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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当时无话可说了,她又生生的去翻开当时那人倒在自己面前的记忆,越想细节好像也越不对,因为当时她也问过温子薄,兄长当时脸色难看,原来也是想必这重伤的原因难以出口了。
后来在信鸽的书信中,那柳青也确实了自己伤的混乱,不过南蛮人的药效真的不错,她的眼睛也给保住了。
温言还是悬下一颗心。
她这些天已经被帝皇和洛寒珏瞒了太多东西了,所以柳青这番话还是能把她心定下来的。
后来她们在将军府里一起呆了半个月。
很快京城就落了雪。
某天初雪的一日,素白满山的雪铺满到半山腰,从内屋走出来一步,温言的半条腿就被吞的没了踪影,她见雪就觉得稀奇。
一个人囫囵就滚起了雪球,大把的雪团都垒在一起,连洛寒珏给她挂上的厚披风的摆尾全是雪色的痕迹。
实在是后院的热闹太惊人了,把坐在屋里看兵书的女将也给惊动了。
洛寒珏从内屋出来的时候,她身一飘移,躲过了空中向她来的无情雪团。
温言笑嘻嘻的扔着自己捏好的雪球,她看着挽发青衣的女人,眨眨眼。
那漂亮的小脸好像天下的落雪都没她来的素白,只留鼻尖一点冻红。
少女对着百战不胜的将军扬言,“来一仗,怎么样?”
洛寒珏看看她脚下早早就制好的城墙堡垒和充足的弹药。
又低头敲敲自己的手上,两手空空,清风依旧。
女人笑得温柔,只说一句“好啊。”
后来,温言被人逼到了墙角,一脚深一脚浅的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她脸上依旧是扬着嘴角看她,语气软和的对着眼前人商量道,
“洛将军,好人有好报,拉我一把,如何?”
洛寒珏看她两眼,叹口气。
她还是没熬过对她被雪气濡湿身体的担心,快步伸手就想把人如拉萝卜一样连根拔起。
哪知道她刚握住温言冰凉的小手,就被那故意叫疼的少女一把拉下。
温言立即把藏在身后的雪团一把塞进洛寒珏的衣领里,冻得人直哆嗦。
这天,少女脸上是难得的笑颜璀璨,洛寒珏也就纵着她,和她玩了一时辰的雪仗。
似乎那一天就是很好的时光了。
结果,当夜里温言就发起了高烧。
洛将军只好又是汤婆子又是滚热的浴桶给体弱些的殿下泡着,忙前忙后的又被惨兮兮缩在桶里的少女瞧准了时机一把拉下。
水花四溅,热雾氤氲。
病气好的快,似乎是温言长大了,还是别的什么,往日折腾的半月一月的风寒隔日就好了。
有天,一只从千百公里外飞来的天外鹰隼终于披着寒霜和南蛮首领的决议飞进了将军府的屋檐下。
温言在窗台收了信,对着望过来的人轻声道,“还有七日,所有的兵马就要兵临城下,南蛮首领也答应出兵了。”
洛寒珏眼眸一动,她点点头。
“在这之前,我必须入宫一次。”她得确定一下有些消息是否属实。
洛寒珏起初是不同意的,她都不知道温言要入宫的理由,后来那神色冰冷如雪的女人在温言面前还是软了喉咙,勉强答应了。
洛寒珏又问温言,她怎么进去。
那漂亮的少女只是倚在女人的怀里,看着书,微微笑着说。
“山人自有妙计喽。”
洛寒珏还要说什么,就被唇上叼过来的葡萄和更炙热的吻迷糊了头脑,半天也说不上来。
后来,也就记得没剥了皮的葡萄,又酸又涩。
接到信后,温言时不时的会出去一两次,她挑着洛寒珏被军营压身的时候一路沿着系统给的小路走出去。
洛寒珏有几次回府,发现后厨的吃食没有动过,她就问了温言。
温言放下书,恍然大悟状,说是她读书过久,废寝忘食了。
洛寒珏看看她桌台上的东西,就没有再说话了,像是真由着这书虫去了。
有过不少次皇帝的人想来将军府看看那霸名京城的安王爷如今被她的旧情人蹉跎成什么样了,但洛寒珏只说,地牢的太过阴寒,早早的把人丢进去她就不管了。
现在都是下人给点饭,除了第一次把人压进去,她就没有再踏足过那地方了。
有朝官看着主位上女人冰冷的神色,斗胆问了句,“不知安王殿下现在如何?”
然后那出言试探的李大人就被那座上杀神的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的。
“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将军扯出一个冰冷讥讽的微笑,盯着那新帝派来的耳目,“难不成李大人也会原谅一名杀父仇人在你府上,大摇大摆的摆谱还要吃好喝好的招待吗?”
对的,在安王出去治疫和武试造反的这段时间里,早有人在京城散布谣言,把当年洛叶冰最后一战身死冤屈全被新帝栽赃到了温言和温子薄头上。
说是,这两兄妹当年早不满洛叶冰的武力和名声对朝堂多有桎梏,而且曾多次上门拜访将军府邸,屡次被洛大将军赶出门外,扫兴怒极而归。
先是私自买通了洛叶冰身边的武将副官,庞勇义,命其多次在洛叶冰的几次重大战役中点火焚烧粮草,或者中途截断后方的运输,让战线一拖再拖。
然后,那安王狂妄至极,又通过几次战局缓洽之时,直通驿站找了那南蛮使臣把许多消息互通,许下只要洛叶冰的人头落地,她就能把那几座南蛮人虎视眈眈的城池一并送给他们,不费那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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