进温言脑里了,她全然不在意因为这样才是正常。
当前最急的就是把治病药方搞出来,没让底下人多叹息她就冷静的开始交流。
太医越来越心惊,这才几天安王就把这里所有的大小事全部了解的透彻了,温言的眼神和语言让他们也逐渐被安王的思维和态度安定下来,开始把真实下诊的经历,病人的症状一一汇报过来。
温言沉吟了下,她从袖里掏出一张字条,实际上是她早就结合了系统的基本药理知识写的东西,她也没有信心说个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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