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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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掘仪式当天, 王力穿了一身正式的长衫, 连头发都抹上了发油,整个人喜气洋洋的。旁的兄弟见了,都笑称他一声「二老板」。
    王老二代表薛老大站在台子上完成了剪彩仪式, 又一本正经地说了几句「安全第一」的话后, 挖掘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
    煤矿工地上早已布设好了炸药,只等王老二一声令下就能开工炸矿洞了。
    王力带着一群矿工们先躲到了实现划定好的安全区,可没等他发号施令, 炸药就已经被提前引爆了,铺面而来的火光卷着热浪向众人袭来,明显不是在原计划的爆炸范围内。
    快趴下!
    王老二凭借这多年来的经验,号令大家立即趴下, 躲过爆炸的火光。
    震天响的爆炸声惊动了附近另一个矿井里的矿工们。
    怎么了?刚才是地龙翻身了?
    今儿个另一处矿井准备开掘,估计是炸药爆炸了。
    在第一矿井的冯老三还是有些不放心, 跑去第二矿井进行查看。
    只见爆炸过后的矿坑上飘满了黄色的尘土和灰白的浓烟, 遮天蔽日。
    冯正阳一手驱赶着烟尘, 瞧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矿场, 眉头深锁, 大声喊道:老二, 王老二!你在哪儿?
    挣扎和呢喃的动静从地上的土堆中冒出,冯老三立即察觉到了老二和矿工们都被埋在了土里。
    他连忙跑回第一矿场,喊来了所有人进行救援。
    被挖出来的人皆是灰头土脸的,很快就送进了附近的矿场医院。
    冯正阳派人通知了正在酒楼里与何老爷一起会见商会成员的薛霖,又去何家请了何温言。
    酒楼包厢里,薛老板正与商会里的诸位老板把酒言欢。
    何老板,你家这位未来儿女婿可真是了不得呀。金宁城谁不知道薛家的发电厂和电器行日进斗金呀?锦绣阁的李老板称赞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咱们这些老头子,比不上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咯!
    何老爷面上带笑,这薛小子的确有几分经商头脑。
    薛老板却举起酒杯,客气道:晚辈能取得如今的成绩,不过是多亏了何伯伯的帮助。
    何老爷对薛霖的奉承十分受用,拉过这个未来儿婿对在座诸位说道:薛霖既是晚辈,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要多提点他才是。
    众老板皆称是,知道何老爷这是拜托大家对他的未来儿婿照顾一二。
    晚辈还计划在城郊开设一个工业区,购置机器、建造厂房。到时候,晚辈还需要各位老板的帮助。
    一听薛霖还要开新厂,各位老板也是心头一动,赶紧道:只要薛贤侄有需要,我们肯定会大力相助的。
    一时间,酒桌上的氛围极好,商会中的老板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接纳了这个土匪出身的新成员。
    正在众人想要与薛老板详谈新厂一事时,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
    房门刚被打开,门外的人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薛老板,煤矿场炸了,兄弟们都被尘土埋进了地里!
    薛霖猛地站起身,顾不上同各位老爷告别就冲了出去,骑马扬鞭朝煤矿场赶去。
    当薛老板赶到矿场医院时,何少爷刚为王力做完一场手术。
    何温言接到冯正阳派;
    人送来的通知时,第一反应就是将何老爷为他购入的医疗设备送到矿场医院中,布置出了一间手术室。
    这间临时布置的手术室看着有些简陋,除了那些贵重的医疗器具外,空无一物。
    因房间里还没安装电灯,何温言手术时只能麻烦护士提着好几盏煤油灯和镜子,从而提供手术所需的照明。
    老二情况怎么样了?
    何温言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表情有些凝重道:外伤已经全部处理完了,还无法确定是否存在内出血。还需要观察几天。
    还没等薛老板多问几句,护士便将王力从手术室中连人带床推了出来,紧接着将另一个伤员退了进去,何小大夫又进入手术室继续手术。
    一天□□台手术,何温言几乎在手术室里从白天站到了黑夜,最后被薛老板亲自送回何家。
    同日,安南阁。
    欸哟哟,宏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芍药正在屋里等您呢!
    花枝招展的老鸨妈妈见到汪宏硕便热情招呼着。
    汪宏硕今天也是喜气洋洋的,可刚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中有两个人。
    宏爷。芍药面上带笑地上前迎接,您可是好几日都没来看芍药了。
    汪宏硕也笑着将芍药揽进怀中,捏着下巴偷了个香:爷也想芍药得紧!
    芍药故作害羞,粉拳轻轻锤在汪宏硕的胸口,哄得汪宏硕开怀大笑。
    接着,汪宏硕下巴一扬,指着坐在古琴边的茗兰道:怎么屋里还有一个人?
