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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珩最后看了眼父亲的脸,转身来到床尾坐下,打开了手中的药瓶。
他的所有资产已经全部完成了赠与公证,受赠人是你。
砰!得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暴力推开,在护士小姐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陈濯闯进了病房,他的身后跟着一连串气喘吁吁的保安,打破了住院部最后一点平静。
头顶上的灯光骤然亮起,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光线太过强烈,陈濯不适地眯了眯眼。
再睁开眼时,房间里并没有陈濯不想看到的画面,陆和平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切生命体征正常。
除此之外再也不见其他人影,只有重新拉上的窗帘,暗示着刚刚有人来过。
陆少珩呢?不知道陆少珩往红酒里掺了什么猛药,陈濯的手肘撑在一旁的矮柜上,勉强维持住了平衡,心跳得飞快,你们不是说他来了吗?
护士小姑娘这才找机会接上话:陆总今天是来过,但他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走了。
* *
天色渐明,派出所办案区开始热闹起来,陈濯站起身,椅子拖拽着瓷砖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办案民警最后扫了一遍笔录上的内容,对陈濯说:详细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
陈濯礼貌地和民警握了握手,那就麻烦你们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陈濯立即安排人手寻找陆少珩,他隐去了和陆和平有关的信息,自己前往派出所报警。
蒋小博收到消息赶去派出所时,陈濯的身上已经看不出熬夜通宵的痕迹,反观早起的自己,更像一颗被霜打蔫儿了的小白菜。
但是陈濯表现出的这种反常的理智和镇定,反倒让他更加担心。
刚走出办案大厅,陈濯就看见凌逍抱臂靠在墙角,脸色比墙上的白漆还要灰败。陈濯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凌逍就心领神会一般,起身跟了上来。
三个人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陈濯毫无预兆地,转身用力将凌逍推到墙上,欺身迎了上去。
见陈濯突然在派出所门口对凌逍动手,蒋小博慌了神,虽然他希望陈濯能把情绪发泄出来,但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蒋小博连忙蹿上前去,横在二人之间:陈濯,你别这样。
陈濯一步不肯后退,单手攥紧凌逍的衣领,冷声问:陆少珩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凌逍的后背重重撞上水泥墙,疼得他闷哼出声,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还手,抬头看着陈濯,他连你都没透露,又怎么会告诉我?
你明明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陈濯继续质问凌逍,尽管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向你低头。凌逍垂下脑袋,无比自责:我以为我有办法能让他回心转意。
陈濯目光阴鹜地将凌逍钉在墙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蓦地松开了手,转身往停车场方向走。
没有人知道,几个小时前是什么让陆少珩突然改变了主意。现在的情况是陆和平好好地躺在医院里毫发无伤,而陆少珩却人间蒸发,彻底失去了踪迹。
蒋小博小跑着跟上了陈濯的脚步,在他身边宽慰道:你先别担心,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蒋小博这话说得有道理,现在至少没有听到什么在河道里发现不知名男尸、凌晨有人跳楼跳桥这类的新闻。
说不定他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蒋小博继续说。
陈濯没有应声,俯身坐进了车里。
眼下这么个情况,再多安慰人的话都显得苍白,蒋小博没有再烦陈濯,驾车驶出了派出所的停车场。
广播里播放着早间新闻,时间正好来到七点,正是一天开始的时候。
街道两旁开始繁忙起来,整座城市在清晨的阳光下开始苏醒,阳光普照下的一切,洋溢着希望和生机。
陈濯坐在车里,神色淡漠地望着窗外的街景。
他的心里有一种感觉,陆少珩不会再回来了。
* *
时间过得飞快,陆少珩音讯全无的第三个月,陈濯出差回来,突然回了一趟他和陆少珩的家。
这还是陆少珩走后,陈濯第一次回到这里。好在每周都有保洁上门打扫,家里干净整洁,依旧保持着陆少珩离开之前的样子。
陆和平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随时等着吹灯拔蜡。凌逍收到海外学校的offer,已经出发前往美国深造。
随着聚星的大幕落下,陆少珩给陈濯留下一大笔资产后,彻底退出了大众视野。外界不知这其中的缘由,有传闻说他和陈濯已经和平分手,如今移民定居海外。
然而陈濯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他每天拍片、拉投资、演戏、跑宣传,像是一台二十四小时工作的机器,没有一丁点停下来的时间。
一开始蒋小博还有些小心翼翼,每天有事没事就跟在陈濯身边,生怕他也跟着钻牛角尖。后来见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也就放下心来。
但今晚蒋小博听说陈濯去了檀湾,还是坐不住了,一晚上给他拨了好几个电话,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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