    芍药转头看了眼茗兰,又朝着汪宏硕撒着娇:前几日,芍药练习琵琶时伤到了手指,所以今天就不好为宏爷表演。
    可又想着没有音乐实在无趣,便特地请了阁里最有名的清倌,为宏爷助兴。
    说罢,芍药朝茗兰使了个眼色,茗兰接到授意便开始鼓琴。
    可汪宏硕的目光却没有从茗兰的身上挪开,他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眼前的少年,视线在茗兰清俊的脸庞上游走,最后落在茗兰的一双手上。
    纤细无暇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捻动,在深色的古琴上划走,勾得汪狗熊心里直痒痒。
    茗兰被这油腻的目光在身上打量摸索,瞬间汗毛倒立,背后冒起了虚汗,却要硬着头皮继续演奏。
    一曲罢,汪宏硕也不准备放人离开,手上的酒杯在木桌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个弹琴的,过来陪爷喝酒。
    茗兰起身理了理自己坐皱的衣裳,走到宏爷身边开始替他倒酒。
    他举起一只酒盏,斟满了酒水,递到汪宏硕跟前:宏爷,请喝酒。
    汪宏硕却不肯接过眼前的酒杯,挑着眉毛,怪笑着:喂爷喝。
    芍药担心茗兰不乐意,便解围道:还是我来喂宏爷吧!
    汪宏硕却不悦地朝芍药摆手,指着茗兰:我就要他喂!
    茗兰面上不见一丝不情愿,甚至面带笑容道:那便由我来喂宏爷酒吧。
    他重新拿起刚才的酒杯,悄悄转动,食指尖顺着杯沿轻轻擦过,这才递到汪宏硕嘴边。
    汪宏硕毫无顾及地将酒水饮下,得意地笑出声。
    芍药见状便趁机娇声埋怨道:宏爷好几日都没来找我了,今儿一来见着了新人便冷落了芍药。
    我的芍药好心肝,爷怎么会冷落你呢?汪宏硕将芍药抱在腿上,一只大手穿过旗袍的分叉,在她腿间肆意摸着。
    过了今天,爷就会有一大笔银子,能将你赎出去了。
    芍药娇笑,双手揽着王宏硕的脖子,问道:宏爷这是去哪儿发的横财?
    却听汪宏硕得意洋洋、毫无顾忌地说道:爷在薛家的煤矿场里做了点手脚,今天那个姓薛的就会被炸死,明儿个我就带人接手了那地方,转手卖钱。
    汪宏硕的话让一旁陪酒的茗兰如遭雷劈,他假装镇静借口出去拿酒,急忙回到自己的房中,提起毛笔开始写信。
    待信件写成,他将屋里鸟笼中的信鸽放出,打开窗户让信鸽带着消息离开了。
    自从薛大哥不再来安南阁找他,他便开始以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等茗兰洗干净双手,提着一壶全新的酒回到芍药的房间,推开门就看见芍药的旗袍衣扣被解开了好几颗,胸口处衣襟只虚虚地掩着,汪宏硕正伏在她的胸前亲吻她的脖颈。
    茗兰识趣地撇过头,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芍药姐,酒来了。
    汪狗熊这才缓缓地坐直身子,脸上早已有了醉意,他将酒杯放在桌上,朝茗兰扬了扬下巴:给爷满上。
    茗兰依言将几人的酒杯全添上了,与芍药陪着汪宏硕喝酒。
    可没等几杯酒下肚,汪狗熊的脸色大变,他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喊疼。
    宏爷是不是酒喝多了,伤着胃了?快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芍药见汪宏硕身体不适,便将他扶到床上,嘱咐茗兰看着点人,自己准备出门叫人请大夫。
    见芍药已经走远,茗兰凑到床边,目光冰冷,他揭开了汪宏硕的被子。
    这人果然面色青黑,已经砒丨霜毒发身亡了。
    当夜,金宁城最繁华的妓院安南阁发生了火灾。
    火势从头牌花魁芍药的房间开始蔓延,蔓延到了二楼其他姑娘的房间,几乎将大半个安南阁二楼焚烧殆尽。
    一时间,姑娘嫖客们皆是衣冠不整地忙着逃命,场面一片混乱。
    所幸着火之时夜还未深,大家都清醒着,并未发生大面积的人员伤亡。
    老鸨妈妈清点人数时,却发现安南阁的清倌头牌茗兰与漕运总督汪宏硕不见了踪影,只怕是已经葬身火海了。
    据芍药所说,两人当时皆在她的房中,汪总督喝多了酒胃痛,她便让茗兰留在房中照顾汪宏硕,谁能想到竟会着起大火呢?
    安南阁的火势凶猛,等到负责消防的水龙会敲着锣、提着水桶、拖着水龙,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大火扑灭。
    作者有话说:
    有小可爱看出茗兰是什么时候下毒的吗?
    【感觉自己写得还算隐蔽,嘿嘿】
    感谢在20220810 17:33:5620220811 17:0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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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一场大火不但烧去了安南阁往日的繁华, 也彻底结束了汪家垄断金宁码头的局面。
    与往日的宾客盈门、高谈阔论不同,今天的茶馆明显萧条了许多,大堂里只有零散几人低声聊着天。
    要我说,这汪狗熊也是倒霉, 谁能想到他一个堂堂的漕运总督, 竟然会被烧死在妓院的床上呢?说话人摇了摇头。
    我倒是想起了前阵子, 汪老夫人请过的那道士就说过, 汪狗熊若是再行恶事, 便会再遭火灾。没想到那活神仙料事竟如此准!
    今儿个路过安南阁那地界, 碰巧看见汪老夫人带着下人在给汪狗熊收尸,尸体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焦炭,只能找到大致的躯体了。
    这人感慨道:汪老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 汪家直系如今只剩汪夫人的嫡子了。
    汪宏硕死后, 汪家没人能够接手金宁码头。手下的管事没了上司的管理,干脆瓜分了汪家商铺里的东西,卷铺盖走人了。
    汪家人的日子也随即变得不好过。
    一些旁系亲戚见汪家如今没个成年男人撑门面, 竟肆无忌惮地上门打秋风。
    汪狗熊平日里总是欺男霸女,曾经受汪狗熊欺负的平民百姓为出口恶气,也纷纷找上门来。
    汪狗熊的几房姨太太们见汪家如今大不如前,娘家富裕些的早早将女儿接了回去, 娘家贫穷的便只能老实地呆在汪夫人的管理下,生怕正妻将人卖了。
    为了能过个安生日子, 汪府对外只好借口汪老夫人因丧子而重病。从此闭门谢客, 一家人关起门来缩着脖子过日子。
    而那场大火也改变了一人的命运。
    火灾发生当晚, 亥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何府原本的宁静。
    谁呀?怎么有人这个时辰找上门?
    何家门房强忍着困意, 打着哈气, 一步三晃地朝门口走去, 推开旁边的侧门,提着红灯笼一照来人。
    只见眼前人脸上漆黑,辨不清五官,在红灯的映照下更显骇人了。
    迷迷糊糊的门房就这么靠近一瞧,登时整个人都吓清醒了,往后退了半步险些被来人吓得摔个屁股蹲。
    大晚上的,哪来的孤魂野鬼?!
    低头看了眼这人脚下的影子,门房这才认出眼前是个大活人,虚张声势道:你、你是谁!怎么敲何家的门!
    来人朝他摆了摆手:我是来找何小大夫的。
    原来是病患,门房暗地里松了口气:你要找大夫,就去何家医馆,那儿夜里有值班接急症的的大夫。
    这人却固执地摇摇头:我的药方是何小大夫亲自开的,也只有何大夫知道这方子的。
    见这病人说得如此决绝,门房撇了撇嘴角,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答应替他通报一声。
    红菱接到门房的通报也有些奇怪,但还是告知了自家少爷。
    你说那个人的药方子只有我知道?
    何温言激动地从拔步床上坐起身,穿上鞋子,朝外走去。
    红菱见何温言只穿着寝衣就往外跑,急忙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衫,紧追其后:少爷,披件衣裳。
    何温言接过外衫,套在身上,一面走一面系着盘扣,等走到家门口,衣裳已经穿戴整齐了。
    门房惊奇地发现何大少爷竟然亲自来接人,一时间猜不出这来人到底是何身份。
    何大少爷看到门外的茗兰也忍不住惊呼一声:你这是
    茗兰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先不出声,他四下观察一番,才压低声音对何温言道:何小大夫,我如今没有住处,只能先来投靠你了。
    何温言闻言先是一愣,这才意识到茗兰是从安南阁里逃出来的,连忙牵着人朝家里走。
    红菱见大少爷居然将一个衣着破烂、脸上脏得看不清五官的男人带回了自己房间,随即一惊。
    他家少爷前些日子可是才同薛老板定的亲事,如今竟然又带了个外人回房。
    小丫头蹙着眉头,迟疑地问道:大少爷,这人是?
    红菱的一双小眼睛已经将这瘦弱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却见何温言笑道:这人你认识。
    红菱姑娘。茗兰出声同红菱打了个招呼。
    红菱这丫头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黑煤球就是安南阁头牌茗兰。
    何大少爷将自家傻愣愣的丫头赶去准备热水,自己开始翻找起衣物来。
    你就先住在我家吧。我这儿刚好有些我娘命人新做的夏衣,你我身形相似,你若不介意,正好给你穿。
    何温言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衣袍递给茗兰,茗兰接过后忙道:自然不介意的,我如今没了住处,又不懂谋生。何少爷能够让我在府上借住,对我而言已是莫大帮助了。
    何温言牵过茗兰的手,发现他的手上竟然满是烟尘和轻微烫伤,忙问道: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安南阁着火了,我趁机逃出来了。
    茗兰省略了自己杀死汪狗熊,点火焚尸的过程,只交代了自己是如何从安南阁逃出来的。
    何大少爷也不疑有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逃出来就好。
    只是我如今身无分文,又没谋生手段,这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茗兰垂下眼眸,他知道何少爷虽能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
    如今外头的世道正乱,像他这样一没力气,二没手艺的,确实很难找到活路。
    闻言,何大少爷却灵机一动,他知道哪儿正缺人手。
    次日,何温言一早就带着茗兰坐着何家的马车出发了,此行的目的地便是矿场医院。
    矿场医院门口的两位门卫一见是何小大夫,自然识相地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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